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是這麼想,但因為這與梁榆現在的境況關聯不大,所以這個念頭很快又被他擱置到腦後,轉而繼續專注於眼下的情形。|經|典|xiao|說||
反觀仙狐兒,在說完方纔的一番解釋之言後,便安靜地站立在一旁,似乎沒有丁點要再次開口的意思,使得現場一時間陷入了沉寂之中。
少許過後,在梁榆嘴唇微張間,將這裡的安靜打破之餘,一陣古井無波的話語也隨之在山洞內迴盪開來:「這個解釋,並不足以抵消我對你的殺意。」
「主人你不遠萬里前去洛城,而且還冒著與上官家旁系之人交惡的危險,輔助嫡系一脈進行寶山歷練,不就是為了拼得那麼一絲在魔狐先祖的力量庇護下,讓我從沉睡中甦醒過來麼?既然當下已經達成,就這般殺了妾身,豈不是做了無用之功?」話語間,仙狐兒抬起螓首,露出那一張秀麗的臉龐,對上了梁榆的雙目。不知道為何,在這火堆的襯映下,她的容貌居然有了之前不曾擁有的一抹艷麗。
「不夠,這個理由依然不夠。我梁榆雖然不喜歡做無用之功,但更不喜歡隨意讓自己陷入一些無法自主抽身的漩渦之中。更何況,我也不敢肯定若是陷了進去,是否會在一個眨眼的時間裡就灰飛煙滅啊。」在水晶球重新在梁榆手中翻滾起來的同時,他搖了搖頭,如是說道。
「雖然妾身由於使用了自保之法而令得記憶受損,但是也隱約記得在從前的修為已然到了第二步的邊緣,哪怕今日僅有三級的力量,只是日後恢復的可能性也是極大。一道半步涅磐的妖獸之靈……即使是作為玄寶的器靈,都是及格的吧。」仙狐兒櫻唇輕動,聲音頗為動聽,在這空曠的山洞內蔓延而開。
聞言,梁榆這一次倒是沒有立馬作出回應。因為仙狐兒此番開口,確實是將她最有力的籌碼擺了上檯面。
沒錯,器靈,作為一件寶物能否將自身威能發揮到極致的象徵,按照常理來說,自然是修為越高越好。只是話又說回來,第二步的妖獸,可是存有化作人形的力量,而且想要擒下抽取元神,比起斬殺還要艱難得多。
先不說以梁榆眼下的情形,根本沒辦法搞到八級以上的妖獸元神,就是知曉方法,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這一筆買賣……做不過。除此之外,她說在自我保護之法啟用後,記憶方面受到損傷的事情,也是有典籍可查。在前去洛城之前,他就將這一件事翻查檢驗過,確定為真。
故而,仙狐兒的說法在值得商榷之餘,又是實實在在地勾動了梁榆的心思。
不過在這般之下,梁榆沉吟了一下,終究還是默然不語,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將雙目緩緩閉上,等仙狐兒繼續說下去。
見此,仙狐兒低頭,也是如梁榆一般沉默了起來。
「主人你的身上……有一幅畫卷,它能夠與有靈之物溝通,可以讓你使用堪比傳說中的天級手段之力。」半響之後,仙狐兒在眼神第一次露出了遲疑與閃爍間,再次抬起頭來,望向梁榆。
「嗯?」
此言一出,梁榆的雙目猛地睜開,在裡面的殺意湧動起來間,對上了那一雙看來的美眸。但是在冷冷地與仙狐兒對視的同時,還是沒有作出另外的舉動,似乎是在等待著一些什麼。
果然,如梁榆預想中的一般,這一回仙狐兒沒有表現出一貫的沉默,而是立馬將言語接下了下去。
不過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一名身穿淺綠衣裙的女子開口是開口了,只是卻是先咯咯一笑,然後才從容道:「不僅如此,雖說我一直都是處於沉睡狀態居多,但偶然之間都會醒來一陣,隨後才會繼續沉睡。(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而在這樣的間歇中,我倒也發現了不少東西。例如,主人你的一身煉器之法,不是我們神州大陸的東西……。」
「既然你知道這麼多不應該知道的東西,還如此張揚地對我說出,難道不怕我現在不由分說地就將這一個水晶球毀去,讓你形神俱滅,而這一些秘密就仍然是秘密,只在我一人的掌控之中。莫非你擁有什麼秘法,可以用這三級的修為對抗我的全部力量?」一聽這話,就立即知曉這仙狐兒似乎窺探了自己不少秘密的梁榆,在冷冷一笑間,雙目微凝道。
「這倒不是。以我知曉的情況裡,主人掌握的靈技和靈寶,就是對上靈元後期之修都是不懼分毫,而我憑這三級修為,又可以掀得起什麼風浪呢?至於膽敢如此對話,不外乎是主人絕非什麼衝動之輩罷了。在確定仙狐兒必然會產生致命威脅以前,你可不會隨意我妾身痛下殺手的。」仙狐兒輕輕搖頭,神色平靜地說道。彷彿現在的形勢,不是與她的生死相關,反倒似是一個局外之人一樣。
「哼!這一件事關乎到我梁榆的一切,你又怎麼能夠斷定我必然會遵從過往的習慣。」梁榆冷哼一聲道。
「就憑主人你這般回答妾身,已然最好的說明了。若是真的保持不了一貫的冷靜,現在主人你做的,就不會是回答妾身,而是出手殺人滅口了。」說到這裡,仙狐兒的嘴角悄然上揚,神色坦然。
「轟!」
讓仙狐兒微微一怔的是,下一霎那,梁榆在臉色徒然陰沉間,一股股雄渾至極的靈力旋即猶如潮水一般自他的軀體內噴湧而來,隨後在山洞裡面席捲而開!
肆虐的靈力剛一瀰漫開來,即使是靜靜地燃燒著的柴火也變得忽明忽暗,仿若仙狐兒的前途命運。
見狀,仙狐兒在呼嘯的靈力刮過她的俏臉,使得臉上有些生痛的同時,反而是恢復了過來,在如同秋水的眸子展開笑意之下,道:「殺了仙狐兒,那麼玄寶的煉器之事,可就不能在內院****到來以前完成了哦。這樣的話,依舊要殺仙狐兒?即便妾身的生死本來就在你的一念之間也好。」
感受到梁榆露出的凌厲殺意,仙狐兒也沒有打算隱藏太多,又將一件於對方而言稱得上是秘密的事情攤開來說。
「是。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不能將你留在世上。現在你與六尾魔狐前輩是什麼關係,我也不想深究了。只是想你死,僅此而已。」說完,梁榆緩緩從青石上起身,眸子中閃爍的寒意更甚。
「即使我給你機會,但如果你給不出一個讓我甘願冒著如此之大的危險留下你的理由,一樣是死。只是照我來看,這一條路,是行不通的吧。」忽然,梁榆在向前踏出一步之餘,這般說道。
聞聲,仙狐兒非但不驚,反倒在展顏一笑間道:「主人啊主人,若非我知曉你僅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修靈者,就是將你當成一些生存了成百上千年的老妖怪也說不定呢。我很好奇,你這等近乎成妖的心智,究竟是如何鍛煉出來的。在這一種尋常人必定殺之的局面裡,還會想到仙狐兒可能留有說服你的後手之法,著實是令人驚訝不已啊。」
「廢話少說,究竟是有,還是沒有,直接給我一個結果。不然你隕落的結局,不會有絲毫改變!」儘管被仙狐兒看破自己的想法,但梁榆依舊沒有與她多說分毫,在眉頭皺起間,冷聲說道。
「事實上,主人在這樣的情形下還可以忍到現在不出手斬殺仙狐兒,在妾身看來已經是非常滿意的一個結果了。修靈一途,勇氣固然重要,只是知道進退二字是個如何寫法,無疑也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當然,這是在不違背本心的前提下,否則修了靈,損了心,也不見得會成為一方強者。」沒有理會梁榆的威脅之言,仙狐兒在點頭輕笑一聲後,反而像是自顧自地說起了話來。
眼見此景,梁榆的眉頭雖說越發地緊鎖了起來,但終究還是沒有出手,在臉上的寒意更盛之餘,雙目漸漸瞇起。
沉吟少許,梁榆沒有給仙狐兒將上風逐漸侵佔的機會,而是在突然咧嘴一笑之下,淡淡道:「仙狐兒,雖然還不清楚你是準備如何解決眼下這等狀況。不過我可以事先說明的是,若是沒有那一件你家先輩相贈的半靈寶,而又將你斬殺,那我梁榆趟的這一趟渾水絕對是做無用之功。只是有了那一件誕生了器靈的枴杖……在內院****我也有幾分底氣了。除卻此事以外,不知道你是否知曉,另外一招地級靈技天壤破滅,我隱約已經掌握了一些,在內院****前領悟的可能性也是極大。這樣一來,不知道你那所謂的籌碼,是不是還顯得那麼重要?」
一如梁榆的猜測一樣,這道話語剛剛落下,仙狐兒那自信滿滿的臉龐便是有些一絲異色泛起,想來她剛才的說法,僅是偶爾從沉默中甦醒應該為真,否則也不可能對於他的近乎瞭解得頗為不多才對。
不過到了這種地步,生出退意就是死路一條這個念頭仙狐兒倒也堅定,她可不相信跪下求饒之類的舉動可以打動梁榆,讓他放自己一馬。因而在面色微微變化後,笑意又重新顯露而出,道:「主人的手段……就算沒有你後續補充的那一些,要在內院****之中嶄露頭角必然是不難的。只是在妾身瞭解到的事情裡,應該不止那麼簡單吧。嶄露頭角什麼的,可入不了主人的法眼啊。」
「嗯?」
聽到這裡,梁榆握住水晶球的手掌驀然緊了一些,彷彿是稍一用力,就能夠將這一件外觀漂亮的物品捏個粉碎。
「你還知道什麼?」只是,梁榆始終沒有這般做法,而是在思量了一陣後,又一次對上了那態度已經與開始時極為不同的女子雙眼,沉聲問道。
「內院****……天元域七大勢力之一的天罡學院用於挑選往後資源傾斜對象的比試,也即是天罡榜上的百名培養之人。雖然在平日也可以通過挑戰取得席位,但是若然在內院****中崛起的話,獲得的好處就會更多是吧?儘管仙狐兒不敢肯定主人是不是瞄準了那些令人垂涎不已的資源,只是要在下一次的內院****裡登上天罡榜之事卻是板上釘釘的了。」說話之餘,仙狐兒上前一步。
「而在這一種精英雲集,即使主人捫心自問也談不上是最強一人的比試裡,一件玄寶可謂是能夠扭轉乾坤也一點也不為過。這樣的話,主人還要殺仙狐兒麼?」頓了一頓後,仙狐兒在聲音驟然大了起來間,目光炯炯地看向梁榆。
「不過主人也不必擔心太多,倘若願意給仙狐兒一條活路,妾身一定會鼎力相助。而且主人還可以試著將這一顆水晶球融入到那一件玄寶之中,使得妾身的生與死,依然在你的一念之間外,還可以清楚妾身的想法以及一舉一動。最為重要的,是有了這一種限制後,妾身不能離開主人太遠的範圍,如此一來,就不用懼怕仙狐兒會做出任何不利於主人的事情了。」沒有給梁榆太多的思考餘地,仙狐兒連珠炮發地說道。
「你又怎麼知道我可以將這一顆封住你的元神之物與玄寶互相融合?」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梁榆第一反應就是反問說道。
「一般的煉器之法,當然是行不通的。只是以主人的煉器手段……確實有著幾分可能,難道不是麼?」聽聞此言,仙狐兒在搖頭一笑後,如此說道。
「即使是可以辦到,但是你為何不選擇留在上官家之內,跟隨你族中先輩。據我知道的情況裡,魔狐前輩可是對你的感覺頗為不錯,你留在洛城,就是恢復到從前的修為,都是指日可待啊。又何苦要跟我梁榆離去,承受今日的生命之危?」沒有辦法,仙狐兒說的這個方法對於梁榆來說的確存有莫大的吸引力。一道強大妖獸元神,在接下來的煉器之事裡,可以說是必不可少的。而她在三言兩語之間,倒也真的解決了自己的種種憂慮。只是在這裡邊,他始終是覺得有些不合理。至於這一種不合理的感覺,就是源自於現在提出的問題。
「關於此事……看起來的確是與常理相悖,但實際上,仙狐兒僅是如今日對先輩說的一樣,遵從本心,跟隨命運的洪流自然向前就好。而在妾身的感覺裡,主人今天,不會動手。」話語完畢,仙狐兒有著一抹自信之色在臉上浮現而出。
「命運麼……。」聽到這樣的回答,梁榆卻先是一愣,然後在將目光收回的同時,低喃道。
然而,在這般以後,梁榆又一言不發了好一陣子,期間神色變化了數次之多,不知道心中究竟在思慮著一些什麼,而仙狐兒在站立間,倒也沒有了一開始的慌亂,神色平靜。
「你今天的運氣不錯。這一次,你賭對了。」又過了一會,梁榆在深吸一口氣後,雙目恢復清明道。
「不是賭,主人你應該知道,是仙狐兒能夠為你帶來足夠的好處,所以才免於一死。但是說起這事,不得不提的是,若是妾身留在上官家,以先輩族中的形勢來看,少則數年,多則十數年甚至是數十年,都無暇理會太多外事吧。如此的話,倒不如隨著主人一同到外遊走一番要更好一些。儘管妾身日後可能時常會有性命之憂就對了。」一聽這話,仙狐兒的嘴巴雖然不說,只是在這般調侃裡面,梁榆也是看出了幾分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假如你對我沒有威脅,我自然不會對你出手。只是說起來也是奇怪,你明明從前的修為都不足八級,又如何能夠化作人身?別說是魔狐前輩給予的力量導致,隔了這般遠的距離,而且當時你的靈力很明顯是不太足夠了,現在想起來,又是有些奇怪啊。」先是以一聲冷哼回應仙狐兒的行為,而後梁榆又有些不解地問道。在說話的同時,方纔的一絲殺機又在眼神深處活躍了起來。
「主人,對於這一件事,你倒也用不著草木皆兵。先前我也說了,在我們妖狐一族,或者說是整個妖獸世界裡,都是講求血脈二字的重要性的。而在這裡邊,我們妖狐類生靈的地位之高,哪怕這裡是陽州,主人應該也可以感受到一二。別的不用多說,就說今天魔狐先祖對仙狐兒的態度,主人就可以從中看出妾身的血脈不是凡品了。在這樣的前提下,擁有一些特殊的能力,又有什麼驚奇的呢?」對於梁榆的問話,仙狐兒卻是不緩不急地問道。看樣子,似乎一點也不怕他因為這麼一點異常之處而動手斬殺自己。
尚未等梁榆點頭或是搖頭作出表示,似是忽然想起什麼的仙狐兒旋即又接著說道:「對了,如果可能的話,還請主人為妾身尋一頭靈獸,而種類……最好是擁有上佳血脈的妖狐生靈,品級不用太高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