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秋一走,郭懷東拿手機給程小蕊打電話。這些天,許多的親朋好友都來看他,安慰他,唯獨程小蕊沒來,他不信程小蕊真的這麼狠心和絕情,這麼快就把他忘得一乾二淨。何況,只有好好利用程小蕊這一顆棋子,才能達到報仇的目的。
程小蕊在學校上課,到教室坐下來拉開書包準備掏課本,倏然發現一疊那麼厚那麼新的紅牛,嚇一大跳,足有幾萬元啊。
她不用猜就知道是方墨瑋放的,忙發短信給方墨瑋,問:「什麼意思?」
過三秒鐘方墨瑋回復說:「現金礙事佔地方,公文包裡放不下,不要了。扔了燒了,隨你處理……」
「神經。」程小蕊對他無語,這麼可愛的人民幣,她當然不會扔不會燒,自己存進銀行多好。
此時,郭懷東的號碼又忽然飄到手機上,程小蕊心上一顫。雖然她清楚得很,自己已經不愛郭懷東,可郭懷東怎麼說都是前任,是小時候那個護她寵她的大哥哥。
她想知道郭懷東醒了嗎?他的傷勢好些了嗎?說實話,上周她心情太差,真忘記了去問候他,而且方墨瑋也不准她關心他。現在方墨瑋不在,她接接他的電話應該沒事,從小長輩們就教誨做人要有禮貌,故意不接人電話是不禮貌的。順便,她也要知道郭懷東心裡的想法,要告訴他害他的人不是方墨瑋。
按下接聽時程小蕊有些忐忑,特意跑出教室外通話,她很認真的對待這個電話。
她剛應聲,郭懷東便問:「小蕊你在哪?」
程小蕊一時間忘記了要怎麼稱呼他,「……你怎麼樣了,不要緊吧?」
郭懷東感覺到她的生疏,聲音更加溫柔,「我不好。我想見你。」
「啊……」程小蕊驚得張著嘴巴,但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她答應過方墨瑋不再與郭懷東見面。
郭懷東忽然好像在哭泣,說:「小蕊,我變成這樣,全是因為你,現在我只想見你一面,圖得心安和舒坦,你也不肯?我保證,我不會影響你跟方墨瑋的感情……」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時間。」程小蕊緊張中想到自己今天下午還有滿滿四節課。「我真的沒有時間!」
郭懷東沉默一陣,很悲涼的歎息,「也罷,祝你幸福。」
下午上完全部課程,程小蕊如期回到公寓,今天方墨瑋還沒回。
她便打電話問方墨瑋回不回家吃飯,方墨瑋沒接電話,很久也沒有回過來。她忽然有些失落,因為方墨瑋從來不會不接她電話。就算是不小心沒有接到,也會很快回撥她……
程小蕊做飯不知道要不要做方墨瑋那份,在廚房心有所思的切著辣椒,切著切著。一不小心,鋒利的刀口切到了她的食指,流了很多血。
俗話說十指連心,程小蕊疼得蹙眉咬牙。可憐的眼淚也輕易掉下來,抽泣著跑到客廳找醫藥箱。
幸好醫藥箱裡有創可貼,她用絡合碘擦拭傷口消炎後。輕輕貼上。然後突然就不想做飯了,躺到沙發上休息。她不僅手指疼,心裡也像掛著什麼事,割不去,不舒服。
結果她剛合上眼睛,手機鈴聲便歡快的響起。
程小蕊以為是方墨瑋打來的,趕緊坐起身,下沙發去拿手機接電話。
潸然一看,來電人卻不是方墨瑋,她首先愣了片刻,調整好心態後才接。
程勁松聲音很滄桑,聽上去沒什麼力氣,問她:「你結婚了?」
她不知道程勁松這是什麼意思,怯生回答說:「沒有,爸爸……」
程勁松說:「一個女孩子,沒有結婚,這麼小就跟人住在外面,過年過節也不回家,像什麼樣子。」
「爸爸……」程小蕊本就在流淚,程勁松這樣說,令她更加想哭。
程勁松歎息,「今晚回來一趟吧,爸爸想你了。順便一起去醫院看看懷東,聽他爸媽說,下午他有想不開的念頭。」
「啊?」程小蕊一怔,心跳加速。
郭懷東想不開?會是因為她嗎?上午他打電話給她,說想見她,她拒絕了,然後她聽出他語氣中透著悲涼和絕望。
「懷東哥哥不能這樣,我去開導開導他。爸爸,你們等等我,我待會就過去。」程小蕊對程勁松說了一聲,掛了電話,趁著還未天黑,匆匆出門……
送程小蕊到學校後,方墨瑋直接來公司了。今天週一,其實公司的事挺多的,跟下屬分公司和幾個部門的總監開了一個短會,又要計劃月尾出差的事了。
美國好萊塢一家著名的電影公司,近期拍攝了幾部電影,預計十一月份來中國c市這邊做宣傳,方墨瑋便想趁早過去洛杉磯那邊,親自談下這筆業務,趕在國慶之前回來,陪程小蕊去鄉下看望她的外公外婆。
方墨瑋叫歐玉巧擬合同和整資料,歐玉巧一臉興奮的答應下來,方墨瑋每回出差,都會帶一名男助和女助,男助永遠是師益,女助的話,他隨便點到誰就是誰,這回擬合同和整資料的是她,自然就是要帶她去了。
歐玉巧很積極很熱情的對待這一件事,下班好久了,還待在辦公室加班加點忙碌著。方墨瑋說,最遲後天要看到她的結果。
忙著忙著,歐玉巧覺得可以了,高高興興合上電腦,外面天色漸漸變黑,整層樓更顯空曠寧靜,甚至能清晰地聽到人的呼吸聲。
她準備回家去了。鎖了辦公室的門,走廊上的一排燈聽到聲音亮起來,她轉身之際,倏然發現谷琴正背著包,靠著牆壁站在去往電梯間的拐角處。
歐玉巧見谷琴還沒回家,特別驚訝,這裡應該只剩她們兩個人沒走了,詫異望著她,問:「谷小姐,你是在……等我?」
谷琴也偏頭瞅她,臉上那抹微笑極為冷艷嫵媚,「當然是等你。」
歐玉巧皺起了眉,表情中透著不解和疑惑,問:「等我有什麼事嗎?請說。」
她與谷琴雖然職位一致,但還不算熟,平日聊的閒話加起來也沒超過三句。
谷琴突然從包裡掏出一張紅色卡片,跨前一步,拿起她的手,把卡片放她手上說:「玉姐,這裡面一百萬整,密碼六個九。」
歐玉巧一怔,握了握卡,「這……」
谷琴的微笑特別迷人,說:「將這次去洛杉磯的機會讓給我。」
歐玉巧眼睛豁然一亮,「原來你想陪方大少爺出差。」
「嗯。」谷琴點一下頭,說:「一來我想跟隨方大少爺,學習談合作。二來我想會一個朋友,他就住在洛杉磯!」
「哦,懂了。」歐玉巧深意一笑,低頭收起卡說:「正好我月尾還有事,那會還發愁去洛杉磯太浪費時間,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
「那多謝玉姐了!」谷琴樣子很感激。
歐玉巧揮揮手說:「這謝什麼?我先回家了,有時間聊天啊。」
她心裡高興的不得了,一百萬,可抵她五年的工資,換誰都願意交換。
歐玉巧剛走開兩步,谷琴又想起什麼,喊住她叮囑說:「對了玉姐,你能不能答應我,暫時不讓方大少爺知道你不去洛杉磯,到了出差那天你直接裝病請假,由我代你去機場。」
歐玉巧冷艷一笑,保證說:「這個放心,我明白得很,先走了。」
「玉姐再見。」谷琴點頭,也揮手。
這個中秋佳節,關灝天也過得很不爽,頭部受傷加手骨脫臼,也在醫院住著。方墨瑋本打算過一段時間再約關亞夫喝茶,向他「交代交代」。但是傍晚一到下班時間,師益便走進辦公室告訴他,說關亞天請他吃晚飯。
關亞夫將吃飯的地點定在市東郊,神牧莊園飯店。這是一家瀰漫著原始氣息和農家風味的飯店。既位於偏僻郊區的話,那自然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大,寬闊得很,主體店面四百多平米,此外還有三四十來個包廂。
今天,關亞夫早早的包下了這家飯店,包廂也包下了,整個飯店全是他的人。
七點多時,方墨瑋帶著師益、師梵和師慎來到這裡,四個人坐一輛最新款的勞斯萊斯幻影。
車停在距離飯店較遠一點的路旁,師益首先下車,為方墨瑋拉開車門,師梵不放心地問:「大少爺大哥,真就你們倆去?我總覺得關老頭這回是想替他兒子報仇。」
方墨瑋從車裡跨出,邪惡地勾起唇,問:「報仇難道老子就怕他?」
「不,不是,大少爺,我不是這個意思……」師梵忽然發覺,自己一不小心就說錯了話,闖禍了。
方墨瑋臉色不好,冷冽睥睨了他一眼,往飯店大門口去。
其實師益也有些擔憂,但是關亞夫的名義是請方墨瑋吃飯,哪好意思帶很多保鏢在身後,稍微彎腰對師梵和師慎說:「你們放心,若有問題,我一定拚死保護大少爺。」
師慎也點了點頭,「那大哥你們小心了,有情況趕緊通知我們。」
「會的。」師益說,摔上車門,跑著追趕方墨瑋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