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要吃飯了,你拉我回來幹嘛!」郝帥被莫名其妙地按到床上,護著身子十分之恐懼。
「我腦子有點兒暈,你幫我琢磨幾件事。」張逸夫安撫一番後,坐到他旁邊和藹地問道,「帥帥啊……咱們現在是社會主義國家吧?」
「……」郝帥像怪物一樣看著張逸夫,開始回答他各種**的問題。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張逸夫綜合自己的記憶與郝帥的敘述,對這個世界,對這個自己瞭解了大概。
雖然很多東西似曾相識,但這依然是一個架空的世界,並非歷史。大的時代環境與自己瞭解的那個1990年沒有太多出入,但是當政者的名字都是張逸夫沒聽過的,無論是美國總統還是日本首相,都是他聞所未聞的人。但那些公司依然在,影視作品甚至也存在,只是演員導演都換了一套。想要抱將來大哥的大腿看來是不太可能了。
至於張逸夫本人,與前世境遇其實是相似的。父母都是電力行業的職員,母親是抄表員,父親負責裝電表和維護電表,只是這一代老爸經歷了那次事故,有一個大起大落的過程。
聊著聊著,張逸夫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連忙問道:「帥帥,今年是90年,有世界盃的吧?」
「有的啊,但還要等半個月才開始呢。」
「90年世界盃……」張逸夫使勁回憶起來,很遺憾,他的「電」腦觸及不到這方面的知識,從現代人的思維來看,如果提前知道誰奪冠,把全部身家賭進去就是了,遺憾的是90年的時候張逸夫還在穿開襠褲,根本不知道世界盃是什麼。
郝帥感慨道:「是啊,這屆日本拿到主辦權啦,不用熬夜看啦!」
「??」張逸夫大驚,「日本?」
「對啊,日本世界盃。」
「日本不該是金融危機民不聊生呢麼?」
「什麼金融危機啊?現在日本經濟直逼美國呢。」
張逸夫突然覺得頭很大,雖然不記得90年世界盃在哪國舉行,但絕對不可能是日本。他緊跟著問道:「蘇聯呢,解體了沒?」
「解體?早解體了啊,都三四年了。」
張逸夫雖然知識有限,但蘇聯是在90年代解體這件事還是記得的。看來很多的前世經驗是用不上了,股市上撈一票,球場上賭一手之類的不用想了。
好在時代的宏觀發展沒有變,雖然時間和細節上有所錯位,不過大方向依然是沒錯的。前世的時候,張逸夫經常在想——你帶著前世的經驗,重生到幾十年前深圳,就能做出qq了?回到幾十年前的杭州,就能搞出淘寶了?回到幾十年前的硅谷,就能編出windows了?
他認為答案是否定的,因為即便讓自己穿越到元末,也不可能當的了朱元璋。
qq出世之時,至少有5個企業在做這種軟件;微軟面世之前,蓋茨已經是這個領域的超級專家。只有最出色、最走運的那個傢伙能成功,而那些好高騖遠,空有設想的人,最終只會成為他人的靈感來源。
能力、性格,機遇,這才是恆古不變的真理。
張逸夫知道自己有很多事可以做,但論到自己,論到腦袋裡的高壓電,唯有繼續走專業這條路,才是唯一的正道。
況且說到底,這條路根本就沒有比it和金融遜色,只是現在知道這一點的人還不多。
空蕩蕩的階梯教室中,輔導員、系主任依然在陪同劉建網閱卷。
「咱們學院的整體素質還是很高的。」劉建網拿起一張寫滿公式的卷子笑道,「這張我真的看不懂,陳教授你幫忙評點評點吧。」
老教授拿過卷子,瞇眼一看,滿意笑道:「絲毫沒錯,發電設施用到的熱力學和電磁學公式全部列出來了,後面還有發電機電路設計的草圖,能在這麼短時間裡把這些東西都寫出來,相信這位同學考研究生都很有希望。」
劉建網看著老教授讚賞的樣子,怕惹他不高興,本來想出口的調侃硬生生憋了回去。不錯,這個同學是把公式和圖都列滿了,可通篇沒有一句自己看得懂的話,實際上這根本就是偏題了,根本不是在解釋火電廠的原理,而是解釋了整個熱力學和電磁學。
「劉處長,你看這個怎樣?」旁邊的輔導員遞上了一張卷子,「這個字跡工整,文采好,雖然沒什麼公式,但誰都能看懂。」
「是麼?」劉建網有些期待地接過卷子,微微一看,便搖了搖頭。
確實,這個卷子寫得言簡意賅,深入淺出,但關鍵性問題都規避掉了。拿最簡單的來說,鍋爐、汽輪機與發電機是火電廠最基礎的三大設施,這個答題的人卻根本不知道,用含糊華麗的辭藻遮蓋過去,只談煤發熱,推動切割磁感線運動產生電力,大而空泛,雖然好懂,卻沒有任何實際的東西。
「哎呦,到張逸夫了。」老教授笑著拿出了一張卷子抖了抖,「字倒算是漂亮,就是答得太少了,我先看看。」
無論是老教授還是劉建網,其實都沒對張逸夫有任何期待,最多只是好奇罷了,他們想知道一個玩世不恭混日子的聰明學生怎麼應付這次考核。
「嗯……概念都是對的。」老教授瞇眼看著,抿了抿嘴,「畢竟是聰明,皮毛的東西理解還是沒問題的……關於缺電的應對措施,思考得也很全面,這種題算是投其所好了……至於第三題,二十年後的中國電力……」
老教授一行行看下去,越看越驚。
「這……這太胡鬧了……」老教授瞪大眼睛,「100萬千瓦電廠普及……50000億千瓦時的發電量?胡鬧!太胡鬧了!建國四十多年以來的發展都不及這個數字的十分之一!核電……風電……可持續性發展,這都是哪裡冒出的想法!太空談了!電力輸向歐洲?怎麼可能!人家需要我們的電?再者說,那麼遠距離送電,輸電線得要多長多高?送過去早就損耗大半了!」
老教授越看越生氣,直接將卷子推到一旁:「發散思維也不能這麼亂搞,我們的學生怎麼能這麼不踏實!」
相反,劉建網聽過老教授口中的隻言片語後,瞳中倒是閃爍出了不一樣的光彩,他不作多言,連忙拿起卷子,仔細品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