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當中,一道全身包裹在黑白二色玄光之內的身影和那聲音一起暴掠而來,在眾人的注視下徐徐降落。(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
隨著體外黑白二色靈芒的內斂,一名道骨仙風的白袍老者出現在人們的眼前。
「虛沐子。」梁榆在心中道出了這位來臨之人的身份。
突然呈現在眾人目中的老者,正是帶領太虛門弟子前去參加禁地之行的虛沐子。而且比起上一次見面,現在這位太虛門長老的修為氣息要更加強橫不少,看來當日打賭所言的那爐用於精進修為的丹藥,似乎是煉製成功了。
「玉執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虛沐子在現身以後,先是掃了白衣少女與那紅袍人影一眼,隨即直接走到毀去一臂的玉執事身前,淡淡問道。
語氣雖然平淡,但任由誰也可以聽出,這股平淡的下邊,是湧動的怒意。無論如何,這裡……是天兵城!是他們太虛門的勢力範圍內。不論是因為何種原因,對方如此出手傷人,倒是太過不懂得客氣二字為何物了。
「虛沐子長老!」看見宗門強者前來支援,一直被紅袍人影的實力所攝,害怕對方在一怒之下連同自己一起擊殺的玉執事難免有了數分激動之意,一時間也忘了什麼懲罰之事,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浮木一樣。
「先把事情說說。」虛沐子見狀,眉頭微微一皺,出聲提醒道。
經長老這麼一提醒,玉執事也逐漸平靜了下來,先將思緒整理了一番再把事情稍作改動,旋即對虛沐子道:「是,長老。這件事其實是這樣的,我……。」
「唰!唰!」
在玉執事講述事情經過的同時,半空之中不斷響起一道道破風之聲,隨後不斷有人影迅速從天空降落,最終落在了虛沐子的身旁。短短數百息的時間,竟然站立了近百道太虛門弟子的身影。那陣勢,看得附近行人不禁吞了口唾液。
一般來說,像一些勢力門下的坊市或者天兵城這等幾乎完全商業化的地方,為了不影響交易,都設有不准隨意御空而行的規矩。但規定僅僅是規定而已,在一些特殊情況下,還是不用太過理會的。例如現在這樣,太虛門弟子在自家宗門管轄範圍內被擊殺,那麼禁飛之事,便可以暫且放在一邊了。
太虛門執事的話語聲不低,周邊之人也可以聽得一清二楚,而且隨著宗門弟子的逐漸到來,他的聲音更是適當地提高了數分,傳出的範圍更為廣闊。(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但凡是聽了玉執事所說話語之人,臉色皆是變得古怪起來。
因為這些言語和事實的區別只在於沒有把裡邊的人物更換,不然眾人還真聽不出這是方才發生在這裡的事情。行人當中,一些熱血之人心中雖然對玉執事的表現感到惱怒,為白衣少女感到不忿,只是礙於太虛門人多勢眾,貿然開口幫助那陌生的二人實在是有些不智,故而把那即將到嘴邊的聲音又吞回了肚子裡面。
「原來如此。」聽完玉執事的回報,虛沐子捋了捋長鬚,將目光重新落在白衣少女與紅袍身影之上,淡淡道。
「那麼關於江長老的後輩被擊殺之事……?」一旁的玉執事見虛沐子好似並無太大的反應,於是試探問道。他保護不力,讓那名長老的後輩被殺,處罰之事必定是少不了的,但是倘若能夠將肇事者擒下,或許可以減輕一些江長老的怒火,自己會好過一些。
「自然是將肇事之人交由他自行處置。即便同為涅磐之修,但這裡畢竟是有主之地,若不加以懲戒,豈是誰都來我們太虛門這裡欺凌一番?」虛沐子雙目漸冷,捋鬍子的手也輕輕垂下,寒聲道。
聽聞長老之言,玉執事懸著的心也頓時一鬆。如此一來,亦算是有個說法了,他也不用過於懼怕返回宗門以後的事情。
「你這小輩的口舌倒是不差,竟然硬生生地把事實改動一番。」紅袍人影聽後冷笑一聲,開口說道。
「是與不是,待回到我們宗門之中,自會有所定奪。在此之前,閣下是選擇自縛還是由我們出手相幫?」聞言,虛沐子卻是沒有太多的感覺,直接回道。雖然對面人影身上的波動強橫,但他的身旁已經站著另外一位太虛門長老,在兩位均是不弱的涅磐修靈者的聯手之下,恐怕要轉涅磐強者才可以輕鬆面對了。
更何況天兵樓的主人,同太虛門屬於合作關係的那名隱約觸及轉涅磐的強者還未現身。這麼一來,除非那名紅袍靈士有三頭六臂,否則今天別想安然離開!
「虛沐子……。我記得你。同百年前相比,你的修為倒是更加精進了一些,看來是把那境界桎梏給打破了。雖然我們算是相識,但你們太虛門這般相待,恐怕還要你們宗門掌教出來向我等好好地解釋一番才行。」面對虛沐子那明顯的威脅言語,紅袍人影非但不懼,反而似笑非笑地說了出這番話語。
「難道我與閣下相識?」虛沐子聽後眉頭一皺,沒有理會那話語最後的張狂之言,率先疑惑道。
「呵呵。」紅袍人影輕笑一聲,就在他準備說話之時,一道虹光突然在天兵樓中急速掠出,使得在場眾人的視線一時間都集中在那突如其來的靈光之上。
「哈哈,老夫因為煉寶而遲了出來,沒有錯過什麼精彩之處吧?」
那道虹光一出現,便是有著一道狂笑之聲從中傳出。
當這道聲音響起的時候,玉執事等太虛門之人臉上皆是露出一抹喜色。
虛沐子的身旁,一道虹光漸漸落下,伴隨身體之上的靈光收斂,一名身穿紫袍的老者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葛兄。」虛沐子與另外一名太虛門長老同時對著紫袍老者抱拳笑道。
紫袍老者在略一拱手,稍作回禮之後,便也把目光投在前方紅袍人影與白衣少女身上,淡然道:「敢問兩位為何在我天兵樓之前鬧事?」雖說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何事,但現在整座天兵城都在太虛門的庇護之下,和他們站在同一陣線總歸是沒錯的。
見此,紅袍人影似是搖了搖頭,裡邊好像還有一道輕笑之音傳出。
白衣少女看著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的紫袍老者,櫻唇微張,傳出了一道天籟之音:「葛樓主,我們是今晚預約之人。」
這道聲音,不大,但落在這因發生事故而變得寂靜的街道裡,卻是分外清晰。而被少女稱作葛樓主的紫袍老者在聽聞此話後,面色先是一僵,接著驟然大變,連忙道:「難道你是……?」
「葛兄?」對於身旁之人的臉色變化,虛沐子全部看在眼中,若將此事同先前對方那張狂言語結合在一起的話,倒是有著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透出,故而連忙出聲問詢。
葛樓主露出一絲苦笑,附在虛沐子耳邊輕動嘴唇,在神色凝重間,透露了一些來人的信息。
原本神色已然變得有些不自然的虛沐子在紫袍老者的告知下,臉色越發難看,直至最後一言落下,他當即勉強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對著白衣少女與紅袍身影拱手道:「兩位,方纔之事,只是誤會而已。」
「虛沐子長老,這……?」見虛沐子在聽了天兵樓的樓主之言後,態度突然大為轉變,甚至似乎不再打算追究剛才之事時,玉執事心中一急,連忙問道。
「閉嘴!剛才的事情,乃是一場誤會!」虛沐子心中一怒,對著玉執事喝道。
「那江長老那邊……?」玉執事仍然不死心,再次開口。
「到時候門中自然會給他一個交代,現在你閉嘴站到一邊去!」虛沐子在葛樓主的相告之下,知曉了事情的嚴重性,而這名為宗門惹麻煩的執事到此時還不知好歹地上前糾纏,若然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必定要出手教訓一番,但是現在只好強行壓下那般衝動,對其怒喝道。
「剛才之事……只是誤會?」紅袍身影再度出聲道。
這道聲音之中,顯然是包含了一種疑惑和不解。
「當然是誤會了,剩餘之事,在這裡不好相談,若是不嫌棄的話,請兩位如先前預約那般,來我天兵樓細說一番。相信虛沐子長老他們會同兩位解釋方才發生之事的。」葛樓主強笑一聲,對著白衣少女二人道。
「好。」白衣少女似是惜字如金,也沒有說多餘的東西,直接給出了一個結果。
「小姐?」紅袍人影像是有些不明白少女為何會這般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於是輕聲問道。
「我們此行是受那丫頭所托,若是沒有完成,即便有正當理由,恐怕也會被她糾纏好一陣子吧。」白衣少女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淡淡答道。
「是。」聽了白衣少女之言,紅袍人影不禁心中一凜,快速應道,不再多言。
「兩位,這邊請。至於其他人,若是沒事,就散了吧。」葛樓主在因為對方答應而欣喜之餘,連忙上前相邀,隨即對在周圍一直圍觀的行人皺眉說道。
無論是涅磐強者,還是天兵樓的主人,都是值得城中之人敬畏忌憚的。故而在這道聲音傳出以後,眾人也不敢繼續逗留,紛紛四散而去,梁榆也不例外。
少年扯了一下頭上的紗笠,然後向前邁步走去。
數息之後,他與在葛樓主相迎下前往天兵樓的白衣少女擦身而過。
「嗯?」白衣少女微微側頭,望了那逐漸遠去的身影一眼。
「小姐,怎麼了?」紅袍身影同樣扭頭看去,然後抬眼問道。
「沒什麼。走吧。」白衣少女在應了一聲後,將視線收回,繼續與眾人一同走向那座形似高塔的恢宏建築天兵樓。
出到天兵城外邊,梁榆縱身一躍,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天罡學院的方向快速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