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我直接揚起燭台,毫無猶豫的刺下。(菇涼都在八#零#書#屋。看言情小說,你不知道?你out了)
原清拾大怒:「住手!」
就在同時,兩道白綾直擊而來,打中我的手腕,燭台「光當」砸地。
原清拾緊跟著撲來,伸手掐在我脖子上,語聲極冷:「你不怕死,你怕不怕他們死?」
我一愣:「你想幹什麼?」
他冷冷一笑,看向君琦。
君琦即刻走到夏月樓身旁,手握一柄短刀,支在她白嫩頸旁,我大驚,嘶聲怒吼:「不要!給我住手!」
她抬頭,衝我嬌媚笑道:「又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呢,我最愛殺她們了,看著就討厭,死一個少一個的好。」說著,「咦」了一聲,百媚柔光轉向楊修夷,眨了眨,緩步走去:「不過,這位俊俏公子是你的相好吧,長得比我家清拾還俊,就是面相太薄情了點,哪有清拾情深。」
我渾身發顫,欲衝上前去,卻被原清拾緊緊拉住,我慌亂大喊,眼淚直掉:「你不能傷他!我警告你,你若敢動他一下,我會將你千刀萬剮!讓你死無葬僧地!」
她抬起一雙妖魅眼眸,笑吟吟的望我:「是麼?」說著,短刀揚起,對準+楊修夷胸口,低低笑道,「你猜,我敢不敢呢?」
「不要!不要!」
我再難嘴硬,急忙搖頭,眼淚亂掉,雙腿一軟,從原清拾的桎梏中跪倒在地:「對不起君姑娘,我求求你!你不要傷他,我求求你放了他,你若有什麼不滿都衝我來,你們要帶我去哪裡我都去,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我求求你放了……不要!!」
我的懇求無濟於事,她衝我妖魅一笑。手腕用力,短刀直直扎入了楊修夷的胸口。
刀鋒刺入的聲音令我猛的發顫,鮮血瞬間噴出。灼傷了我的眼睛,畫面似定格一般。極緩極緩。燭光幽暗,這朵血花卻宛如極烈焰的火光,將我所有聲息凝滯其中,滾燙的像要澆滅我的希望,我的聲息,我的存在。
我瞪大眼睛,絕望的癱軟在地。大腦一片空白,耳邊鳴聲不斷,我忘卻了呼吸,忘卻了感思。一切一切付諸於空曠幽冥。
君琦拔出短刀,帶出一片血線,噴灑在藍錦上,如血雨落於墨田,刀尖上的血珠詭艷逼人。仿若剛從我心頭拔出一般,胸口鈍痛難耐。
她又高揚起匕首,我悲聲大喊:「不!」
我瘋狂一般爬去,原清拾緊緊拉住我,我死命掙脫。聲嘶大喊,卻始終不遂人意,只能眼睜睜看著又一刀扎進楊修夷的胸口。
「啊!!!」
我放聲尖叫,眥目欲裂:「你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我隨便你殺!你為什麼不殺我!你要刺我多少刀都可以,你將我凌遲都可以!你為什麼要對他動手!我會將你碎屍萬段,我會活吃了你!你給我記住!記住!」
原清拾將我往後拖去,我至死不從,悲痛的要往楊修夷爬去,指甲不斷在地上磨出鮮血,連帶我的雙目也瀰漫上血色。
我大哭著往前爬去:「楊修夷!你睜開眼睛,你看看我,我是初九!我不跑了,我再也不離開你了,我求求你睜開眼睛,你不要死!」
「你說過要保護我的,你說過我逃不掉的,你為什麼不醒來,你醒來啊!我不要你死!你不能死!楊修夷!」
我將週身力氣盡數吼光,拚命拍打著地面。
他靜靜躺在那,側臉冰冷,臉色雪白,如劍的墨眉舒展,毫無痛苦。輕狂不屑的雙眸緊閉,極長的睫毛在臉上留下兩片陰影,我多怕再也看不到那深邃的眸光,凝視我時的眼底深沉。眼淚止不住的直掉,楊修夷,我的楊修夷,他毫無聲息,他死了,他死了。
我抱著腦袋發出尖叫,猛的回身看向原清拾:「魔鬼!魔鬼!我會殺了你!殺了你!」猛的一股力道,我曲腿將他踹開,朝君琦飛撲而去,我坐在她身上,撕扭抽打她的絕美容顏:「賤人!娼/婦!爛/婊/子!你憑什麼傷他!你有什麼資格!我殺了你!」
憤怒令我充滿力量,我狠心將她的臉抓爛,一個一個巴掌猛抽過去,將她頭髮亂扯亂撕,將她頭部抓起,狠擊地面。混亂中她也在還擊,可我全然忘卻了疼痛,哪怕她拿匕首在我身上捅出數個血窟窿我也不怕。
原清拾過來將我拉開,我像個毫無狼的瘋子,又蹦又跳,一腳踢掉君琦的短刀,我極快撿起,旋身刺向原清拾。他極快避開,姚娘上前一步,擲出手中兩道白綾,纏住我的手腕,我反手割掉白綾,白布紛揚中,我朝原清拾猛的衝去,短刀極快扎入他左肩,血線衝起,噴到我臉上。他立即揚腳踹我,我像沒有力氣的死狗,再度撞在了牆上。我強撐著身體爬起,猙獰大笑:「我不會刺在你心口的,我要讓你生不如死,將你千刀萬剮!如果你不殺了我,就等著被我殺!」
姚娘和君琦齊齊趕去:
「尊上,你怎麼樣?」
「清拾,你如何了!」
君琦怒目回頭,朝我望來,一張俏臉被我盡毀,皮肉外翻,滿是污血,她磨牙切齒:「我殺了你!」旋即拔出原清拾肩上短刀,衝我撲來。
我萬念俱灰,心如死寂荒野,躲也不躲,被她摁在牆上,連捅兩刀,她抓起我的頭髮,將我摔在地上,眼睛看向我的腰,狠光一閃:「你要死是麼!賤人!我成全你!」
語畢,短刀高揚,直直落下,藍影水袖翻飛,如夢似影。
我平靜的看著她,莫名彎唇,揚起一縷笑意。
電光石火間,思緒遽然飄的很遠。想起一年前的秋天,那日天朗氣清,秋意深濃,師父和我嘴饞,便同去玉陽湖垂釣。到山下時,楊修夷和豐叔早早在那。我們如往日一般。互看不順眼,從冷嘲熱諷,變為最後的激烈鬥嘴。吵著吵著。不知是誰提出釣魚比賽,誰釣得多誰贏。輸了的負責烤魚。師父賊笑著湊到我耳邊:「要是贏了,就他們烤,要是輸了就你烤,看他們怎麼吃得下,嘿嘿嘿。」
但不知是師父好勝心作祟,還是著實不想吃到我的手藝。他非要派我去干擾楊修夷不可。我不得不拔來兩根蘆葦,跑去楊修夷面前。不時指著湖水,指著魚簍,指著魚竿,東問西問。沒話找話。他煩躁瞪我:「滾開!」我死皮賴臉,插科打諢,還將他釣得魚捉出來,用石頭敲魚頭。他忍無可忍,扔下魚竿來追我。卻不施展輕功,也不將我定住,就一路追在我後面。我們繞著蘆葦叢跑來跑去,邊跑邊罵,我不小心腳一崴。摔倒在地,他緊跟而來摔趴在我旁邊,兩個人摔得一臉泥漬。我衝他咯咯直笑,他也忍俊不禁,伸手將我臉上黑泥抹去,淡笑:「醜死了。」我也抹掉他的泥漬,偏頭一笑:「總算跟你同生共死了一回。」他濃眉一皺,一記手骨敲來:「是這個用法麼!」
……
同生共死。
眼淚再度滾出,我現在才知道這四個字有多麼的美好,我甚至感激君琦,她在這一刻了結我,可以讓我陪著楊修夷,不至於令他孤單一人。
世界似乎安靜了,只有刀鋒在藍影水袖裡,間或閃著寒芒。畫面極緩,如乍暖還寒之際,冰柱消融一般緩慢。
真正的死亡到來,如此安寧,等腰上劇痛驟現後,一切塵歸塵,土歸土。再無喜怒哀樂,恐懼絕望,我所有的執念虛妄都將風煙一夢,山雲俱靜。
但心中又有奢求,祈願靈魂不散,然後和他執手回穹州,執手游天下,沐東風細雨,踏亭外幽徑。若是被高人捉走魂魄,死也要和他呆在一個法器裡,相依相偎,相濡以沫。
我閉上眼睛,因憧憬而不再畏懼,卻在這時,忽的一陣極強靈氣將我在誅神殿中潰散混沌的神思急速凝聚。一陣清脆的金屬迸裂聲乍響,我睜開眼睛,眼前光影繚亂,短刀化為數截,於空中遽然翻飛,映著燭火,似玉壺光轉。
一寸斷刃衝我飛來,在我眼前逐漸清晰放大。我瞪大眼睛,忘卻躲避,它卻驟然在我右眼上停頓,僅差數寸便要刺破我的眼球。
旋即,刀刃離去,反扎向君琦。
我僵愣躺在原地,一隻冰涼的手忽然觸上我的臉龐。我緩緩轉過眼睛,楊修夷捂著傷口半蹲在我面前,唇色失血,面容蒼白,卻不見一絲憔悴,仍是清傲孤絕的神情。他彎身將我扶起,輕柔的抹掉我的淚,眸中帶著明顯痛惜。
我傻愣愣的看向他,忽的抬手在自己唇下一咬,他皺起眉頭,我含淚一笑:「真好,不是在做夢!」想要撲進他懷裡,目光觸及他胸口,藍衣一片深色,血流如注。我心痛無比:「楊修夷,你……」
他揉揉我凌亂的頭髮:「蠢死了。」
我忙拿出手絹,替他擦拭,眼淚不值錢的亂掉:「一定很疼,你快躺下,不要亂動。」
他搶走我的手絹,往胸口隨意一按:「真囉嗦。」
他起身看向原清拾,我慌忙跟著爬起,他眸色極冷,一汩清澈靈力自他身體流出,他語聲輕懶:「剛才不過元神出竅了一會,破了這誅神殿的結障,你們就把我身體弄得這副模樣,是不是該算算賬了。」說完上前一步,手指蘊出冰藍縈光,斜睨向君琦,淡淡道:「不過看在你沒毀我容貌的份上,我考慮給你留個全屍。」說完光影自手中凝氣,急速旋轉,君琦連連後退,躲在原清拾身後。
原清拾抬起左手,皺眉凝視掌心,看向姚娘:「為何我的法力仍無?」
楊修夷張狂大笑:「雖然老子說不出這誅神殿的陣法叫什麼破爛名字,但是排布演陣一看我便知道其中奧妙,你覺得我會讓你有招架之力麼?」
姚娘一躍而來,沉聲道:「尊上,你們先走,此處交給我!」
原清拾看向我:「留那女人活口。」
「尊上放心就是!」
他們極快離開,我當即上前攔在楊修夷身前,他立即將我拎到一旁,斜睨我一眼:「還當不當我是男人了,這種場面,應讓我給你威風一把。」
我再難忍住,頓時哭出聲:「你裝什麼裝!撐不下去就直說,演什麼戲呀!」
他冷冷一哼,直看向姚娘,語聲極冷:「誰告訴你我在演戲了,我好得很。」
我斜抱住他,哭道:「如果你好得很,你會放原清拾走麼,你會顯山露水說那麼多麼。你這麼陰險的人,巴不得沒人知道你厲害,然後痛打對方一頓,你又怎麼會逼出靈氣嚇跑對方?哪有什麼結障,哪有什麼元神出竅,你不要當我是白癡!」.
這章寫得心裡好難受,老是答應瞳瞳不虐了,結果還是……
不過這些交代清楚了也好,
後面小兩口可以恩恩愛愛過日子了~~溫馨節奏開啟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