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辰的用意是要擺脫風晴柔,當然,去烹飪間熟悉環境也是要必須要做的事情,兩者之間並不矛盾。只不過,她絕對不會想到。風晴柔居然會以「和好姐妹敘舊」為由,非要纏著她,和他們處在一塊兒。
「你們這邊的烹飪間,不需要你坐鎮嗎?」花月辰很彆扭的問道。
「當然不需要啦,彭師傅可是參加過上一屆金藍帶獎的名廚……」風晴柔對著彭塵遠比劃了勝利的手勢,彭塵遠則謙卑地說道:「大小姐您隨意……」
花月辰無話可說,只能任由風晴柔牛皮糖似的跟著她和秦風。在去單獨的烹飪間的路上,風晴柔表現出了對秦風濃厚的興趣,這種興趣,已經超乎一名餐飲從業者對一位普通廚師的範疇,例如,風晴柔問了秦風的年紀,還有學歷,老家在哪裡,父母高堂是否健在,身體可否安好,等等等等。
「哦,我是孤兒,爸媽應該都死了吧……」
「啊,對不起……」
「沒事,我原諒你了……」
本來這是個很沉重的話題,被秦風這麼一說,氣氛倒是為之一鬆。
花月辰違心地說:「哎呀,說起來,晴妹妹年紀也老大不小了,是該找個對象了哦……」
「花總|m.[m,你說什麼呢……」秦風瞪了花月辰一眼,心說你這是在暗示風晴柔麼?
風晴柔咯咯嬌笑,大有深意說:「就怕有些人啊,會捨不得……」
「捨不捨得不是關鍵,就看有的人是不是有這份本事……」花月辰笑容如恆,面對風晴柔,她可不願落了下風。
帶路黨顧婉若不甘寂寞說:「花總是要為風總介紹對像麼,不如,考慮考慮我們顧氏啊……」
「顧氏麼?」風晴柔輕笑道:「等我老了沒人要的時候。會考慮的……」
風晴柔這話雖然極不給面子,卻也讓人覺得理所當然,畢竟,風氏家族的整體實力不在顧氏之下,說難聽點,今天風氏能來參加獻藝,這是給顧氏面子,就好像之前在籌備壽宴的時候,顧氏並沒有邀請風氏,這也是因為顧氏自認為。憑他們的面子,未必能請得動風氏。反過來說,風氏主動聯繫到顧氏,這是一種聯合的姿態,顧氏可不敢自我感覺良好到認為風氏有求於他們。
「風總可真會開玩笑……」顧婉若並沒有反唇相譏或針鋒相對的意思,刨去這個話題不談,她直接問花月辰,道:「花總,請問。烹飪間裡,您還需要些什麼?」
烹飪間是臨時搭設,設計人員可能也是廚藝界人士,總的來說。這邊也不缺少什麼。花月辰匆匆掃了一眼,以她的眼光來說,這裡水池、炊具、中西餐爐灶,貨架、洗菜機、全自動洗碗碟機。地架、層架、保潔碗櫃等等,該有的都有了,實在看不出來還需要什麼。不過。今天的主角畢竟是秦風,所以,她還是徵詢了他的意見,問道:「秦風,你看還需要點什麼?」
「哦,來一公一母二十對大閘蟹,每隻大閘蟹的個頭大約四兩左右就夠了……」
「四兩的不會嫌太小了麼?」顧婉若把「小」字咬音咬得很重,以此來強調她反諷的意思,現在才九月初,每個個頭都在四兩左右的二十對大閘蟹可不好找。
「大一點的也行……」秦風剛說完,就見顧婉若掛著一張長臉推門而出,看樣子是生氣了。
「她這是怎麼了?」秦風問道。
「她應該是生你氣了……」風晴柔說。
「她可能是誤會你的意思了……」花月辰說的較為婉轉。
說起誤會,風晴柔有獨到見解,她若有所思說:「通常,一段感情都是從誤會開始的,比較符合常理的情況是,她可能喜歡上你了……」
「啊呸!拜託你說點靠譜的好不好……」
「我說的不靠譜麼?」風晴柔的視線在花月辰臉上滴溜溜一轉,道:「男未娶女未嫁,一切都有可能……是吧,辰妹妹?」
花月辰被她搞得一個頭兩個大,當時就半開玩笑半認真說道:「我們雲馨的大廚是有獨門秘技的,你留在這兒,咱們的大廚發揮不出應有的水準啊……」她沒有理睬風晴柔挑起的話題,竟是直接下逐客令趕人了。
按常理來推斷,花月辰都把話說這份上了,風晴柔總該走了吧。然而,秦風再一次大跌眼鏡,只見風晴柔一臉苦惱說:「不是我想要在這兒做你們的電燈泡,辰妹妹,你也看見了,和我一起來的彭師傅,廚藝是沒的說,就是長得有些對不起觀眾,和他獨處一室,大白天也會做噩夢……」
「說什麼電燈泡呢……算我怕了你……」碰到了滾刀肉,花月辰也完全沒轍,再說,彭塵遠的尊容,花月辰也領教過,將心比心,讓她和彭塵遠在同一間烹飪間相處,她即使不會做噩夢,心情也肯定愉快不起來。可秦風的料理,也著實不方便讓風晴柔旁觀,花月辰就提議說:「咱們老同學敘舊也不能干擾了秦風,要不,外面去走走吧……」
「你捨得就好……哎呀,對不起,老毛病了,就是改不了這壞習慣……」風晴柔掩嘴偷笑著和花月辰離開了烹飪間,順便回頭送秦風一個飛吻。
「想男人想瘋了你……」花月辰無計可施,只能在言語方面施以打擊,就是效果比較有限罷了。
花月辰和風晴柔走了沒多久,顧婉若指揮著幾個員工提著幾個蟹簍從外面走進來。
「咦,蟹簍?這是自家養殖的嗎?」秦風略微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們顧氏還真是多元化經營,既開銀行,又賣大閘蟹,難怪能掙到了這麼大一份家業……」
「我們不賣大閘蟹的……」顧婉若大概是覺得賣蟹丟份,馬上糾正秦風的說法,道:「我們顧氏的老宅,有專門的莊戶承包蟹塘,每年出產的大閘蟹就不是為了賣的了,而是一部分自家食用,另一部分進行公關,也就是送人的啦……」
自家養殖的有一點不好,蟹簍裡面的蟹,有大有小,有公有母,顧婉若把蟹簍搬運到這兒之後,還要指揮人手把足量四兩的挑選出來,而九月初的大閘蟹,能夠達到秦風所需的標準的,還是稍微稀少了一點,工人們一邊挑選,一邊稱重,每一隻蟹簍裡面,大約只能挑選出二到三隻符合標準的。
趁著工人們忙碌,而秦風又無事可幹的時候,顧婉若神秘兮兮地問道:「喂,你們雲馨大酒店的花總,她有對象了沒有?」
「嗯?什麼意思呢?」秦風警惕地問道。
「這還用問什麼意思?」顧婉若一副看傻瓜的樣子,腳尖輕捅秦風的腳背,道:「我們銀行的信貸部主任,也就是我一位堂叔,他有興趣和花總交往啦……」
「你堂叔?多大歲數了?」
「年紀也不算很大,五十還不到吧……」
「靠!老牛還想啃嫩草……」秦風忍不住吐了句粗口,五十不到,那應該就是四十好幾的老男人了,他問道:「你堂叔不會是長得歪瓜裂棗,一直都討不到老婆吧?」
顧婉若有些尷尬,她說:「也不是啦,就是我嬸子前年去世了……其實,我們也可以看做這是顧氏與花氏的強強聯合,是吧……」
「媽*的,還是填房的,真虧你們想得出來……」秦風又罵了一句,驀地,他忽然想起了一個禍水東引的好辦法,於是就說道:「強強聯合你去找風晴柔啊,她們風家,不比花家差吧?」
「風總不一樣,她是風氏家主的嫡長孫女,現在家族的大部分生意是她在打理,她將來的男人,極有可能是入贅的……我堂叔入贅不合適啊……再說你們花總吧,首先,她不是家主這一支嫡系,家族內部的地位不是十分突出,然後,她是閨女,連她老爸和老哥也不是很看重她,近一兩年裡,光想著要接管她的餐飲部……最後,最最關鍵的是,她沒男朋友,這幾年,和她關係最要好的,就是岳氏的一位閨蜜……你懂我的意思哦?我堂叔都說了,他不會介意你們花總的性取向,婚後也不會干涉她的私生活……」
「照你這麼說,我們花總是非你堂叔不嫁了?」秦風被逗樂了,合著顧氏還做了功課,花月辰和風晴柔的底細都查得一清二楚了,尤其是花月辰的資料,在他們案頭怕是有厚厚一大本了吧,也虧得開始時候,顧婉若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問他花總有沒有男朋友。
「你也這麼認為麼?」顧婉若大喜說道:「我們顧氏,還有我堂叔,真的很有誠意……」
「我想你應該是搞錯了吧……」秦風不客氣說道:「要提婚和我們董事長去說,跟我這個小員工說有個屁用啊……」
「怎麼會沒用呢?你是花總最為看重的得力手下,雲馨大酒店那麼多名廚,她一個都不帶,就帶上你,可見,花總對你是另眼相待的。我堂叔讓我捎話給你,只要你在花總面前美言幾句,就當我們顧氏欠你一個人情……」
「沒興趣……」
「沒興趣沒關係,我們還有別的條件……哎,別走啊,你先聽聽再說……」
秦風扭頭就走,顧婉若倒是急了,在後面邊追邊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