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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休想賴賬 文 / 春天的熊

    時間:2014-09-0114:13:38字數:3201

    「萬幸,這倆傻帽只是偷聽到了我與劉謹那死太監的談話,而沒有偷聽到我與鄢小公公的談話。不然,高嫖嫖這廝的刀這會兒怕不是在比劃,而是直接剁了下來了……」

    王睿面門被易瓜瓜壓在桌上,覺著有些吃痛,他歪著嘴,顯得極為痛苦:「娘的,給老子鬆手!」

    易瓜瓜卻不依不饒,手上的力用得更大了:「你若是去了京師,你欠我們的萬把兩銀子該怎麼還?」

    王睿的臉皮雖然有點厚,但這回被易瓜瓜壓在桌上,擠得有些變了型,痛得他眼眶泛濕。他心頭怒極,抬腿一腳,將桌旁的一張木凳踹翻:「誰說老子要賴你們的賬了!?」

    王睿一發飆,易瓜瓜竟被嚇了一跳,不知不覺手上鬆了些力道。王睿趕緊乘勢掙脫,又「砰」的一腳將易瓜瓜踹得「登登登」退出幾步遠。

    高皓明雖也仍握著長刀,卻也訕訕退了幾步,一臉警惕的於心底暗道:「這游擊將軍自從摔了腦子之後,竟越來越嚇唬不到他了!?」

    王睿一手摸著臉頰,暗底下又抬起右腳,就著地板壓了幾下腳尖,適才他一腳踹在木凳上,眼下這腳趾頭還有些隱隱作痛!

    「老子是要去京師同劉謹合夥做生意,可這並不意味著老子就要賴了你們的賬!」王睿見他二人已無其他動作,便換了副口吻,意味深長的道。

    易高二人一愣,高皓明仍是將信將疑:「你既然有銀子去京師做生意,為什麼不還給我們?你這不就是在賴賬麼?」

    「實不相瞞,你們的游擊將軍,眼下身無分!」王睿聳了聳肩,決定對他二人如實道來。

    「敢情將軍這回是要空手套白狼,去京師坑了劉謹的銀子,再行歸還給我們?」易瓜瓜那顆瓜腦子,像是突然撘對了線,聯想能力一下子就變得豐富了起來。

    「你想多了,劉謹一個子兒都不願出的!」高皓明的智商顯然要比易瓜瓜高出許多,他衝著易瓜瓜提醒了一句,又轉過頭來對著王睿:「你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王睿撇了撇嘴,他實在是無法想像,以易瓜瓜的長相與智商,到底是誰給了他這麼大的勇氣,才能讓他這麼堅強的繼續活在這世上:「你們跟著我一同去京師做生意,我欠你們的銀子,就折成股份,算成你們的一股,怎樣?」

    既然是要準備去京師做生意了,總得有幾個幫手。眼前這易高二人,雖然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他們的節操,但王睿同他們多少也算得上是「瞭解彼此,知根知底」。再則,照目前這情形來看,想要賴了那萬把兩銀子的欠賬顯然也是行不通的了,莫若借雞生蛋,索性將他們也拉入伙,帶了他們一同去京師罷!

    「再則,就算你二人眼下把我給宰了,可你們仍是拿不到一錢,且還得背上弒殺上官的罪名。莫若跟著我一同去往京師做生意,不然,你們那萬把兩銀子,我也是沒法還的了!」

    王睿見他二人仍是遲疑不決的模樣,便又補充了一句。

    「大人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盤!自個兒不能做生意,便想著要我等去京師替你在明面上打理,你自個兒卻在背地裡操作!?」

    易瓜瓜正歪著腦袋,在思考著王睿口中所說的「股份」是什麼意思。高皓明卻早就猜了出來,又懷疑起了王睿的動機來:做事的時候叫老子們上,你自個兒卻躲在背後收銀子,萬一出了事,你一拍屁股撒腿就跑!?門兒都沒有!

    「我不能做生意?誰說的?」王睿不解,敢情還有哪條王法規定了我王睿不能做生意!?

    確實是有王法規定了!

    「《大明律》有令,凡四品以上官員,禁止從商,大人莫非忘了自個兒領的是從三品的游擊將軍銜?」

    高皓明仍是握著長刀,顯是對王睿不夠信任得緊!

    王睿一愣,他確實是不知道明朝的王法當中,竟還有這麼條規定。照高皓明這個說法,這易高二人當真是非得帶去京師不可了。

    「劉謹既然應了下來,能將我調去京師給他做生意,想來在這一點上,他當是會有所考慮與安排的!」

    他嘴上這樣塞搪著高皓明,心底卻在想著:「劉謹或許會將我降個一兩級,調去京師,但這往後我若是官兒越做越大,這生意上的打理,仍是得需要有人來撐著!」

    「劉謹若有心安排,朝廷給我的調令,當是在這三兩天內便會下來,屆時,我去了京師能不能做生意,自然也就水落石出了!」

    王睿又補充了一句。

    以劉謹的智慧,當是不會教他王睿失望才是!

    高皓明想想也是,正要將長刀插入鞘內,易瓜瓜卻突然問了王睿一句話,直將高皓明驚得忙將送刀入鞘的雙手縮了回來:「你既然是身無分,又該拿什麼去做本金?」

    王睿眼見著高皓明那把長刀入了刀鞘一半,卻又因為易瓜瓜的這句話而硬生生的被高皓明又拔了出來,他不由在心底大罵易瓜瓜這王八蛋,為毛總是要在關鍵時候腦子變得好使。但他面上卻只得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你們跟了我好幾年了,手底下多少得有點積蓄,這次算是我借你們的也成,算做你們的股份也成……」

    他話還沒說完,便無比後悔了起來!

    易瓜瓜果然又是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你這個騙子,不但想賴賬,竟還想要騙了我們的積蓄……」

    高皓明也是一副怒目圓睜的模樣,提著長刀,「噌噌噌」地向前邁了幾大步……

    「砰!」

    王睿趕緊一掌拍在了桌上,手心上又傳來一陣劇痛:「你二人既是不願再掏銀子,那到了京師,我自己出錢便是!」

    易高二人竟又被他懾住,微微一怔,愣在了原地。

    「你不是沒錢麼?」高皓明可不比易瓜瓜那麼好忽悠,提前反應了過來。

    「我昨夜在房內翻出了幾張房契,原來我在京城是有幾套宅子的……」王睿靈機一動,趕緊又半真半假扯了個謊。

    他昨夜確是翻出了房契,只可惜沒有幾張,僅僅只有一張!

    易高二人撇了撇嘴,終是再也找不出毛病。

    王睿見他二人神態鬆弛了下來,趕緊又乘熱打鐵,加了一句:「你二人隨我一同去往京師,我若有半句假話,我這顆項上人頭,便由你二人拿去!」

    先將他二人穩住,去了京師,老子再另想辦法籌集本金!

    易高二人對視一眼,高皓明終於緩緩將長刀放入鞘內,訕訕的道:「說了這麼多,將軍還是趕緊說說去了京師之後,要做的到底是哪一門的生意,讓標下們也來參詳參詳……」

    「娘的!這一關,總算是安然度過了!」王睿心底暗鬆了口氣,轉而又是一臉人畜無害的笑:「我要做的這門生意,當是非常對你高千總的胃口才是……」

    又過了幾日,朝廷果然下了調令。

    王睿領著游擊營,雖宰了韃靼大將拉克申,但由於自身傷亡過大,用兵不善,朝廷酌情處置,將王睿由從三品的游擊將軍貶謫為錦衣衛千戶,五品!

    劉謹不但想到了王睿的品銜問題,而且出於完全考慮,為了便於王睿在京中能於商場上大展拳腳,更為他量身定做了一個錦衣衛千戶的身份!

    劉謹劉公公,當真是牛掰啊!不服不行!

    王睿接著這張調令,心底當真是對劉謹佩服得五體投地。當真是想不到,劉謹目前雖只是窩在東宮,伺候著太子,但卻有著這麼大的能量,日後若飛黃騰達,做了司禮監太監,那還得了?也難怪他最後會弄得天怒人怨,被花花惡少朱厚照碎屍!

    與此同時,易高二人的辭呈也被批復了下來。與他二人一道的,還有那夜在戰場上集體裝死的七八十位游擊營的「弟兄」。這幫人明面上說著是要「追隨游擊將軍」,實則是怕王睿賴了那萬多兩銀子的賬,索性便集體請辭,要一併跟著去往京師!

    這幫混蛋對於銀子的熱愛程度,當真是達到了「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的地步,更何況王睿去的也不是「天涯海角」,僅僅只是數百里之外大明京師,這幫混蛋自然是要緊跟不捨!

    王睿心知肚明,卻也欣然接受:「老子去了京師人生地不熟,有了你們這幫不帶節操做人的混蛋跟著,有些事情做起來倒也會方便許多!」

    劉謹劉公公也在殺胡口中盤亙了幾日,揪著王睿四處尋找「新鮮玩意兒」,王睿知道他這是為了回到宮中能討好太子朱厚照。可王睿也是「初來乍到」,哪能知道這小小的殺胡口一帶,又能有什麼「新鮮玩意兒」!

    王睿心裡推算著朱厚照這會兒的年齡當是在十歲左右,他心底想著十歲大的毛孩子,又會對什麼玩意兒感興趣?

    左思右想,到了最後,王睿竟搞出了一個「滑板」!

    眼下拿不出一些高科技含量的製作材料,只得一切從簡。

    「還好,老子本科念的是機械專業」當王睿心底僥倖著將滑板遞給劉謹的時候,劉謹一臉的好奇模樣。

    而當王睿踏著滑板,在平整的青石地面上穿梭如飛時,劉謹終於點了點頭,滿意的拍了拍王睿的肩膀,便一把搶過滑板,轉身而去!

    王睿的調令已到,劉謹劉公公也如願以償的為太子朱厚照尋到了「新鮮玩意兒」,這自是萬事俱已收拾妥帖,只待去了京師,便可大展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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