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一前一後回到了寒家大宅。
寒雨心一下車,就扶著心情低落,自覺顏面盡失的母親進屋裡,上樓去。
寒沐宸和蘇默下車後,寒沐宸上樓,蘇默則鑽進了廚房裡。
明明已經可以吃午飯了,大家都沒有要吃飯的意思。
一會兒後,蘇默做了一碗酸辣粉,端著上二樓,在二樓的廳裡看到了寒沐宸兄妹倆,兄妹倆不知道在說什麼事,彼此的臉色都不好看,估計剛剛發生了爭吵。看到蘇默上來,寒雨心馬上就哼了一聲,扭著屁股就往三樓而上,好像不想再看到蘇默似的。
蘇默端著酸辣粉來到了明鳳英的房前,輕輕地敲著房門,叫著:「媽,你說想吃酸辣粉的,這種粉又酸又辣,吃起來真的很過癮,媽估計是沒有吃過吧,開門吧,我端進去給你吃。」
寒沐宸走過來,站在她的身後,拍拍她的肩膀,安撫著:「默默,別擔心,先讓媽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吧。」
蘇默看他一眼,又拍了一次門,房裡沒有動靜,她心裡又苦澀起來,她討還了公道,卻讓婆婆顏面盡失,她這樣做得對還是不對?
門忽然開了,明鳳英淡淡的聲音傳來:「進來吧。」
蘇默趕緊端著酸辣粉走進去。
明鳳英隨即關上了房門,不讓寒沐宸進入。寒沐宸也不想進去,這個時候,他要是真的愛蘇默,真的希望蘇默和母親和平相處的,就要給足時間讓母親和蘇默好好地相處一下,他也相信他的默默一定會處理好與他母親的關係,不會讓道歉和澄清事實影響到婆媳關係的進展。
進了房裡,蘇默把酸辣粉擺放到明鳳英的面前,看著明鳳英,說著:「媽,你想吃的酸辣粉,你試試,好不好吃。」
明鳳英不動,淡淡地掃了酸辣粉一眼,又瞅著蘇默,淡冷地說著:「你這是打了我一巴掌,又給我一個甜棗嗎?」讓她顏面盡失,回家後又給她做吃的。
「媽,雖然我要求你道歉和澄清事實,但決定權始終在你的手裡,你可以不按我的要求去做,也可以按我的要求去做。現在既然做了,就該知道結果會如何。」
「我不那樣做,你會放過雨心嗎?我最近都不用出門了。」明鳳英長歎一聲。公開道歉和澄清事實之後的結果,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真正面對的時候,她還是會覺得難堪,對蘇默又會生起了怨氣,覺得蘇默是故意為難她,故意讓她難堪。
聞言,蘇默笑,笑容有著諷刺,「媽,我不過是替自己討一個公道,難道我有錯了嗎?媽明知道這樣的事情不光彩,當年就不應該去做,做了,就要有心理準備,因為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會東窗事發,真相大白。」
她是不讓寒沐宸插手,她要是讓寒沐宸插手,結果估計會比現在還要讓婆婆難堪。
明鳳英倏地抬眸盯著蘇默,半響才說著:「你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蘇默自嘲一笑,「我寧願自己一直都是那個無憂無慮,不愛計較,又有點迷糊的蘇默。我喜歡畫東西,打小便喜歡,長大了,選擇了自己喜歡的設計行業,我投入了很大的心血進去,可是我絞盡腦汁,修修改改無數次,才畫出來的設計圖,一次又一次地變成了別人的作品,明明我才是原創,硬變成了抄襲,我難過,真的很難過,從第一次抄襲事件傳出去之後,我就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定要弄明白這件事。媽,如果不是你說出真相來,我也不會變。」
她只是不想再迷糊下去,只是不想凡事都不計較,只想真正地自強自立起來。
伸手,明鳳英端起了那碗酸辣粉,看著粉上面的那些紅紅辣椒,她就忍不住嚥了嚥口水,問著:「放了這麼多辣椒,會不會很辣?哦,對了,你給我做酸辣粉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吧?」
蘇默搖了搖頭。
「辣是很辣的,不過辣得過癮。」
明鳳英試探地先夾了一小口的粉放進嘴裡,吃了之後,她馬上低叫起來:「好辣,好辣!」
看著婆婆像個小孩子似的,一邊叫著好辣,一邊不停地吃著粉,不再在剛才的話題上打轉,蘇默知道這是她們婆媳之間的一個進展。
「又酸又辣。」
明鳳英剛才有點蒼白的臉,此刻變得通紅,因為辣的緣故。
她外出的時候,經常看到路邊攤有酸辣粉的字樣,也看到很多人喜歡吃,她一直想試試味道,可她的身份,又讓她不敢在路邊吃東西,一來怕被媒體拍到,二來覺得路邊攤的東西不乾淨。嘗過蘇默的廚藝之後,她才會提出想吃酸辣粉的要求。
就是不知道蘇默的酸辣粉和外面街邊的是否味道一樣。
「好吃嗎?」
蘇默淺笑地問著。
明鳳英點頭,又吐了幾口辣氣,「過癮,真的很過癮。」
「我擔心媽吃不慣,都不敢弄太辣,否則更加的過癮。」
「沒事,下次再煮的時候,記得辣椒多放一點,那樣更加的過癮。」
「嗯。」
「你除了會包餛飩,會煮酸辣粉,還會什麼?我想吃很多平常的小吃,可我又不好意思到街邊吃。」
總算吃完了,明鳳英辣得嘖嘖有聲,卻是大呼過癮。
「媽,你總是在乎著身份,戴著面具做人,不累嗎?」
蘇默忽然開口,「真真實實,不是更輕鬆一點嗎?」像她,就算當了寒家的大少奶奶,想做什麼,她還會去做,想吃什麼,也會照吃不誤,從來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份,而不敢吃自己內心很想試一試的食物。
明鳳英錯愕,愕然地看著蘇默。
她戴著面具做人?
有嗎?
她出身豪門,打小就被要求著如何,如何的,養成了一種隱藏真性子的習慣,就算是戴著面具做人,她也習慣了,摘不下面具了。
「媽,你試著不要想著寒夫人這個身份,只要想著我要吃自己想吃的,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你會發現你的人生更充實,也更加的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