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諾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便都從陳天斗那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雨諾,你說什麼?」
馨予真人還沒發話,坐在一旁的楓葉堂堂主,林雨諾的師父凌秋便當先問道。
只見林雨諾目光堅定,抬頭直視著眾人,沒有一絲一毫的閃躲。
「他是去見我的!」
「雨諾!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為何要將自己扯上關係!」凌秋面露驚色,不可置信的說道。
而這時,那站在一旁的林成玨卻皺起了眉頭,看上去很是震驚,而之前那得意的氣勢也都沒了。
「她!她胡說!」林成玨突然間怒道。
「那天晚上!根本不是這樣的!」
「那是哪樣?林成玨師兄?你可是見到了全部過程嗎?」
林雨諾的語氣中充滿了敵意,轉頭死死的盯著林成玨。
林成玨忽然僵在原地,張著嘴巴,竟不敢在往下說了。
他自知理虧,如果今天林雨諾把當日之事全都說出來的話,恐怕他們幾個昊天盟的弟子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他恨恨的瞪著林雨諾,右手背在身後微微顫抖的握成了拳頭,便不再說話了。
馨予真人望了林成玨一眼,剛要問什麼,可是林雨諾卻又是突然間開口說道:「那一日是我約陳天鬥出來的!」
聽聞此話,連陳天斗都大大吃驚。
他看著身邊那目光堅定的林雨諾,一時間雙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
「她….她為何要如此幫我….」
陳天斗的心中有千百個疑問,完全搞不清楚現在林雨諾究竟為什麼會這樣做。
在幽蓮宮裡,是絕對不允許女弟子跟其他男人有染的,可林雨諾這樣一說,卻等於毀了自己的清白!
「雨諾!你切不可胡說!你知道自己說出的話意味著什麼嗎?而且,而且那一日你明明跟在我的身邊,我又是看著你去與那些魔獸戰鬥的,你又怎麼會去見陳天斗的!」凌秋問道。
只見林雨諾目不斜視,看著師父凌秋回道:「因為弟子和陳天斗暗生情愫,可也知此乃幽蓮宮大忌,所以便想要趁著那日約陳天鬥出來了結一切,可是沒想到在我就要去的同時,那些神獸卻恰來進犯,弟子擔心陳天斗的安危,便去往了那片森林。」
眾人聽著林雨諾的話,竟是不可置信。
「陳天鬥,她說道可是真的?」馨予真人忽然對著陳天斗問道。
陳天斗的目光一直留在了林雨諾的身上,從沒有離開過,甚至於聽到馨予真人的問話都沒有絲毫的反應。
「天斗啊,快回答馨予真人的問題。」
天辰子見情況不對,便再一次呼喚陳天鬥。
陳天斗遲疑了片刻,雖然點著頭,但是卻依然注視著林雨諾。
只不過,林雨諾卻沒有向他這裡看上一眼。
「她說的沒錯。」陳天斗語氣僵硬的說道。
「哎!雨諾你怎麼會!」
凌秋一臉的惋惜,看著陳天斗的目光中也不是那麼友好了。
林雨諾繼續開口道:「師父,弟子已經知錯了,並且決定和陳天斗斷絕一切情感,所以也請師父對他輕些責罰,畢竟一切是因弟子而起的。」
「林成玨,他們說的可是實話?你當日到達森林中又是所為何事?」
馨予真人似乎是不肯相信這個事實,便又問向了林成玨。
只見林成玨表情糾結,看著林雨諾和陳天斗的眼神中滿是憤恨和不甘。
而同時,他們二人也向著他看了過來,那眼神就像是說「你敢亂說話,我就砍死你。」
此時林成玨的心理很是糾結,他很想要借這個機會搞掉陳天鬥,可想不到這個林雨諾卻突然出來袒護,一時讓他之前的計劃都化作了泡影。
而他也深知,那一天的事,是絕對不能讓馨予真人知道的,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是,一切就像他們所說的。而我們昊天盟出現在那裡,是因為看到了林雨諾師妹在於那貔貅鬥戰,所以便趕去幫忙了。」
說罷,林成玨便偷偷的看向了那二人,強壓著心中的怒火。
聽到這裡,似乎一切都已經水落石出了。
「既然你們都如此承認,那我們就按照雨諾所說的來處置吧。林成玨,這次感謝你們的出手幫忙,先帶著你的師兄弟們下去休息吧。」馨予真人對著他們點了點頭,便示意身邊的龍姬帶著他們下去。
林成玨在離開前,依然不忘恨恨的瞪了他們一眼,才拂袖而去。
在他離開之後,馨予真人便面色一寒,不悅道:「林雨諾,陳天鬥!你們二人可知自己的行為犯了幽蓮宮大忌?」
「弟子知道!」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馨予真人打量了一下他們,隨即一聲輕歎,很是惋惜林雨諾這一根好苗子,於是便說道:「我念你們是初犯,又及時有改過之心。」
說著,她便又看了看他們二人:「林雨諾,罰你面壁思過一個月,你可有不滿?」
林雨諾搖了搖頭:「弟子沒有。」
「那陳天鬥,我就罰你在未來三個月打掃後山祖師祠堂,不得下山,你可有不妥?」
「這!」陳天斗猛地一抬頭,臉上滿是不解之色。
他不明白的不是為何自己要打掃後山祠堂,而是為什麼偏偏要三個月的時間。
要知道,還有不到三個月,就是幽蓮宮北斗演武的選拔比賽了!
在這個時候做出這種懲罰,那不是要自己和那選拔賽無緣了嗎!
「你可有不妥?」馨予真人再一次問道。
此時天辰子似乎也想到了和陳天斗一樣的問題,於是便問道:「真人,你罰天斗打掃三月的祠堂,那我們流雲堂怎麼參加北斗演武的選拔比賽啊。」
馨予真人轉過頭看了看天辰子,似乎一切早就做好了打算,說道:「你放心,這一次我會當你們湊夠了人數,破例參加的。」
「哦?」天辰子很是疑惑,沒想到今天這馨予真人居然一反往年常態。
但不管怎樣,他能夠同意流雲堂的人參加,那就是最好的了。
至於陳天斗無法參加雖然惋惜,但就算他上了擂台,恐怕以他的修行也熬不過兩回合。
想到這,天辰子的心裡似乎才有了一點安慰。
陳天斗不情願的看了看天辰子,又在馨予真人的臉上掃過,終於是低下了頭,輕聲回道:「沒有不妥。」
這一刻,陳天斗的心中很是失落,縮在衣袖中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難道這就是命運嗎?
就算自己再努力,最終還是被排斥在外面了嗎?
為什麼今天馨予真人要做出這樣的決定。
陳天斗能夠感覺到,她今天看著自己的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警覺之色。
難道,是她知道了自己身上的秘密了嗎?
而在兩天之後,林雨諾就要開始面壁之前,她卻叫上了陳天斗去往了後山一處僻靜之處。
來到這裡以後,林雨諾與陳天斗二人卻遲遲沒有說話。
或許是陳天斗感覺有些尷尬了,便先開口問道:「林雨諾,你叫我…」
「那一天的話,你不要當真。」林雨諾突然說道。
「啊?」陳天斗一怔,不知為何,心中卻有了一絲失落,「哦!這個你不說,我也是知道的。」
「我當日之所以那樣說,是為了還你一個人情,從此之後,我們互不相欠。」林雨諾決然道。
陳天斗苦笑著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
接著,林雨諾轉過身來,一雙美麗的眼睛不曾在他身上離開片刻,就像是在看著一個怪物似得,與剛才截然不同。
「陳天鬥,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林雨諾正色說道。
陳天斗一挑眉頭:「什麼事?」
林雨諾仔細看了看他,說道:「你究竟是誰?又為何會來到我幽蓮宮的?」
聽到這句話,陳天鬥心中便是一震。
而林雨諾看著他的眼神,也不是那樣友好,冷冷冰冰的。
「我…我是洛河村的人,因為兩年前全村遭到了屠殺,只剩下了我和二蛋兩個倖存者,所以我們便發誓要學好本事,找到造成那一年慘案的兇手,才會跟著天辰子師父來到這裡的。」
聽到這,林雨諾的神色似乎很受觸動,眼神也漸漸柔和了下來。
而更多的,卻是那一種同病相憐的感動。
「原來,你也是個孤兒….」林雨諾語氣低沉的說道。
接著,她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得,繼續說道:「陳天鬥,我有一句忠告,你可願意聽?」
「忠告?什麼忠告?」
「那一日,你知道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嗎?」
陳天斗點了點頭,可很快又搖了搖頭。
林雨諾盯著他片刻,歎道:「總之,你那把古怪的石劍,少用為好,尤其是在自己被憤怒佔據了理性的時候。那一日發生的一切我可以當做沒看見,但是你要記住,過分的依賴那個東西,你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