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儘管天空上邊還是散發著陣陣靈光,看不清裡邊的情形如何,但個中爆發而出的威壓,卻是消散得七七八八了。
置身於觀眾席上邊的學院弟子,更是逐漸變得能夠自如地活動起來,即使臉上依然是掛著一抹震驚都是一樣。
「到底是誰勝了?」
這是眾人在漸漸恢復如初的同時,心中升騰起的一個念頭。
感受到雙目緩緩清明起來,袁星在晃了晃腦袋以後,剛想看上一看天際上邊究竟的情形,卻是意外地看到袁烈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
「大哥,怎麼了?」深知這位兄長修為比自己高深,實力比自己強大,二人目前來說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袁星,在心中一動間,趕忙問道。
「你自己看看天空吧。」深吸一口氣,然後再將一口氣吐出,袁烈淡淡地說道。
聞言,袁星不禁一怔,而後在心中有著一抹異樣油然而生之餘,隨即看向了天空。
下一霎那,當袁星看清楚天上的情形以後,他俊朗的臉孔上邊,不禁浮現出一抹和剛剛袁烈一般無二的震驚!
只見在高空上邊,眾人隱約可見的地方,正有著十數道高矮不一的身影肅然而立。
這些……是天罡學院的長老!
平時一人都是難以碰見,現在一下子就有著十多人出現,說是不感到驚奇就是不可能的了。
除此之外,最為引人注目的,還是眾人的身旁,少了一邊手臂的周捷!
這個時候,過去在眾人心中修為高深,莊嚴肅穆的苦修之士周捷長老,居然是身上的氣息極為萎靡地懸浮在半空上邊,明顯是受了重傷的模樣。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周捷長老是敗了麼,他可是第二步之修啊!怎麼會敗在與梁榆師兄的對碰當中啊。」
「雖然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但從剛剛周捷長老驀然現身到眼下諸多長老齊出,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
「難道梁榆師兄根本不是靈元之修,實際上是第二步甚至是第三步的大能之輩?」
……
學院弟子的眾說紛紛,對於高空上邊的長老來說,意義不大,現在他們關注著的,就只有蒼穹更高處的兩道身影!
一道略顯削瘦,一身天罡學院的內院白袍隨風而揚,面容普通尋常,可是久看之下,又有著幾分耐看的感覺生出,十分特別。
至於另外一道,身材高大,比起梁榆高上不止兩個頭,渾身上下都籠罩在一身寬大衣袍當中,看不清任何虛實。
「敢問閣下為何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們天罡學院之中。」沉默了少許,王長老率先跨出一步,如是問道。
言語落下一陣之後,一眾長老的上方仍舊沒有任何聲音落下,彷彿是擺出了一副無視的態度一般,但是正當有些長老感到不悅,因為這裡不管怎麼說都是天罡學院,是他們的地盤,個中更有轉涅槃乃至天位之修存在,這位強者雖然是強,但想要安然無恙地離開,卻是不太可能了;而有些長老思量的事情又是有點不一樣,他們想著的,卻是現在正位於競技場的上空,學院之中的大多數弟子都在這樣,萬一對方狠下心來大開殺戒,那麼絕對又是一場腥風血雨,這樣的情況,明顯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更有一些長老想著要不要動用天罡學院的大陣之力,如果這個強者真的是來者不善,就盡力斬殺之,不讓他活著返回。
不過就在一眾長老都有些失去先前耐心的時候,蒼穹上邊卻是有著一道聲音降臨而下:「本座這一趟現身,不過是有人不知好歹想要傷害我主,所以幫忙護上一護罷了,沒有太多的意思。而且你們這個地方,第二步之修的品性怎麼如此低下,要拙劣到對一名弟子下手!」
說到最後的時候,這一道本是徐徐說著的聲音,頓時就是化作一股衝擊,猶如一道朝著下方咆哮而去的虯龍,一眾長老還沒有來得及作出防備,就被這一陣颶風刮得身上的衣袍肆意飄揚。
實力的高低,手段的強弱,一目瞭然!
「他若是全力出手,周捷這一趟,恐怕是回不來了。」瞄了一眼臉色蒼白,實力大降的周捷一眼,蕭長老不由得這樣想道。但是在這樣想後,他又有些不解將視線重新投向上邊,一臉的不解。
「說起來,梁榆這個小子怎麼如此本事,居然有著一名應該是達到了第二步巔峰的強者為他護衛……要知道這樣的存在,即使是一處大族的老祖,都是可以擔當的啊。竟然會當了梁榆的護衛,當真是怪事一樁了。」蕭長老不禁疑惑地繼續想道。
反觀另外的長老,都聽到對方這個說法之後,大多是忍不住面面相覷了起來。
儘管對方的出手極為突兀,甚至是打亂了這一場比試的進行,但是……最先出手的,為周捷而非對方,而且自己這一邊的人又確實是擋著擋著,又是突然出手想要斬殺梁榆。
事情的出乎意料程度,可謂是在場的長老想要出手阻止,都是有些來不及的了。所以換一個角度來看,對方出手救下了他口中的主子梁榆,似乎又沒有什麼過錯啊。
不過就是這個樣子,在場的長老才會陷入一種進退兩難的境地啊。
在這樣的情況下,幫周捷貌似又對弟子不公,極為有可能在諸多弟子當中引起莫大的不滿;可是不幫周捷的話,天罡學院恐怕又會失去這一名涅磐之修,在一眾長老之中實力都是名列前茅的強者。
然而,這兩種情況都是在場的長老不願意看見的。
不管怎麼說,學院弟子是天罡學院的基本,若然弟子的心不向著宗門,日後即便是走出多麼強大的修靈者,都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而已,這一種事情,肯定做不得;而第二步之修……不要說天罡學院,即使是放眼天元域,都是有數的強者,多上一個,實力就會強上一分,馬虎不得。
因此,就現在而言,假如對方願意在眾人面前退上一步,自然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可是像這一種修為的強者……尤其是在一人的狀態之下,真的會答應輕易讓步麼?
這一點,恰恰就是眾人為之憂心的。
只是這一回,眾人感受到的意外,好像仍舊是沒有停止,還在繼續之中。
就在眾人想著應該如何和這一名強者商量解決方法的時候,卻是只覺眼前一個閃爍,然後便是有著一道高大的身影驟然出現,使得不少長老都是驚了一驚。
因為對方這一動,看似平平無奇,但事實上卻是近乎做到了完全融入了環境當中,達到了一種和諧的境界。否則的話,作為這一處宗門的長老,腳下的天罡山不可能沒有發出任何提醒。
這樣的話,剩下的解釋就只有一個了,那麼便是對方的修為已經高到了可以無視這一種排斥的地步,硬生生地令得不和諧化作了和諧,所以眾人才會沒有感覺到一絲來自天罡山的提示。
「我家主子說,事情他可以不追究,但這一場比試的勝與負,還請各位進行公平的裁判。」沒有等對方發話,這一道高大的身影就先一步如是說道。
「勝負?那自然是……。」一聽這話,一名長老就是不由自主地應了起來,但是話語剛開了個頭,又是一頓,然後看了一看狀態十分不好的周捷,不再言語。
剛剛的比試,以周捷使出三種不同的力量融合起來的一擊都是和梁榆戰了個不相上下來看,這一場的比試勝負固然是不言而喻了。但是周捷剛剛不顧違反規則都要出去替鄭素擋上一擋,就說明了這一場比試之中可能還蘊含著旁人不知道的奧妙。
如此一來,不明個中含義的人,可是不好胡亂說話啊。
眾人上方,梁榆看著下邊的情形,嘴角不禁勾起了一絲冷冷的弧度,自言自語道:「周捷啊周捷,修為即是一切,這個不正是你多年以來奉行的道與路麼?今天我這一方的實力比你強,所以我可以主宰你在乎的東西……可是實際上,現在卻是我與鄭素的打賭。我梁榆沒有使出任何下三濫的手段,問心無愧,反倒是你周捷,想要幹出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這又算得上是什麼啊。」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梁榆的聲音才剛剛落下,下方在敗了之後就一直沉默的周捷卻是嘴巴張動,有些艱難地道:「這一場比試,你可以勝,但你和素兒的打賭……。」
可是就與梁榆剛剛喃喃自語的一樣,他沒有打算給周捷繼續阻止的機會,因為做出了這等行為還想要和解……世界上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啊。故而周捷的話語才剛剛開口,畢弗斯隆立刻就是手掌一抬,將一股接近了第三步的修為之力籠罩在他的身上,然後沙啞地道:「敗者,沒有任何說話的資格!」
「而且你徒弟和主人的打賭……敗了的話,就要做他的婢女,這一件事一定要執行!不然豈不是何人都以為我家主人的賭局都是說過就算,不用實行的了?這樣的事情,如何能幹!」頓了一頓,畢弗斯隆冷漠地補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