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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0章 達日阿赤覆滅 文 / 春天的熊

    祭旗坡一帶成了修羅地獄。

    大戰自上午持續到了黃昏,那一縷陽光於陰冷的天際之中泛著絲絲紅霞,大地泛著縷縷寒氣,透過迷霧的間隙,千絲萬縷般的光影灑落人間。

    蘇合的大軍摧古拉朽一般的將明軍壓得喘不過氣來,眼見就能將呼嘯嶺上大同副總兵的帥旗給拔掉,可明軍突然令旗四下,高地之後突然「轟隆隆」的又開出了數萬明軍!

    娘希匹!

    明軍竟將大同轄內的大軍全開了過來?

    殺胡口已無明軍主力扼守!

    「稟告大帥,殺胡口幾成空關一座,建議他老人家日夜進攻關口」,達日阿赤見敗局已定,心情突然平靜了下來,「大明自『金牌王』(威寧伯王越)後,韃靼與大明從未有過此等戰果。轉告大帥,達日阿赤先一步跟著拉克申去了……」

    在崇尚天人合一的蒙古族看來,人總是有生有死,生死是一種正常輪迴,死亡是渺小個體無力抵抗的自然規律,生命最終要回歸到大自然的懷抱,而靈魂卻是生生不息的——戰死沙場,魂歸長生天,是每個韃靼人(蒙古人)的驕傲。

    碰到這樣一支以死為榮的軍隊,任憑是誰都會拿著頭痛——早一二百年,鐵木真能領著蒙古人縱橫寰宇,絕非偶然!

    火光淒厲地照亮夜,城破時天邊正殘月。

    那一眼你笑如曇花,轉眼凋謝。

    血色的風把旗撕裂,城頭的燈終於熄滅。

    看不到你頭顱高懸,眼神輕蔑……

    火光確是淒厲的照亮了殺胡口城關的黑夜,可殺胡口卻尚未被火篩攻破——還在苟延殘喘的支撐當中。

    大同右衛參將王花花也沒有「笑如曇花」,更沒有「頭顱高懸」——他的眼神不是「輕蔑」,而是「憤怒」!

    可他憤怒的不是火篩這般玩了命的攻城,而是在氣王副總兵……

    「娘希匹,將老子扔在了殺胡口便不管了」,他瞧了一眼城關之下火把密如繁星的韃靼大軍,便覺著氣不打一處來,「站著說話不腰疼,以五千之眾要攔著火篩的七萬大軍,他當火篩領的都是童子軍吶!?」

    「副總兵大人說,參將大人只需在殺胡口守上兩日便成!」傳令士卒咂了咂嘴,弱弱的道,「兩日之後,大人若是……若是尚在,便趕緊撤了罷……」

    王睿這廝,竟是不要殺胡口了!

    他到底又想搞神馬?

    朱二小姐死了,這廝便得了失心瘋?

    轉念一想,王花花又覺著王睿這般做法,倒也有道理——殺胡口城關與祭旗坡一帶的達日阿赤大軍,眼下已成了魚與熊掌,只可得一捨一。

    若是想要既殲滅了達日阿赤的先鋒大軍,又保下殺胡口城關,恐怕會適得其反——最後兩邊都會吃敗戰!

    可將火篩放入關內之後呢?

    光對付達日阿赤的三萬先鋒大軍,尊貴的王副總兵便幾近抽空了大同轄內的全部大軍,若是再摒開城關之利,偉大的王副總兵又憑什麼來面臨火篩的七萬鐵騎?

    關老子蛋事,反正天塌了下來也不會壓老子頭頂上,火篩縱然是將大同攪得底朝天,聖上同朝廷大佬們問起罪來,也不會算老子頭上!

    念及此處,悶騷無恥的王花花便一咬牙根:「將關內火器軍械都搬上城來,既是沒打算保住殺胡口了,這些個玩意兒留了下來也只會便宜了火篩那老王八蛋,莫若一口氣全招呼給了他……」

    火篩這樣晝夜不分的攻關,當是知道了關內大軍不多,想要搶在副總兵大人凱旋歸來之前將城關拿下,可他又怎麼會知道我們親愛的副總兵大人已然沒打算要殺胡口了!

    瞧了一眼衝著殺胡口城關前赴後繼、蜂擁而上的韃靼人,王花花不由皺起眉頭——這他娘的,能扛住火篩這種片刻不停的瘋狂進攻長達兩日麼?

    不是我王花花太無能,而是關下火篩太凶悍——連吃飯睡覺上茅房的時間都不給老子了!

    萬一老子木有熬過兩日,殺胡口便他娘的落入了火篩的手中,老子又該怎樣去向王睿那廝交待?

    王睿那廝,才死了「小姘頭」,老子最好不要再來讓他「不順心」——縱然老子熬不過兩日便丟了殺胡口,也得讓死了「姘頭」的王睿無話可說的好。不然,鬼知道他會不會趁機向老子撒氣!

    他雙眉大皺的瞧著士卒不斷將各式火器軍械搬上城頭,又不斷的朝著關下將其傾瀉而出,不由心底一跳:王睿那廝怕死得緊,一來了大同便一個勁兒的往殺胡口囤積火器火藥——這一工程,他足足忙了三個月之久。兩日之內,老子縱然教關內數千大軍將這些玩意兒不斷向關外韃靼人傾瀉,哪怕再教關內上下拿這火器火藥當飯吃,恐怕也「消耗」不完!

    哼哼!副總兵大人既是不打算要殺胡口了,那老子便索性教他〞不要〞得更徹底一些……

    腹黑猥瑣的王花花雙眼一瞇,嘴角一揚,露出一絲陰惻惻的笑容來……

    原野成血地,生死彈指頃。

    初冬寒夜,繁星點點。

    祭旗坡的戰鬥,由上午打到了下午黃昏,又由黃昏打到了夜晚——達日阿赤的三萬先鋒大軍,已經被王副總兵啃掉了一大半!

    晏勁松一路衝殺,宛若刺水之刃,令河水分流——他正喘著粗氣,心底嘀咕著要不要偷個懶兒,來個「駐馬觀戰」先,達日阿赤卻突然於他身前冒了出來。

    娘希匹!

    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鏘!」

    達日阿赤一刀劈來,瘦弱的晏勁松只得舉刀相迎,兵刃相接,金鐵刺耳之聲大鳴——晏小個直覺著雙臂有些發麻!

    達日阿赤太過強悍,老子不是對手……

    他的小心臟正在撲通亂跳之間,侯「強暴犯」一溜煙似的殺到——侯「強暴犯」御馬極快,宛若一道閃電。也不見他有絲毫停頓,就於快速衝鋒之間,憑空劈出一刀。刀芒雪白,泛著寒光,大有氣吞山河之勢!

    「鏘!」

    達日阿赤鋼牙一咬,奮力將刀柄斜下,截住侯「強暴犯」刺來的一刀。

    達日阿赤以一敵二,卻絲毫不落下風。

    「老子來了!」「豬肉王子」人為至,聲先到!

    蠢貨,你做個「安靜的美男子」不更好麼?——為毛不靜靜的於一旁來個「暗箭傷人」?

    侯「強暴犯」心底暗罵——「豬肉王子」的智商,有時竟及不上愚蠢的易瓜瓜。

    「喝!」

    達日阿赤大喝一聲,雙手加大了氣力,將侯晏二人震退,又電速朝著奔馳而來的「豬肉王子」一刀劈下。

    「豬肉王子」置若罔聞,不退反進——只見他於馬上一躍,飛離馬身,宛如出膛炮彈,直衝拉克申砸去!

    「砰!」

    達日阿赤那一刀尚未劈下,「豬肉王子」已撞至他身上,將他撞飛而出!

    達日阿赤於夜空飛出之際,只覺頭腦有些發暈,雙眼有些發黑!

    「砰!砰!」

    達日阿赤連帶著撞倒兩名韃靼騎士,終告落地。他站直身子,只覺頸脖之上有些涼意,便用手一拭,再伸至眼前,入目之處,只見得手背之上儘是血紅,確是鮮血無疑。

    「嗤……」

    一道鮮血自他頸脖之處噴射而出,如被封堵多時的井泉,終衝破障礙,噴薄而出!

    他忽然覺著渾身失去了氣力,其偌大的身軀有些搖搖晃晃——他只覺著世間一片安靜,週遭金鐵交鳴、喊殺哀嚎之聲逐漸遠去。

    死是清涼的夜,生是悶熱的白天。夜晚來了,我想睡。白天使人睏倦。

    「他是如何出的刀?」

    達日阿赤帶著最後的疑問,龐大身軀轟然倒地。入目之處,只見天際一輪皓月,大如輪盤!

    皓月當空!

    韃靼人的氣勢,隨著主將達日阿赤的隕落而跌入谷底,兵敗如山倒——任憑大羅神仙,也扳不回局勢。

    達日阿赤既死,他的大軍覆滅,也只是個時間問題了。

    王睿「站在高高的山崗上面」,看著最東面的戰場——月色與火光當中,「豬肉王子」一刀砍了達日阿赤的狗頭,懸掛於長槍之上一路招搖,侯「強暴犯」也一刀砍斷了達日阿赤的帥旗……

    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了時間。

    死亡把一個人帶走的同時,也留下了另一個人,在被帶走和被留下的短短距離中,生命改變了。

    死亡就是反抗。死亡就是一種與人交流的努力,因為人們感覺要到達中心是不可能的,這中心神奇地躲著他們;親近的分離了,狂喜消退了,只剩下孤單的一個人。死亡之中有擁抱。

    王睿雙眼一闔,心底又浮出了朱素慎的容顏——她走出了時間,永遠的與我「擁抱」在了一起……

    月掛中天,被一圈淡黃的光暈圈定。光暈開去,便是一些隱滅的星辰。還有那些似輕紗一般飄忽的藍白雲。月華如水,頓時傾灑碎銀一地;蟲鳴奏樂,高一聲低一聲鳴叫不息,好似彈奏著美妙而迷人的樂曲,幾許鳴音,為初冬之夜平添了幾分靜謐,幾分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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