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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番外 傾城色1色3 文 / 肖若水

    一連著幾日,楚嫣都吩咐柳綠按時將茶送到養心殿去,自從那日之後,君無憂再沒有出現在廣陽殿中,這多少讓楚嫣鬆了口氣,即便她知道侍寢是早晚逃不掉的事,但目前,她並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接下來的日子,似乎過得很平靜,可還沒等楚嫣喘過氣,朝中便出了一件大事,江南水患,兩廣總督貪張枉法,私吞賑災銀兩,弄得民不聊生,哀鴻遍野,死傷無數。

    君無憂大發雷霆,這還是他繼承皇位以來,發生的最惡劣的事。君無憂行事作風強悍,對那些貪張枉法之人更是下手毫不留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有人膽敢捅這麼大的婁子,簡直不想活了。

    江南水患眼中,大水之後往往伴隨的就是瘟疫,賑災之事刻不容緩,但更嚴重的是,由於地方官員的**無能,讓百姓對朝廷失去了信任,目前最刻不容緩的是安撫民心。

    那麼,朝廷要派出的這位欽差就必須有足夠的份量,能代表朝廷,並有膽有識,關鍵的時候還能先斬後奏轢。

    關於國事,楚嫣並不上心,她不知聖朝風俗如何,但大翰宮規卻是後宮不得干政。她坐在園中,認真的用竹籤製作風箏。並在風箏之上寫著祈福與平安。

    「公主做這些幹什麼啊?」柳綠在一旁研磨,不解的詢問。

    楚嫣溫溫一笑,繼續道,「江南水患,聽說死了不少的人,我不能為他們做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上蒼,希望災難能盡快結束。趲」

    「是聖朝官員自己貪張枉法,才造成了悲劇,與我們何干,公主真是悲天憫人。」柳綠嘀咕了句,看著楚嫣眼底的青影,心疼不已。為了製作這個風箏,她已經一夜未眠了。

    「朕的皇后真是一幅菩薩心腸,看來,朕下旨命你為欽差去江南查辦官員貪污之事,這個決定是對的。」君無憂緩步而入,臉上的銀色面具在陽光下散發著冰冷的光。

    楚嫣震驚的看著他,她不懂,君無憂為何要如此決定。「臣妾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何德何能擔此重任。只怕要辜負皇上信任了。」

    「是啊,公主絕不能去江南,奴婢聽說江南瘟疫盛行,公主自幼身子羸弱,若是染上疫病,那怎麼得了啊。何況,這裡距離江南萬里之遙,公主可經不起車馬顛簸。萬一有個差錯,她就會死的,請皇上三思啊。」

    君無憂淡淡的一笑,不急不緩道,「她不會有事,朕會命慕容隨風一路貼身保護,他是朕的心腹,會好好的照顧你。」

    「這……」楚嫣又是一驚,看君無憂的神情自若,想必他是已經做了決定,看來無從改變了。只是,她不懂,為何他要讓自己和他的臣子一同遠行,按理說,他們應該避嫌才是。她不懂是什麼理由讓君無憂這麼相信慕容隨風。

    君無憂犀利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好似輕易看穿她的心思一般,淡淡開口,「朕與隨風是過命之交,從不分彼此,他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楚嫣眉心蹙的更緊了,她不懂這個所謂的『不分彼此』究竟到了什麼程度,包括天下和女人都可以共享嗎?

    「不知皇上打算讓臣妾何時啟程?」

    「越快越好,江南的災情刻不容緩。」君無憂說這句的時候,語氣是格外認真凝重的。

    君無憂走後,楚嫣便命柳綠開始動手收拾行囊,柳綠不敢違命,但臉色一直都不太好看。

    「主子,您為什麼都不回絕呢,眼看著就要入冬了,您根本不能受寒啊。這一路車馬勞頓,哪裡受得住。」柳綠擔心的嘀咕著。

    楚嫣安安靜靜的坐在椅榻上,淡漠的飲茶,乾淨的眸子若有所思。「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南方的冬日溫暖如春,對本宮的身體有益無害。君無憂先斬後奏,連聖旨都傳下來了,又如何能朝令夕改,本宮根本沒有回絕的餘地,又何必與他浪費口舌呢。」

    楚嫣說罷,掃了眼柳綠,溫笑道,「少拿一些衣物,有一件換洗的便好,那邊的狀況應該不太好,一切從簡吧。」

    「嗯。」柳綠點頭,又從包裹中拎出去幾件。然後開始動手收拾自己的包裹,楚嫣又是失笑,「別收拾了,本宮沒打算帶上你。」

    「什麼?那怎麼可以。柳綠是公主的貼身丫頭,自然要無時無刻守在公主身邊。」

    楚嫣搖頭,「本宮已是累贅,你去了,只會給慕容隨風多添一個包袱,不僅沒有助益,反而添了一份風險。」

    「可是,奴婢不在公主身邊,何人來照顧公主呢?還有那個慕容隨風,公主還是小心為妙,奴婢看他陰陽怪氣,不像什麼好人。」柳綠繡眉蹙的緊緊的。

    楚嫣笑而不語,那個慕容隨風看似不羈,實則深不可測,連她都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麼,還有慕容隨風和太后的關係,這個人既不能得罪,又需要防備。

    「柳綠,將祖母留給本宮的藥丸多帶上一些。」

    「公主?」柳綠動作一僵,那些藥丸是發病時應急的,楚嫣要多帶上一些,難道她已經預料到此行兇險嗎。

    楚嫣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溫溫道,「別想太多,有備無患而已。」

    三日後,慕容隨風帶著幾名隨從護送楚嫣前往江南,讓楚嫣雖猜不透君無憂讓她去江南究竟打著怎樣的主意,但至少,他是絕不會讓她死的,畢竟她還是大翰長公主。只是,意料之外,護送她的馬車看似平平無常,但內裡則出奇的華麗,車身用柔軟的狐裘鋪墊,車壁上擋著厚重的車簾,車角鑲嵌著牛眼大的夜明珠,光耀明亮溫和,絲毫不刺眼。

    車身雖小,卻樣樣俱全,因為楚嫣畏寒,車內還燒著炭火盆子,還有烹製朝露清茶的茶具,可謂事無鉅細,看得出主人的心思細膩。

    楚嫣裹著披風坐入車中,唇角下意識的揚起一抹笑靨。而慕容隨風隨後跳入車中,在她身側坐了下來。

    「公主可還滿意?」他語調輕佻,褐眸中含著戲謔的笑意。

    「卻是不錯,請將軍代楚嫣向皇上轉達謝意。」楚嫣淺淺的牽動唇角,皮笑肉不笑。

    慕容隨風唇邊玩味更甚,側頭盯著她瞧,並且頭緩緩的向楚嫣靠近,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面頰,有些癢,楚嫣蹙眉,下意識的側開了頭,「慕容將軍請自重。」

    慕容隨風忽而朗笑,終於坐正了身子,「這輛馬車是本將軍親自吩咐人打造的,皇后娘娘若是要謝,向本將軍道謝便是。」

    楚嫣微愣,側頭看向他英俊的側臉,而他的俊臉含著玩味的神情,目光隨意的散落,他知道楚嫣在看他,卻並不在意。

    楚嫣很疑惑,慕容隨風此舉又是何意?討好她嗎,可他並不需要這麼做。但無論出於何種理由,她都該對他道一聲謝。「慕容將軍的這份心意,本宮心領了,來日自當償還這份人情。」

    慕容隨風故意拔高了音量,邪魅道,「娘娘打算怎麼報答本將軍?以身相許如何?」

    他略帶玩味的笑靨讓楚嫣頓時變了臉色,即便他的笑靨中帶著玩味,但這樣的玩笑,從他口中說出來無異於大逆不道。

    她盯著他的目光有些冷,聲音同樣是冷的,「慕容將軍,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還請你自重,此話若是傳入皇上耳中,不僅詆毀本宮的名節,對將軍來說,亦是殺頭的大罪。」

    慕容隨風不屑的一哼,「敢殺本將軍的人,還沒出世呢。」

    楚嫣冷漠不語,疲憊的合起眼簾,心想著,慕容隨風如此的囂張,還不是因為有太后撐腰嗎。

    慕容隨風的馬車的確十分舒適,並且沒有絲毫的顛簸。楚嫣躺在車中,竟然真的睡著了,睡夢中,感覺到好似有一雙手溫柔的撫摸過她的臉頰、眼瞼、最後落在嫣紅的唇上,來回的摩擦著。這薄如羽毛的觸碰,讓她覺得十分的舒服,只是,感覺十分的不真實。

    等楚嫣醒來的時候,居然不是在馬車中,而是一間佈置素雅的小屋,她平躺在柔軟的床榻上,似乎睡了好一陣子了。她的頭腦還有幾分慌亂,慌張的從床上坐起,還好被子下的身體衣衫完整,並沒有被動過的痕跡。她穿鞋下床,然後就見到慕容隨風坐在桌旁悠哉的看著她。

    楚嫣眉心蹙起,他居然一直在這裡,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即便他們之間清清白白,他也總該懂得避嫌吧。

    慕容隨風放下手中茶盞,唇角邪氣的上揚著,「皇后娘娘終於醒了?你已經睡了整整一日。」

    楚嫣隨意瞥了眼窗外,日暮西沉,天色很快就要黯淡下來了。

    「皇后娘娘一定餓了吧,下去吃些東西吧。」慕容隨風起身道。

    楚嫣搖了搖頭,她自幼多病,幾乎不離開閨房半步,更別說在大庭廣眾下吃東西了。「煩勞慕容將軍命人將飯菜端道屋子來吧,本宮不習慣……啊!慕容隨風,你做什麼!」未等她將話說完,慕容隨風已經牽起她的手向樓下走去。

    「離開皇宮你就不是皇后娘娘了,別人能在大廳中吃飯,你就沒什麼不能的。」

    他們坐在一樓廳堂中靠窗的位置,慕容無憂選了幾樣精緻的小菜,楚嫣一直低頭吃飯,她出身高貴,性子又溫柔賢淑,即便是吃飯姿態都極為優雅,慕容隨風高大的身體半靠在椅子上,並不動筷,眸光含笑的看著她吃飯,還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

    楚嫣吃著飯,卻不由得蹙起了眉心,她總感覺到有太多的目光落在她周圍,神色各異,讓她十分的不自在。楚嫣吃飽後,自顧放下碗筷,目光中帶著一絲不耐,繡眉緊蹙著問道,「她們為什麼都看著我們?」

    慕容隨風邪氣的笑,「因為我們的皇后娘娘太美了。」

    楚嫣的眉心依舊不曾舒展,那些目光,分明都是落在他身上的。她端起桌上的茶盞,淺飲一口,嘀咕了句,「招蜂引蝶。」

    慕容隨風是習武之人,耳力自然不凡,他唇角含著笑意,三分邪魅,七分溫潤。但楚嫣這句招蜂引蝶果然沒下錯定義,剛剛安靜了一會兒,一個女子已經端著茶盞來到慕容隨風面前,嬌羞而笑,「這位公司看樣子不是本地人,這家店是小女子的父親開的,今兒這桌酒菜就算在小女子賬上吧。」

    「哦?理由呢?」慕容隨風冷然的笑。

    那女子越發羞怯,將手中茶盞遞到慕容隨風面前,「小女子與公子一見如故,只是想請公子喝杯茶而已,不知公子可願給小女子一個薄面?」

    慕容隨風含笑不語,目光卻一直縈繞在楚嫣身上,只見她平靜的面容波瀾不驚,清冽的眸子中卻含著譏諷之意,臉頰紅紅的,十分的俏麗可愛。

    見他並未伸手去接茶盞,那女子很是窘迫,而正是此時,二樓木梯上走下一個鵝黃裙紗的女子,侍女在旁側攙扶著,那女子姿色平平,卻很有一副大家閨秀的端莊,只是那雙眸子太凜冽,讓人看著十分的不舒服。她冷掃了眼在場眾人,落在慕容隨風身上的目光頓時消失了。

    即便是站在慕容隨風身前的女子,也退到了一旁。

    只見那鵝黃女子緩步來到慕容隨風面前,笑靨嫵媚,對著慕容隨風緩緩一拜,「公子看樣子是外鄉人吧,不知是來經商,還是探親呢?我爹是這裡的縣令,若公子有何難處,我爹爹都會全力支持公子的。」

    一旁楚嫣冷笑,心下瞭然,難怪眾人都對她退避三舍,原來是官家的女兒,一個小小的縣令之女也敢如此囂張,只怕一如江南,這樣的情況會越來越嚴重了。

    「我與小姐萍水相逢,實在想不出小姐為何要幫在下。」慕容隨風輕哼著,隨意的飲著手中茶盞。

    「這……只要,只要公子……」那女子雖大膽,卻仍有些羞澀,語調吞吞吐吐。而她身邊的丫鬟卻十分懂得自己主子的心思,立即接話道,「我家小姐是縣令大人最疼寵的女兒,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縣令大人也會摘給她的。只要你能留下來做我家姑爺,從今以後,榮華富貴可是享受不盡,但若你不識抬舉,就別想安然的離開這裡。」

    楚嫣原本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卻忽而搖頭失笑。一個小小的縣令,卻能在地方上呼風喚雨,看來,君無憂真的該花些時間好好清理門戶了。

    「這麼好笑?」慕容隨風的目光探向她,依舊帶著玩味。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區區縣令之女就敢當眾搶人,還真是可笑呢。」楚嫣用柔軟的絹帕輕輕的擦拭了下唇角,而後起身,「我累了,你的桃花債,你自己慢慢解決。」

    她剛預離開,手臂卻突然被慕容隨風扯住,她側身,蹙眉看著他,清冷道,「還有事?」

    慕容隨風卻手臂一攬,將她整個人擁在了懷中,「夫人,你去哪裡?有人愛慕為夫,又不是為夫的錯,你可千萬不要吃醋啊。」

    楚嫣甚是不耐的看著他,卻並未還口。只是不著痕跡的掙脫開他的懷抱。

    慕容隨風單手搭在她肩頭,目光隨意的探向面前鵝黃衣裙的女子,「承蒙小姐厚愛,但在下已經有夫人了,我想縣令大人是不會同意小姐為人妾室的吧。」

    只見那鵝黃女子臉色瞬息萬變,一陣紅一陣白,十分的難看。而慕容隨風卻優雅的攬著楚嫣向樓上走去。

    步入臥房之中,楚嫣一把將他的手從肩上拿開,「慕容隨風,別以為你是太后的親戚就可以肆意而為,你若敢再侵犯本宮,本宮決不饒恕你。現在,請將軍出去,本宮要休息了。」

    慕容隨風不以為意的輕笑,抬步向外,剛邁出臥房,身後的門就砰地一聲合了起來。他苦笑著搖頭,邪肆的目光淡淡落在緊閉的房門之上,眸色深沉如海。

    翌日天亮,他們繼續啟程,楚嫣自然不會知道,在他們走後不久,那個縣令就被罷官,並全族流放。

    車行數十日,他們越來越接近江南地界,災情似乎比他們想像中的更嚴重,越接近江南,災民的數量就越多,道路兩旁都是骨瘦如柴的逃荒者,哀鴻遍野,慘不忍睹。

    楚嫣歎息著放下了車簾,神色十分凝重。「比我們想像中更嚴重,你有什麼打算?」

    慕容隨風冷哼,褐眸中浮起狠戾之色,「這只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這次洪水來的兇猛,沖毀了很多農田村莊,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而那些官員又中飽私囊,將朝廷播放的賑災米糧吞為己有,才導致如今的慘狀,等到了江南你就會發難,百姓的日子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為了生存,有的甚至易子相食,帶洪水退去之後,伴隨著的很可能就是瘟疫蔓延,若不盡快想出解決辦法,局面真的會一發不可收拾。」

    「看樣子,將軍已經想出了解決之策?」楚嫣繡眉輕佻起。

    慕容隨風一笑,「此番皇上受命的欽差大臣是娘娘您,本將軍只負責保護娘娘的安全,其餘事宜但聽娘娘吩咐。」他倒是要看看這位絕代芳華的傾城公主是否徒有其表,這位被大翰傳頌的小諸葛,究竟是不是浪得虛名。

    楚嫣斂眸不語,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又行了十餘日,他們踏入了江南境內,一覺醒來,楚嫣卻發現原來的馬車和侍從都不見了。只有慕容隨風坐在桌旁悠哉的喝茶。有些意外的,他今天並非錦衣華服,而是一襲青色長衫,卻仍是一身無法掩藏的貴氣。

    「慕容隨風,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楚嫣溫怒道。

    慕容隨風不以為意的一笑,隨手指了指掛在一旁的衣物,那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布裙,質地粗糙,線腳都暴露在外,也不知他是從哪裡弄來的。

    見她繡眉輕蹙,慕容隨風冷嘲一笑,「怎麼?皇后娘娘是嫌棄這粗布衣裙嗎?江南的普通百姓穿的便是這些。」

    楚嫣將那件裙子捧起,目光淡淡掃過,唇角扯了一抹輕飄的笑,「綾羅綢緞如何,粗布荊釵又如何?衣服的作用不過是蔽體而已。本宮只是想知道,慕容將軍葫蘆裡賣的又是什麼藥。」

    慕容隨風放下手中茶盞,俊顏上少了戲謔,難得的凝重,「在娘娘之前,皇上已經派遣過欽差出使江南,但剛剛進入江南地界,就被暗殺了。為了娘娘的安全,我已經命侍衛扮作娘娘和本將軍的樣子,進入江南。而我和娘娘則扮作普通百姓,也好借此體察民情。」

    楚嫣點了點頭,慕容隨風的顧慮是有道理的。「本宮要換衣服,還請將軍先行離開。」

    慕容隨風淺笑,起身離開。

    楚嫣換了身湖水綠的布裙,與慕容隨風用過早膳後,兩人便啟程了。官道已經被難民圍堵,他們只能穿樹林,走小路,倒也僻靜。只是,楚嫣的身子一向不大好,兩人走走停停,一上午過去了,也只走了一段路。

    「累了嗎?歇歇吧。」慕容隨風扶著她在樹下偌大的石頭上坐了下來,從包裹住取出一些乾糧和水遞給她。倒也奇怪,兩人相伴而行,慕容隨風竟沒有再冷嘲熱諷,反而對她諸多照顧。

    「謝謝。」楚嫣接過干饅頭,一口饅頭一口水,咽的有些吃力。她雖不矯情,卻畢竟是自幼養尊處優的,比不得慕容隨風這種隨遇而安的大男人。

    而他自然留意到她吃東西時一直緊蹙的眉頭,卻倔強的不吭一聲。這一路上,她咳了很多次,即便是不咳的時候,也喘的厲害,慕容隨風知道她身子不好,卻沒想到會嚴重到這種程度。

    他的兩指搭上楚嫣手腕內側,脈息不穩,但好在並無大礙,「你先在這兒休息一下,我去給你找點兒果子。」

    「嗯。」楚嫣點頭,乾癟的饅頭一直握在手中。

    這一片都是林子,哪裡有果樹呢,何況,江南災情嚴重,吃飯都有問題了,更別說找到些果子。慕容隨風施展輕功,費了些心力才買到些水果和食物,又施展輕功一路飛奔回去,將楚嫣一人留在林子中,他終究是不放心的。

    還好,遠遠的就見到她仍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微低著頭,很有耐心的模樣。

    慕容隨風唇角下意識的揚起一抹笑,映在眸中的嬌小身影,乖順的坐在那裡,就像是等著大人來接的小女孩一樣,她本就年幼,若非兩國聯姻,她本該是被父母呵護在掌心的。

    他緩步走近,距離她只有丈遠的距離,然而,他突然頓住腳步,大驚失色。此時,楚嫣所坐的位置,身後的樹上,一條眼鏡蛇正倒掛著身體,向她靠近。慕容隨風的心一下子就抽緊了,指尖的暗器緊握著,蓄勢待發。

    而此時,楚嫣無意間抬頭,正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慕容隨風,或許是一個人太久,她稍稍的有些怕,見他回來,欣喜的起身,想他的方向跑去,「你回來啦。」

    「楚嫣,別動!」慕容隨風大喊一聲,飛身向楚嫣而去,同時射出了手中暗器.

    然而,終究是晚了一步,楚嫣起身之時,那蛇已經撲過去,一口咬在她肩頭。慕容隨風的暗器將那條眼鏡蛇釘在樹幹之上,而楚嫣的身體也軟軟的倒了下去。

    慕容隨風將她擁在懷中,迅速的封住了她心口的幾處大穴,「楚嫣,楚嫣,清醒一點,千萬不要睡。」他劇烈的搖晃著她的身體。

    楚嫣的眼簾瞇開一條縫,映入瞳眸的是一張英俊的臉龐,俊臉上寫滿了擔憂的神色,他居然緊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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