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死chan綿過後,身體和靈魂豁然有一種放空的感覺。
程小蕊全身都是汗淋淋的,想要下床去浴室沖沖。方墨瑋從她體內撤離,也坐起身,卻不讓她走,就那樣摟著她坐在床頭。
程小蕊的耳朵又貼在他的胸脯,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方墨瑋的全身也被汗水浸濕,蜜色的肌膚在黃燈的照耀下,泛著迷人的色澤,也分外的性感。
程小蕊忽然想起那會打電話打到谷琴那裡去了,誤會方墨瑋了,是谷琴在騙她,在想辦法挑撥他們,若方墨瑋跟谷琴一樣真還在洛杉磯,那一個多小時方墨瑋不可能飛回來啊。
程小蕊便問他道:「對了墨瑋哥哥,琴琴為什麼一直待在洛杉磯?她不用在你公司上班了麼?」
方墨瑋像撫摸小狗似的撫摸著她的頭,有點奇怪了,程小蕊怎麼知道谷琴在他公司工作,跟他去了洛杉磯,說:「她現在住洛杉磯,前不久確實在我公司實習,你聯繫她了?」
程小蕊搖頭,「沒有,好久前打電話給你,是她接的。昨晚打電話給你,又不小心撥到她那裡去了。」
「哦,她幫我接過電話,怎麼都沒聽她提過。」方墨瑋倏而皺眉,臉上有一抹疑惑和不悅。
程小蕊覺得她跟谷琴之間沒有必要再聯繫,她沒有必要再存著谷琴的手機號碼,又把玉藕似的手臂從被子裡伸出來,去勾床頭矮腳櫃上的手機。
她翻著手機聯繫人,直接刪了谷琴的號碼。又看剛才的通話記錄,微微震驚。
最上方的那個號碼就是方墨瑋的,她明明沒有撥錯啊,方墨瑋人在這裡,只是為什麼接的就是谷琴?
「咦,昨晚我的電話沒有打錯啊墨瑋哥哥。」程小蕊把手機舉高給方墨瑋看。
方墨瑋眉心擰得更明顯。心中大致想到了什麼。
兩個人又睡了那麼五個多小時,八點鐘時,方墨瑋送程小蕊到學校上課,自己則回芷魚國際傳媒公司。
本來打算告訴程小蕊虎義幫的人在菲律賓找到了顧瑤。轉念一想,在不確定之前還是不要告訴她的好。
如果認錯了人,先給程小蕊希望,最後卻令程小蕊失望,他的罪過很大。
回到公司,師益便忙著進他辦公室告訴他。
「大少爺,剛才天宏國際那邊高二少來電話了。高二少說他確定,那疊照片上的女人就是他要找的顧瑤。」
「也是小蕊的媽媽。」方墨瑋自言自語。
中午市中心紅玉樓酒家,高楓請方墨瑋吃飯。
從來紅色都是象徵著熱量、活力、富貴等,此時兩個面容華麗、引人注目的、舉手投足間都是貴族氣質的兩個男人,坐在二樓靠窗的包廂內,吃著簡單的中餐,四菜一湯,魚香茄子、紅燒冬瓜、可樂雞翅、青椒炒肉、魚丸紫菜湯。
方墨瑋一直在吃著,動作優雅的就像是在吃法國料理。高楓心情凌亂複雜,沒有胃口,看著他說:「墨瑋,謝你替我找到了顧瑤。」
「小意思。」方墨瑋說。又懶漫的問:「高二叔,你要我找她,找的這個顧瑤,是你……」
方墨瑋知道自己的父親方添哲也有一個情人叫顧瑤、小蕊的媽媽叫顧瑤、高楓要找的女人叫顧瑤。只是他從來都不確定這三個顧瑤是不是同一個人。現在倒是確定了高楓要找的這個顧瑤就是程小蕊的媽媽。
高楓想起十九年前的事,微斂著眉,凜然一副痛苦的神情。而後淡然說:「她是我曾經的戀人。」
「戀人?」方墨瑋吃了一驚。
高楓點點頭,也不隱瞞他,說起往事來。
「顧瑤是你媽咪端芷魚的同班同學,當年,你爹地跟你媽咪在c大讀書時談戀愛,你的太爺爺反對你爹地跟你媽咪在一起,後來你媽咪跟你爹地分手了,顧瑤跟你爹地在一起。不過顧瑤跟你爹地也只交往了那麼幾個月,便分了。」
「後來我認識了你媽咪,我對她一見傾心,有一回你媽咪身處險境,是我救了她。你媽咪感恩我,最後選擇了嫁給我。顧瑤那時候嫉恨你媽咪,寫了一篇文章,令你媽咪和我身敗名裂,因此我認識了她。撤了她的工作,讓她在c市沒處安身。」
「當顧瑤來找我討公道,要說法時,我對她卻又於心不忍了,一個自食其力,讀書成才的女孩子,沒有必要把她逼上絕路。所以我把她留在了自己身邊工作。」
「結果她對你日久生情,你們就好上了?」方墨瑋怔然停下筷子,望高楓的目光中帶著一肅寒星。
高楓無聲一歎,性感的薄唇揚起一絲苦澀的笑,說:「你說對了一半。她對我日久生情,我卻沒有喜歡上她,你媽咪是我愛過的第二個女人,跟你媽咪一離婚,我的心便成了死灰,空虛一片。」
「所以她選擇了離開你?」
高楓表情未變,還是僵硬,還是冷,道:「是,她走後我找了她一年,沒有消息便停住了,因為覺得也沒什麼必要了。找回來又怎樣,我對她的心還是冷的。」
「神經!」方墨瑋低斥他一句,又低下頭繼續吃飯,心情也有些壓抑了。
高家男人跟他們方家男人不同,如果一個女人對他死纏爛打,硬是吵著要跟他在一起,硬是喜歡他嬌慣他對他好,只要當時他的心中無人佔據,那麼他的抵抗力絕對會一點點潰卸,絕對會接受那個女人,哪怕那個女人並不是他想要的類型。
然而高家男人不是,高家男人是冷漠的,偏執的,同時也是固執的。
高楓知道方墨瑋在鄙視他,因為曾經方添哲也鄙視過他,說:「我怎麼都不會想到,三年後我去雲南普者黑,竟會在普者黑遇到她。」
「然後了?」方墨瑋的聲音也冷沉沉的。
高楓說:「當年我去普者黑本是為了赴龍嘯的約,那時我們天宏國際跟一個叫旗花的集團在做一筆買賣。一批貨物從越南那邊運過來,結果在普者黑被人劫持,劫持人還威脅我們高家,說那是幾千噸du品,所以我過去了。」
「你們中計了,旗花就是龍幫旗下的一家小公司。」方墨瑋漫不經心說。
高楓一笑,「是,完全是龍嘯自導自演。當我找到那批貨物時,花旗集團的人站了出來,十幾個槍口對準了我。」
方墨瑋聽得越來越認真,高楓繼續說:「是顧瑤救了我。她是一個機智的有膽識的女人,她一直悄悄跟著我,發現我陷入險境了,便報了警。當斷厲要朝我開槍時,她甚至從暗處衝出來,要為我抵擋。」
「當然,斷厲最終沒敢開槍。不過,當我看到她張開雙臂要為我受死的那刻,我的心驀然頓悟,我發現,我是在乎她的。如果她死了,我的這一輩子都不會完整。」
「你都清醒了,那她為什麼最後還是嫁給程勁松?」方墨瑋疑惑而平淡問。
他也不怪高楓了,不鄙視他,如果從當年開始,他順利的跟顧瑤走到今天,那麼這世上哪來的程小蕊,哪來的他的活寶?
高楓說:「是她自己離開我的。我們好了一夜後,她便默默無聞的離開了我,幾年後我才知道她嫁給了那個最平凡的程勁松。」
方墨瑋隨口告訴他說,「我的女朋友程小蕊就是程勁松和你的女人顧瑤生的女兒。」
「什麼?」高楓本來還沉浸在過去,一聽方墨瑋有意無意的嘲笑,身子莫名一顫。
方墨瑋點點頭,不耐煩補充說:「我說我的女朋友是你情敵的女兒。」
高楓眸光倏然黯然,不可置信的搖搖頭,振振有詞、堅決否認說:「墨瑋你別開玩笑了,程小蕊不是十九歲嗎,我跟顧瑤好,就是在十九年前,她怎麼可能一離開我就跟程勁松生……」
高楓說著說著,莫名其妙的停下來,說不下去了。
方墨瑋也抬頭,眸子一瞇,皺起了眉,隔了好一陣後,才認認真真問他,「高二叔,你確定你沒記錯時間?嗯?」
高楓心情愈發複雜,一邊搖頭一邊說:「可能,可能是我記錯了。程小蕊不可能是……」
「高二叔你嚇死我了。」方墨瑋沒好氣瞪他一眼,說:「照你那樣算,你才是小蕊的親爹,而不是程勁鬆了。那麼從前,小蕊也沒必要待在程家受那種怨氣和欺負了。」
方墨瑋替程小蕊打抱不平,打抱不平。
高楓更加不安,其實他清楚自己沒有記錯,絕對沒有記錯,而且也不可能記錯,那一年,是他生命中最刻骨銘心的一年。
方墨瑋不再說話,也開始認真的想著事情來。之前他一直覺得程小蕊的性情像一個人,但是一直說不上像誰。
如今看來,似乎跟眼前的這個男人有點……
但是誰也沒法確定,除非做個dna。不過誰會無緣無故把高楓和程小蕊拖到一起去做dna啊?
高楓又忐忑說:「我計劃明天去東南亞,去菲律賓,我去找顧瑤,很多事情,必須問清楚。」
方墨瑋很贊同他這麼做,「ok,若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