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可有異動?」一旁,飛瀾突兀的開口。()
永河搖頭,又點頭,道:「尚無變數,只是昨夜薛太妃病危,人險些就去了。寧王至今還逗留在宮中。」
「嗯。」飛瀾淡應,墨眸無波無瀾。
永河微歎,又道,「本宮這位二哥,為人陰險狠戾,卻是至孝之人,薛太妃這一去,對他打擊只怕不小。」
「百善孝為先,寧王爺雖不是什麼好人,倒也不算大殲大惡。」無憂微瞇著眸子,隨口插上一句。
「就屬你話多。」永河笑著,慈愛的揉了揉無憂的頭。
「回稟主子,宮中來人了。」逸雲推門而入,俯身微微一拜。她身後,跟隨著乾清宮當值的大太監李全,這人,永河是認得的。
「李公公?什麼事?」永河率先問道。
「回稟公主,駙馬。皇上宣駙馬爺入宮覲見」李全躬身回道。
「這個時候?」永河蹙眉,瞥了眼窗外漫天風雪。飛瀾身負重傷,怎經得起這一番折騰。
「逸雲,為我更衣吧。」飛瀾撐起身體,淡聲吩咐道。
「飛瀾……」永河欲言又止,擔憂的看著她。
飛瀾不溫不火,在逸雲的服侍下披上狐裘,「皇上此時傳召我,必是宮中有所變數,我不得不去。」
「父帥,無憂陪著你。」無憂上前,一把摟住飛瀾腰身。
飛瀾明眸低斂,手掌溫潤的撫摸過無憂的小臉,不知為何,竟有種莫名的淒傷。「無憂聽話,留下保護你公主娘親,我很快就回來。」
「嗯,那你說話算話,無憂等著你回來一同用晚膳。」無憂固執的說道。飛瀾懂他的意思,若她不回來,他便一直不吃晚膳。
「嗯。」飛瀾點頭,一時間竟辨不出心中是暖是澀。
入宮的馬車在風雪中艱難前行,飛瀾的身體半靠著車壁,臉色比車外落雪還要白上三分。
從將軍府入宮,整整行了三個時辰。飛瀾走出馬車,竟有片刻的微愣,只因,這裡並非養心殿,而是廣陽殿——皇上生母瑾貴人的寢宮。
「大將軍,請吧。」李全做了個請的動作。
雪下得緊了,飛瀾下意識的攏了下身上狐裘,跟隨著李全向殿內而去。
廣陽殿依舊乾淨空曠,飛瀾前腳剛剛步入,後腳殿門便緊緊的合起。她負手而立於原地,墨眸遽然深諳,捲起洶湧的漩渦。如果此時此刻她還察覺不出詭異,那她慕容飛瀾真是白活了二十個年頭。
「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殿內傳來一道低沉而冷魅的男聲。
飛瀾緩步而入,水墨屏風之後,一人一桌一盤棋,男子一身藏藍蟒袍,玉帶銀冠,褐眸微斂,手持黑子啪的一聲落在棋盤之上。
「飛瀾一向欽佩寧王爺無畏,卻不知王爺竟膽大妄為到假傳聖旨。」飛瀾淡然開口,語帶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