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斗聽到一聲大喝傳來,便突然間停下腳步,一聲輕歎,似是覺得自己為何這般命苦,居然又要與這小魔女同行.
隨即他不情願的轉過身來,硬是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臉,言道:「哎呀,這不是我們南巫的大公主嗎!什麼風把您給吹到這來啦!」
只見宇文仙兒小臉兒一沉,大步向著陳天斗走了過來。
似乎她換了身衣服,從前的野蠻性格又顯露了出來,一隻小手一把就捏住了陳天斗半邊臉上的皮肉!
「哎呀!你幹什麼啊!我可還手了啊!」
陳天斗斜著眼睛,看著恨不得將他拎起來的宇文仙兒,忽然覺得,似乎這樣的宇文仙兒,才是過去的那個南巫少女。
可他轉而又一想,自己這不是犯賤嗎?
「陳天鬥!見到我你跑什麼!我不是說過要和你一起去玄空谷的嗎?」說著,宇文仙兒捏著陳天斗臉蛋兒的力氣便又強了幾分。
只見陳天斗似乎忍不下去了,右手閃電般伸出,也是一把捏在了宇文仙兒那如若凝脂般的小臉兒上。
一時間,這一對少男少女互相打罵的模樣,不禁引來附近那些守城衛兵的側目,強憋著偷笑起來。
「宇文仙兒!我原本以為這一次見到你,比過去溫柔許多,想不到這麼快就原形畢露了!」
「陳天鬥!我也以為你比過去要成熟了,想不到還是小混蛋一個!你放開我!快點放開我!」
「我呸!你以為我白癡啊!我要是放開了你,你不是要活活生吞了我!」
「混蛋,你以為你不放開我,我就會饒了你嗎!」
陳天斗與宇文仙兒這般滑稽的樣子,實在是讓旁邊一名守城衛兵忍不住笑出了聲來,不小心被這兩人聽了進去。
只見他們二人同時轉頭,兩雙殺氣閃動的星眸死死的盯在了那衛兵的身上,異口同聲的喊道:「你笑屁啊!信不信我一刀劈了你!」
「呃!公主莫怪!小的沒笑您!」衛兵歉聲連連,敢忙將臉轉了過去,不再看向這邊了。
就這樣鬧了一段時間之後,陳天斗與宇文仙兒終於算是有些緩和了下來,一同出了南巫王宮的大門。
一離開王宮,呼吸到外面屬於平民百姓的空氣,陳天斗便覺得全身舒暢。
在南巫王宮中的時候,他處處感覺到壓抑,甚至有些透不過氣來。
可是才一出門,他便覺得之前的種種負擔似乎都卸了下去,輕鬆了許多。
宇文仙兒一路不緊不慢的跟在陳天斗的身後,時不時的就會問一問他過去一年都在做些什麼。
而陳天斗也只是簡單敷衍了幾句,並沒有將他自己所經受的種種折磨告知於她。
就這樣行了半天的路程,陳天斗與宇文仙兒終於來到了一處南巫小鎮落腳。
要想到達那玄空谷,起碼還有十五天的路程,路途實在遙遠。
而宇文仙兒從小又是嬌生慣養,過去出門都是有侍衛跟著,好吃好喝伺候著。
這一回自己執意要跟出來,連個侍衛都沒帶,所以很快便哀聲連連,弄得陳天斗不得不趕緊找個地方休息,明天再行趕路。
南巫小鎮民風淳樸,民智未開,所以顯得比中原的城鎮多了一些真情實意,少了些虛情假意。
從進入南巫的那一刻起,直到現在,陳天斗一直都覺得南巫的村民恐怕是這世界上最好騙的人了。
因為他們大多從小就生活在山裡,不如中原那般繁華,接觸的東西也自然要少,所以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
在小鎮尋了一番,陳天斗二人終於找到了一家小棧,並在小棧外面院落裡的飯桌前坐了下來。
「大叔,給我們兩斤牛肉,一壺好酒!」剛一落座,宇文仙兒便用地道的南巫話對著店家說道。
那店家應了一聲,便滿面堆笑,看上去憨憨傻傻的,到後廚忙活去了。
「仙兒,你也知道那玄空谷不是什麼好地方,為什麼還非要跟著我去?如果你遇到什麼不測,我怎麼和你父王交代?我看你還是回去吧,現在還來得及。」
陳天斗擔心那玄空谷如果真像薩圖蘭所說的,乃是一處險地,那他們這一路上定會遇到許多危險,或許會送了性命。
這種事,是陳天斗最不想要看到的。
他寧可自己孤身一人,屠盡萬千妖獸,身入龍潭虎穴,也不想將自己身邊的人拉入險境。
啪!
只見宇文仙兒玉手在桌上用力一拍,隨即說道:「陳天鬥,我知道你把我當成是一個負擔,但是在這一年裡我宇文仙兒的修為可是進步很多的!或許你都不是我對手!而且要說這南巫,你有我瞭解嗎?我從小就在這裡長大的!」
「仙兒,你從小生活在溫室裡,外面的世界你又知道多少?玄空谷殉龍崖,連你父王和薩圖蘭都不知道在哪,你能找得到嗎?」陳天斗說道。
可宇文仙兒也是不甘示弱,被陳天斗這樣一激,便故作強勢的說道:「誰說我找不到!起碼我南巫話比你的好!問也能問出來!」
「問?你問誰啊?這裡都是些平民百姓,他們會知道玄空谷嗎?」陳天斗失聲笑道。
宇文仙兒一看陳天斗那擺明了吃定她的樣子,便嘴唇一抿,小臉兒一沉,說道:「我問不出來?好!你等著!」
說罷,宇文仙兒便一拍桌子,轉過身去向小棧院內的其他飯桌看去。
隨即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一桌坐著四五個彪形大漢的飯桌上,隨即神秘一笑,便踏步走了過去。
陳天斗靜靜的看著宇文仙兒的舉動,似乎想要看看她究竟能耍什麼花樣出來。
可誰知那宇文仙兒不知道跟那些彪形大漢說了些什麼,情況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對勁。
到最後,那些大漢各個眉眼亂飛,貪婪的目光在宇文仙兒的身上亂掃。
只見宇文仙兒突然面色一紅,接著一把掀翻了那些大漢的桌子,嘴裡大聲罵道:「康媽修發!!」
其他的陳天斗是沒聽到,可這一句「康媽修發!」卻是被清清楚楚都聽到了耳朵裡去。
「又到處亂罵髒話,你以為這裡是我們中原嗎?誰都聽不懂?」
正在陳天斗為宇文仙兒的舉動頭疼時,卻突然有一群衣著打扮十分怪異的南巫男人,走進了這小棧之內。
這群人各個體型健壯,穿著南巫風格的麻布衣裳,披著一件黑色斗篷,臉上都紋著一片密密麻麻的奇怪咒文圖案,將整張臉襯的詭異之極!
這些人髮型各異,有的頭上紮成了馬尾辮子,有的披頭散髮,還有的帶著黑色圍布,一雙雙眼睛賊溜溜的打量著四周,不時有陣陣殺氣從身上溢出。
而當他們看到正與那一桌大漢劍拔弩張的宇文仙兒時,卻同時眼中精光一閃,隨即相視一眼,神色看上去頗為神秘。
這一行六人,一入小棧庭院,周圍的人群便立刻安靜了下來。
只見這六人目光緩緩掃過小院,隨即便向著其中一張坐了兩個人的飯桌走了過去。
原本坐在桌前的兩人一見這些人過來,便立刻拿著包裹,灰溜溜的逃開了,看上去就像是見了閻王爺一樣。
那六人不苟言笑,看上去理所應當的在那一張飯桌前坐下,隨即嘩啦啦的,將桌上的杯盤都撥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見此一幕,陳天斗便眉頭一挑,心中頓時對這些人多了些防範,但也沒做聲。
過不一會兒,店家便小心翼翼,面有怯色的來到那一桌前,為那六人點菜。
可誰知酒菜上齊之後,那一桌上的其中一人,卻突然間將入口的酒水都噴了出來,隨即大聲叫罵道:「他奶奶的!你們家這是什麼酒啊!像馬尿一樣!讓老子怎麼喝!」
說罷,那破口大罵的南巫人,突然間抬手,將那酒杯看似順手,實則別有用心的扔了出去。
可那酒杯在脫手之後,卻直奔宇文仙兒而去!
但誰知就在那酒杯眼看著就要打在宇文仙兒背上的同時,一隻白皙纖長的手掌卻是伸了出來,將那酒杯在半空中截住!
只見那六人同時一愣,隨即臉上便露出一絲詭秘微笑。
從他們一進入小棧時,陳天斗就注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而他剛剛伸手卻截住了酒杯,便立刻注意到了他們的神色變化,同時也明白了這些人究竟在打些什麼鬼算盤。
「哼!原來是在試探仙兒身邊有沒有侍衛,這群人看來是衝著仙兒來的。」陳天鬥心中暗自說道。
此時的宇文仙兒完全那不知自己身後之事,在與那些大漢劍拔弩張對峙一番後,才轉身回到陳天斗身邊,氣呼呼的坐了下來。
「真是活見鬼了!一出門就遇上一群**,要不是本小姐宅心仁厚,非要把他們發配到邊疆去!」宇文仙兒氣呼呼的罵了一句,隨便拿起桌上的酒杯,舉杯就唇,一口飲盡。
「仙兒,我們走吧。」陳天斗忽然間說道。
宇文仙兒一怔,奇道:「為什麼?我們不是才剛剛來到這嗎?」
「叫你走你就走,那麼多廢話幹嗎?」
說罷,陳天斗便拿起桌上的包裹,一把拉住宇文仙兒白皙細膩的玉手,向著小棧外走去。
只見那一桌神秘南巫人盯著陳天斗一直離開了小棧,才相視一眼,隨即對著他的背影揚了揚頭,桌上的酒菜沒有再動一口,便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