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聞言,梁榆不禁微微一呆。從他立馬就是變幻起來的臉色來看,顯然是認得這個名頭的。
「沒錯,我和你的殺神前輩……恰好都是天煞體質,所以說如果想要進入天元古藏的話,還是有著幾分辦法的。」微微一笑,血魔如是說道。
沉吟少許過後,梁榆微微頷首,算是認同了對方的說法。
沒錯,在諸多特殊的體質裡邊,自然不會缺少特殊中的特殊這樣的存在。而梁榆幾人眼下說著的天煞,恰恰就是一眾特殊體質之中,較為特別的一種。
相傳這一種體質之人,均是為殺戮而生,手上沾染人命無數。而在這般之下,天煞體質之人的刀下亡魂,就會逐漸分出一縷被黏附在身體周邊,成為煞氣!
這一種煞氣,初始之時,淡薄得即使是修靈者都不好察覺,但是時間一長,就會逐漸變得肉眼可見,十分神奇。
每當到了這個時候,天煞體質之人就會面臨一個選擇,是將周邊的煞氣剝離,另作他用,以便減輕對軀體的壓力,還是任由煞氣繼續疊加下去,讓自己在承受著更大的壓力之下,殺戮得更加痛快,修為提升得更為迅速……。
當然,事實上這一種煞氣,即便不是天煞體質,只要手上的生命過多,一樣是會凝聚出來的,但相對而言,若然本身體質特殊,就能夠從中獲益更多而已,不會一味只是負面的用途。
畢竟煞氣這玩意一旦多了,修靈者的人性都會受到影響,變得精神恍惚不定,仿若野獸一般。
這樣的話,可就沒有多大的意思了啊。
現在神魔二老忽然提起天煞體質,難不成想要從這煞氣上邊做文章?
梁榆不禁這樣猜測。
「梁榆小兄弟大概都是猜到了,我們二人這一趟前去天元古藏,想要利用的,就是這些年來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煞氣。煞氣,一般來說,對於修靈者是負荷,如果不清除開來,久而久之的擠壓,影響的不止是修煉速度,就是心智都會一同漸漸潛移默化,甚是不好。這一點,可以說是和天煞體質的我們最不一樣的地方吧。畢竟我們兩個,手上沾染的生命越多,獲得的好處就越多。雖然現在為了女兒,我們已經不怎麼想著殺戮之事就對了。」望著沉思的梁榆,殺神微笑說道。
梁榆抬眼看去,只覺從她的眼神之中,看見了一抹光輝,那是屬於母親這一種女人而獨有的光芒。
「呵呵,到了天元古藏開啟的時候,我會與她一起將多年儲存起來的煞氣一次過重新融入身體當中。這樣的話,短時間之內修為就會大幅度降低,甚至是壓制到星玄境……都是大有可能之事。當然,到了真正需要進入的時候,我們會視具體情況而定,不一定說會將修為壓制到星玄境這麼極端……要知道在天元古藏裡邊,修為強上一分,存活的可能性就多上一分啊。」呵呵一笑之後,血魔這樣對梁榆說道。
聽完,梁榆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這樣的一個說法。
隨後,循例來說,神魔二老倒是問了一問梁榆,他有沒有什麼想要在天元古藏之中得到的東西。
如果是有,而且條件又是允許,二人不介意幫上一幫,只要到了混元果的栽種之地,梁榆全力以赴將果實取出即可。
對於這個問題,實際上梁榆自己都不是太過清楚。因為他得到天元古藏的鑰匙,純屬意外,而且這一年以來,光是為了將天罡山的精華煉化開外,成為自己的修為,使得這個一夜之間就提升了的靈元大圓滿變得穩固起來……可是已經花費了為數不少的時間啊。
在這樣的前提下,還順便去增加了自己手上鑰匙數量的梁榆,說是能夠打探得更多和古藏相關的事情,倒是有點弄虛作假的味道在內了。
不過雖說梁榆一時間說不出有什麼想要從天元古藏裡邊獲得的,但對於這一趟行程的最主要目的,當年天元大仙放棄整個古藏從而封印起來的那一個地方,卻是有著濃厚的興趣。
因為只覺告訴梁榆,那裡可以隱藏了與神州這一片天地相關的事情,不然的話,可是有點難以想像天元大仙這等人物會作出放棄一個寶庫而隻身離開天元域這裡啊。
反觀神魔二老,他們對於梁榆為何儘是問詢天元古藏下部分的事情感到一抹不尋常,但礙於下方的事宜和為了救女而來的二人關係不大,所以在整理了一下思路以後,還是告訴了這個少年想要知道的情況。
天元古藏,大致可以看作一個深埋地下的漏洞,而且是分為了上、中、下三個部分。
和漏洞的的形狀相似,中間這一個部分,權當是緩衝而已,珍寶雖有,但空間倒是遠遠不如上部分和下部分。
上部分的情形,這些時日以來,神魔二老前前後後都和梁榆提過了一些,主要就是靈花異草居多,珍寶次之,而相對的,危險不大。
畢竟機緣險中取,造化險中求,都是講求一個險字,現在危險不大,那麼寶物這一方面少上一些,都是十分合情合理的。
總而言之,在這一部分,危險主要還是源自於環境本身以及一同進入到天元古藏的各路修靈之人了,天元大仙特意設下的陷阱和守衛,真的不多。
中間的話,依照傳聞所說,似乎是一個又一個的房間,裡邊均是裝載著價值不菲的寶物,到了這裡,可以取走的數量有限而且又是先到先得,多半是看機緣運氣。而神魔二老的目的地,就是往後一些,一個最後才被天元大仙分割出來,種植了混元果的房間了。
下部分……關於這一帶的說法,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是不如前面兩個部分的多。
大概的意思就是,這裡本來為天元大仙修煉還有鑽研各種秘法的地方。
煉丹、煉器、陣法、符菉……一應俱全。
天元大仙作為天元域一個時代的最前之人,那麼在各個方面都有所造詣,這個又算是合理的事情。
故而這一次前去天元古藏的修靈者之中,有著宗門的大多數都是姑且不論了,但不少煉藥大師,煉器大師,陣法大師等等,可是都衝著這個而來的啊。
不管怎麼說,對於這一些在另外的方面有著鍾愛而且具備了一定造詣的修靈者,與此相關的秘寶遠比地級靈技,還有玄寶什麼的來得要誘惑得多。
搞不好這麼弄上一弄,還可以藉由天元大仙的肩膀,登上宗師級別的高度呢。
當然,這個多是說說而已,宗師什麼的,哪裡有那麼好達到。
不過與這一些散修相比,天元域七大勢力之一的百煉宗卻是顯得有點進退兩難了。
因為對於這一個幾乎是集百家所長於一身的宗門來說,無論是那一塊都十分誘惑,說是為了煉藥而放棄煉器,或者說為了陣法而放棄符菉,都是不太現實的事情。
據說直到現在為止,距離天元古藏開啟都沒有剩下多少天了,這一個宗門仍舊是沒有決定好這一趟行程裡邊,究竟是以哪一個為主要目標為好。
聽到這裡,梁榆不由得生出了幾分興趣。沒錯,作為繼承了玄天一界鬥神一脈煉寶秘訣的他,另外一個身份就是煉器師了。
雖說梁榆的煉寶之法就現在的情況來看,用於戰鬥上邊要比平日煉器的多上不少,但無可置否,他就是一個煉器師。所以聽聞天元大仙在煉器之道還有著一定的造詣以後,說是不想窺探一番這一位當年的天元域大人物從前煉器用的房間就是假的了。
可是在進入到下部分之前,神魔二老又是會離開隊伍,這樣一來,孤身作戰的梁榆,說是為了興趣而冒險跑上一趟,也有些太過無語了吧。
「算了,到時候再看情況吧。至少現在還沒有進入天元古藏呢。」搖了搖頭,梁榆這樣想道。
「和天元古藏的上部分還有中部分都不一樣,下部分裡邊,有著一個天元大仙多年以前捕獵而來的異獸園。裡面關閉著的妖獸,需要尤其注意。聽說就連化形的存在,都是有著那麼一些。嘖嘖,由此可見,這一個天元大仙確實是一個瘋狂成性的人啊,居然連這樣的存在都敢招惹,而且還不止一個兩個的模樣。還真是不怕對方一脈均是前來找他的麻煩。」說著,血魔都對天元大仙這個名字感到了一絲忌憚。因為這一個僥倖將混元果種了出來的人物,真的是放在後世都要使得一域驚上一驚啊。
「而梁榆小兄弟你問的地方嘛……據說與這個異獸園又是較為靠近,所以你若然想要接近,切莫要注意安全之事啊。」一旁,殺神提醒說道。
「呵呵,一定,一定。」見此,梁榆笑著拱了拱手,這般應道。
接下來,血魔又將玉簡地圖分了梁榆一份,以及將知道的情形逐一說出,近乎是沒有絲毫隱瞞這樣,這一次關於合作的談話,都是差不多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他們三人相約,等到天元古藏顯現身形之後,再談上一談最後的準備事宜,而後就啟程進去。
幾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神魔二老這幾天的情況怎麼樣,梁榆不知道,但他唯一清楚的,就是這一個西炎城,越發熱鬧起來了。
伴隨天元域的七大勢力陸續到齊,這一域之中,凡是有著爭上一爭之力,而且又是決心從中尋找一番造化的宗門和家族,又是紛紛奔湧而來。
即使西炎城已經滿人都好,還是強行在城外附近駐紮起來,等待時機的到來。
家族還有宗門的一一顯現,無疑又是告訴了一些本著渾水摸魚之心的修靈者,鑰匙送來了。
所以在這幾天之內,為了鑰匙而先後出手的血戰,梁榆即便不完全統計都有上百起之多了。
除非是如七大勢力一樣,有著第二步之修鎮守,而且還不止一個,否則的話,即便是中型家族,在老祖沒能親身前來的情況下,還是遭到了不少襲擊。
相當一部分家族勢力在屁股還沒有坐熱之下,唯恐這一趟之人會全軍覆沒而主動將鑰匙賣給了七大勢力,又或者是乾脆就被搶走了鑰匙,從而不想繼續爭了,打道回府。
看到這樣的隊伍灰溜溜地離去,依舊留在西炎城之人,包括梁榆在內,除了無語還有就是唏噓。
西炎城之內,一間茶樓當中。
雖然西炎城的修靈者頗為不少,而且像茶樓這樣的存在談不上多,一開始確實每天都爆滿甚至是為了爭一個位置而大打出手,但由於攜著鑰匙而來的修靈者不斷增多,誰還那麼有空跟著坐在這裡喝茶啊,無一不是趕忙外出看看能不能趁機撈上一筆了。
故而今天,不要說是外邊的臨街座位,就是廂房都是有的。
姜小萱喝了一口火焰茶,感受到這一絲淡薄的火焰之力在自己體內竟然是發揮出比平時還要強烈數倍之多的效果之後,十分滿足地歎了一聲,而後方才夾起盤子裡的一道道菜餚,細細地品嚐起來。
與姜小萱的悠然自在不一樣,坐在她對面的白衣女子,雖說時不時會喝上一口杯中靈茶,可是她的視線,卻是不斷地投向窗外,關注著同樣是時而響起的廝殺之音,默然不語。
「姐姐,喝茶,吃菜。難得老蕭他們幾個居然沒有發現我們的到來,真是喜事一樁。看來這一次的天元古藏,多半是能夠順利進入的了。」吃了幾口,發現白衣女子沒怎麼動手,姜小萱在提醒了她以後,又是自言自語地含笑說了一番,一臉的得意。
在姜小萱的招呼之下,白衣女子總算是動起筷來,但在寥寥吃了一口之後,她便是朱唇輕動,淡淡說道:「蕭長老他應該不是發現不了我們,只是現在西炎城這裡的修仙者實在是太多了,即便是強如第二步之修,想要在混亂得不行的小城之中尋出兩個不知道會不會來的人……這個可能性真的不大吧。」
「哎喲,姐姐,這個不是重點啦,最重要的,還是老蕭他沒有發現我們到來。」擺了擺手,姜小萱滿不在乎地說道。
望著這個紅衣少女一會過後,白衣女子在眼神不著痕跡地閃爍了一下間,繼續開口說道:「小萱,一年之前,你不是有問過我,有沒有興趣回去天罡學院參加內院****的麼。」
「是啊,沒錯,我的確這樣問過。怎麼了,姐姐,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一件事?難道有你的相好在裡邊大出風頭了不成?」匆匆地將口中的妖獸肉羹吞下,姜小萱的眉頭一挑,神秘地問道。
「這倒不是。我與天罡學院的弟子相識不多,但若然要說這個內院****第一之人為相識,倒也可以,畢竟她從前可是與你我都交手過一回的啊。」沒有理會這個模樣的姜小萱,白衣女子依然保持著沉靜的語調道。
「哦?還有這樣的人?是誰,說來聽聽,我都忘記了。」好奇地應了一聲,而後連手上的筷子都懶得動作之餘,姜小萱認真地問道。
因為既然白衣女子都這樣說了,那麼當時的一戰留下的記憶想來都是頗為深刻才對啊,儘管她確確實實地忘記得差不多了就是了。
「婉琳。這個名字,你應該有些記憶吧。儘管在修為相當的情況下,以絕對的劣勢敗給了我的玄寶青雲,但和小萱你的一戰,卻是由於你這妮子輕敵大意,差點輸給了她。」嘴角頭一次在西炎城這裡輕輕勾了勾,白衣女子搖頭說道。
「呃……意外啦意外。我怎麼想到這個女子都是有著那麼多寶貝的人,當時她雖然沒有玄寶在身,但半玄寶什麼的,竟然有數件之多,當真是嚇人了。若不是我的後手足夠,那一戰想來要勝都是艱難啊。」有些不好意思地爭辯了一下之後,姜小萱立馬又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
「不過據說當時的內院****除了她的登頂是值得眾人為之矚目以外,還有那麼一人連敗新星榜上邊的天驕,最終施展出連長老都要出手擋上一擋的手段,瀟灑贏下了第一天的全部比試,然後第二天更加瀟灑地早早棄權走人。」頓了一頓,白衣女子有意無意地盯著姜小萱,淡淡說道。
「哦?還有這般有意思的人啊。是誰?說說來,如果這一次又是剛好在天罡學院的隊伍當中,非要拉出來戰上一場才行。」姜小萱當即靠近了白衣女子一些,略顯興奮地問道。
「梁榆。」看著姜小萱的俏臉,白衣女子輕輕吐出這樣的兩個字。
結果,如白衣女子預料的一樣,這個名字剛一出現,姜小萱的臉上瞬間就閃過一抹愕然,而後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果然有古怪。」看見這樣的一幕,白衣女子忍不住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然而,正當二女一人想要追問,一人想要迴避的時候,西炎城的天地靈力,竟然是霎那之間就變得不穩定了起來。
「轟隆隆!」
「怎麼了?」趕忙將視線一收,姜小萱飛快站起,走到窗邊四下看去。而就在她將外邊,連帶城外的情形都收入視野的時候,一幅突如其來的景象,卻是使得少女的瞳孔微微收縮起來。
只見在遠方,西炎城對外還有一段不短距離的位置上邊,一道有著諸多小孔的巨門,卻是如約而至地佇立了出來!
這一次的身形,為完全凝實,沒有一絲虛幻。
天元古藏,終於是真正顯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