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絮站在不遠的地方,凝視著躺在床上的人。
印象裡,父親一直都是比較強悍的,雷厲風行,意志堅韌。風風火火這麼多年,還從未像現在這樣病倒過。這一次的打擊,應該很嚴重吧。
本來,公司的事,與她無關,那是蔣莫懷的公司,是曾經只想跟情人攜手餘生、瞪起眼睛趕走她的蔣莫懷!但是……
她咬了咬唇,終是沉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哎……」劉萍心疼的望著丈夫,幽幽地回道:「具體的事,他沒和我說。我只知道,他被人給坑了……」
蔣絮一挑眉,眸目倏爾變得三分犀利,「誰?」
她護短,尤其是家裡人。別看父親這三年來對她不聞不問,不管不顧,可她身體裡,畢竟流著他的血啊!血濃於水,不是作假的。
提起這個來,劉萍就恨得咬牙切齒,吐出三個字:「慕容銘!「
蔣絮愣了。
那個人……
劉萍氣道:「虧我當初還覺得這孩子不錯,還想著他若是沒有未婚妻,就撮合你們兩個呢!沒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那哪是想跟你爸爸合作啊?根本就是衝著挖空我們蔣氏來的!」
慕容銘……
蔣絮想到了第一次見他時的情景,曾經是蔣莫懷的座上賓,一個漂亮得無以用言詞來形容的男子。能把精明的蔣莫懷騙得團團轉,想來也是個頗有心機的人。只是想不透,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把蔣氏搞得如此狼狽?
「咳……咳咳……」
這時,床上的人費力的咳了兩聲,然後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到蔣絮時,他先是皺起了眉。劉萍見狀,趕緊說:「小絮聽說你病了,擔心你,特意回來看看的。」
蔣莫懷僅是皺著眉,什麼也沒說。
這時,蔣絮淡然出聲:「既然沒事,我走了。」
她轉身就走,劉萍有些急了,可還沒等她開口,蔣莫懷就沉著聲音說:「去哪?好好的有家不住,外頭有什麼好的,一走走那麼多天。」
蔣絮頓住腳步,真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是病糊塗了嗎?忘記是他趕走她的了?
她扭頭看向蔣莫懷,後者仍是一臉的不容侵犯,卻掩飾不了他的尷尬。也許是因為生病讓人變得脆弱了,他居然不再那麼強勢和尖銳了。
人受了挫,往往第一時間想要得到家庭的溫暖,家人的支持。他蔣莫懷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了,現已人至不惑,偏執著的,堅守著的,也都被時間打磨得沒了稜角。
女兒,就這麼一個,再恨著,她也姓蔣,也是他蔣莫懷的根。說來也奇怪,躺在床上兩天,腦子裡除了公司,便是裝著她。時不時的會想起,她在外頭,有沒有受欺負,有沒有被人看不起……真要是那樣的話,他鐵定會去替她撐腰!
劉萍一聽,臉上登時笑開了,「對對對,住家裡吧,別總是住酒店,人多又不安全。」邊說還邊朝女兒使眼色。
誰知,蔣絮竟拒絕了。
「不用了,我在外頭住得很習慣。」她說完這句話,推門就離開了。
她不是玩具,高興的時候,可以捧起來揉搓兩下,不高興時,再一腳踢開。尤其是父親對她的態度,說不在意,那是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