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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3章 王花花不是豬 文 / 春天的熊

    建州女真分佈在牡丹江、綏芬河及長白山一帶,這些地帶地處大明與朝鮮的交界地,謝大胖子口中所說的女真人,當就是建州女真——弘治年間的建州女真,已在復興強大的孕育中了!

    沒化,很可怕!

    驃騎將軍王睿只當小公爺朱麟既是在遼東邊軍任職,那應當就是在從事專打女真人的工作才是——事實並非如此,建州女真在這個時候雖是在日益強大,但他們還沒有同大明撕破臉皮:他們眼下也還沒這個肥膽。

    女真分為三支: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和東海女真。而建州女真內部又分為了三支:建州衛、建州左衛、建州右衛。

    建州女真的分崩離析,既有內部「不和諧」的歷史原因,也有來自「敵對分子有意破壞」的外部原因:明廷有意無意的一些安排,比如,明廷常委任這三衛的女真頭人到對方衛分任職——建州衛的女真頭人到建州左衛去做都指揮使,建州左衛的頭人到建州右衛去做都指揮使,建州右衛的女真頭人又到建州衛去做都指揮使。

    看明白沒,大明朝廷遠沒有我們在歷史教科書上所看到的那般死板迂腐,他對建州女真使用的這些權術分化手段,當真是讓人拍案叫絕:本部落的酋長不在本部落所居住的地方擔任行政長官,而要到隔壁部落去,隔壁的酋長再到隔壁的隔壁去——酋長們脫離了自己的勢力範圍,恐怕是有些指揮不動行政管轄區域內的部落,當然,他們更不大樂意將自個兒的聰明才智花費在發展建設「隔壁鄰居」這麼一項不利於本部落的「事業中」。

    是以,酋長們到了隔壁地區做了行政長官(都指揮使),除了「公平公正」的聽命於大明朝廷,恐怕也沒太多心思去再做他想。

    再則,這個時候的建州女真,至少在名義上還屬於大明的管轄範圍,當然建州三衛的都指揮使都是由女真人擔任(如上所述,明廷在這當中使了個「技術花俏」)——這有點兒以女真人管理女真人的味道,也是在照顧「少數民族的民族情緒」。

    是以,小公爺朱麟在遼東的最主要的職責,當然不是打女真人——主要還是要對付韃靼與瓦剌人,當然也稍帶要打一打喜歡「兼職搶劫」的女真人們。

    若是愚蠢的易瓜瓜看到了這一段,定會愚蠢的來問一句:「女真人既屬大明管轄,為何還會出現女真人的麻匪搶劫?」

    呸他一臉口水!

    漢人還屬大明朝廷直接管咧,大明境內便沒有漢人做山賊強盜了?

    是以,這個時候遼東出現的女真麻匪純屬「治安問題」,而沒有上升到「民族紛爭」(再過個百八十年,這個問題便上升為「民族紛爭」,那個時候的女真人出門「兼職打劫」,也都是「成規模、成建制」的成千上萬人了)。

    而遼東這地方的地理位置本就有點特殊:地勢狹長,大明卻在此與韃靼瓦剌、朝鮮一西一東的交界。再加上明廷對這建州三衛都指揮使的「有意分任」(造成了酋長們不但不怎麼關心本轄區內的「經濟建設」與「治安問題」,更時刻想辦法讓本部落的人馬到本轄區來「兼職搶劫」,撈撈外塊),遼東一地一年到頭便都是紛爭四起,麻匪橫行,烽火不斷——成了令大明最為頭痛的「邊患」!

    驃騎將軍基本能確定朱麟這廝是在同女真人稱兄道弟,一道逛窯子喝花酒,便眉頭大皺,臉色轉黑——受某些原因影響,他對女真人沒什麼好感。

    這純屬於他的個人情緒!

    娘希匹,同什麼人一塊兒玩不好,非得同「辮子男」一塊兒玩!

    素慎吶,看樣子「相公我」是要同保國公府say友盡了……

    眾人將驃騎將軍突然拉下了臉,不由盡有些莫名其妙——適才還其樂融融,一片和諧,謝大胖子一提到了女真人,驃騎將軍怎的就變了臉?

    喝酒吃菜若是有人始終黑著臉,這酒喝得便忒沒意思,菜吃得也就味同嚼蠟——眾人立馬轉換話題,想要再調節氣氛,奈何驃騎將軍總是幾句「嗯嗯啊啊」,一副心不在焉、情緒不高的模樣兒。

    「王睿這廝,莫不是在嫌這頓酒吃得太晚,他是迫不及待的想去尋他的老相好屠千嬌去了?」王花花瞥了幾眼王睿,心底這般一默念,便打定了主意:「還是撤了宴席,趕緊找他談事要緊……」

    他這只猜對了一部分——人驃騎將軍提不起興趣,可不僅僅是在心癢癢的想要去同屠千嬌「**做的事」,他的心底可還塞滿了許多事:安鴻雁可千萬不要被「敵對分子」給逮住了;她被襲一事,到底誰才是幕後黑手,王花花這廝與此事又有何牽扯;謝大胖子今夜到底是有什麼「目的」;甚至,驃騎將軍還在為朱麟竟同個女真人走得太近而悶悶不樂。

    「時辰也不早了,驃騎將軍明兒清早還得上朝,咱莫若改日再聚?」道出這個「提議」的卻並不是王花花,而是平江伯老陳——他也看出了王睿的滿腹心事,卻轉而又意味深長的瞅著王睿,「小王八蛋,咱老陳平常沒什麼做好事的嗜好,唯獨在你這小王八蛋身上,做了的好事一樁又一樁……」

    平江伯此言非虛:打在詔獄內認識王睿開始,他當真是「不求回報的幫助」了王睿一回又一回——通過他,王睿才出現在了弘治的視線範圍內;朝廷老王八蛋們想要坑死王睿,將他擢為大同右衛參將,也是他提醒了弘治,右衛參將的活兒千萬不能給王睿去幹;最後,王睿赴任大同副總兵,也是他將火器「發明家」兼「製造走私販」陳石頭給推薦了來……

    眼下,平江伯又借此一番話來暗示王睿——老子適才給你打的「預防針」(大明誰的賊船你都能上,唯獨謝大胖子的賊船你不能上),那也是老子對你的一片好心,你個小王八蛋千萬不要當做耳邊風……

    酒宴既散,在平江伯的帶頭下,眾人接踵離去——唯獨謝大胖子與王花花慢吞吞的落於人後,一副要走不走的樣兒。

    「謝老闆同花兄,可是還有甚話想說?」王睿索性便開了腔——賤人就是矯情,還非得讓老子開口留人。

    不過老子也著實想留下你二人——他還得探一探這倆貨同安鴻雁被襲一事之間的關聯。

    「哈!」王花花又露出了他那副無恥的嘴臉——他關了門,便滿臉堆笑,「標下著實有些話要向驃騎將軍坦白……」

    「坦白」?

    嗯哼!

    這廝,果真是同安鴻雁被刺的事兒脫不了干係!

    陳尚彪於酒宴當中將驃騎將軍喊了出去,說是要去談一談「城外的案子」——打從這個時候開始,王花花便敏銳的嗅出:這「城外的案子」莫不就是安鴻雁的事兒罷……

    是以,眾人散去,他便「明智」的選擇了坦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早在五百年前便有人深諳此道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王花花絕不是一頭豬——那他當是不會做出僱人去襲擊安鴻雁的馬隊,這般沒腦子的事兒。

    「哼哼!」驃騎將軍一聲冷笑,仍是寒著臉,「花兄嚴重了,我王睿何德何能,哪有甚資格來受您的『坦白』吶?」

    這是反話,千萬不能當真!

    「當得起當得起」,王花花的臉上依舊蕩漾著花兒般的笑意,「屬下原只想著撮合驃騎將軍與屠大家,沒想到這麼做會惹來驃騎將軍的不滿……」

    王花花這廝,當真是嗅覺靈敏賽過狗——立馬便從前前後後察覺出了驃騎將軍的「不滿」了!

    豈止是不滿,簡直是想撕了你的心都有!

    王睿面無表情,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屬下確是看出了屠大家又再度拒絕驃騎將軍的關鍵所在,是以便安排人去了城外,心想著只要安小姐進不了京,屠大家自是會憂慮全無,當是會『從了』驃騎將軍……」

    次奧!

    竟他娘還真是王花花僱人去幹的?

    原本看起來情緒還算冷靜的驃騎將軍,立馬開啟「暴走模式」:「娘希匹!你他娘當真是『一片好意』的緊,竟他娘遣人襲擊了安鴻雁的馬隊,你這是要老子今夜擁著屠千嬌入睡,明兒一早便又去蹲詔獄麼?」

    王花花、謝大胖子一聽這話便立馬臉色大變,目瞪口呆……

    「宰了安鴻雁,老子確是能抱得美人歸了,可他娘火篩同大明之間的『結盟』咧?你是不是也要將此事給一刀斬斷?這般簡單的事兒你都想不到,你是豬嗎?啊!你說,你是不是一頭豬?」驃騎將軍死盯著瞠目結舌的王花花,提出了一個「終究哲學問題」——王花花,你到底是不是一頭豬?

    王花花愣了半響,方才回過神來:「什麼襲擊安鴻雁的車隊?我怎麼會做這種事?我要是做了這種事,我便真是一頭豬了!」

    這回輪到王睿大愣——王花花既是「安排人去了京外」,「想要安小姐進不了京」,難不成不是去襲擊安鴻雁的車隊?

    那他安排人出京是要做甚?

    這當中又有何變故與蹊蹺?r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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