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為牛老了。你放心,我會善待你的子孫。」無天鄭重道。
「多謝小友。」牛神凌空一跪,無比真誠,說了這麼久,他就是在等這句話,這一跪他心甘情願。
「牛老,萬萬不可。」無天臉色大變,急忙上前,雙手將牛神攙扶起來,被一尊神靈叩拜,是一件多麼自豪的事,只是他無福消受。
「小友,千言萬語,都難以表達我心裡的謝意,這樣吧!我冒死將神族三大族老的分身剷除。」牛神道。
「你說三大族老只要分身?還有你說的冒死,又是怎麼回事?」無天眉毛一挑。
「三大族老確實只是分身,至於冒死一說,是因為神靈劫。」牛神道。
「神靈劫?」無天不解。
牛神解釋道:「如上古戰場和輪迴大陸等小世界,都是規則限制,神靈及神靈以上的存在,是不能出手,如果強行動手,便會降下神靈劫,輕則身死道消,重則神形俱滅。」
「還有這回事?那當初偽神靈等五大神靈怎麼敢動手?」無天疑惑無比。
牛神眸子精光一閃,沉重道:「他們背後有一個大人物。」
「誰?」無天追問。
牛神指了指頭頂上方,開口吐出兩個無聲的字,無天卻看明白了,心裡頓時掀起滔天駭浪。
因為牛神說的這兩個字是——雷神!
一提到雷神,無天自然想起了天劫,再結合牛神那句,五大神靈背後有一個大人物,他立刻隱隱猜到了什麼。
當他準備開口之際,牛神搶先喝道:「別說出來!」
無天一驚,急忙將到了嘴邊的話,全部吞了回去。
牛神傳音道:「記住,有些字眼你現在還不能說,否則會粉身碎骨,我也不敢詳述,不然下場也會一樣,如果你真想知道,可以去問通天橋和通天索,數個時代以來,都是幾大神物和聖界中人在與『他們』周旋,其中詳情通天橋最清楚不過,而憑通天橋的手段,也不會忌諱某些東西。」
「他們……看來牛神口中的他們,必然和上古以至荒古時期的毀滅有關。」無天暗中腹誹。
「晚輩明白了。」無天點點頭,說道:「按照前輩所言,我看前輩還是別出手為好,畢竟用三個分身,還是大聖的分身,來換前輩的一條命,不值得。」
「你可確定?」牛神眉頭一皺,接著道:「如果你確定了,我就要立刻離開戰場,否則等追殺我的敵人,追蹤到這裡之後,到時不止是你,連整個戰場的人都會面臨滅頂之災。」
「什麼?」無天心神巨震,牛神可是一尊真正的神靈,居然還被人追殺?
牛神道:「長話短說,從荒古時期開始,我就一直被人追殺,不過因為我能天生隱匿氣息的緣故,每次都能逢凶化吉,今天我是感應到神像有變故,才出現在上古戰場,所以你要考慮清楚,只要我離開,便再也不會回來,下次相逢,可能就在聖界了。」
「前輩要去聖界?」無天驚詫。
牛神點頭道:「嗯,如今族群延續的問題得到解決,我也能徹底放心了,也只有去了聖界,有聖界中人的庇護,追殺我的人才會罷手,我才能保住一條命。」
「那我們以後聖界再相逢。」無天拱手道,意思不言而喻。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好,我們就在聖界再聚,到時候一定要和小友一醉方休。」牛神笑道。
「一定!」無天重重的點了下頭。
「告辭!」牛神拱了拱手,便毫無徵兆的消失不見。
牛神離去,無天立刻沉思了起來。
牛神雖沒有直說,但無天也分析出一點,聖界一直存在敵人,而敵人正是追殺牛神的一方,看來這又是一個不比聖界遜色的龐然大物。
只是為什麼要追殺牛神?
還有所謂的雷神,到底是真有其人,還是牛神的妄自揣測?
瞧了眼下方的神跡大門,無天咕噥:「這次和三大神物會合後,無論如何也要從他們嘴裡套出些有用的消息來。」
收回目光,無天心念一動,將一旁的兩千萬里大地,送進星辰界。
「轟!」
兩千萬里大地消失之際,一道驚天動地的巨響聲,當即在天地間炸開,循聲看去,無天瞳孔頓時緊緊一縮。
只見在那第一區域的邊緣地帶,虛空竟猶如破碎的鏡子般,以驚人的速度龜裂,坍塌,灰濛濛的混沌之氣遮天蔽日,整個第一區域都被淹沒,聲勢極度懾人!
「發生了什麼事?」
正在西域尋寶的人,紛紛大驚失色,回頭看去。
與此同時,在東域的人們,也看見同樣一番景象。
只見在死亡之海的盡頭,那無邊無際的虛空瘋狂崩塌,蒼穹上狂風呼嘯,雲層怒湧,那場景像是天崩地裂,世界毀滅一般,駭人之極!
無論是西域,還是東域,人們全部騰空而起,目瞪口呆的看著那驚世一幕!
東域,輪迴城上空。
細細觀察了少許的下玄聖者,恍悟道:「我明白了,死亡之海消失了,隔離東域和西域,還有各大戰場的屏障也跟著粉碎,看來這又是聖尊的傑作。」
空畢明王搖頭笑道:「除了他,還能有誰?」
整個過程持續了長達半個時辰,直到雲開霧散,塵埃落定,呈現在大家視線中的又是另外一番場景。
死亡之海的盡頭,多了一片遼闊而又荒涼的大地,這片大地正是原來的幾大戰場,屏障消失,紛紛暴露在視野中,而在那大地的盡頭,則是一片血紅色的大地,那正是西域祖地。
「原來,各大戰場就橫在死亡之海和西域祖地之間。」
第九禁區,無天恍然大悟,目光掃視而去。
竟發現了一片山清水秀的大地,極為遼闊,無數大岳巍峨聳立,最高的居然能有數十萬丈,氣勢渾宏,震撼心靈!
這片大地位於死亡之海和西域祖地之間,九星戰場旁邊,卻與那血紅色的西域祖地,荒涼無比的戰場大地格格不入。
遠遠看去,彷彿修羅地獄中的一片綠洲,極其醒目。
這片大地,正是玄黃戰場和天地戰場。
實力強大之人,都能模糊的看見偽神靈那與天齊高的石化之身!
各大戰場,以及西域和東域之間的屏障消失,令原本只能通過傳送門才能到達的兩片大地,鏈接在了一起,呈現出一片完整的大陸。
不過,傳送門的價值還在,畢竟死亡之海太過遼闊,連無天利用神速,都要耗時半年才能到達彼岸,更別說其他人。
所以,他們還是要用傳送門,才能直接跨越死亡之海,進入西域。
「小無昊,神像和生命之泉安頓好了沒?」無天傳音道。
「快了,我正在將以前得來的血漿,重新放回神像下方的血池內。」小無昊應道。
「全部搞定之後,立刻復活玄武等四大神獸。」無天交代一句,第三隻眼合上的同時,一步邁出,便立刻出現神跡門前。
然而,正當他準備進入神跡之際,一道冰冷的話音,突然在神魔墓地上空響起。
「無天,不管你在哪裡,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趕來北玄城,半個時辰一過,如果你沒到,我便每隔半個時辰殺一人,倘若五大城池的人都死光了,你還是沒出現,那就為你的朋友,善有德等人收屍吧!」
聽聞,無天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因為聲音的主人,正是纖碧彤的四叔,中年儒士!
他實在沒想到,神族的三大族老,竟會想出如此卑鄙的辦法,讓他就範!
他更不會去質疑中年儒士的決心。
如他這樣的大聖級霸主,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何況神族中人自命不凡,除了他們自己以外,任何人的性命,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殺了也就殺了。
小無昊自然也聽到了,問道:「你要怎麼做?」
無天沉聲道:「我沒得選擇。」
「為什麼沒有選擇?」
小無昊從星辰界走出,站在無天身前,說道:「東域的人與你何干?他要殺便殺,至於善有德等人,雖然關係不錯,但也不值得你去犯險啊!」
無天搖頭道:「我既然做了東域聖尊,就有義務去保護他們,善有德幾人就更別說了,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的屬下,如果讓我看著他們死,我做不到。」
「你……唉!你什麼都好,就是太過重情重義,我都不禁為你的將來而感到擔憂啊!」小無昊歎道。
「我的朋友本來就不多,如果都死了,我不就成了孤家寡人一個?何況神秘人不是也說了,保護蒼生,是滅天戰體的宿命,既然我現在還沒找到屬於我自己的路,那我就不能放棄他們。」無天笑道,笑得有些牽強。
「愚昧,你們一族的人,都是些無藥可救的蠢貨。」小無昊氣急敗壞的怒道。
「聰明也罷,蠢貨也好,這趟北玄城,我非去不可,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讓韓天等人暫時離開星辰界。」無天說著,瞥向前方的神跡大門:「乾脆就讓他們先去神跡。」
他又立馬搖頭道:「不行,蒼神和公孫昊術都在神跡,萬一被他們遇上,等於是死路一條,看來只能讓他們,暫時在西域搜集煉器材料。」
「隨你便。」小無昊腦袋一轉,看向別處,眼不見心不煩,生起了悶氣。
無天暗自輕輕一歎,聲音在星辰界內響起:「除了血鬃牛外,所有人都準備下,出來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