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的事情理順了,方言又開始了自己的山居生活。每天早上做早課,白天修煉靈植術,晚上湯浴後修習金闕劍訣,他在金闕訣中加入了劍訣的內容,沒有改變其中的法決,只是增加了一些劍式,還胡亂起了個名字叫做金闕劍訣。
這幾天他又有了一個想法,打算種婆羅參,這種靈參人工種植極難,主要是它的生長要求比較苛刻,喜歡在岩石或者石壁中生長,但又要靈氣和水分充足之地。外界野生的婆羅參,一般都是在靈氣比較充裕的瀑布或水潭邊,但人工種植的並不多,除非碰巧自己的靈地就是處在這樣的條件下,而且這婆羅參的價值並非十分昂貴,主要是用來煉製療傷和補充氣血的丹藥,在山嶺野外也時常會有人摘的,但是相比於靈谷白果卻是貴了很多,一株生長了三年以上的婆羅參在十塊靈石以上。
方言的住處正好有這個條件,只是靈氣不夠,現在修習了榮木訣,完全可以從其它地方引來靈氣,這個難題就迎刃而解了。於是這兩天,方言在自己住所的山崖邊上,開出了幾片小塊靈田,加起來有畝許大小,又在青廬峰的靈草閣買來了婆羅參的種子,種下之後也用來修煉榮木訣。
雖然方言的榮木訣剛剛修煉,但是這種法決不愧是上古靈植術,很快就顯示了它強大的威力。方言每天小心地在住處外圍,吸取很少的一點草木靈氣,再把這些靈氣一點一點地灌注給自己種植的靈谷靈藥,發現這些靈植的長勢十分驚人。靈谷是株株粗壯,長勢遠比去年快速,白果樹也是如此,栽下才一年的小樹,就長到碗口粗細,比一些生長了兩年以上的還要高大。
而幾畝藥田內的靈草長勢更快,短短幾天時間,好像就增加了一個月的藥齡。那些婆羅參全部順利地發芽,一片青綠的芽孢,和外界生長的一樣,沒有任何不適。方言總算放了心,有時突發奇想,吸取了草木靈氣之後,偷偷鑽進藍珠空間去澆灌那些靈草,可惜卻發現效果並不明顯,遠不如在外界的功效,這才悻悻地放棄了。這珠子有不少神奇之處,還有一些古怪是方言不知道的,也就不足為奇。
方言住處的草木一片旺盛之象,就連蕭楓都是嘖嘖稱讚,無論是剛種下的靈谷,還是經年的白果樹,雖然不敢說是落霞嶺種的最好的,但是前幾位是跑不了了,對於這個剛剛人門的僕役弟子,連蕭楓都感覺有些看不透,這簡直就是個靈植天才啊。
夏氏兄弟更不用說了,幾乎是有事沒事就要跑來看一看,在方言的住處到處亂跑,什麼東西都要評道一番,弄的方言哭笑不得。這些日子方言騰出了大量的時間練習靈植術,尤其是榮木訣進展最為快速,各種靈草靈木長勢極快,讓方言都有些暗暗心驚,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傳揚出去別人刨根問底可就不妙了。
落霞嶺的一處小山嶺上,蒼翠的樹木掩映之中的一座青瓦白屋裡,三個人正在竊竊私語。三人都是外門弟子,練氣期四層五層的修為,都是來到門裡快十年時間的老弟子了,此時他們正在議論著一件事,就是怎樣毀掉同門弟子的靈田,至於那位弟子的名字,赫然正是方言。
三人中領頭的人叫做穆家輝,是世代生活在離火門的弟子的後代,從小就修煉,十幾歲時成為了修士就是外門弟子,進階中期以後就領取任務來到這落霞嶺,自己種田解決修煉的靈石。因為其父也只是赤鷲峰的一位管事,又有數位子女都有靈根,憑他的收入根本就負擔不起,所以到了中期子女就要自立門戶。
這穆家輝靈根並不出眾,從小都是依靠父輩修煉,進階之後又順風順水,哪裡吃的了靈植的苦楚,在山上七八年只是勉強混了個溫飽,額外弄點靈石都是靠打探消息或者幫人做事,和那張豹一拍即合,況且他還真看不慣方言,一來就是如此高調,把他們這些老弟子全部比了下去,內心也十分嫉妒方言的靈植天賦。
其餘二人是陳春和常保,都是煉氣四層修為。這二人與他住處相近,平時多有來往,加上穆家輝在這門內有些勢力,而且人脈極廣,消息靈通,經常還拉上他們做些賺取靈石的勾當,這一來二去幾人就結成一處。陳春是小家族的弟子,早年遊歷見識多廣,又頗有些詭計,就成了穆家輝的狗頭軍師,是以這時正聽見他侃侃而談。
「這陷害同門、毀損靈田,在宗門哪一宗都是重罪,輕則驅逐重則廢去修為,所以務必要慎重。我等也不過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之事,不必為此和那人死磕,只需略施小懲即可,讓所托之人滿意,我等拿上靈石,那人又無可奈何,豈不美哉?」
「哦,陳師弟竟然有了妙策,說與我們聽聽如何?」
「穆師兄怎麼忘了,左岐峰下有數處山嶺早幾年曾經出過一樁大事,數千畝靈田一夜之間被地虎蔓侵襲,造成千畝靈田短短幾日就被蠶食一空,不少弟子顆粒無收,甚至還有幾名弟子因此被驅逐出師門。」
「地虎蔓,確實如此,此計甚妙。可若是那人發現的太晚,被地虎蔓滋生開來,我們落霞嶺可也要深受其害呀。」常保聽了倒吸一口涼氣,也不免有些擔憂地說道。
「師弟無須擔心,我等只要早做準備,應該牽連不到的。況且若真如此,我等還說不定因此得個中上的評價,豈不更美,哈哈。」穆家輝陰狠地一笑,接著就自得地點點頭。
陳春就接著說:「我等就只需保住自己收成即可,何必管他人呢。再說你我都是外門弟子,以後換個山頭,繼續種植靈田就是了。」
一席話說的幾人連連點頭,還真就是一丘之貉。
方言最近又恢復了平淡的生活,每天都是早晚修煉,白天種田,日子一日復一日,除了靈田里草木的茂盛生長,沒事的時候還偷偷地看看那些煉丹的玉簡。當然都是奎木丹經上的內容,其他的玉簡就不必如此偷偷摸摸,遇見人來收起來就是,就算被人發現也不會引起軒然大波,最多就是被責怪幾句不務正業了事。
轉眼又是秋去冬來,山裡漸漸的安靜下來,方言住處來訪的人也少多了。少了些喧囂和應酬,方言樂得每天如此,他本就很喜歡這樣的生活,前段時間被蕭楓樹立為落霞嶺的典型,弄得他那段時間很不適應。
天天在靈田里打轉,方言這幾天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靈田里不時會有幾株的靈藥或是白果樹突然萎靡不振,甚至開始枯萎,而當方言用榮木訣灌注靈氣時,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些萎靡的草木非但沒有振作起來,反而在根部長起了一層細密的絨毛,而且長勢極為迅速,幾天時間就在根莖外面長了厚厚的一層,就像穿了一件毛茸茸的衣服,而植株連葉子都開始發黃。
方言見狀大驚,連忙向蕭楓求助,蕭楓開始也沒弄清楚,這冬天怎麼還會有生長如此迅速的靈草。後來找到青廬峰的一位靈植師,那位靈植師大驚失色,一口就叫出了「地虎蔓」。原來這地虎蔓是生長在地下泥土中,只有攀住了靈草靈木才會長出地面,而且根莖在地底下盤根錯節,想要找到只有把靈田全部翻開,若是生長時日較長,想要找到都非常難。
因為它的莖蔓十分纖細,在土壤中想要看見都要費些時間,而且一不小心就被碰斷,再要尋找就很難了。這東西專門吸食其他靈草的靈氣,一旦蔓延開來,整個落霞嶺都只怕無法倖免,地虎蔓的大名,在離火門的靈植弟子中也是談虎色變。
只是讓人奇怪的是,冬天怎麼會出現這種靈草,而且方言的靈田如此僻靜,邊上就是山崖,四周都沒有靈田相連,所有這些都讓人覺得十分詭異。
方言的靈田里出現地虎蔓的事情瞬間就在落霞嶺蔓延開來,頓時嶺上的弟子都變的驚慌失措。那一年的地虎蔓事件,傳遍了宗門,作為靈植弟子又怎麼會不知道,除非像方言一般剛剛入門。
很快就有一股聲音傳出,要求方言毀掉所有靈田,將方言的住處和附近的山地全部用火燒一遍,避免蔓延到整個山嶺。短短不到一天,這樣的要求就到了蕭楓手上,整個落霞嶺一時群情激憤,紛紛要求早作處理。
蕭楓雖然大度,可並不是傻瓜,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蹊蹺,這樣的季節出現地虎蔓,而且如此快地就散佈開消息,還拿出了詳細的辦法,怎麼看都耐人尋味。蕭楓立刻傳令下去,所有人立刻在方言的住處和靈田四周挖溝築牆,臨近的幾處靈田密切關注,一有發現就要立即稟報。
而且蕭楓還看著眾人似笑非笑地說道,通過分析不排除人為破壞的可能,準備上報宗門徹查。幾處巧合一說破,眾人一下面面相覷,哪裡還敢再多言,鬧的最凶的幾人也聽出了蕭楓的言外之意,立即都解釋和撇清自己。
穆家輝幾人也是暗暗著急,可是他們心裡有鬼,如何敢自己出頭。更何況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只是想要讓方言損失慘重,甚至被驅逐出師門,他們也好收些好處,就不再言語,甚至於幹活還比其他人更積極。
不過一天時間,一道高牆圍住了方言所在的小山包的三面,另一面就是深潭崖壁,修士的力量可是比凡人強大的多。方言自己在那道圍牆上,順著小路開了個小門,整天都關閉著,苦苦思索應對之策。
這地虎蔓果然不愧凶名,難纏之極,方言用了金炎術也殺不死,而且就算用最笨的辦法,用手順著細細的籐來找它的根莖,可每次都是找不了多遠就弄斷了,隨後便查無頭緒,就算用神識也是一無所獲。
幾天的時間下來,也許是方言的靈田隔著眾人的靈田過遠,沒有發現蔓延的跡象,這也讓蕭楓的心裡稍稍安定下來。可是方言這裡卻是一籌莫展,翻遍了奎木丹經和各種靈植典籍也沒找到好的辦法。
蕭楓還通過他自己的關係前後也找來幾位靈植師,可大家都是異口同聲,恐怕只有將靈田全部毀掉,趕緊換個地方補種靈谷和白果樹。今年的任務肯定完不成,只有想辦法保住僕役弟子的身份,不被趕出山門,至於損失和懲戒也就只有生生受著了。
「看來只有獨自承受了,總不能讓蕭楓太過為難,他對自己已經是仁至義盡。」可這事來得也過於蹊蹺,所有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現在可不是徹查這件事情的時候,而是要想辦法解決這煩人的地虎蔓。
方言歎了口氣,自己這次十有**是中招了,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想要報仇只有留待以後了,還要不被趕走才行。就在方言狠下決心,準備放火燒山之時,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一個辦法,或許這樣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