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根台對賈拉塔渾說道:「我記得在山東忠義軍的時候,你們攻略過濟南府,你認為冬季在黃河上架設大型浮橋,供十萬大軍迅速渡河有沒有可能?」
賈拉塔渾說道:「從濟南府河段灘涂地質條件來看,架設這麼大浮橋倒不是不可能,但是我們至少要在河兩岸修建1-2里地的引橋,這工程可就大了。這樣,我們至少要佔領對岸2-3公里縱深的陣地,並且堅守一段時間。」
黃凱問道:「我們飛艇戰隊佔領一個橋頭堡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濟南守軍一點會反撲,你要我們堅守多久?」
「至少要2-3個月。」
大帳裡一片轟然,特倫敖都罵道:「你的腦子是吃草的?你讓我們數百特種兵在光禿禿的河灘上,面對十萬守軍堅守2-3個月?」
賈拉塔渾反唇相譏:「長官問的能不能建橋,需要多少時間。沒有問可能不可能守住。那是你們作戰部隊的問題。」
巴根台打斷他們的爭吵,說道:「烏其恩,把剌不都恩叫來,我有話問他。」10幾年前,暴怒的巴根台打斷了烏其恩的腿,落下了輕微的殘疾,走路一瘸一拐的。此時他大聲答應一聲,起立出賬了。
特種部隊有資格參加巴根台大帳會議的,除了他的親信參謀,還有各個部隊長。包括特種部隊統領那日松,訓練教育長特倫敖都,後勤總務長也速兀格,特勤總隊長努桑哈,空勤總隊長兀良哈台,爆破總隊長烏其恩。野戰工程總隊長剌不都恩本來是有資格參加會議的,但是在乞沐爾合河上架橋的時候傷了胸,斷了幾條肋骨,現在正在養傷。
不一刻,烏其恩把剌不都恩拖進了大帳,他已經喝的爛醉。剌不都恩是巴根台的親信將領,忠誠勇武,聰明好學,業務能力強。就是酗酒這一條讓人無法忍受,因為此事不知道讓巴根台申斥過多少次。
這次趁著養傷機會,又和幾個部下徹夜狂飲,現在已經喝的大醉。巴根台吩咐兀良哈台:「抽他5鞭子,把他弄醒!」
兀良哈台笑嘻嘻的走到像死狗一樣癱軟在地下的剌不都恩身邊,扒下他的春夏作訓服,露出光光的脊背,用馬鞭狠狠的抽下去。
第一鞭子下去,剌不都恩背上就出現一條血印子,劇痛之下剌不都恩大叫一聲醒了。看到兀良哈台笑嘻嘻的舉著鞭子正要抽第二下,大叫起來:「兀良哈台!你敢揍你的師傅!你活的不耐煩了?!」
賬中諸將是看著兀良哈台長大的,基本上都可以算他的師傅。但是由於他和巴根台特殊的關係,長大以後沒有人敢以師傅自居,除了沒皮沒臉的剌不都恩。
兀良哈台笑道:「這可是巴根台長官的命令,我可不敢違抗啊。」
剌不都恩這才完全清醒過來,一下子明白這是巴根台的每日例會,他趕緊跳起來立正敬禮,大喊:「長官!我是在養傷啊!我沒有觸犯軍法!」
巴根檯面無表情的說道:「這不是懲罰,是給你的醒酒湯。繼續打!」諸將哄然大笑,一齊把他按住,讓他動彈不得。兀良哈台狠狠的抽了他5鞭子,諸將才把他放開。
剌不都恩呲牙咧嘴的穿好衣服,重新向巴根台立正敬禮:「特種兵剌不都恩向長官報到!」
巴根台一擺手,命他坐下,然後問道:「剌不都恩,如果在寬達30里的河面上架橋,供10萬大軍通行,以我們現在工兵部隊的能力,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剌不都恩忍著疼痛,略一沉思,說道:「這要看河岸的地質狀況,水狀況,植被情況,有沒有敵軍干擾。一般情況下需要2-3個月。」
巴根台點點頭,繼續問道:「如果造一座僅供5千人規模騎兵部隊過河的浮橋呢?」
「大概需要15天。」
巴根台長歎一聲,說道:「看來以濟南作為主攻方向是不可能的,除非我們有一支強大的水軍。水軍啊,談何容易,我在楚州搞了幾年也沒搞起來。」
他沉吟一下,繼續問剌不都恩:「正好你來了,我正要問你,天池和金山附近的那條道路修的怎麼樣了?有沒有可能在年底之前修通,供我大兵團通過?」
巴根台問的這條道路,是通往中亞的一條重要的戰略通道。當年成吉思汗第一次西征的時候,就曾經開山為路。當地一個突厥蠻帶領蒙古大軍,從一條小路穿越金山,直抵花剌子模腹地,所以這條路被稱為汗之路。
如果蒙古要大舉進攻札蘭丁,徹底控制絲綢之路南線,就必須要修建這條汗之路。在新汗未定,蒙古主攻目標不明確的不明確的時候,必須要做好準備。以免一旦蒙古決定進攻札蘭丁,到時候措手不及。
剌不都恩說道:「我的一支工兵部隊2百餘人,攜帶**正在指導當地官員修路。這地方太難走了,高山深谷甚多,實地勘測之後,至少要假設48座橋樑。目前我們只修建了36座,到10月份就會大雪封山,根本就無法施工。年底之前修通非常困難。」
巴根台說道:「不行!必須要在明年開春之前修通這條路。你馬上加派人手,不惜一切代價修建這條路。」
剌不都恩苦著臉說道:「長官,現在到處都在修建驛路和驛站,那些民夫什麼都不懂,全靠我們工兵部隊勘測、設計、指揮施工,我的兵都被抽調一空了,只剩下我這點直屬部隊。把我的人都派出去了,一旦大諾顏要用兵,你可怎麼辦?」
巴根台說道:「這條路至關重要,寧可把別的事情放下也不能耽誤這條路。你可以從別的工地抽調兵力,我再讓兀良哈台抽調2個飛艇戰隊支援你。書面命令明天一早就會下達給你,你做好準備。」
「是!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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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根台轉頭面向鄂思麥裡,說道:「鄂思麥裡,我一直有個憂慮,我們的商業憑照發放的過多了。那些伊斯蘭和漢地的商人拿著我們的憑照,不僅免費在驛站吃住,還騎著我們的驛馬四處經商,丟失死亡的也不賠償。昨天我看到了一份統計報告,僅僅上個月我們就損失了上千匹的驛馬,剩下的大多也疲瘦甚至帶傷,這怎麼行?
現在已經到了不整治不行的地步了。你回去擬定一個章程,全面調整我們優待商人的政策,對商業憑照也要限制發放,不能什麼人都給。原則上,我們只對30匹馱畜以上的商隊發放憑照。」
鄂思麥裡為難的說道:「先可汗的扎撒說的清楚,凡是進入我們蒙古的商人,一律頒發憑照,值得大汗收納的貨物,連人帶貨一律送到汗庭。目的也是因為我們蒙古貧苦,百物皆缺,非如此不能鼓勵商人往來。如果你加以限制,豈不是違背扎撒,大諾顏那一關就過不去,那些宗室也會恨你入骨,你這是何苦。」
巴根台說道:「此一時彼一時,過去我們東西少,必須要促進商業。現在,我們的商業已經非常發達了,和林的織金料子、棉麻織品,撒達剌欺都堆成了山,用不完慢慢爛掉。這些東西難道不是我們蒙古的財富換來的?我們蒙古有多少財富經得住這麼浪費,我們的貧苦牧人還有多少人缺衣少穿?
更要緊的是,如果對商人一味縱容,弊病會越來越多。據納爾丁的報告,不知道多少宗王投資這些商隊,牟取利益。這還了得?一旦我們蒙古的戰爭和他們的商業利益發生衝突,你能保證他們的忠誠?非要到了大諾顏清理宗室的時候,那就不是幾個錢的問題了。
所以,整頓商業刻不容緩,大諾顏英明睿智,這些道理豈能不知?你不要有顧慮,該怎麼幹怎麼幹,有我在你後面你怕什麼?有人不滿是肯定的,我一力承擔,絕不會牽連到你。」
鄂思麥裡只能點頭答應,在這個大帳裡,巴根台就是說一不二的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