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仙狐兒目中的戲謔依舊,淡淡回道:「公子喲,這方法嘛……你看我一個器靈之身的婢女,又怎麼可能有呢,主要的做法,還是在你身上啊。」
「我身上?」聞言,梁榆不禁微微一怔,就連握住瓶子的動作都頓了一頓,險些前功盡棄。
見狀,仙狐兒彷彿是笑了一下,道:「是啊,就在公子的身上。」
看了一眼自己,梁榆隨即默然起來。
一如他對仙狐兒的印象一樣,這個女子……不會無的放矢,所以她說方法是在自己的身上,那麼方法多半是真正存在於梁榆身上,而他沒有記起了而已。
「神魔二老有提過,這裝取之物必須用玉器,而仙狐兒說更好的方法,通常來說,應該是與玉質的寶物有關的了……不過事實上,真的按照這個標準來尋找,我的儲物袋當中可是沒有什麼厲害的玉質寶物啊。五行玄天殿,這一件由空間寶貝有些可能,但我覺得,還是不夠。那麼的話,還有什麼可以動用的寶物呢。」梁榆沉吟道。
除了五行玄天殿,還要強大的寶物,這樣一來,無疑就只有……。
「九子圖?」梁榆忽然眼前一亮,自言自語道。
「呵呵,公子,你倒是想起這一件寶物了啊。我還以為你許久沒有動用,都已經忘記了,事實上你最終的手段,恰恰就是這一件來歷神秘的寶物,而不是五行玄天殿或者北斗天罡。」仙狐兒笑意盈盈地說道。
聽後,梁榆愣了愣,卻又無力反駁什麼的。
沒錯,確實如仙狐兒說的一樣,自從天罡學院的內院****落幕之後,梁榆雖說離開了宗門,但時間多半都是花費在鞏固修為上面。
輕易得到的東西,許多時候都是伴隨著代價,這一點當真是不假。
梁榆在一夜之間借助天罡山的精華突破到靈元大圓滿,沒有一絲的瓶頸,但在接下來的一年時間裡面,大多數都是用於穩固這一個層次的修為,所以更遑論驅動九子圖的力量了。
儘管梁榆同樣是清楚,這樣的際遇已然是眾人夢寐以求的造化都好,依舊是有著一絲無奈生出。
眼下被仙狐兒一提醒,梁榆倒是記起了這一件玄妙的寶物。
「九子圖,的確有不少出乎意料之外的功能,說不準這一次,依然是可行的呢。」低喃完畢,梁榆的眼神驀然一變,然後丹田上面懸浮著的畫卷,頓時爆發出無盡的光芒。
「轟!」
手掌微微偏移到玉瓶的一側,梁榆只覺在九子圖的牽引之下,本來僅是湧入瓶子的浩蕩陰氣,立刻自主地鑽入到他的掌心之中。
「果然有效!」
見此,梁榆不由得驚喜想道。
可惜,他臉上的喜色還沒有持續到一息時間,立馬又是大變起來。
因為這一些湧入手心的陰氣,赫然是流經體內方才抵達九子圖裡邊。
雖然在九子圖的力量蔓延開來以後,梁榆的體內都是自然而然地覆蓋了一層神秘的光芒。但這樣的做法,頂多就是緩解,而達不到隔絕的效果。
故而,陰氣滾滾而來的痛苦,梁榆依然需要承受下來。
說是這樣說,可是在這一種比起之前煉體的時候還要厲害百倍的強度,梁榆簡直想要將種種以咆哮的形式發洩出來。
不過這樣的舉動,放在這裡,顯然是不可行的,所以梁榆只能在臉色徒然大變間,將一切強忍下來。
他體內的經脈,在陰氣隆隆而入,仿若無人之境的衝擊裡面,一次次極端地擴張而起,但哪怕是到達極盡之時,都沒有出現一絲破裂。因為有九子圖的能量在護住心脈,就絕對不會出現說有著尋常的慘烈狀況發生。
九子圖的威能如何,梁榆還是很有信心的。
「這一次,當真是確確實實地來了一回煉體啊,而且還是由外到內的這一種,全套服務。」咬著牙,梁榆自嘲地想道。
雖然在感受到在九子圖的保護當中,陰氣流過的經脈都會得到強化,日後修煉大有益處,但這一種像是被地級靈技正面轟擊的感覺……還是一次次地反覆,真的是不太好受啊。
「既然這樣,那麼這裡的陰氣,我就要盡數收下了!娘的,好歹都要收些利息!九子圖,要收,就把這一條陰氣之河給我全部收下,不要留下丁點來便宜後來之人啊!不然老子今天的苦痛,就顯得太過廉價了!」這樣想著之餘,梁榆的表情驟然是猙獰了不少。
顯然,他現在承受著的痛苦,已經到了一個極為不弱的地步。
「咦?」
忽然,同樣是收取的陰氣,但是站在梁榆上游的神魔二老以及金,都是感覺到眼前的磅礡陰氣河流,多了一絲異樣。
這一種感覺,好像流淌得更加迅速了許多。
「這真是怪事了……我記得陰氣之河這東西,貌似都會一直勻速流動到時間到達,然後回歸到最低點,繼續輪迴的吧。現在這等猶如被吞噬的樣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血魔皺著眉頭看了下游的幾人一眼。
殺神察覺到他的視線,投去一道同樣不解的目光;而金,從動作上面來看,是感應到陰氣河流有些不妥的了;至於梁榆,他的臉龐沒有面向自己這一邊,所以看得不是十分清晰,但從他似乎還沒有裝滿一瓶陰氣的情況來看,貌似都是如常啊。
「難道是錯覺?還是這一條陰氣之河,本來就有些特殊?不管怎麼說,都是仿照死靈河的產物,而非一般的陰氣河流啊。」最後,血魔將緣由歸納到這一方面上邊,便是接著手上的收取之事。
另一方面,梁榆這一邊。
「轟!」
「轟!」
「轟!」
……
這一種接連不斷的轟鳴之音,就是他現在身體之內響徹著的動靜,如雷如電,猶如置身於瀰漫著雷霆的區域一樣,極為可怖。
然而,在這一種極端的響聲當中,梁榆的經脈在一次又一次地擴張著,不斷地開闊了起來,而且在九子圖的力量包裹下,依舊是保持著彈性,甚至是更進一步。
說起來,梁榆雖然是九子圖的主人,但實際上,除了有數的幾種能力以外,剩下的都是它自主選擇動用與否,他強求不得。
好比這參悟靈技的能力,從前梁榆是自如地使用的。雖然礙於每動用一次,本命之物就會弱上一絲,所以節制著驅使就是了。
不過在後來,當霸下的圖紋完全凝實以後,這一種實力就出現了限制,不是說梁榆想要就用,不想用就不用,還得看九子圖它的意見如何,它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多次失敗而又少有成功之後,梁榆又懶得理會太多了,反正他的手段不少,參悟靈技這一種事情,有時候親力親為地提高一下,都是可以了。
反正要比這樣像是不斷懇求九子圖出手要好上許多。
這僅是例子之一,而剩下的功能,更多是埋藏在這一幅畫卷的深處,現在的梁榆,觸碰不了,更不要說使用。而現在這一種吸納陰氣的行為嘛……他這個主人的意願是其一,但其二,則是感覺到九子圖對於這一種陰氣之力很感興趣,想要據為己有的樣子,所以才會那麼賣力,並且順便鍛煉梁榆一番,不要命地吸納進來。
「成了我的東西還敢如此囂張……雖然你是來自九界之外的寶貝,像是凌駕於我等之上,但是啊,這裡是神州,不是蒼穹的更高處,所以你最好還是盡一件寶貝的責任,好好為我這個主人效力才對,不要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想完,梁榆手掌猛地彎曲起來,在他自主釋放出九子圖的力量之下,本來就是滾滾而來的河流,更是瘋狂地湧入了他的身體裡面。
數量之龐大,饒是九子圖這樣的存在,都是微微一顫,而梁榆,即便臉色已經大變,乃至是蒼白了起來,都沒有放鬆絲毫,僅是越發奮力地將陰氣河流吸納到自己的身體當中。
「嗯?」
這一下,前方的三人都是被陰氣河流的變故驚動了。
因為修為不弱的他們,明顯是感覺到這一條有著靈性的陰氣河流,不知道為什麼震怒了起來,似乎有人冒犯了它的模樣。
「這是怎麼一回事?」
眾人忍不住面面相覷起來。而梁榆,即使是忍受著劇痛,但還是在沒有將正面露出的前提下,裝作了一抹驚訝的模樣,使得對這一邊感到疑惑的神魔二老很快又將注意力收了回去,大惑不解。
唯有金,她在看了一看上游的情況之後,又是將目光投向了下游梁榆的位置,但是這名像是有著不小秘密的少女不像神魔二老一樣,僅是看上一看,好似沒有異樣就將視線收回,而是繼續看著梁榆,一言不發。
直到最後,金感覺到手中瓶子近乎要溢出了,才將頭轉了回去,把瓶子重新塞住,換一個新的玉瓶,繼續裝取這來之不易的鼎盛陰氣。
至於梁榆,便是在成功瞞過了三人的槍口下,依舊暗渡陳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