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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1章 小王子 文 / 春天的熊

    達日阿赤沒看過《三國演義》,不知道裡邊有這麼一「經典案例」:張繡去奔襲撤退的曹軍,結果於半路中伏,他灰頭土臉的跑了回來,帳下謀士賈詡卻強烈建議他趕緊再去奔襲第二趟——結果,奔襲成功。

    兵者詭道,有時玩的也是心理戰。

    達日阿赤見明軍夜襲失敗,自是警惕全無,流著哈瀨子倒頭便睡,他壓根兒就沒想到祭旗坡土城的明軍會充分發揚「特別能突擊、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鬥」的「三特精神」,勢要將夜襲進行到底——還會再來第二趟。

    晏勁松這回終於滿足了他的「破壞欲」,他帶著游擊營原路返回,於韃靼人的「工地」一陣殺人放火,直待韃靼大將出面,開始組織起了抵抗與反攻,他才心滿意足的又回到了祭旗坡土城。

    可他一進了土城卻並未有大勝過後的快感,相反倒顯得憂心忡忡疑雲不展,他一見了向正君便苦著臉:「你猜對面領軍的韃靼大將是誰?」

    出乎意料,向正君想也不想便道出了答案:「達日阿赤罷!」

    「你怎會知道?」晏勁松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

    「你走了過後,殺胡口副總兵大人來了消息,說達日阿赤的大軍當是在大青山中,著咱提高警惕,勢必得守穩了祭旗坡」,向正君言及此處,也面露疑惑神色,「我只是好奇,達日阿赤的先鋒大軍當是得有近三萬才是,可這土城對面日夜忙著『砌牆』的韃靼大軍,攏共不過六七千,達日阿赤還有近兩萬大軍到底哪兒去了?」

    祭旗坡若失,韃靼人向西可由背後襲擊殺胡口,向南可直抵威遠衛——這個地方,是副總兵大人率軍與韃靼人周旋的物資中轉站,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達日阿赤身為先鋒大將,自是不會脫離主力大軍,那餘下的兩萬大軍,當也是在這大青山內」,晏勁松也眉頭大皺,「可達日阿赤帶著幾千人在這『砌牆』,卻將兩萬大軍扔在山上不露面,到底又是在做些什麼?」

    向正君哭喪著臉:「副總兵大人也在好奇這個,他原本有意再向這兒調撥援軍,可他擔心這是達日阿赤使的聲東擊西之計,大軍一朝這兒湧來,火篩便鋪天蓋地的殺向了殺胡口。是以,他只得著咱看穩了祭旗坡土城……」

    達日阿赤的近兩萬大軍藏在大青山中不露面,讓人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這著實是讓副總兵大人用起兵來有些束手束腳。

    晏勁松歎了口氣:「祭旗坡土城雖然比不上殺胡口城關那般固若金湯,但依據城池火器,再加上這近萬大軍,要抵禦住達日阿赤的三萬先鋒大軍,確也不難……」

    「達日阿赤若是強攻,咱自是不怕」,向正君眉間擰成了一個「川」字,「可問題就在於他這態勢,可有絲毫強攻的意思?」

    沒有!

    他領著大軍整日在忙著「砌牆」——似乎與「強攻土城」這麼件事完全扯不上干係。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晏勁松大搖其頭,更添憂慮——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可目前對於達日阿赤的瞭解,著實是讓人不敢往「百戰不殆」的方面去想……

    夜色已去,天近黎明,霞光漸漸顯出了紫藍青綠諸色。初升的太陽透露出第一道光芒。從未見過這鮮紅如此之紅,也從未見過這鮮紅如此之鮮。一剎間火球騰空,凝眸處彩霞掩映,光影有了千變萬化,空間射下百道光柱。

    相比於晏勁松與向正君的愁眉不展,愚蠢而又醜陋的易瓜瓜卻是喜笑顏開的得勝回關:瞎貓撞上死耗子,易瓜瓜稀里糊塗之下,逮住的竟還真是韃靼王子。

    於易瓜瓜而言,他逮住的不是韃靼王子,而是大同城,亦或是北京城中一套三進三出的宅子——老子他娘一箭將這熊孩子射落馬下,朝廷肯定得種賞老子了!

    王副總兵今夜也著實覺著有些驚喜:易瓜瓜這廝,奇醜無比奇蠢無比,卻老他娘的會碰著各種好事——人都是娶不到婆娘,這廝卻是雙胞小蘿莉千瀨千尋反過來硬是要嫁給他,這回又是稀里糊塗便逮了韃靼王子這麼條大魚。

    「你是達延汗的第幾個兒子?」王睿陰鬱的心情終於好了一些——終於面帶蒙娜麗莎式的微笑,瞧著癱倒在地的韃靼王子。

    「嘁!」韃靼王子坐在地上,雙手撐地,雙眼朝天——他這一副目中無人的態勢,倒是像極了朱厚照或是朱充耀,「老子是韃靼三王子,孛兒只斤·巴爾斯博羅特……」

    王睿一愣——娘希匹,易瓜瓜這廝,可真他娘逮了條大魚!

    韃靼大汗達延汗,本名巴圖蒙克,孛爾只斤氏,成吉思汗十五世孫。成化十五年,即汗位,達延汗有七子,其中第三子巴爾斯博羅特,異稟天賦,勇武早熟,能征善戰,有乃父之風,頗得達延汗所喜愛。

    三王子巴爾斯博羅特聰敏勇武,卻好勇鬥狠——他這回不但是瞞著他親愛的「汗王爸比」,而且是瞞著火篩與達日阿赤混在了先鋒大軍中。

    他不敢在達日阿赤眼前露面:他一旦露面,達日阿赤便不會讓他親上戰場衝鋒陷陣——這他娘的,一點兒都不刺激了,沒意思!

    是以,達日阿赤留了幾千人於殺胡口關前,帶著先鋒主力大軍上了大青山,三王子便稀里糊塗的被落在了殺胡口關前大營中——跟著達日阿赤遲早會被他發現,留在一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才他娘能隨心所欲的上陣殺敵。

    現在,也終於算是「得償心願」,可這代價,著實就太大了一些——邪了門,那生得極為醜陋的明軍將領一口便喊出了他尊貴而又隱秘的「王子身份」,還不惹來明軍上下一眾拼了命的去逮他!

    如果光說「韃靼三王子孛兒只斤·巴爾斯博羅特」,估計不會有什麼人知道他,但是說說他的另一層身份,知道他的人就會很多——「明人因其年幼,故稱其為小王子」,和正德皇帝朱厚照交戰的,便是這貨。

    王睿深吸了口氣——這條「魚」,夠大!

    「達日阿赤同我玩起了躲貓貓,卻怎的將你扔在了關外大營?」王副總兵仍是「和顏悅色,和善可親」,滿面堆笑的瞧著小王子。

    韃靼人雖崇尚勇武,但也不至於就這樣「毫無顧忌」的將韃靼小王子扔在關外大營做那「疑兵之計」罷?

    莫非是達延汗兒子多,不在乎多這麼一個或是少這麼一個?

    還是——兒子多,就是這般任性!?

    可這種「任性」也輪不到達日阿赤來罷——而是達延汗本人才對!

    「關你蛋事兒!」小王子微微頷首,雙眼半瞇半睜——眼前的明軍將領一對賊眼亂轉,一瞧著就讓人覺著心頭不爽。

    「大膽!」易瓜瓜「很識時務」的冒了出來,「同副總兵大人說話,是你這般說的麼?」

    「嘶!」小王子卻轉過頭來,饒有興趣的瞧著他,「我是韃靼王子,按照你們中原的禮節,是不是見了我還得下跪?」

    易瓜瓜一愣:「你是韃靼王子,不是我大明王子,見了你下個蛋吶,還下跪!?」

    王副總兵卻斜眼瞅著易瓜瓜——蠢瓜,又丟人現眼來了!

    「那他是你大明副總兵,又不是我韃靼副總兵,我憑什麼不能這樣同他說話?」小王子自始至終都未正眼瞧過高坐於堂上的王副總兵大人——這廝,一對賊眼亂轉不說,兼且連那笑容都是極其虛偽,還不如看著眼前這張極其醜陋的瓜臉。

    易瓜瓜果然一陣語塞——稍微複雜一點的邏輯推斷,便會將他那顆簡單的瓜腦子給繞暈。

    「咳!」王副總兵清了清喉嚨,朝易瓜瓜揮了揮手,示意其——閃一邊去,老子同韃靼小王子談話,有你插嘴的份麼?

    「王子殿下,咱一見如故,也甭討論甚禮節不禮節了」,王副總兵仍是「平易近人」的瞧著小王子,「不若咱來說說達日阿赤,王子殿下可知道達日阿赤到底是幹什麼去……」

    「不造!」小王子十分「無禮」的將王副總兵打斷,「造也不會告訴你……」

    「一見如故」?

    一你妹,見你妹,如你妹,故你妹,一見如故你妹妹!

    這漢人將領,忒他娘虛偽!

    「王子殿下的漢話說得當真是好,若是不知情者,只當王子殿下是正兒八經的漢人,卻不是韃靼人咧」,王副總兵淡然如初,「不知王之殿下對我中原的成語,學習得怎樣?」

    小王子一愣,不明所以——這漢人將領思維跳躍太快,有些跟不上他的節奏!

    「中原有句話叫『先禮後兵』,也有句話叫『敬酒不吃吃罰酒』,還有句話叫『生不如死』,王子殿下可都知道這幾句話的意思?」王副總兵說這話時,眼內始終閃爍著「和善」之光……

    小王子聽得面上一陣抽抽——父汗說得沒錯,莫名其妙老衝著你笑的人,尤為應當防備……r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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