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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停船石碣村 文 / 逆風沙(書坊)

    救回了樊瑞的情人和孩子後,沒有多耽誤,樊瑞一行人連夜就要出發上芒碭山。

    他們幾個都是病弱,只有李袞一個人守護著,王英擔心會遇到麻煩,便又派了十幾人護送,幾人自是感激不盡,惜別之後,便趕著兩輛驢車沒入了夜色中。

    次日一早,船隊繼續前行,又行了七八日總算到了梁山水泊中,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梁山水泊是黃河數次決口水漫而成,此時正是面積最廣大的時期,水面縱橫八百里,水域浩闊,淺灘葦蕩無數,河港汊巷千百條,正是藏匿落草的絕佳之地。

    原先大伙只聽得王英說這裡如何如何好,卻想像不出這樣一個水賊的天堂是何等樣子,現在親眼見了,果然是個絕佳的巢穴,甚至還勝過王英的描述,而王英自己也沒有見過,他說的不過是電視劇裡景象而已,此時親眼見到,也無比的滿意。

    眾人站在船頭迎著冷風,都躊躇滿志的想要立刻殺到那梁山上去,把這個寶地據為己有,可王英還是說要等一等,只好再等,不過這次倒不是很心急,肉已經到嘴裡了,想什麼時候嚥下去就什麼時候嚥下去,也不急在這幾天。

    只是天氣越來越冷了,船隊這麼多人都住在船上很難熬,問了湖上的漁民這附近可有紮營的好地方,漁民說西南邊的石碣湖裡有個石碣村,那裡的地勢寬闊又有個好大的水港,正適合他們這隻大船隊。

    給了那漁民一兩銀子,讓他前面帶路,船隊便向那石碣村駛去,臨近岸邊時,果然看到三面環水的一個高地,上面有三五百戶人家,皆是破舊的柴房草屋,看來這些漁民的日子也過得很苦。

    湖邊飄蕩著十幾隻小船,旁邊有一夥漢子正圍著耍錢曬太陽,見到船隊過來,都吃了一驚,紛紛解纜上船迎了過來。

    這些小船堵到船隊前方,頭前一隻船上,一個皮膚黝黑樣貌粗陋的壯漢大叫道:「喂,你們是什麼人?來我們石碣村做什麼?」

    船隊的人還沒說話,那個帶路的漁人卻先開口了:「小二哥莫誤會,他們是要去海邊接貨的商隊,想在村裡駐上幾日。」

    「胡說八道!」另一隻船上的一個精瘦的青年罵道,「這眼看著河水就要封凍了,他們不趕緊去海邊,還有心思停駐?再說了,就算他們接到貨物也來不及返回了,哪個商人會在這個時節出來?不用說了,他們肯定不是商人!」

    船隊的人聽了都愕然,這瘦子比路上的官吏還精明呀!一眼就看出來了己方的破綻,這個破綻之前聞人世崇也擔心過,所以勸王英早走,就怕夜長夢多。

    可王英對大宋國官吏智商和責任感非常有信心,怕過去早了會打亂自己的計劃,所以一直拖時間,沒想到被一個漁民給看破了,看來沿河的大大小小的官吏,所有人加起來都比不上這個漁民。

    那帶路的漁民聽精瘦的漢子一說,也是心驚,別為了一兩銀子把水賊給引到村裡來了,那就有禍事了,只是這些人拖家帶口的不像是做賊的啊!

    那小二哥聽到精瘦漢子的話,臉色也有些變了,不知道這些人假扮商隊來此,目的何在,一使眼色,立刻有一個漁民划著船去搬救兵了,小二哥則拿起了魚叉,大吼道:「你們究竟是何人?」

    王英不想跟這些漁民發生衝突,告知真相會讓他們更加緊張,一時也沒有找到好借口,想了一會才道:「這位兄弟果然機警,我們確實不是商隊,而是運河上的船工,是為了躲避花石綱的勞役,特地逃來此地的。」

    他這樣一說漁民們倒是信了幾分,這兩年有很多沒了生路的窮苦人逃入梁山水泊藏匿,各行各業的都有,看眼前這支船隊的樣子,肯定是船工和他們的家屬沒錯了。

    那個小二哥拿不定主意,問精瘦青年道:「小七你覺得呢?」

    這小七還有些疑惑,只是他也怕激怒對方,再說自己這個窮的底掉的村子有什麼能讓對方打主意的?看來應該是真的想駐幾天,便向那小二哥點點頭。

    小二哥見狀便對王英抱拳道:「既然同是窮苦兄弟,我石碣村自然歡迎,這裡停不下來許多船,我帶你們另去個地方!」

    說著一揮手,堵路的小船全部讓開,船隊跟他到了一處寬闊的水面,王英見岸上有很大一塊平整地面,很是滿意,便下令在此紮營。

    聞人世崇帶著山陽幫的大小頭目忙著去安排,眾人都去幫忙,王英只帶了李逵來見那些漁民。

    那個健壯小二哥正帶著人站在船隊邊看著,船上的男女老少吵鬧哄哄的湧到陸地上來,四處走動著活動筋骨,成群的小孩子在追逐打鬧,各級的大小頭目喝罵著將人員組織起來往下搬東西。

    見到這些,本地的漁民們總算信了他們是逃難船工,那小二哥和王英見過面,介紹道:「我叫阮小二。」又指著那精瘦的青年道:「這是我兄弟阮小七。」

    王英聽了眼中一亮,原來是他們哥仨啊!這兄弟三人他倒是知道,都是極為慷慨義氣之人,水戰的本領了得,也是一等一的好漢,若能收攏入伙,自己的勢力就能再壯大了幾分。

    想到這些,王英心中高興,便多看了他們幾眼,只見一夥人大冬天的都只穿件破舊的單衣,還光著腳,貧苦漁民的身份一目瞭然。

    王英也自報的姓名,雙方正寒暄時,忽聽有人大吼:「二哥七哥莫慌,我們來助你!」

    扭頭一看,湖上駛來了四五十隻漁船,到了岸邊,跳下來一大群拿著魚叉棍棒的漁民,為首的一個面目兇惡的漢子衝了過來,被阮小七止住,解說一番後,便換了笑臉和王英打招呼。

    王英見他敞著衣服,露出胸口一隻青鬱鬱的豹子頭,心道這個應該就是阮小五吧,阮氏三雄果然個個都是響噹噹的好漢。

    相互攀談幾句,阮小二就要拉王英去村裡吃酒,王英道自己船上有好酒,就近也方便,便把他們兄弟三人請到船裡來,其他的漁民也另外安排人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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