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幽閣「你受傷了,」
「你也受傷了,」
在剛才的那次亡命突擊中,拔都傷了腿,讓兩個那可兒扶著單腿蹦跳著走到巴根台面前,拔都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說些什麼,黃凱卻從後面衝上來,抱住巴根台單膝跪地痛哭道:「長官,你還活著,你可嚇死我們了,」
巴根台把他提起來,喝道:「當年紇石烈牙吾達要不了我的命,這個夫塞沃羅多維奇也殺不了我,你哭哭啼啼幹什麼,你還有個軍人的樣子麼,你身為總參謀長,應該寸步不離拔都王爺左右,可你竟然讓拔都殿下受了傷,你自己倒是毫髮無損,你為什麼沒有保護好拔都王爺,你盡到職責了麼,,」
黃凱擦淚說道:「我知錯了,長官,我願接受任何懲罰,」
拔都擺擺手,笑道:「當時形勢危急,都衝散了,這個事情不要責怪黃總參謀長了,過失在我,好在你沒事,我也沒事,我們的大事還沒有做完,你我都沒有資格去死,」
拔都王爺走到巴根台面前,雙手張開,抱住巴根台的腰,面頰相貼,行隆重的抱見禮,巴根台很感動,這是第二個黃金家族成員和他行如此親密隆重的大禮,第一個就是偉大的大諾顏拖雷,經此一戰,他們的友誼更深了,
巴根台說道:「殿下,此戰死傷之慘,出乎我的意料,特倫敖都也受傷不輕,格根哈斯營長傷了臂膀,怕是要殘廢了,我們的軍醫也上陣殺敵了,就活下來一個,我來給你看看傷吧,」
巴根台強忍傷痛,扶著拔都走進行軍帳,拔都王爺傷的是髕骨,有骨折的跡象,戰馬迎面的衝撞那力度跟重錘砸也差不多了,以現在的條件,是根本沒有辦法手術的,巴根台也是半吊子大夫,就是戰場急救那點經驗,哪敢下刀,他給拔都抽出膝關節裡的積血,讓人按住拔都,給他把骨頭復位,再用石膏托固定,包紮好,忙活了2個多小時,
拔都也疼昏過去了,黃凱上來問道:「殿下傷的怎麼樣,」
巴根台搖搖頭,說道:「不樂觀啊,髕骨不知道移位多少,超過4毫米就要手術,可是你看看咱們的條件,誰能做這種手術,恐怕還傷了韌帶,就算是恢復的好,也要落下點毛病,王爺好利索之前不能騎馬了,得給他準備車帳,」
黃凱皺著眉頭說道:「恐怕貴由他們又要跳出來了,王爺傷的真不是時候,但願他們現在的積怨不要帶到將來,否則,窩闊台大汗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得了啊,」
巴根台低聲道:「你是軍人,這些事情不是你該操心的,你打好你的仗,把部隊管好就行了,」
黃凱立正,說道:「是,長官,」
「把拔都殿下的那可兒叫進來吧,讓他們照顧好王爺,王爺若有差池,軍法從事,」
第二天,速不台和別兒哥、貴由帶領中路軍和西路軍主力到達麥什金,與拔都和巴根台率領的部隊會師,東路軍蒙哥所部也攻克了羅斯拉夫爾城,前鋒越過加裡奇湖,游騎已經與麥什金派出的邏騎接觸上了,很快不者克王子就會來麥什金,共商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拔都腿傷嚴重,不能移動,軍事會議就在他20頭牛拉的車帳裡面召開,拔都說道:「我們奮戰了幾個月,徹底摧毀了梁贊、莫斯科和弗拉基米爾諸公國,聽不者克說,下諾夫哥羅德大公已經派人納款,繳納了十分之一的財富給我們,現在我們主要的敵人在西面,諾夫哥羅德和斯摩凌斯克兩公國必須要摧毀,否則我們將來進攻基輔公國總是麻煩,
所以,我決定讓蒙哥的東路軍就留在伏爾加河流域,逼迫弗拉基米爾和下諾夫哥羅德的波爾們向我們投誠,我們打垮了他們大公的軍事力量,這還不夠,將來我們要開發和建設俄羅斯,不把他們的地方豪強壓服不行,蒙哥還要控制住錫蒂河-伏爾加河-奧卡河這些重要水道,和不裡阿耳連成一體,同時也方便我們在奇斯托波爾的內河艦隊趕到,把我們的俘虜、牲畜和各種財物運到不裡阿耳後方,
我們中路軍和西路軍,主要的任務就是向斯摩凌斯克和諾夫哥羅德進攻,摧毀基輔公國的北面屏障,具體部署,就是我們聯軍首先圍攻托爾諾克,打開諾夫哥羅德公國的東大門,再攻克諾夫哥羅德城,然後南下,向斯摩凌斯克進攻,蕩平這兩個公國之後,整個北俄羅斯就在我們控制之下了,
控制住北俄羅斯之後,我軍會向卡盧加-科澤爾斯克一線進軍,我們的內河艦隊要派出一個分艦隊和一批商船隊沿著奧卡河上游前進,在這個地區與我們匯合,載著我們的戰利品和傷病員沿河東下,回到奇斯托波爾,我們駐夏之地在欽察草原,待到秋冬之季,再回過頭來解決南俄羅斯,」
貴由說道:「你傷了腿,還怎麼指揮作戰,蒙古難道沒人了麼,要讓一個瘸子指揮15萬西征大軍,」
拔都氣的臉都紅了,說道:「我的權力不是我討要來的,是蒙古大汗給予我的,戰陣之上,誰敢保證身上永不帶傷,當年成吉思汗也受過傷,難道就不能指揮作戰了麼,如果你要指揮權,只要窩闊台大汗有命,我立刻移交,絕不拖延,」
貴由譏笑道:「一個四處買好的賽因汗,也配和成吉思汗相提並論,你的腦袋是黃羊的腦袋麼,」
不者克尖刻的說道:「貴由阿哈,你太過分了,我認為拔都大兄的部署沒有任何問題,西征以來,他沒有犯過任何錯誤,憑什麼剝奪他的指揮權,你不要以為除了拔都大兄就是以你為長,我們蒙古從來都是立賢不立長,就算是拔都有傷不能指揮作戰,也輪不到你,」
速不台說道:「不者克殿下說的對,現在我軍連續攻城略地,疲憊不堪,特種部隊更是損失慘重,不堪再戰,拔都殿下又有傷,正是應該萬眾一心,克服困難的時候,怎麼能隨便更換統帥,我夫人是窩闊台大汗之女禿滅干別姬,我也是黃金家族成員,我也有發言權,我支持拔都殿下繼續統帥大軍,」
貴由恨恨的踢倒一個杌墩,抬腿走出了車帳,拔都的計劃,就在不
不歡而散中通過了,
巴根台和速不台並肩走出車帳,兩個老朋友邊聊邊走,遠處貴由正站在一個土坡上呆呆的看著東方,速不台說道:「你去勸勸他吧,我們這些人裡,也就你能和他說上話了,我一次次在會議上公開反駁他,他現在對我也是愛答不理,」
巴根台點點頭,獨自走上土坡,來到貴由王子身後,說道:「殿下,你這是怎麼了,西征以來,我就沒有看見你有過笑臉,我們打了那麼多勝仗,得了那麼多財物,難道還不能讓你愉快些麼,」
貴由沒有回頭,只是深深的歎了口氣,說道:「我貴為蒙古可汗之子,我想要什麼財物我得不到,可是我最想要的,卻偏偏得不到,我怎麼樂的出來啊,」
巴根台問道:「你到底要什麼呢,你是黃金家族的子孫,你只要一句話,特種部隊就算是走到世界盡頭也會給你帶來的,」
貴由苦笑道:「我要尊敬,我要信任,這是武力能得到的麼,我自小體弱多病,雖然我是長子,可是父汗卻喜歡闊出,從不信任我,我母親乃馬真大妃,從沒有真心愛過我,她只是想著利用我,就連察合台王爺,也明顯喜歡失烈門,只有拖雷大諾顏,待我和其他人一樣,可是他那麼早就死了,你以為我享盡人間的榮耀,你哪知道我的孤苦無靠,
好容易長子西征,我有了真正的指揮權,本來想幹一番事業,讓父汗看一看到底我是雄鷹還是黃羊,可是拔都總是壓制我,我看的出來,他和父汗一樣,從心裡就不信任我,你自己想一想,西征以來的大仗惡仗,哪次把我用在主攻方向了,就你們這次錫蒂河之戰,我就在他身邊,可是他寧可自己親率部隊接應你,也不願意派我,你知道我有多不甘心,我長途行軍數百里來到烏格裡支,難道就是看他表演來的麼,難道我的彎刀不夠鋒利麼,難道我不如他勇敢麼,不如他聰慧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也早看出來了,在這裡我沒有機會,他們都像看怪物一樣看我,也就是你,真心的尊敬我,幫助我,我從心裡感激你,說句實話吧巴根台,我煩透了這裡了,我現在只想回家,回到三河源頭,再也不想著男兒的光榮了,我就是個廢物,怪物,,,,,」
見貴由說的傷感,巴根台不知如何勸慰,他本不是能言善辯之人,更不會寬慰人,想起10年前拔都王爺在豁爾霍納黑川和他說過的話,心裡說不出的滋味,這些人貴為黃金家族的子孫,天之驕子,可還是有那麼多不如意,人生真正的快樂真的不是身份、財富、榮耀能帶來的,
他拿出軍用水壺中的馬奶酒,無言的遞給貴由王子,兩人無言的喝著家鄉的馬奶酒,一直喝到夜幕降臨,酩酊大醉,
第二天,大軍兵分兩路,蒙哥率領東路軍南下,向奧卡河方向進發,帶傷的拔都率領中路軍和西路軍主力回師烏格裡支,然後向諾夫哥羅德方向進發,3月初4日,拔都與托爾諾克城下的西路軍匯合,初5日攻克該城,然後向諾夫哥羅德城逼近,但是俄羅斯的春天雨水交加,道路泥濘不堪,大軍帶著大批的俘虜和輜重財物,行軍越來越困難,加上重火力彈藥缺乏,對攻克堅城他已經信心不大了,
終於,在距離諾夫哥羅德城50公里的之處他放棄了,大軍開始南下,諾夫哥羅德意外的逃過了一劫,西征軍主力掠過斯摩凌斯克和契爾尼果夫的東部邊界,直下奧卡河,沒有再對大城市發動進攻,
為了保證艦隊駐泊和轉運物資的安全,拔都下令不裡和合丹部向科澤爾斯克城發起進攻,但是精疲力盡的蒙軍戰鬥力已經和以前不能相提並論了,重火力也因為缺乏彈藥發揮不出太大的作用,蒙軍只能用人命向城牆上填,殘酷的攻城戰讓西征軍損失了3個萬夫長,經過近2個月才最終攻克,
惱羞成怒的蒙軍對該城實施了慘無人道的屠城,直到徹底的夷為平地,蒙軍隨後和兀良哈台親自率領的內河艦隊在奧卡河匯合,北俄羅斯的財富大部分都被裝上蒙古運輸艦,運回了奇斯托波爾,窩闊台汗10年(1238年)4月,三路大軍終於回到了闊別已經的奇斯托波爾海軍基地,
此時,整個北俄羅斯的廣闊領土,都已經是屬於蒙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