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瞳睡著了,未央安靜地為她擋住寒風。
北荒深處的夜色,依如昨晚一樣平靜。
焚天的後背上,洛珈小心地擁著紫徒的身子,一顆心只是跳得急而快。
她不敢看他,又忍不住想要看看他是什麼表情,想要從中猜出他是否看到她剛才悄悄做的事情,就在洛珈滿心糾結的時候,紫徒已經開口。
「這樣你太累了,讓我自己躺著吧。」
他在她懷裡,他能清楚地聽到她心跳的聲音,很急躁,她身上有一股很淡的味道,並不是香味,而是類似於新生出來的樹葉或者嫩草的那種新鮮的氣味,既然是這樣的冬夜裡,也給人一種充滿了生命的感覺。
紫徒還從來沒有和哪個女人這樣親近過,他唯一的記憶就是母親,不過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所以他已經不記得母親身上的味道,只是洛珈身上那樣的柔軟和溫暖,讓他不由自由地想到了自己的娘。
從他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她的下巴和嘴唇。
剛才洛珈的動作,其實他是看到了。
甚至,在她為他渡最後一口酒的時候,紫徒就已經清醒。
紫徒並不知道,洛珈是在吻他,混沌之中,他只是以為她是在幫他渡酒,可是他還記得,她柔軟的唇碰在他唇上的感覺,目光就落在她的嘴唇,心中暗暗地想著,那滋味的新奇。
然後,紫徒就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齷齪了。
她是他的夥伴、朋友,為了讓他舒服一點,一直抱著他兩天兩夜,他卻在心中對她想著那樣的事情,他覺得,這是對她的褻瀆。
所以,紫徒主動提出讓她將他放開。
洛珈雖然也有些侷促緊張,可是對他的關心很自然地就壓過那些別的情緒。
「紫瞳說,你現在不能亂動,要不然會對骨頭有影響的。」生怕他對不好意思似的,她還不忘揚唇向他一笑,「我不累,這樣抱著你還暖和點。」
紫徒看看她被凍紅的小臉,想起她只是星術師,並不曾修練過武力,心中就越發有些過意不去。
「你很冷嗎?」
「還行,不是……很冷。」
「手伸到裡面來。」
「啊……」
「你的手,伸到袍被底下來,會暖和點。」
「哦。」
洛珈移過擁在他身外的手,伸到袍被下,小心地扶住他的身體。
折斷的骨頭,很疼,但是很溫暖,她的手臂裹著外面的寒氣,隔著衣服,他依舊感覺得到,這樣藏到袍被下,應該會好一點吧。
紫徒身上的衣服並不厚,因為他同武者,身體強壯,就算是回北洲也沒有穿太厚的衣袍,她這樣扶著他,就好像是抱著他一樣。
她在想什麼?!
洛珈臉上一紅。
「手還冷嗎?」紫徒問。
「啊……不……不冷了,好多了。」她紅著臉,語不成句,聲音低得幾乎要被風吹散。
「那就好。」
紫徒的聲音很木沒有什麼情緒,心中卻有些說不出來的歡喜,能為她做點事情,他很高興。
「這裡離西洲還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