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村的遭遇,從此讓陳天斗和二蛋兩人徹徹底底的變成了無家可歸的孤兒。
而他們腳下的道路,卻沒有因此而停止。
相反的,經歷了這一次最悲痛的事情之後,陳天斗內心想要變強的想法卻更加的堅定了。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在昏迷前聽到的那一句話。
「弱者,是無法保護別人的。」
不僅僅只是這一句話,還有那站在他面前的一群神秘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手持血紅色長劍的少女,難道就是造成這一切災變的罪魁禍首嗎?
她又為什麼要對洛河村下此毒手?
那句話…
那一把劍….
那一張如冰霜般冰冷的容顏….
彷彿成為了陳天斗腦海中永遠不可抹去的噩夢。
一天之後,陳天斗與二蛋兩人在黃土朝天的大路上艱難的前行著。
或許是造化弄人吧。
老天有些時候,也會在別人危難之際調皮一下,讓本就痛苦的人們更加的雪上加霜。
此時此刻,陳天斗與二蛋兩人站在一棵枯樹下,躲避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
雨水淋濕的他們衣服,泡爛了他們的草鞋,讓這兩個饑寒碌碌的孩子越發的辛苦。
陳天斗脫下衣服,遮在他們二人的頭頂,而最多的一半他卻是放在了二蛋的頭上。
「天斗哥,我們究竟要去哪啊!」
二蛋摸著咕嚕亂叫的肚子,眼巴巴的看著陳天鬥。
而陳天斗卻看著眼前那泥濘的道路,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二蛋。
「讓我在想想,總會有辦法的,老天難不倒我們。」陳天斗說道。
暴雨一直持續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才意猶未盡的慢慢停下。
離開了那黃土大道中唯的一顆枯樹之後,陳天斗二人便繼續向前行走。
一路上,他們抓到了一隻野兔,還幸運的撿到了兩個別人掉落在泥水中已經泡爛的饅頭,終於算是填飽了肚子。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
陳天斗與二蛋在這窮鄉僻壤,終於找到了一間早已荒廢的土地廟。
「二蛋!你看!那有座廟!」陳天斗頓時眉開眼笑。
二蛋也終於如釋重負般的露出了一絲笑意,「終於有地方睡覺了,天斗哥,我們快進去吧!」
二人話不多說,立刻邁開步子向著那土地廟走去。
「哈哈哈!來!哥幾個喝!」
就在快到門口之時,在那土地廟裡卻突然間傳來了一陣吵雜的聲音。
陳天斗與二蛋互望了一眼,心想這麼晚了這裡居然還有人,還真是幸運。
走了這麼遠的路,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活人了。
「看來今天晚上我們不用害怕孤單了,有人陪著,就算遇到野狼也會有個照應啊!」陳天斗說道。
二蛋也很高興的點了點頭。
陳天斗二人加快了步伐來到了土地廟的門口,看到一縷溫暖的火光照射了出來,頓時感覺心中一暖。
彷彿回到了家,內心充滿了希望。
「嘿!大家,,,,」
陳天斗笑呵呵的走進了土地廟正準備打招呼,但是立刻就發現這裡的氣氛似乎有些奇怪。
在這四十平米的土地廟中,此時正有六人圍著中央的篝火,痛快的暢飲著。
而他們每人的手中,又是抓著大塊油膩膩的肉。
在火光的映襯下,他們的手上都投射出陣陣油光。
只不過,這些人的臉卻看上去凶煞無比。
坐在最中間第一人,橫眉怒目,左臉處有一道五寸長的刀疤,看上去並非善類。
而在他身邊的幾人,也同樣是滿臉橫肉,如同一個個怒面羅剎,每個人的後背上還都刺著一個個奇怪的,好似地獄魔鬼般的紋身!
而此時此刻,他們同時轉過頭,用詫異而又不懷好意的眼神盯著陳天斗二人。
「各位大爺,不好意思,打擾了!」
陳天斗嘿嘿一笑,轉身拉著二蛋就向著門外走去。
一路上,他們二人越走越快,並且不時的回頭張望,卻看到那幾人中居然有兩人追了出來。
「不好!他們追出來了!快跑!!」
陳天斗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想不到剛出虎穴,又入虎口。
「天斗哥!那些是什麼人!」
二蛋跑的鞋子都掉了,但此時已經顧不上這些,只是拚命的跟著天斗向前奔去。
「反正不是好人!」
陳天斗機靈如他,不時的回頭張望,卻見那兩人滿臉賊笑,已經就要追上他們了。
「該死!老天爺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啊!我們已經夠慘了!你還想怎樣!」
「臭小子別跑!!」
突然間,身後那二人猛地撲了上來,正將陳天斗與二蛋按在了地上。
「放開我!放開我!」
陳天斗用力的掙扎著,卻怎麼也抵不過身後那人的蠻力。
而二蛋也是一樣,雖然他身材略胖,但是在賊人的強壓之下也是抬不起頭來。
「你們兩個臭小子往哪跑!見到人就跑這像話嗎?我們老大想要請你們兩個去喝一杯,給點面子吧!」
說罷,那兩個怒眉大漢便拎起了陳天斗和二蛋就往土地廟的方向走。
一路上,不管陳天斗與二蛋兩人如何反抗,都無法掙脫他們的魔掌。
「噗通!」
陳天斗二人被重重的扔在了地上,摔得全身疼痛,只怕是骨頭都要斷掉了。
「還跑!看你們往哪跑!大哥,我們抓回來了!」其中一大漢說道。
只見坐在正中央的凶煞男人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他們二人,接著將碗裡的酒一飲而盡,連嘴巴都不擦一下,隨即啃著油滋滋的肉就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是哪裡人啊。」那男人邊吃邊說道,並且嘴巴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很是讓人厭煩。
「我們…」二蛋吞吞吐吐,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們是洛河村的人!」陳天斗搶先說道。
那男人轉過頭看了看陳天鬥,嗤地一笑:「你倒是挺機靈,不錯,能賣個好價錢!」
聽聞此話,陳天鬥心中猛地一震!
「原來是人販子!」陳天鬥心想,「這下可糟了,如果被這些人賣了出去給人當奴隸,那這輩子都別想在報仇了,或者還會死在那些人的手裡。」
「大爺!」陳天斗忽然靈機一動:「我看只怕是你要失望了!」
「嗯?怎麼說?」那男人瞪圓了雙眼,皺著一對怒眉看著陳天鬥。
只見陳天斗眼睛一轉,計上心來:「您是不知道啊,我們兩個孩子之所以會流落此處,全都是因為那個病啊!」
「病?什麼病?」
「哎!」陳天斗裝模作樣的一聲歎息:「這麼跟您說吧,你看到他沒有。」
陳天斗對著二蛋努了努嘴。
男人隨著他的眼神看了過去,似乎是沒明白他意思,問道:「他怎麼了?白白胖胖的不是很好嗎!」
「白白胖胖?沒錯!您說的沒錯!就是因為白白胖胖,所以才得了這奇怪的病!大夫說,在他的血肉裡面,會生出那種白花花又會蠕動的蟲子,然後慢慢的把他身上的血肉啃食乾淨。這種病很奇怪,它會潛伏在他的身體裡,一開始根本看不出來,然後慢慢發作!」
「有這種病?我怎麼沒聽過!」男人驚道。
陳天斗擺出了一副身不由己的模樣,道:「對啊!沒聽過吧!我也沒聽過啊!大夫說這種病還會傳染呢,誰碰了他,都會被傳染到!我就是因為每天都和他在一起,所以被村裡一併趕出來了!」
說著,陳天斗居然開始帶著哭腔,眼泛淚光:「大爺,您是不知道我有多冤啊!小小年紀命就這樣要沒了!一點用都沒有。」
突然,陳天斗撲上來一把抓住了蹲在面前那男人的大腿:「大爺!您快賣了我們吧!至少還能給您換些銀子,不然就這麼死了,我真是不甘心啊!等我到了買我的人家,我要感染更多的人,死前拉幾個墊背的!這輩子也就值了!」
「哎!哎!你別碰我!」
那男人一看陳天斗這樣子,當是信以為真了,立刻向後一個大跳,接著一腳踢開了陳天鬥。
癱坐在一旁的二蛋當真傻了眼,目瞪口呆的看著身邊的陳天鬥,心中暗自讚歎:「天斗哥真乃中原好戲子啊!不去演戲真是埋沒了!」
此時坐在周圍的人都用驚疑的眼神看著面前的大哥,下意識的向後挪動了一下屁股,似乎很是排斥的樣子。
那男人見狀立刻眼睛一瞪,甕聲甕氣的罵道:「你們這是幹什麼!難到還害怕我不成!他只不過是摸了我一下!還隔著衣服!」
「大哥,我們沒說什麼啊!」一人委屈道。
「那你們離我那麼遠幹什麼!還有你們兩個!剛才也是碰過他們了吧!要死大家一起死吧!」男人指著抓回陳天斗二人的漢子罵道。
「這群呆子,居然真信了。」陳天鬥心裡偷笑,覺得是時候在添油加醋了。
「大爺!你們這是想要走嘛!別啊!別丟下我們啊!」陳天斗邊說,邊邊可憐巴巴的向前爬去,想要拉住那些人的大腿。
「給我滾開!」被稱為大哥的男子又是向後一跳,和那一群兄弟站在了篝火的另一端。
「老天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啊!哎呀造化弄人啊!爹!娘!我想死你們啦!」
陳天斗越哭越大聲,這演技真是出神入化了,鼻涕眼淚一大把,讓人想不信都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