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程小蕊翻來覆去好久,就是睡不著。
方墨瑋熄了燈,此時只剩房間裡亮著一盞暖黃的燈,臥室的門一直關著,她不知道方墨瑋去哪兒了,是不是出去了?
程小蕊忽然有些害怕,方墨瑋一不在,她一個人待在大大黑黑的房子裡害怕。又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再動,數羊數星星。依然睡不著,無奈又下床,開了所有的燈,出了臥室。
方墨瑋不在客廳,在書房,程小蕊看到從裡面透出來的燈光,她輕步走過去。方墨瑋鎖了門,她不知道他在裡面幹什麼,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
突然,她的身子又是一僵,驚呆了。
裡面的聲音很淫靡,很風騷,有女人的呻吟聲,男人的粗喘聲,還噪雜著有一些暴力聲和音樂聲。
程小蕊又甩甩腦袋,得出結論:方墨瑋這大渣男,肯定在看不純潔的東西,發洩剛才的性慾。
不管他了,睡覺去,只要他在就好!
回到床上,終於再次睡著,不過睡得很淺,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方墨瑋又回來了,他躺下來,蓋好被子。
方墨瑋一進被窩程小蕊便覺得熱,他身上的熱氣源源不斷的傳到她身上。
程小蕊索性翻一翻身,與他面對面睡著,腦袋瓜也不自覺的,像平日一樣往他懷裡鑽。誰知道,方墨瑋突然也翻一翻身,背向她睡,表示不理她。
程小蕊扁扁嘴,進入委屈模式,不理就不理,誰怕誰!
同床異夢,都睡得不沉,睜眼卻是天亮。
方墨瑋又比程小蕊先起那麼幾分鐘。洗洗刷刷,換好衣服就上班去了,程小蕊本來還想去下麵條給他吃。既然他不吃,那就算了,她也不在家裡吃了,背起書包,也去學校。
滿滿的八節主課,星期二,一周最累的一天。
因為睡得不好,程小蕊時不時打瞌睡。都沒有聽進去多少。吃午飯時,她還在打哈欠,張颯一掌拍到她肉嘟嘟的臉上,把她拍醒,沒好氣問她:「喂,昨晚你們運動了幾個小時?你怎麼這麼疲憊這麼累?」
程小蕊撅嘴,說:「哪有運動啊,他本來興致勃勃,我一要他戴套。他便興致全無,扔下我就走了,現在還不理我啦。」
「不是吧?他這樣啊?」張颯吃了一驚。
程小蕊也更加鬱悶,說:「是。我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愛我,就應該疼惜我一點嘛,而且我也不想吃避yun藥了,每回一吃。人就渾渾噩噩,胸部也有些脹疼。」
張颯有點為她抱不平了,道:「那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了。盡早離開他,他太自私了吧,只顧自己的享受,為你做這點犧牲都不肯!」
「不要這麼說,墨瑋哥哥內心是善良的。」程小蕊也不忍心張颯說方墨瑋不是。
張颯瞪眼她說:「你真是愛屋及烏!現在你愛上他了,就覺得他什麼都好了,當初你不喜歡他時,還說他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都恨不得殺了他……」
程小蕊又低頭,羞怯說:「那我也沒辦法,我一發現自己喜歡上他了,就沒法克制自己的感情了,沒法收回對他的心了。」
張颯無奈搖搖頭,真心恨程小蕊這塊鐵不成鋼,說:「所以我得調教你,做一個鐵石心腸的女人。對男人狠一點,別像以前那樣,郭懷東他不理你,你死皮賴臉、慇勤熱情的去貼他的冷屁股,沒面子,沒尊嚴……」
「啊?」程小蕊還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張颯說:「若方墨瑋不跟你道歉,你就別理他!女人,要學會高傲一點,矜貴一點,別那麼小媳婦!」
「哦。」程小蕊似乎明白了。
中午,程小蕊到寢室,跟張颯擠一張床睡了兩個小時,下午的課得以輕鬆熬過。傍晚,又在學校食堂吃了晚飯才回的公寓。
週六就是八月十五中秋節,所以今夜月光很好。
趁著方墨瑋還沒回家,程小蕊捧著自己的ipad,又用漂亮的茶壺泡了一杯紅茶,坐到陽台上一邊賞月,一邊玩。
八點多鐘時方墨瑋終於回來了,他站在客廳,望到程小蕊在陽台上,卻當做沒有她的,又進了書房。
方墨瑋這態度,還是令程小蕊心裡不舒服,憋屈地想:你沒看見我,我也沒看見你,每次生氣都是我討好你,大壞蛋,這回我不討好你了!
很晚的時候,又是程小蕊先睡下,然後方墨瑋洗澡上床,又背對著她睡。
就這樣,兩人的冷戰整整維持了四天。
週五是程小蕊最喜歡的一天,全天就上午兩節課,上完便萬事大吉,可以休息了,等於一個星期只上四天半的課。
程小蕊早計劃好的,下午與張颯一起去漫馳公司看看,接一些廣告設計的活兒,賺賺零花錢。
因為她們是大專院校,大二是最為關鍵的一年,要考到很多證件才能順利畢業,比如:計算機水平證、英語等級證、職業資格證等。上回交了學費和雜費,程小蕊的卡裡一共只剩六千多塊錢了,斷斷續續要交各種考試的報名費了,程勁松已不管她,她也不會找方墨瑋要錢,所以很有經濟壓力。
兩人到達漫馳公司時,正好藍沁羽也在。程小蕊說她跟張颯還想做兼職,藍沁羽心中十分詫異。程小蕊是方墨瑋的女人,如今算是公開的秘密了,還來她的小公司打工,為什麼?
藍沁羽沒有立即答應程小蕊和張颯,而且目前她公司跟拓遠集團合作的項目已經結束,便打電話將程小蕊找工作的事匯報給方墨瑋。
方墨瑋知道,程小蕊是因為錢的問題,所以到處求人,到處損他面子。
方墨瑋跟藍沁羽說,拒絕她們。然後藍沁羽命下屬回復程小蕊和張颯,說他們單位正在改編製,不招實習生了。
老實說,這件事令方墨瑋心中更加不爽,因為程小蕊就不用他的錢,他真的很不爽。程小蕊就是不把他當自己的男人,不想欠他一絲。
求職遭拒,程小蕊和張颯的心情也是不爽的。兩人約定下週五,再到市中心企業集聚地找,這幾天多在網上投簡歷。
天黑時程小蕊回了公寓,張颯則回了學校。
今天方墨瑋比她回來得早,一直待在書房沒出來。她不知道他吃飯沒有,做了三個菜放在桌上,自己吃了幾口,剩下一大半。準備洗洗睡時,張颯又給她打電話,問她:「待會我們三個都去夜來香會所,你去嗎?我以前的同事說今晚搞活動,有一場舞會,二十歲以下的女生免費參與。」
「我去。」程小蕊很果斷的說,在家待著反正壓抑無聊,方墨瑋都不理她。
但是她要出門,還是得和方墨瑋說一聲。
掛了電話後,程小蕊走到書房,門沒關,外面夜色已深,方墨瑋一個人在落地窗前,一手插在褲兜裡,指間有一抹紅點,書房裡全是煙味。
他又在抽煙?而且抽了很多根。
程小蕊的心疼了一下,看方墨瑋的背影,總覺得非常的沉重,方墨瑋似乎有心事,非常的不開心的樣子。
程小蕊猶豫起來,這時候她若說出去,方墨瑋會不會動怒?
內心掙扎很久,她鼓起勇氣,想要和他說一聲要出門,「墨瑋哥哥……」
誰知道她剛出聲,方墨瑋厲喝一聲,「滾!」
這一個滾字,如冰水一般澆下,涼透了程小蕊的心。
想想這些日子以來,方墨瑋對她都沒有粗暴無禮,沒想到今天又回歸到從前了。
「那我滾了。」程小蕊說,不再猶豫的出了門,坐公車去夜來香會所。
雖是去娛樂,一路上,她的心情卻很低落。
方墨瑋是這個世上第二個左右她心情的男人,她覺得越來越害怕,害怕這樣被左右。
到達夜來香會所大門口,程小蕊一眼便瞅見張颯和另外兩個室友正站在那兒等著她。
她的心情頓時好了少許。四人兩兩相挽,一起上了會所七樓,舞會大廳。
舞會入口處,兩個保鏢負責檢查身份證,確定她們四人都未滿二十歲之後,放她們進去了。
舞會很熱鬧,場面很炫很fan,燈光五顏六色,音樂充滿激情和活力,人也很多,都是一些年輕的男女,且個個衣著艷麗,打扮入流,一看就知道都是有錢人家的子弟。
他們在大廳中央的圓地上盡情地扭動著自己的腰肢和翹臀。
程小蕊隨意張望一眼,剛好看見打得火熱的一對男女,互摸互慰,就差沒現場春宮表演了。
「額。」程小蕊蹙眉,假裝吐了一下,有些小小的反感。
張颯循著她的目光望去,也望到了那對男女,說:「小蕊,我們去那邊坐著吃東西吧,別理亂七八糟的人。」
「嗯。」程小蕊點點頭,被張颯牽著往裡面一些去。
她們兩個算是名副其實的吃貨,每回聚會宴會舞會什麼的,最先想到的都是消滅那裡的食物。兩人坐到女生堆裡,倏然,燈光較暗的一個角落,一對陰邃的眸子如狼一般射向她們。
「程小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咱們又見面了,今天,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