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呢?」
宋文修仔細地感受了一下,隨後搖頭。
顧婉依然沒有放棄,再接著去摁其他扎過針的地方,但是他卻一直在搖頭。
「怎麼樣了?」安陽公主見狀,早已是心急如焚,忙過來問道。
顧婉臉上帶著微笑,先是看了顧大夫一眼,見他也在笑,之後又向安陽公主笑道:「果然還是有效果的。」
安陽公主聞言,大喜過望:「什麼時候能看見?」
顧婉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又說道:「這個還說不定,不過今天扎針之後,有的地方能有知覺了,這可是大好事,再多扎幾次,肯定能慢慢恢復的,到時候再治起來,成功的希望就大了很多。」
「那好啊。」安陽公主驚喜十分,因為太過激動,眼睛裡開始濕潤起來。
等了這麼久,盼了這麼久,總算是有了好消息。只要是有一點希望,她都不會放棄,她一定要把他的眼睛給治好。
她就這麼一個兒子,她一定要給他最好的,讓他沒有一點缺陷,沒有一絲遺憾。
小婉說能治好,小婉說能治好。安陽公主的心裡,一直在重複著這句話。這十幾年來,她遍尋名醫無數,很多次都是剛開始信心滿滿,後來卻以失敗告終。但是這回不一樣了,小婉是神醫,是神仙的弟子,只要她說有辦法,就一定能治好。
宋文修聽見這個消息,雖然面上依然平靜,但是心中也是狂喜。
他每日每夜、每時每刻地都盼望著眼睛能夠看得見。以前還好一點,尤其是自從遇見了小婉之後,他發了瘋一樣地想看看她是什麼樣子,他想把她的樣子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裡,以後不管什麼樣的情形,心中有她的陪伴,他都不會覺的孤單。
「但是我可不敢把話說死,只能,盡力一試吧。」顧婉突然抬頭,向宋文修燦然一笑。
他在她心中,完美的如一塊沒有一絲瑕疵的美玉,她不忍心讓他在黑暗中度過一生。所以,她會竭盡全力,就算一次失敗了,還有第二次第三次,她就不信她一輩子都治不好他的眼睛。
「能好的,一定能好的」,安陽公主拉著顧婉的手說道,「你一定會治好的。」
顧婉見她因為太過於激動,雙唇輕微地顫抖,眼中也是盈滿了淚花,於是笑著點了點頭。
不管是為了誰,她都一定要治好。
扎完針之後,時候已是不早了,「春回堂」那邊還忙著,因此顧婉和顧大夫也沒多留,又說了幾句話,便告辭離去了。
「小婉啊,還是你有辦法。」出來之後,顧大夫笑道。
顧婉忙搖頭:「不是我有辦法,是顧大夫你醫術高明,針法好,紮了一針就有效果了。」
顧大夫呵呵笑了兩聲,但是他心裡明白,這裡面並不是只是他的功勞,顧婉佔了一大半。
就算他醫術再高明,針法再好,要是沒有顧婉那手法獨到的按摩,扎針也不可能這麼快見效。所以,最大的功勞,還是她的。
「行了,咱也別再說這個了,該是好好地想想,之後怎麼治了。」顧大夫撚鬚說道。
顧婉點點頭,「嗯」了一聲,說道:「但眼睛不比其他,不敢亂治的,我認為等到他的知覺恢復之後,顧大夫你就先用你的法子試試,用藥去治療,要是還不行的話,就再想其他的方法。
「好啊」,顧大夫笑道,之後又聽顧婉說道,「只要咱們努力去治,不停地去試,我相信,總有一天能找到正確的方法。」
顧大夫點頭,與顧婉相處這段時間,從她身上,他也是學到了不少,但是那股敢想敢做,永不放棄的勇氣,他知道,這是他最欠缺的。
兩人一路說著話,便回到了「春回堂」。但是一進大門,顧婉就覺的有些奇怪,只見廳堂裡,竟然坐著兩個身穿衙役服飾的人。
顧婉不由得心中一緊,難道是出什麼事了?但是「春回堂」一直規規矩矩做生意,不但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就連黑心錢,都是一文沒賺。
正當她心中胡思亂想著的時候,黃掌櫃看見她回來了,於是說道:「小婉啊,這兩位差大哥想讓你跟他們去一趟衙門。」
什麼?還是來找她的?她犯事兒了嗎?
顧婉不由得心中更是疑惑了起來。
正當她不明所以的時候,那兩個衙役便起身向她走了過去,其中一個說道:「顧小娘子,上午送去的那個要害你的人犯已經收押了,但是剛剛有人過去擊鼓,說他知道幕後主使是誰,要你小娘子你過去,所以請你過去一趟。」
顧婉點點頭,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好,我這就去。」
她倒要聽聽,這幕後的主使,到底是誰。想害她的,到底是不是宋掌櫃。
「小婉啊,用不用帶個人一起?」黃掌櫃在一旁問道,自從出了事之後,他總是不放心讓顧婉一個人出去。先不說這可是神醫啊,就算她出一點事,「春回堂」都要受很大的損失,單說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下來,他也是將這姑娘當成自己的閨女一樣看待。所以此時,不由得擔心焦急。
顧婉投給他一個安慰的笑,說道:「黃掌櫃放心,這次是去衙門,不會有事的。」
黃掌櫃想想也是,有衙役在一旁,想來不會出什麼事。
「行,那你小心。」
顧婉點頭答應著,隨後便跟著這兩個衙役一起走了。
顧婉走的時候,寧卿也在鋪子裡,但是他卻一點也不著急,至於那幕後主使人是誰,他心中有數。顧婉的命當初就是他救的,之後的事情,他也也全都查清楚了。她做了什麼事,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他全都清楚的很,仇家是誰,也不難猜。因此,這幕後主使人是誰,他心中早就有數。
「公子,要不然你去看一看?」黃掌櫃還是放心不下,看向他說道。
寧卿正在寫字,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丟給他一個審視的眼神。
常跟他的人,都能夠明白,這樣的眼神,就等於他在說「為什麼是我?」
黃掌櫃歎息一聲,但是心裡想著,現在就他一個閒人,不是他是誰?
顧婉此時已經跟著那兩個衙役走出了老遠,又走了會兒,便到了縣衙門口。
朱漆大門,並不是很大,門口蹲著兩隻石獅子,看起來也不過如此嘛。不過她來這裡有正事,可不是為了看這縣衙到底有多氣派的。
心中想著,顧婉便跨過了門檻。
她到了之後,一眼便看見,在正堂的地上,正跪著一個人,而看這人的背影,顧婉覺的十分熟悉。
到了裡面一看,這跪在地上的人,竟然是宋掌櫃。
難道,要揭發幕後主使的人,竟然是他?
一瞬間,顧婉感覺有些轉不過來,她一直以為,最有可能買兇殺她的人就是宋掌櫃了,難道,不是他?
但是一個愣神之後,顧婉便回了過來,要向那上面坐著的縣太爺跪下行禮。
這古代就是這點不好,見著官竟然還要下跪。但是入鄉隨俗嘛,就算顧婉不願意,也不能不跪。
誰料,她剛要行禮,便聽見那縣太爺喊道:「顧小娘子免禮」,隨後又道,「還不快給顧小娘子拿一張椅子來。」
顧婉心生疑惑,忍不住抬頭看向那縣太爺。
只見他四十多歲的樣子,身形臃腫,穿著一身青色的官服,正神態溫和地看著她。
她並不認識他啊,也和他不熟,怎麼就會對她如此禮遇?
顧婉心中正疑惑著,就聽那縣太爺說道:「顧小娘子可是神醫,是神仙的入室弟子,咱楚湘縣出了顧小娘子這等神醫,可真是萬幸啊。」
他說著這話,臉上帶著笑,看著顧婉。
原來是因為這事兒,又是「神醫」這二字,殊不知,這二字給她無比榮耀,卻也害的她不淺。
「大人過譽了。」顧婉起身,屈膝行了個便禮。
「要的,要的,我楚湘出了神醫,是百姓之福啊。」他又說道。
顧婉心中無語,就算誇她誇的再好聽,但是此時,她最想聽的,卻是宋掌櫃怎麼說。
「大人,讓小女子過來,不是為了那幕後主使人嗎?」顧婉說道。
縣太爺聞言,瞬間將臉上的笑換掉,義憤填膺地說道:「竟然有人膽敢謀害小娘子,簡直是罪不可恕!」
他說著,又看向地上跪著的宋掌櫃,問道:「快說,那幕後主使人是誰?如果有半句妄言,本官定不輕饒!」
在地上跪了許久的宋掌櫃,稍微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膝蓋,又轉頭看了一眼顧婉,這才說道:「回大人,小民敢指天發誓,我說的話句句屬實,絕不敢亂說。」
縣太爺不耐煩地說道:「行了行了,你趕緊說,要謀害顧小娘子的人,到底是誰?」
「是齊耀春!」
齊耀春?是誰?顧婉自問。
這個名字她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她好像也不認識。
「你說的是真的?」顧婉看向宋掌櫃問道。
宋掌櫃聞言,面色凝重地向她點了點頭,又說道:「是我親耳聽到的。」
「齊耀春是誰?」顧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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