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給谷琴準備的結婚戒指是一枚十克拉的紫色鉑金鑽戒。谷琴給方墨瑋準備的也不俗起,是一枚少見的金光閃閃的黑鑽戒。
在婚宴大廳歡快、輕鬆、悠揚且旋律優美的音樂聲中,在居於上方的千百賓客的矚目中,方墨瑋和谷琴交換戒指,給彼此戴上,牢牢套在彼此左手的無名指上。
說到結婚戒指戴在左手,這是有典故的。因為在古代西方,人們認為左手無名指的血脈直通心臟,故而結婚時把戒指戴在這個手指上,表示男女心心相印,以志終身。
交換完戒指之後便是證婚人頒髮結婚證書,然後男女雙方的至親被請上台來,女婿或兒媳相繼給他們敬茶。
谷琴對外宣稱一直說自己是孤兒,沒有父母,所以這會下台來講話的只有方添哲和端芷魚。
谷琴敬茶時,雙手握著一個瓷杯,恭恭敬敬的先把茶遞給端芷魚,想了一秒後微笑而輕聲喊道:「媽咪,您喝茶……」
谷琴的聲音溫柔細膩,也透出她剛烈的性子。端芷魚滿意一笑,雙手去接,手中本就拿著一個紅包,她把紅包塞給谷琴,說:「乖。」
這個紅包也俗稱改口包。
「謝謝媽咪。」谷琴接過時臉上的笑容更加美艷。五顏六色、忽明忽暗的綵燈籠罩著她,在她高挑而華麗的身材上打下幾層朦朧的剪影。夢幻般的白色婚紗披在她的身上,額頭上幾剪劉海流蘇撇著,襯得她那麼高貴不凡、那麼端莊得體。
宴席上有許多的未婚女子眼睛也不眨一下的望著這一幕,內心都羨煞不已。即使不能跟方墨瑋長長久久、白頭偕老,她們相信谷琴也絕對絕對不會吃虧。方家物質充裕,將來離婚所得的補償,夠一個女人白吃白喝生活幾輩子。
然而她們不知道,谷琴也是一個有錢的女人,她不在乎一切,想要的只有方墨瑋這個人。
谷琴給端芷魚敬完茶繼續給方添哲敬茶。
「爹地請喝茶。」谷琴說。
方添哲接茶時就點了一下頭,但沒說什麼,臉上笑容清淡,也給谷琴準備了一個紅包。而且他的心裡還有一些鬱悶,為什麼得先給端芷魚敬?而不是先給他敬?他為什麼要排在端芷魚的後面?
程小蕊早在這個環節的時候默默走開了,離開了大廳,離開了這裡。
她想:有些事、有些人,眼不見心不煩,躲得遠遠的自己才會自在,何必手握刀刃,令自己疼痛、讓自己滴血?
所以她要走,出去躲在最清靜、最陰暗的角落,等一切結束。
待所有的流程都走完了,方墨瑋又攜著谷琴慢慢跨下台階,走下舞台。
高澤宇匆忙而靈活的跑過來,趕在他們下最後一階時站在一旁,繼續擔當伴郎的角色。而伴娘程小蕊已不見影蹤,遲遲不再出現。
從舞台上完全下來,走到較暗一點的地方時,谷琴突然停住腳步,伸長了脖子張望著四周,故意輕聲問道方墨瑋:「小蕊怎麼不見了,幫忙找找,有沒有見到她?」
方墨瑋一手背後,一手則一直與谷琴相攜,面容微冷說:「不見了就算了,儀式都結束了,去換衣服,然後上樓吃飯敬酒去吧。」
高澤宇這時也皺著眉頭,為方墨瑋打附和,有點沖的對谷琴說:「就是,還管她做什麼,又沒她什麼事了。」
高澤宇的第六感,谷琴對程小蕊總是不懷好意的。但是他現在不怕任何,為了維護自己唯一的妹妹,更不怕得罪方墨瑋。
脂粉下谷琴的臉色暗紅少許,被高澤宇沖得很委屈似的,說:「我只是關心她,忙了一整天,她肯定還沒有吃飯,帶她上樓吃飯。」
方墨瑋這時發現谷琴說的也是,又凝思幾秒,輕輕一揮手招來師慎。
「大少爺有什麼吩咐?」師慎禮貌問。
方墨瑋說:「去找一下程小蕊,然後給她安排一個好位置,吃完了之後她要回哪便送她回哪。」
「好的大少爺!」師慎用力點一下頭,撒開腳步,立馬就去。
高澤宇對方墨瑋的這番處理,心裡倒是比較滿意,便沒說什麼了。
四樓的宴席台上。熱騰騰的美味菜餚被相繼端上,早已乏餓的賓客們都開始動筷子吃了起來。
東面角落那一桌,顧瑤與人換位,從另外一個桌子換過來,坐在高楓的身邊。
此時他們倆都還沒有提筷。
高楓一邊忙著點著自己的手機,一邊焦躁的自言自語念叨說:「小蕊這丫頭怎麼都不見她人上來吃飯?我真有點擔心,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離開了酒店。」
顧瑤也是因為沒有心情吃東西,就側著身子看著高楓,說:「她的手機還在我這裡,電話也不能打。」
「那她朋友,那個張妹子的電話你有嗎?她們關係好,問問她們有沒有約定一起回家啊。」高楓突然想起了張颯,剛才進來時好像也看見了張颯。
「我沒有,但是小蕊的手機裡面肯定有啊,我馬上打電話問問!」顧瑤連忙點頭,又低頭從包包裡掏手機。
顧瑤打電話過去給張颯,張颯還在樓下忙,告訴顧瑤說她確實跟程小蕊約了,晚上十點在酒店門口集合,一起回學校。
顧瑤聽此放心多了,她和高楓太擔心程小蕊了。
程小蕊的心情必然是不好的,夜裡獨自一個人在外頭遊蕩或行走的話都很不安全。顧瑤知道,方墨瑋和谷琴結婚,她不可能不難受,雖然她的表面看上去真沒什麼,但那只是因為她太過堅強,也太過懂事,不想讓他們擔心。
「她沒有離開酒店就好,躲著靜一靜就會出來了。」高楓也放下了心,終於提起筷子開始吃菜。
本來今晚他不會來這裡參加婚宴的,為了程小蕊還是來了。他要盯著這裡,不許任何人有傷害程小蕊的舉動和念頭。
吃飯的時候,方墨瑋和谷琴,在高澤宇和付章傑的陪同下,逐桌依次給賓客們敬酒。
谷琴換下了那件婚紗,彩妝也卸了一些,看上去清新淡美,姿色更佳。此時她穿著一件暗紅色的、略顯保守的旗袍,除開小腹凸起這點不太美觀之外,她的身材前挺後翹,婀娜多姿,那叫一個火辣啊。
方墨瑋則沒有去換衣服。
偌大的婚宴大廳,一百多桌。谷琴懷孕了不能喝酒,以水代酒,每一桌時方墨瑋則都是一小杯白酒茅台。幸虧他的酒量早已練得千杯不倒,而且喝酒前肚子裡先填了一些食物,敬完時就覺得頭有些昏沉。
近九點鐘時,所有的酒桌基本上都敬完了,最後只剩東面的三桌,這裡頭坐著的都是c市許多的政要商要,包括高家關家和樊家等。
經過中間那一桌時,所有的人也都很積極、很熱情的端杯站起身。
每人手中透明的玻璃杯中都盛著滿滿的酒液,顏色清澈乾淨,看上去質地極好。待方墨瑋對他們簡單的說了一句感謝的話,他們便齊呼祝福這一對新人,新婚快樂、百年好合之類,最後不約而同的將酒液一飲而盡。
只有高楓和顧瑤有些側目,等方墨瑋和谷琴完全喝下了,他們才慢吞吞的干了自己杯子的酒。
方墨瑋和谷琴自然發現了他們兩人態度的淡漠之處,不用想也能猜到,是因為程小蕊。谷琴便又微聳著脖子,望了望四周,貌似程小蕊沒有過來吃飯,她去哪裡了?
一直以來方墨瑋的性子都是無限桀驁加冷傲的,此時高楓和顧瑤輕蔑自己,換做從前,他一定會把他們鄙夷的更遠、漠視得更加徹底。
然而今天他沒有,臨走之際冷艷一笑,又舉了舉手中的酒杯對高楓道:「高二叔,今晚吃好喝好,失陪。」
「嗯,會的。」高楓強作笑顏,回應方墨瑋說。他也知道程小蕊之事不能完全怪咎於方墨瑋,有的事情、有的時候,只能完全怪運氣、怪天數。
回到自家人的酒桌上時,方墨瑋的頭更加昏沉,還有點疼,攝入的酒精太多,腦神經有點麻痺了。
他坐在那裡,就光看著,也沒有胃口吃東西了。端芷魚生怕弄壞他的身體,生怕他身體不舒服。這段時間,方墨瑋看上去瘦了一點。一米八二的身高,本來一百五十幾斤,現在就一百四十幾斤。
「兒子,你就吃點青菜,青菜吃多了不膩,也對身體好,還能醒酒。」端芷魚他給方墨瑋夾菜,夾得他飯碗裡堆得很高。
「行了媽咪,我自己來……」方墨瑋冷不嚀叮說,好像有點不耐煩。
這麼大這麼隆重的場合,端芷魚竟把他當小孩子似的。
方添哲看眼方墨瑋,猜到了方墨瑋是怎麼回事,無奈提醒端芷魚道:「芷魚你啊,以後別對他兒子兒子的叫了,他都這麼大了,直接叫方墨瑋!」
端芷魚筷子頓了頓,偏頭不服氣反駁方添哲道:「你這麼大了?就不是我兒子了嗎?我為什麼不能叫他兒子?」
方墨瑋不做聲,不想說話。谷琴坐在他的身邊,她的肚子早餓癟了,葉夢儀老了耳朵卻依然好使,都聽了她的肚子在咕咕的叫,便給她夾菜說:「琴琴你多吃點,餓壞了吧,你一個人吃頂兩個人啦,吃完早點回去休息。」
谷琴望下方墨瑋的側臉,方墨瑋埋頭開始吃端芷魚給夾的菜,仍舊不關心她,她也習慣了,再看向葉夢儀說:「謝謝奶奶,我剛才喝多了,先去一趟洗手間。」
剛才的一百多杯白開水,著實也醉了她,早想上廁所了。
葉夢儀白淨臉上的笑容憨厚而和藹,連連點頭說:「去吧去吧。」
谷琴正起身,忽然葉夢儀斂了斂眉,想起這裡人多眼雜,谷琴懷著孕,一個人找廁所也不好。
「若錦,你陪你嫂子一起去吧。」葉夢儀便安排方若錦道。
方若錦正好也有了尿意,蹭的一下便站起來了,聲音清脆響亮說:「好啊,沒問題的!」她好高興,陪同准嫂子去上廁所,充當她的護花使者,過兩天必然向方墨瑋這個哥哥討賞的。
谷琴的腳步停在一邊,等方若錦出來了,姑嫂兩人相互挽著,找廁所去!
這一層沒有洗手間,洗手間是設在三樓圓形大舞台後面的,好在距離也近。一下樓梯再走幾米,往一張門裡面進去,又走那麼幾米,左邊便是男廁所、右邊則是女廁所。
方若錦親暱的挽著谷琴的胳膊,下樓之際,碰到師慎。
師慎腳步匆匆,三階並作一階跨越著,谷琴想了一想,那會方墨瑋是安排了他事情,安排他找程小蕊的。
「等一下,師慎!」谷琴突然扭頭,駐足喊住他道。
方若錦有點奇怪,一臉疑惑之色,她不知道谷琴叫師慎會有什麼事,但也跟著站住。
師慎自然也很順應的停下來,已邁到她們上方台階上的他,微笑一問:「大少奶奶、大小姐,有什麼事情嗎?」
谷琴內心閃過一絲欣喜,訝然於師家兄弟的聰慧機智,外表看上去他們老實憨厚,卻也懂得極多的人情世故。她跟方墨瑋結婚才半個小時,對她的稱謂便由「谷小姐」變成「大少奶奶」了。
只是這個稱謂,在許多人看來都不會長久。然而她谷琴卻不以為然,她的心中曾經勵志,這輩子她會是方墨瑋唯一的妻子,方家唯一的大少奶奶。
因為內心忽而有陽光點綴,谷琴的臉色隨之也變為嫣紅,看去很是美妙和善,問師慎道:「程小姐找到了嗎?她在哪裡?」
其實師慎也就是急著上去向方墨瑋匯報,他去了酒店的監控中心,查到了監控,程小蕊暫時還沒有離開酒店,點了點頭,對谷琴道:「知道。」
「哦?」谷琴的笑容更輕柔,也更美艷,碧澈的杏眸中閃過一絲亮光,那一絲亮光也恍如希望的曙光,道:「她在哪裡?告訴我,我去找她!那丫頭,想必還沒有吃飯的……」
方若錦這下知道了,原來嫂子是在擔憂著程小蕊啊。
她擰了擰眉,不禁有些忿忿不平了,淺淺抱怨並提醒谷琴一句道:「哎呀嫂子,你管她做什麼,她都那麼大的人了,再說,我們沒義務關照她啊!」
谷琴清冷而溫婉的笑容一直沒有退去,淡淡的掛在臉上,搖頭對方若錦道:「她是我請的伴娘,也是我唯一的好姐妹。雖然從前我們都愛著你哥哥,但是她早就告訴了我,她對你哥哥已經沒有一絲感覺了,所以才會答應過來當我的伴娘。」
方若錦大徹大悟,手緊了緊,攙谷琴的手臂更緊,對她更欽佩了,「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谷琴再望向師慎,問:「小蕊她在哪?」
師慎也被剛才谷琴所說的話語感動,暗忖驚歎於谷琴真是一個不計前嫌、溫柔大度的女人。
「大少奶奶,程小姐正坐在三樓到四樓的樓梯間。」師慎告訴她道。
谷琴一切不變,點了點頭,沖師慎感激一笑道:「好的,有勞了。」
然後她再跨步下樓,跟方若錦並排,慢吞吞的走。
師慎返身上樓,繼續匆忙跑去宴席廳,依然忙著要向方墨瑋報告。
谷琴是大少奶奶,但最終這是大少爺交代的事,給他一個結果是必須的。
谷琴和方若錦一齊進了洗手間。谷琴先方若錦一步解決問題,站在外面問了方若錦一聲,方若錦說她還得好一會,因為好像想拉大的了。
背地裡谷琴輕輕一笑,她正求之不得,說:「那你悠著點,我先去找一下程小蕊,你好了在走廊上等我。」
「嗯,你去吧嫂子,小心點!」方若錦坐在茅屎坑裡嚷嚷的應。
「好,那我走了。」谷琴說完倏然轉身。走出廁所後她站在走廊上,深吸一口氣,右手搭上小腹,撫了撫自己肚裡、那實際已長了三個月大的骨肉。
這個孩子算是她的幸運星,沒有它,今天她不可能成為方墨瑋的新娘。
然而,在不遠的將來,它又很可能會給她帶來災難,目前她所擁有的這一切某天會因為它而失去。
呵呵,誰叫它是龍嘯的種?昨晚龍嘯一定是死了,將來若被方家的人發現這個孩子是龍嘯的,她谷琴輕則只是淨身出戶、被掃地出門,重則會被某些人弄得身敗名裂、後大半輩子都流離失所。
所以,這個孩子……
谷琴凝視前方的地面,目放陰鷙狹隘的光,整個人的身上透著一股極致的狡黠和精明。
「孩子,不要怪媽咪狠心……」谷琴狠戾,咬了咬牙,然後手從小腹上拿開,往樓梯間的方向去。
樓梯間的燈本是黑的,谷琴一過來立馬便亮了起來。
程小蕊抱膝坐在一處高高的台階上,下巴本來蹭著膝蓋,雙眼無光的望著地面發呆。
燈光突然全部亮起,周圍黑暗的環境突然變為亮堂堂。她倏而震驚,身子微微抽搐一下,抬起頭來。
乍見谷琴正站在樓梯間的門口,她一望谷琴,谷琴正好也朝她望過來。
四目相對時,一個人的目光空洞漠然,另一個人的目光則佈滿仇視和殺戮。
「琴琴……」程小蕊凝望著谷琴,首先喊道。她大眼睛裡紅紅的,顯然剛才哭了很久。
谷琴沒有急著應聲,目光穩穩的圈住程小蕊,沒有從她身上移開半刻,一邊則一步一步,慢慢吞吞的跨著樓梯,朝她面前走去。
程小蕊的妝早化了,整張臉就像一隻小花貓。以致現在,谷琴也很自然的看出來了,程小蕊的內心深處有多麼的難過、有多麼的絕望。
谷琴什麼話都不說,就那樣一直走向她。全身上下都透著冷酷陰沉的氣囂,讓人覺得戰慄可怕。
程小蕊柳葉眉緊緊揪在一起,甚覺來者不善。
谷琴終於在她前方,在她下方隔三處台階的位置上停下,問:「躲在這哭什麼?哭你失去了方墨瑋嗎?」
此時谷琴的語氣是冷漠無比的、也是很輕視她的。
「你……怎麼……來這了?」程小蕊吞吞吐吐,聲音很細,也帶著怯意。
谷琴又冷抹一下唇,說:「專程找你。」
「找我做什麼?」程小蕊稍稍坐正了身子,提了提精神。
谷琴說:「找你幫忙。」
程小蕊的眉心都變成了叉形,不解谷琴想做什麼。反正她的心裡有十分不好的預感,這回谷琴一定是想使壞。
她也沒問,懶得問。
谷琴嘴角還是伴著一絲冷笑,自行問她道:「你還是很愛方墨瑋,對嗎?」
程小蕊搖搖頭,連連否認道:「沒有,不愛,早就不愛了!」
谷琴當然不信她話,冷哼一聲,笑容更美更淒,說:「人前倒是演得挺逼真的。不過即使你演得再好,大家也都能夠猜測出來,你內心真實的那一面,是一直刻骨銘心的愛著方墨瑋。」
程小蕊忽然對谷琴很無語,故意說出這些,只是為了奚落她嗎?即便她承認又能怎樣,她確實還在愛著方墨瑋,那又有什麼錯?方墨瑋都是她谷琴名正言順的丈夫了!
「琴琴,事到如今,我祝你和方墨瑋新婚快樂。過去的就都過去了,什麼都不要再提了。」程小蕊說完便起身,不想再跟谷琴做過多的相處,「我先走了,吃飯去了。」程小蕊說。跨下一層台階後又停下來,因為樓梯較窄,前下方的路被谷琴攔著。
「程小蕊,求你放過我吧!」谷琴突然還偏了偏身子,看上去更加蠻橫無理的橫在台階中央。
程小蕊單薄的身子倏然一愣,心口像被一把很重的錘子給錘擊了一下,疼得窒息,「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求我放過你?我怎麼你了?」
她也來了一絲脾氣,谷琴竟亂說話,是不是因為懷孕了,所以人變得神經質了?
谷琴面不改色,淡然冷笑一聲,重複一遍說:「求你放過我,也放過墨瑋。不要再千方百計地接近他,不要再想方設法破壞我們之間了。」
「你說什麼?琴琴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可從來都沒有做過任何破壞你們感情的事,請你不要肆意污蔑!」程小蕊也開始板著小臉,嚴肅凜然,義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