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關亞夫呻吟式的命令,關家所有的保鏢,加上師益立馬住手。
這時外面的師梵和師慎已聽聞聲響衝進來,「大少爺大哥……」
方墨瑋也停手,依然按著關亞夫的肩,看向他們說:「來得正好!」
師梵和師慎走近他們,朝方墨瑋點頭,拖起關亞夫做人質。
「董事長!」那群保鏢嚇得一怔,慌張的你望望你,我望望我,瞬間又沒了主張。
關亞夫面色煞白,平時整齊的髮型變凌亂,眼睛也看不清,活脫脫一副han奸貌,嘶啞著嗓音說:「救……救我。」
保鏢大哥朝身旁的幾個小弟微微點頭,傳達某種意思,那幾個小弟陰著眼睛,有向方墨瑋逼近的趨勢。
他們也擒王,把方墨瑋困起來再說。
「別過來了,不然你們董事長有得好受的!」師益威懾一句,張開雙臂護方墨瑋更嚴。
「就是,還不老實!」師慎也氣不過,用勁揮起拳頭,做樣子要落下去揍關亞夫。
關亞夫害怕得猥suo成一團,服帖認輸了,「不要不要,放他們走,先放他們走……」
此時方墨瑋邪惡而俊美的臉上噙著一絲放蕩不拘的冷笑,轉身面向門口說:「算你還識相。」
三人護著方墨瑋走出飯店,坐回車裡後,師梵一踹關亞夫屁股,「去!」
霸氣的勞斯萊斯揚塵而去。關亞夫匍匐倒地,卻也摔得精神振奮了。
保鏢們趕緊衝上來爭相扶他起身,關亞夫心情更加不爽,連站也站不穩了,卻啪一耳光扇到保鏢大哥臉上,氣急的罵道:「沒用的東西,全是沒用的東西,這麼多人打不過那兩個小子!」
保鏢大哥捂著臉。委屈地說:「不是,董事長,我們是為了救你。」
「混賬,你還找借口!」關亞夫咬牙,伸手小心翼翼觸觸自己疼的發麻的眼睛,又是一耳光扇到他臉上。
關亞夫的左眼睛已經變成了紫黑色,很大很大一塊紫黑色,他覺得它快瞎了,治不好了,看不見了……
方墨瑋也受傷了。傷勢越來越清晰,白淨的臉上色彩越來越重,嘴角還有一絲開裂的血跡,車上,師益問他,「大少爺,你是回紫葉公寓還是先去找鄧醫生?」
快到九點了,車窗外燈火闌珊,處處喧嘩。宣告著這一座城市繁華的夜生活又一次開始。
方墨瑋想起程小蕊在家,她在家,他哪兒也不想去,只想快點回家。
「當然是回公寓。這還用問。」方墨瑋面癱,不耐煩說。
「哦,那我去找鄧醫生,待會送活血化瘀的藥物給您。」師益懂得了他的心思。公寓裡有小美人,勝似良藥。
方墨瑋又說:「順道到公司,拿我手機來。明天我就不過去了。」
「好的大少爺。」師益點頭答應著。
程小蕊跟程勁松保持電話聯繫,直接坐公交車到了c市中心醫院。紫葉名城公寓本就位於市中心,醫院也在市中心,稍微繞半個圈,兩站路很快到了。
坐在車上時,程小蕊給方墨瑋發了條短信,說高中幾個女同學突然喊她唱歌,今晚就不回公寓了。
醫院門口,程勁松和魯會萍早到了。
程小蕊穿著平底鞋,跑啊跑後穩步停在他們面前,柔聲沖程勁松喊,「爸爸!」
她有些開心,今天是爸爸主動打電話給她的,爸爸又要她了。
魯會萍斜著眼睛上下打量程小蕊,清新的她披著長髮,背著一個布料的跨步,好久不見,面色更紅潤了,身材也圓潤一些了。
她更漂亮了。只是給人的感覺,依然沒有熟。
跟程勁松打完招呼,程小蕊又看向魯會萍,很輕地喊,「媽。」
「嗯。」魯會萍僵漠的應,問:「你男朋友怎麼沒陪你一起來?」
程小蕊撓撓腦袋,傻呼呼說:「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哼,我就知道,那三分鐘熱度加愛心的大少爺,哪會真的看上你……」魯會萍輕視說,轉身往後棟住院樓去。
如今魯會萍已不中意郭懷東當自己女婿,畢竟他小腿粉碎性骨折,治得好也會有些瘸,而她女兒程念秋,那麼優秀,前途可謂坦坦蕩蕩,風光無限好啊。
郭爸爸和郭媽媽知道程小蕊會來,下午郭懷東割腕自sha,昏迷前嘴裡一直念著程小蕊,所以他們告訴了程勁松,商量好了喊程小蕊過來開導開導郭懷東。
不管曾經發生過多少不愉快的事情或誤會,怎麼說他們都是青梅竹馬,一個院子長大的,小時候的感情,絕對是天真無邪和純潔浪漫的。
而且既然郭懷東這麼的喜歡她,也因為她遭遇了這樣的不幸,那麼,他們也不再阻攔他們的交往了。雖然程小蕊現在跟著方墨瑋,名義上也是方墨瑋的女人,可是他們的身份地位相差懸殊,最後絕不可能走到一起,方墨瑋很快就會膩了程小蕊,會拋棄她另結新歡……
他們也不再介意過去有關於程小蕊的種種不堪傳聞,只求程小蕊能喚回郭懷東的鬥志和生氣。
程小蕊輕輕在郭懷東床邊坐下,心情緊張複雜,郭氏夫婦則一臉愁容的忙著跟程氏夫婦寒暄。
那會郭懷東流了很多血,此時沒有力氣睜眼,卻知道程小蕊來了,「小蕊,小蕊……」
聽到他在叫自己,程小蕊連連回應,搬搬椅子,坐得離床更近,「我在我在,懷東哥哥我在!」
「小蕊……」郭懷東的手背插著針頭,小心翼翼動著,想要觸到程小蕊的手。
程小蕊眉毛低彎,趕緊將兩隻手都放到床上去,擔憂說:「懷東哥哥,你不要亂動了,小心點啊。」
郭懷東俊逸的面容上泛著淡淡的笑,知足的笑,終於觸到程小蕊的手,抓住它說:「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狠心的對我,你永遠都是最善良的女孩,你心裡還是有我的。」
郭懷東手掌很熱很大,也惹紅了程小蕊的耳朵,慌亂的想將手抽回來,說:「不……不是,懷東哥哥,我只是過來探望你,我沒有其他意思。」
郭懷東眉心一擰,好像剛才他撿了塊美玉,忽然之間又發覺那只是一顆石頭,說:「我並沒有奢求什麼。」
程小蕊怎麼都抽不出手,郭懷東抓得很緊,她不禁低下頭說:「我知道,我沒有那個意思。」
她只是害怕引起誤會,因為此時她的心已被另一個男人佔滿,根本沒有一絲空隙容納郭懷東。
郭懷東緩緩睜開眼睛,神情毅然更加淒苦,看著程小蕊,「待會陪我走走,好麼?」
他好久好久都沒有下床走路了,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經殘廢了,他要嘗試,趁著程小蕊在。
程小蕊又抬頭瞅眼床架上懸吊的藥水瓶,還剩大半,咬著嘴巴想了一下,說:「好,等你輸完這些液吧。」
郭懷東唇角似乎滑過一絲心滿意足的淺笑,依然握著程小蕊的手,再次閉上惺忪的睡眼。
兩對家長也攀談的差不多了,天色漸漸變黑,郭爸爸說請吃飯,大家都還沒有吃晚飯。程小蕊走不開,郭爸爸說那就麻煩她照看郭懷東一會,他們給她打包回來吃。
程小蕊點頭,她感覺吃不下,隨便填一點到肚子裡應付應付就行了。
方墨瑋回到公寓時,屋子裡黑漆漆的,顯然程小蕊不在家。好一會後師益把他的手機和一些活血消腫的藥一起送來。
方墨瑋一打開手機便看見幾個未接來電以及一條短信,都是程小蕊的,果斷回撥程小蕊號碼,語音提示已經關機,不禁撇了下嘴,特別鬱悶說:「唱什麼歌,那有什麼好玩的?真是。」
抱怨完了程小蕊,他才開始顧及自己的傷口,傷口越來越疼,笨拙的從醫藥箱裡拿著紗布、棉簽、剪刀等。
師益沒忙著走,有點擔心他,又說:「大少爺,我看你自己不會弄,不如還是跟我去醫院吧,剛好今晚鄧醫生值班。」
「也好。」方墨瑋點頭答應了。他選擇回家,原意是想被程小蕊伺候,讓程小蕊給自己敷藥按摩,結果程小蕊出去玩耍了,不如就去醫院,反正醫院近得很。
方墨瑋找了一副大墨鏡戴在臉上,這樣防止別人認出來,在師益的陪同下,往中心醫院去。
醫院辦公樓在住院樓後面。
時至晚上九點多鐘,程小蕊早吃完了飯,郭懷東也輸完了液,郭爸爸和程勁松扶他下床,讓他坐在一張輪椅上,程小蕊則推輪椅,兩人到了住院樓下的後花園裡。
秋色涼如水,爽朗的月光照耀下來,百年擎天古樹,樹影斑駁婆娑。
花園裡的路燈也特別明亮,郭懷東的輪椅擱在一旁的平地上,程小蕊扶郭懷東在崎嶇不平的小石子路上走。
「懷東哥哥,你慢點走,不要那麼急……」郭懷東走路確實很慢,一瘸一瘸,程小蕊一邊小心翼翼扶著他,一邊要求他更慢。
郭懷東一隻手也緊緊抓著程小蕊的手臂,擔心自己失重跌倒,大傷尊嚴。因為他的人生不曾言敗,也不曾跌倒,此時更不能在程小蕊面前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