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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別有洞天(二) 文 / 糖水菠蘿

    花戲雪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狠摔出去:「瘋子!」

    宋十八扶起我:「初九,你不要傷心,外面的情況還不清楚,先不要自己嚇自己。(八?零?書?屋)」

    我怔怔的看著被高晴兒扶起的任清清,她怨毒的瞪著我,目光猶如利刃,要將我活活撕裂。我臉上的傷痛漸漸癒合,但有絲悲涼的氣息卻伴隨著寒意浸潤了四肢百骸。

    我抬手擦掉眼淚,靠著石壁坐下:「嗯,他會沒事的,我的尊師叔是那麼了不起的一個人。」

    話在安慰自己,但又分明知道不過自欺欺人,潰散的神思早已告訴我,外面毫無空隙,毫無人息,偌大空間被千丈巨石堵的蕩然無存,任何人在外面都會上天入地,無處可遁。而被壓在下面,粉身碎骨會是最好的結局,怕就怕連肉末血漬都無。

    劇烈顫抖的手指輕撫過厚重冰冷的石壁,腦中想起凌晨對他說的那句話:「……我能毀掉的,只有我的世界。」

    我從袖中抽出匕首,花戲雪疾快拿住我的手腕:「野猴子,你想幹什麼!」

    我回頭看向他,眼睛酸澀發腫,他擔憂的望著我:「你瘋了麼!」

    我搖頭:「不是的。」

    手腕發力,匕首狠狠紮在堅:硬的岩石上,鋒利刀刃將岩石拉出刺耳長聲,火星迸現,石末飛濺,一刀細長裂痕驟現,我疾快舉起匕首又刺下第二刀,第三刀。

    花戲雪伸手攔住我:「這塊巨石有多大你知道麼,你這樣要挖到什麼時候?」

    宋十八將他推開,從懷中抽出匕首,跑來和我一起:「區區一塊巨石算得了什麼,就算是整座陷活嶺也要挖出來!」

    白嫩小子拉住她:「可是二當家的,那邊有路啊!」

    宋十八冷聲說道:「有路關老子屁事,你要怕了,你跟他們先跑!」

    我含淚看向她。撕心裂肺的疼痛終是難以被壓下,如洪水傾塌般暴湧而出,我哭出聲來,她給我一個堅定眼神:「初九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有我陪著你!」

    「十八……」

    她將匕首刺在岩石上:「我這把刀也是個寶貝。不用擔心,我們很快就能把他挖出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轟然巨響。雷霆萬鈞的力道自溶洞一壁炸開,碩大石塊如雨點般密集,向四處噴薄,我們被強大的氣流帶起,撞在石壁上,紛紛滾下。

    「嗷嗚——」

    咆哮破空長嘶,火麟從炸裂的洞口奔來,大地都在微晃,一股熱氣頓時將溶洞變得如同火爐。

    火麟仰頭又發出一聲呼鳴。它直起身子,身上烈焰光芒,將八方照亮。

    花戲雪將我扶起,我舉目環顧一圈,這溶洞空曠浩闊,石筍如箭矢般倒垂而下。除卻萬具木棺,與穆向才別苑下的亡魂殿竟毫無差異,連下方崎嶇縱橫的石路,溶洞中央的四方石台都佈局得一模一樣。我本該震驚訝異,亦或恐懼駭然。此刻卻心如死海,哪怕五嶽群山瞬息傾塌,長流大江須臾枯竭,都不過雲煙清汽。

    高晴兒伸手指向遠處一片高懸石坡:「清清,那是上次我們遇到這怪物和那些血猴的地方!」

    任清清淒涼的投去一眼:「不錯。」

    高晴兒看向獨孤濤:「獨孤哥哥,我們往那邊跑去!那邊有路口的!」

    獨孤濤搖頭,沉聲一笑:「從地現深淵到天降巨石,這些陷阱就是為了把我們逼來這裡,他們哪會留路口讓我們出去。」

    高晴兒喃喃:「我們要死在這兒了麼……」

    我轉過身,繼續舉刀往石壁上鑿去,高晴兒跑來,拉起我:「田初九!你瘋了麼,都什麼時候了!快想想如何出去!」

    宋十八一把將她推開:「你出得去出不去管我們什麼事!」

    「宋十八!事到如今都是你的錯!你要死自己死,為何拉我們下水!」

    宋十八仰頭大笑:「哈哈哈哈,便是我的錯又如何,我一個土匪何曾將別人的命放在心上!真好,老子我賤命一條,死之前拉你這個大家小姐墊背,真是不錯!」

    「是!已經有楊公子先為你墊背了!你看看田姑娘如今這番模樣,你可開心了!」

    不能說高晴兒鼠輩怕死,她不過做了一個正常人最該有的反應。如果被巨石壓在外面的不是我的楊修夷,我也會如她這樣,迫切想離開這個地方,甚至比她更加暴躁,誰不理我,我揍誰。

    她一句話將宋十八堵得啞口無言,我垂下眼睛,輕聲道:「楊修夷的死不管她的事。」

    任清清冷冷大笑,眸色瘋狂的看著我:「你這種害人害己的賤人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

    我抬眸看向她:「你怨我恨我,是因為他來這個地方是為了我,而不是為了你。」

    我從地上站起,勾起一抹冷笑:「你別忘了,你也為了他跟著高晴兒來了,你怎麼不怪他害了你,你怎麼不怪獨孤濤害了高晴兒?也對,你肯定又要說,如果我離開他,他就不會有危險之境,那他如果遠離你,你會開心麼。」

    我輕輕搖頭,語聲悲涼:「棋局尚能堪破,人世卻最無常。沒有人能猜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如果能猜到,誰願意自己心愛的人以身犯險?這世上杜絕不測之法唯有閉之以籠,鎖之以鏈,除此之外,你還有其他良計麼。」

    語畢,心裡又泛起酸楚,想起楊修夷曾說要把我鎖在他旁邊,不讓我離開的話。他是那麼霸道的一個人,在我和他之間,能拿鐵鏈鎖人的也能只是他,不會是我。可他也只是說說,不會去做,如果真鎖,相信也不是把我鎖在雕籠裡,而是鎖在他身邊,如同比翼而飛的雙生蝶,形影不離。

    火麟又發出一聲悶吼,我轉眸看向它,吸了吸鼻子。轉身走向幽長石路,花戲雪追來,將我拉住:「野猴子,你去哪?」

    我平靜的回頭:「去殺了它。」

    他深深的看著我,鳳目中的神采如滄珠於月色下蘊出的瓊瑤之光。他點頭。手中蘊出長劍:「好,我跟你去!」

    我搖頭,頓了頓。伸手輕抱住他,將頭靠在他肩上,語聲哽咽:「狐狸,這是我一個人的仇,你不要插手,替我照顧好宋十八,千萬不要讓她有事,更不要讓你自己有事,出陣之後。豐叔和我師父就拜託給你了。」

    他一把推開我:「野猴子,你想幹什麼?」

    我靜靜看著他:「狐狸,你今年多大?」

    他暴然怒喝:「我問你,你想幹什麼!」

    我淡淡道:「你若以狐成精,那最少也得一兩百歲了,可能比我師父都大。不適合拜他為師。但倘若你父母都是狐妖,你應不滿二十四吧,真好,那樣你可以當我師兄了。不,入門早為長者。你應是我的師弟。」

    他伸手拉住我:「誰要當你的狗屁門人!跟我走!」

    我皺眉,做出痛苦模樣,他眉目一斂:「初九?」

    我從他掌中縮回手,摀住肚子,悄然從袖中摸出縱玉和白草,抬頭衝他孱弱笑道:「狐狸,雖然我一直跟你吵嘴打架,但我挺喜歡你的,我一直把你當成朋友,以前對你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出陣之後,記得想想我們,我和楊修夷可是這個世界上最般配的一對。」

    說完直起腰板,從他頭上敲了記手骨,猛的往後跳去,衝他比了個鬼臉,他愣了愣,一步跨來,卻有一道凝紅紫壁將他攔住,隔絕在我們面前。

    本來離別場景不想感傷,弄得快樂一些,但仍止不住心中酸澀,我難過的看著他,伸手搖了兩下,唇語讀出「再見」倆字。走沒幾步,又駐足回頭,他瘋狂踹著縱雲玉壁,怒目瞪我,嘴中厲斥大罵,我卻一個字都聽不見。

    挺著背脊,舉步朝前走去,握緊手裡匕首,我咬著唇瓣不許自己悲傷。這是我一個人的仇恨,誰都不能插手,花戲雪不能,任清清也不能,楊修夷是我的,他的仇也只能由我來報。

    我抬頭看向火麟,把它殺了後,我還會殺了宋積,至於滅族之仇,我已再無能力去報。先祖族人,父母姑姑若要恨我怪我,我無話可說,我的世界已經塌了,支撐我的力量不復存在,除了死亡,我別無去處。

    走下廊道,穿過崎路,踏上焦土,我站在火麟面前,看在別人眼裡,對比可能就像一隻新生小狗和一個成年壯漢。

    我抬起頭,如此近的距離,能將它看得更加真切清晰,但除了一身蒸騰火焰和熾烈雙目,著實不知它五官和體表是何模樣,就如它的主人宋積一般,都混沌不清,令人憎惡。

    幾次和上古之巫的接觸,我或多或少已瞭解了一些它的規則,譬如宋積說的,以性命作為獻祭,又譬如它一定要在幽暗的地方進行:鐲雀和陳素顏的換骨之術,我姑姑為我施咒的重光不息咒,甚至誅神殿下的詭譎氣氛都有可能和上古之巫有關。所以此處溶洞,定是宋積要拿宋十八開刀的地方了。

    火麟靜立在原地,除了悶聲咆哮,再無其它動作,可能在等宋積的號令。那面目可憎的男人應該就在附近,也許想看好戲,也許還在等時間。

    抬手在我和火麟四周擺下縱橫天陣,八*十一塊石頭迅疾歸位,就算他想出來,也已經沒有機會了,我要讓他眼睜睜的看著我把他辛苦豢養的火麟給一刀宰了。

    這並非我自不量力,狂妄不可一世,要殺死這只火麟確實困難,但於我而言並非登天難事。我已摸清了一些門路,一,它的眼睛熾亮這樣,別人盯久了都會瞎,我不信它自己能好使到哪兒去。這就是它要吃活物的原因,因為靜止的死物它壓根看不到。二,我知道它不是不吃人,之所以幾次三番不吃我,因我身上有濁氣,它完全感應不到我的存在。這於我真是好事一樁。

    我脫下毛裘大衣,將所有玉器抖落出來,身上只剩單薄衣衫,也許都是冥冥中的注定,讓我在此時被蘊罡參反噬,多了一身嚴寒之霜。剛好可以抵禦火麟的焚天焰火。

    挑了八塊色澤相差無幾的玉石,以隔空移物術移起,分別打入它的四肢、頭部、背脊和胸腹。它喉間發出不滿咕聲,伸爪撓了幾下。

    我將剩餘玉石端在懷中,深吸一口氣。又移起數十塊石頭。風馳電掣般從它眼前掠過,它循目望去,爪子凌空亂揮。我就趁這個時候。閉上眼睛,默念易水寒霜口訣,不知是上天眷顧,還是我身體冰冷,幻出的玄術結罩破天荒地竟有極厚的晶層。

    我將石頭盡數移向左處,火麟頓時回過頭,我立即朝它奔去,接近時猛地跳上它的腳板,緊抓住它烈焰下的皮肉開始攀爬。

    蘊罡參為極寒之物。但火麟能被選中用來驅寒,想必也非泛泛之輩,極寒極熱如陰陽交會,日月凌空,真是場曠古絕今的巔峰對決,令我平生了些風發意氣。不過心中也明白。只是自欺欺人,如此對比強烈的兩個體型,我寒到九霄雲外去也沒用,它一腳板就能將我踩沒了。

    火焰撲到我身上,有易水寒霜尚能抵禦一陣。但是手掌腳心卻是貼身與它接觸。在我身子還未感到炙熱和疼痛時,我就先聞到了自己*被烤焦的氣味。

    劇痛會來本就在預料之中,但沒想來得如此之快。我死咬著唇瓣逼迫自己不准放手,不准睜眼。加快腳步往上爬去,現在拼的就是速度,重光不息咒的自愈速度,火麟炙烤我的燃燒速度,還有我凝集真氣重吟易水寒霜訣的速度。

    腰肢的輕便讓我身手好了不少,攀著它的皮肉,我強忍劇痛,幾下就爬到膝蓋處。不過此時神思再難凝聚,隔空亂飛的石子逐一掉落,它又發出悶悶咕聲,終於感知到我這邊的不對勁,但只是挪動幾下後肢,沒有其它動作。

    空氣愈發稀薄,我在易水寒冰結罩裡艱難喘氣,在火麟腿上穩定好身形,從袖中抽出匕首,深吸一口氣,一把扎入它皮肉,炙熱如岩漿的黃色血水瞬息噴濺,澆滅我的寒冰護罩,衣衫被燒的滋滋作響,我呼痛之後,及時凝集神思。但好運終於用盡,再度幻化出的易水寒霜孱弱的可怕,只能勉強將我裹置其中,保住我的破爛衣衫,但空氣已然窒息,快要將我悶透。

    好在我這麼一刀,令火麟勃然暴怒,它悶吼一聲,狠跺後蹄,俯身四肢落地,前爪探來抓撓。我屏聲凝氣,艱難睜開眼睛,於烈焰火光中盯住它的爪子,全神貫注。在它就要貼上的前一瞬,我微微曲腿,猛的躍起,攀住它掌中皮肉,極快朝它腕處爬去。

    腿上的疼痛令它暴躁不安,不時直立趴下,原地翻滾跺腳,我每上一步都變得艱辛無比,結罩越發薄弱,每寸肌膚都恍如在薪炭熔爐中蒸烤。終於快要攀爬到它的心窩處,隱隱聽到它心臟結實撞擊胸膛的聲音,我的眼淚再難控制,潸然直下。

    今天凌晨,我還趴在我心愛的男子懷中,他的心跳也是這麼的有力穩健。他緊緊環住我,用他的靈力為我輸送暖意,驅散我的寒冷,綿長的呼吸吐在我的額上,輕柔細癢。

    這一路,從辭城到陷活嶺,是我和他在一起最美好的時光。他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每日清晨醒來我就能喝到清水,吃到野果。每頓野味烤肉他都別出心裁的用不同的香草烤出不一樣的味道。我分明不會累到,他卻硬要背我,我環著他的脖子,給他吟唱連自己都聽不下去的小調,卻還要逼著他誇我好聽,寵我至此,世上獨他一人,可是如今他卻不在了,我的愛人,他不在了。他把我最先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他自己卻被粉身碎骨,齏肉糜軀,他再厲害,再不凡,終究只是血肉之軀。

    我放聲大哭,哭得肝腸寸斷,憶起鴻儒石台上的橙天光大火,在柴谷傾塌的那一剎那,他伸手將我從中拉出,拉離地獄苦海。但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他,我寧願跳回大火,跳回地獄,黃泉碧落,上天入地,海角天涯,我都要跟隨他的腳步。

    爬到心跳最激烈處,我從懷中拿出玉石,凝結微弱神思,將它們隔空懸在火麟胸口,凌於皮肉上方一寸,迭出七星羅陣。我艱難的吟誦口訣,陣光旋轉,猶如白色雲團,映著火麟皮上烈焰,美得如同長河落日。

    玉陣陡轉越快,陣中隱現紫光,我舉起手中匕首穿透白芒中心,狠狠刺入了火麟的胸口。

    它頓時發出怒天咆哮,胸口噴湧而出的烈焰瞬間將我環繞包圍,如山洪般衝撞在我身上。它蹦跳如雷,我死攀著它的皮肉不放,殘忍的將匕首一轉,一挑,活生生從它胸口剜出一塊碗大的血肉。岩漿般的血水噴薄,將我的皮肉燙開,如翻滾的湯汁,我的血水咕嚕冒著沸騰的泡沫,重光不息咒的癒合速度越發緩慢。

    七星羅陣旋轉驟停,玉石漸次鑽入它胸口的窟窿。

    我忍著劇痛,深吸一口氣,將七星鬼哭吟沉聲念出,缺了許多引器藥材,我不知效果如何,但匕首玉石已送入它心臟,它必死無疑。

    口訣念至一半,身子驟然一緊,終究是被它捉到了。

    火麟仰首暴怒,溶洞震盪,隱約可見倒懸的石筍頂端都在微顫,恐怕九天上的雷公震怒也不過如此。

    我毫無愜意,抬眸看著它,心中唯一遺憾是不能親手殺了宋積。但將火麟除去,對他打擊恐也不小,相信花戲雪他們不會令我失望。

    震天般的怒嘯後,火麟將我舉起,張開血盆大口,連口腔都燃著烈焰火光,其中可見極長獠牙,一想到血猴被它咀嚼過,便不由泛起一陣惡寒。但想想這種死法也是不錯,楊修夷已粉身碎骨,我也不想要什麼全屍了。書上說人死前什麼模樣,死後便也什麼模樣,我只但願它不要把我嚼得太爛,這樣我就終於有機會可以在相貌上嗤笑楊修夷了。

    就在這時,一聲空靈悠長的笛音隱隱傳來,火麟驀地停下動作,不甘的嘀咕自它喉間悶聲響起。又是一聲笛音,深遠清嘯,如雲外淺雪,我的身子越發繃緊,火麟加重力道,快要將我捏爆之時,忽的鬆開爪子,一把將我摔了出去。

    身子撞上洞壁,從高空直直跌落,骨頭碎裂聲如折竹踩枝,五臟六腑估計也摔成了一團麻糊。我痛不欲生,艱難翻過身子,抬手擦掉嘴邊不斷溢出的鮮血,獰笑的望著火麟。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它的死期近在須臾。

    我在心裡默數時間,從一到二十,還未數到一半,一道青黃長光由它胸口噴/射而出,光芒萬丈,流灑四方,如月落千江,日破層雲,驟光陡轉間,流彩溢出,斑斕炫目。我攀著岩石爬起,蹣跚走到它跟前,任滾燙的血水澆頭灌下,我用最響亮的聲音將最後一句口訣念出:「聚六荒以殘毀軀體之不世血肉,集八合以淒滅肉主之不世魂魄!三穴之罡,七星之嶂,鬼哭神嚎,爾非我人世之物,當滾回魔界幽冥之淵!」

    所有玉石閃著星芒同時自火麟體內鑽出,在空中一個急速回轉,再度鑽回它體內,穿透它軀體後,又重新鑽入。如急雨掠空,煙火驟燃,週而復始,循環往復。數道極長白芒於空中懸繪出一副七星羅圖,也在火麟身上穿出無數空洞窟窿,帶出漫天滾燙血肉。

    火麟咆哮怒吼,震天蕩地,也不過困獸掙扎,一盞茶後,它轟然倒地,嗚咽作響。洞中光芒頓時失了大半,變得黯淡無光。

    我雙腿一軟,癱軟跪坐,掩面大哭,一隻大掌落在我肩上,冰冷寒意穿透我的單薄衣衫。我大驚,急忙站起,往後退去,睜著眼睛怒瞪著面前的男人。

    宋積面貌本就不清,如此光線下更是模糊。

    他抬手,隔空將我的毛裘大衣移來,聲音嘶啞:「穿上吧,你的身體會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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