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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問藥跟攤牌 文 / 桑家靜

    「這種話,嬰妹子又是聽誰說的?」**慢條斯理地搖著羽扇,斜眸凝著虞子嬰,心中卻鬱悶——這孩子,太單純了,怎麼能夠隨隨便便就相信一些陌生人的話呢?

    「這很重要嗎?」虞子嬰偏了偏頭。

    「像這樣亂傳別人謠言的人一定都不是好人,以訛傳訛太可怕了,小嬰嬰可絕對不要相信哦∼」**優雅而軟懶地站了起來,蓮步輕移,腰肢輕款,最後靠到了虞子嬰身側。

    這廝又開始隨性在亂編造她的名字了,虞子嬰在他靠近那一瞬間,便側身避開一步。

    「好,我可以不相信,只要你將我要的東西給我。」

    **挑了挑眉,欲壑難紆地抱怨道:「這麼能這麼直接地要求呢,虧人家為了你特地遣散了四周,就為了片刻與你的單獨相處……」

    「你不肯給我?」

    虞子嬰聲色俱厲,她根本就沒聽懂他這種欲迎還拒、曖昧的**的話,只當他根本是在敷衍她,她緊繃唇角動了動,週身狂暴之氣翻湧,衣衫獵獵翻飛,四周燈罩椅杯皆被撕裂絞碎,凶戾之氣被揮手一甩,強大的氣流盡數刮撞向**。

    他微微側過臉,狂風捲拽間他頭上的黑色簷帽被吹著後仰滑下,瀑布一般的滿頭黑髮在空中漫舞飄飛,猶若在空中張開了一張黑色的巨大簾幕,與他身後亭簷垂落的雪白簾紗相映相襯,一黑一白,猶若幻夢。

    他面部那白皙的肌膚在月光下近似透明,隱隱露出的漂亮鎖骨劃出優美的曲線,明明是一張聖潔清冷不容玷污的容顏,但由於眉間一點殷紅色如硃砂妖冶的印記,而顯得媚態橫生,令人望之神魂俱銷。

    「你——」虞子嬰看到他露出的那一張臉,表情一愣。

    **用手背愛憐般輕柔地撫了撫臉頰,一雙非常淺淡的茶色瞳人,纖纖翩絰如鶴羽密長,在呼扇之間,難以掩飾的妖艷從那微微上吊的眼眸中流轉出來。

    「怎麼了,這一張臉,你不喜歡嗎?明明今日在觀星台上不都看得失了魂。」

    那略帶打趣而幽怨的聲音說到最後徒然偏冷,顯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到了最後心中竟泛了酸味。

    「你自己難道就沒有臉嗎?」虞子嬰緊緊蹙眉,黑瞳疑惑。

    在繼舞樂跟怒的臉之後,無相的臉也慘遭了**的山寨。

    **聞言動作頓了一下,臻首偏垂,勾唇朝她露一個奪攝天下顏色,美絕人寰的笑靨:「嬰兒小乖,你不覺得用別人的臉幹壞事,比較方便嗎?」

    不覺得!

    看到他用「無相」的臉對她露出這麼一個滿是春色誘惑暗示性的笑容,她頓時有一種三觀都要崩潰的趕腳。

    「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就算你擁有別人的臉,難道你就能變成別人了嗎?」虞子嬰撇撇嘴,不以為然。

    「我也並不想變成別人,只是借一借他們的臉一用罷了,難道你不喜歡看到他們的臉,反而是更期待想看到我的容貌嗎?」**一拂袖,衣袂飄飛,夜風掠起薄紗輕舞,花瓣縈繞,轉眼間,他已欺近虞子嬰,一根冰晶削蔥的指尖已虜獲虞子嬰的下鄂,輕輕抬起。

    他將臉緩緩湊近,帶著某種甜膩的香味撲鼻,唇畔含笑,水色灩灩。

    即使映入虞子嬰眼睛裡的是一張無相的臉,但她卻絕不會錯辨兩人,除了氣質與氣味不同之外,**那一雙淺淡的茶色瞳仁隱含妖魅之意,而無相那一雙浩淼如虛空的墨瞳卻是澄清而通透。

    「你不會給我看的。」虞子嬰不躲不避,望著他的眼睛,篤定地道:「憑你的能力完全毋須借別的勢與力,但整整三次見面,你都不曾露出真容,這說明,你的臉就是你的一個非常大的忌諱,或者是秘密,所以你不要用言語來試探我。」

    **一怔,他沒有想到虞子嬰的心思竟如此通透,一言便拆穿了他,所以在虞子嬰推開他的時候,他並沒有反抗,而是順勢後退。

    「我要的東西在哪裡?」虞子嬰直接問道。

    **留意到她眼中的冰冷與不耐煩,嘴角朝下一撇,負氣道:「就在我身上,你來摸吧。」

    **重新躺回了軟塌,攤開雙手,一身黑衣逶迤垂地,一副任君蹂躪的姿態。

    若是別的女子被男子如此無恥的要求,定會羞怒交加,不敢下手,但虞子嬰在男女方面心思單純,卻沒有這種顧及,她走上前半蹲,迅速在他身上動作起來。

    **渾身一僵,帶著幾分驚奇幾分怔色盯著她。

    尋常人尋找東西一般都是胡亂瞎摸的,主攻腰腹與袖口,但虞子嬰卻十會地專業,她先從雙肩滑至手臂,再從手腕處趕至腋下,再從腋下滑至腰勒兩側,接著再從鎖骨處朝下,腰間環抱……

    這其間虞子嬰一直保持著一種jc尋找毒品般嚴謹而認真的態度,連**原先那般的戲謔表情亦為之收起,用一種幽深而晦澀的神色盯著她。

    「你真是女人嗎?這樣上下齊手地摸一個男人,竟連臉都不紅一下呢?」

    他伸出一根尖尖的手指,在她臉頰旁戳出一個小酒窩。

    「男人與女人除了身體上某些構造不同之外,還有什麼區別嗎?」虞子嬰道。

    「當然有,比如說……當男人起壞心的時候,力氣一般都比女人大啊?」語訖,他倏地便伸手抓住了她的一隻爪子,用略帶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的嫩肉,笑得不懷好意。

    虞子嬰深深吸了一口氣,不耐煩地迅速抬睫,一個女子防狼術施出,反指硬掰過他的手掌,朝後一壓,只聽到清脆一聲「卡嚓!」,**剛才那只調戲良家婦女的手腕便脫臼了。

    「我覺得這並不是問題。」虞子嬰撥了撥那只無力耷拉下來的手掌,淡淡道。

    「……」**此刻欲哭無淚,明明看著是一個身嬌易推的美少女,可這種怪力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練成的啊?!

    看他那副淒淒慘慘哀哀憐憐悲悲切切的模樣,虞子嬰覺得他終於能夠閉嘴了,這才握住他的手,再次一聲「卡嚓!」,虞子嬰利索地替他接回了手腕。()

    「你該慶幸遇到的如今的我,若換以前的我,你這隻手腕絕不是脫臼,而是直接骨折斷掉。」

    沒錯,剛來到這個異世的虞子嬰,雖然她曾由於接受了宇文子櫻的全部回憶的影響,腦子有一部分容量被宇文子嬰的情感佔據,並沒有完全恢復,但她週身的防備卻如同丟失同伴的孤狼一樣,冷戾絕望而狠辣,卻不像今日這般懂得留情,並學會了因為教訓而出手的幼稚行為。

    「我也後悔,為什麼不是我第一個遇見你……若是第一個的話……」**的手被折被接他都保持著同樣的表情,就像不會痛一樣,但聽到虞子嬰的話,他卻眸色暗了暗,多了幾分高深莫測,然後他的話卻只說了一半,沒有繼續說下去。

    虞子嬰沒留意他的話,待將他全身都搜完一遍時,卻仍舊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物件東西,小臉一板,渾身湧上迫人的存在感,正準備發作時,眼前卻伸過來一個巴掌大小的玉棺盒子。

    虞子嬰視線一定。

    「呵呵呵,這剛想起來我好像並沒有放在身上呢,拿,現在找出來了,小乖,你不會生人家的氣吧?」

    **小心翼翼地覷著她,扯了扯她的衣角,瀅瀅茶眸盈滿水色。

    「不會。」虞子嬰平靜地取過玉棺盒子打開一看,那泛著寒意的玉棺內,正躺著她所迫求需求的那一支千蕊干花。

    很好!掄起的拳頭一揮。

    呯!

    呃啊!

    **可憐兮兮地揉著左眼的烏圈,癟著嘴控訴道:「明明說了不氣的。」

    「不氣就不能打你了?」虞子嬰眸色一冷。

    **縮了縮,嘟囔道:「……那也下手輕一點嘛。」

    虞子嬰將盒子揣進懷中,迅速接道:「輕一點不足以洩憤。」

    「看,小乖露餡兒吧,果然還是生氣了。」**嗔笑地睨了她一眼。

    「生氣又怎麼了?」虞子嬰面無表情地問道。

    **一瞧她這表情就像被人觸到了g點,整個人軟攤成了水,面色嫣紅,紅唇似火,雙眸泛著水色,似一江春水動盪漣漪般:「沒怎麼,只是想說如果小乖覺得一拳不解氣,那就再打一拳吧,使點勁,我不怕痛的∼」

    虞子嬰一聽,嘴角狠狠一抽——麻痺,剛跟一個抖s纏鬥完,轉眼就遇到一個抖m!

    「名字,怎麼不變了?」虞子嬰努力地面攤著一張小臉,一副忍耐地問道。

    從剛才開始,他對她的稱呼好像就沒變過了。

    **眨動著睫羽,盈盈笑道:「哦,我發生我很喜歡小乖這個稱呼,以後我就這樣叫你,好不好?」

    「不准叫我小乖。」

    虞子嬰義正嚴詞地拒絕。

    小乖,小乖,這種弱氣又低等的名字,一聽就像是寵物一樣的存在。

    **無辜道:「可是小乖是我給玉棺盒內那支千蕊干花取的名稱啊,如今我連玉棺跟千蕊干花都一併送給你了,作為補償,難道你不該賠我一個小乖嗎?」

    ——荒謬!扯淡!滾犢子!

    雖然心中各種憤憤不平,但由於欠了人家一個大人情無法進行反駁的虞妹紙默默地認了。

    「……隨便……你。」

    「不行了,每次小乖一旦露出這種忍耐的表情,我就覺得想將你抱進懷中好好撫慰一遍,這可該怎麼辦呢?」**呻吟了一聲。

    虞子嬰臉色黑沉,眸光聚冷成針,揚下頜,只傲不嬌道:「我可以替你提供兩個有效的辦法,第一個就是自殺,第二個就是挖掉雙眼。」

    說完,便一刻也不停留,轉身便走,但還沒有邁出一步,便聽到從她身後傳來**的聲音。

    「小乖,明天的比賽我已經不能參加了,另外也必須回北疆國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贏,然後再狠狠地甩掉婪後,來北疆國找我。」

    虞子嬰腳步一滯,扭過頭來,定定地看著他。

    「你說什麼?」

    「我知道你是絕對不會嫁給他的,因為你可是騰蛇皇族,未來的騰蛇女皇啊,以你的身份,你只會娶,而不能嫁,不是嗎?」**回視著她的目光,侃侃而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虞子嬰臉色一變。

    「我是怎麼能不知道呢?」**朝虞子嬰勾了勾手指,蠱惑地笑道:「你過來,我告訴你。」

    虞子嬰躊蹙半刻,在驀然想過之前老乞丐曾說讓她去北疆國的事情後,這才半信半疑地走近他。

    她一靠近,**便將她拉躺在他臂彎間,一條腿壓在她身上,制止了她的行動,然後從她腰間朝下摸,最後在某一個比較特殊的位置停了下來。

    「你的這裡,紋著一個騰蛇皇族的印記對嗎?」

    虞子嬰聞言停止了掙扎,瞠大眼睛,只用一種小獸般警覺的眼神緊盯著他。

    「你一定不記得了,在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那時候的你就像雪團一樣嬌小而脆弱,我抱的時候手都在顫抖,生怕會將你摔落呢∼」**像逗貓咪一樣,搔了搔她下頜的嫩肉,輕輕地笑了。

    「至於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的事情,為什麼會在你小的時侯抱過你,你想知道嗎?」

    **看著由於太過錯愕而處於失神狀態的虞子嬰,那可愛瞠圓眼珠子像一隻倉鼠的模樣簡直太可愛了,他忍不住低頭於她額頭輕吻了一下。

    「想知道一切的話,就一定記得要去北疆國找我,若你能讓我愛上你,讓我為你捨棄掉一切,那麼我就告訴你一切你想知道的。」

    「……」他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讓她能讓他愛上她,他究竟還知道些什麼?!虞子嬰心頭一攥緊。

    「到時,我也會將我的臉露給你看,只給你一個看……好不好?」

    「……」

    「至於無相、傲慢、嫉妒、婪那些人你就將他們從你的人生盡數抹去吧,讓你只屬於我一個人,好不好?」

    「……」

    這種沒有秘密,完全袒露在別人視線的感覺,令虞子嬰無所適從,她抿緊嘴唇,眼神一斜,猝不及防地出手。

    她勢如閃電般抓住了他的雙肩,用力將其壓下後以膝頂腹,聽到一聲呃啊的驚詫悶哼,再猛地一腳將**踹開,一陣呯啪匡吵雜聲響起,她一翻身躍起,便飛速逃離了案發現場。

    至於被她揍翻的**慘樣她沒回頭看,所以她並不知道,那抖m的**從地上爬起來,回過神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望著她離去的方向,捧腹大笑。

    ——這種反應,簡直不要太可愛了,哈哈哈哈……

    ——

    虞子嬰一刻不停地從御景亭離開之後,並沒有回驪春宮,而是帶著解藥直奔萬佛寺。

    **之前的話令她太在意了,因為他知道她太多秘密,而她對他卻一無所知,所以她想讓老乞丐趕緊甦醒過來,看能不能從中得出一些線索。

    她熟悉地翻牆而入,去了佛塔那邊,瞧著塔內燈火通明。

    舞樂看到虞子嬰來了的時候,大大驚喜了一把。

    「嬰?!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難道……難道解藥你已經順利地拿到了?」

    「嗯。」虞子嬰頷首。

    她進入佛塔準備去看一看老乞丐跟華琊兩人。

    兩人此刻正在二樓臨時搭建的床板上睡覺,聽到有人來了,華琊便偷偷地蹲在樓梯間窺探,一看到樓下站著的是虞子嬰,立即喜不自禁地奔跳下來。

    「老大,你終於來了!」

    老大?虞子嬰一聽到華琊這不倫不類的稱呼愣了一下。

    「老大,解藥,解藥是不是已經拿到了?」華琊奔到她面前,視線火熱地在她身上掃瞄。

    「拿到了。」虞子嬰將玉棺盒子取出來。

    「我看看!」華琊眼睛一亮,喜滋滋地伸出手。

    「你能看懂什麼,你又不懂醫,又不認藥,嬰,還是給我吧。」舞樂不屑地撇了他一眼,亦攤出手遞到虞子嬰跟前。

    虞子嬰不需要考慮,便將玉棺盒遞給了舞樂讓他去搗鼓。

    舞樂打開玉石棺盒子一看,確認了是千蕊干花後,眼中一喜,出於對新奇藥物的探索精神,他跟虞子嬰打了一聲招呼,便立即拿著它去隔壁間研製解藥去了。

    而虞子嬰則看向華琊,觀察到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難受嗎?」

    華琊一愣,這還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別人如此坦率直接的關心,想到以前家族訓練,即使他被人砍得渾身是傷,沒一處好肉地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時候,都不曾有一個人上前問過他痛不痛,難不難受,那時候的一張張冷漠無視的面孔與虞子嬰此刻詢問的面孔相疊加,他不由得眼眶有些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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