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寧邦的命令就是如此,絕不留下一個禍患,讓皇后感覺到切膚之痛。
「啊!」
慘叫從遠處傳來,人命如草,被雙方的聯合,如同收割麥子一樣的收割。
奚留香單膝跪在地上,雙手垂落在身體的兩側,急促而沉重地喘息著,剛才那種巨大的壓力,面對死亡的威脅,令她渾身繃緊。
金衣人飛速躍身到了奚留香的身邊,一把將奚留香抱入懷中:「香兒,你怎麼樣?」
「沒有事,我就是有點累。」
「不是累,是嚇得吧,爺記得你在小三的房間看到那個紫電,可是差一點就落荒而逃。」
奚留香無語了,這個小子,幹嗎那壺不開就提那壺啊?
她微微喘息著依偎在金衣人的懷中,對紫袍鬼王,她真的有恐懼綜合症。她不願意承認,但是確實如此。
兩次遇到紫袍鬼王,兩次和死神擦肩而過,如此的經歷令她心悸,感受到即便她是來自二十一世紀,到了這裡,她仍然如此弱小,面對真正的高手,絕對的壓制,她渺小而無力。
「他應該是受傷了,不知道傷得如何?」
「很重,不然他不會逃命,我看到他身上有幾處傷,有些地方很要命。」
奚留香冷笑,傷了她的人,她怎麼可能不讓紫袍鬼王付出巨大的代價。手在微微地顫抖,因為剛才快速地連續上弩箭,發射弩箭,緊張而忙碌,此時停了下來,雙手因為過於頻繁的動作而顫抖抽搐起來。
金衣人握住奚留香的手,輕輕地揉捏著。
「都過去了,香兒,都過去了,不要怕,有我在。」
「小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怕了,我這是剛才累的。」
「好,就是累的。」
奚留香笑了,低聲深沉地說道:「放心,他以後不會再是我的噩夢!」
金衣人寵溺地笑,揉捏著奚留香的手。
周圍有連續的廝殺聲,那些廝殺聲漸漸遠去,奚留香沒有去看,金衣人也沒有過去看。
今日布下了這個局,就是引誘夜鬼堂的人上鉤,佈置的十分周密嚴謹,金衣人相信,今夜敢到此偷襲他們的夜鬼堂那些人,沒有幾個可以逃回去。
「行動已經開始了嗎?」
「是的,就在剛才,已經開始。大哥暗中也佈置了人,三弟的人也在。」
「強強聯合,不知道這一次可以給夜鬼堂的人,造成怎麼樣的損失。想必我的那位好姑母,會很心疼的。」
「已經派人追蹤下去,你放心吧,這一次一個都不會放過。」
金衣人墨曈中閃過濃重寒意,這一次,他可是出動了能夠出動的所有力量,甚至連那幾隻從不離家的老妖怪,也請了出來。
必殺,絕殺!
除非是有意放過的幾個人,作為線索去追蹤夜鬼堂的蹤跡外,不會放過一個。
「紫袍鬼王,他不會逃掉吧?」
「放心,我已經派人去追殺他,他既然已經受傷,也必然中毒。只是不知道那些毒,對他會造成如何的傷害。紫袍鬼王修煉的是紫煞掌,紫煞掌本就劇毒,他對毒必定有極強的抵抗力。」
「嗯,但是加入特殊的作料後,不知道他還能有多少的抵抗力?」
奚留香邪魅地一笑,為了今日,為了必殺紫袍鬼王,她可是給那些大殺器中,加入了很多特別的作料,就算紫袍鬼王真的是個鬼,也絕對承受不住那些多種特殊作料在他身上發作後的功效。
「你都加入了什麼東西?」
「秘密,這可是軍事秘密。」
奚留香壞笑,這一次就是不能殺死紫袍鬼王,也會令紫袍鬼王慘不堪言。只要身上一處受傷,那痛苦就夠紫袍鬼王受的。何況她看到紫袍鬼王的身上,可不是受了一處傷。
「他畢竟不是真的鬼王,而是一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哼,就不信他還能逃生。你派去的人,會追上他吧?」
「紫袍鬼王的功夫詭異,武功卓絕,但願這一次,能殺死他。否則的話,以後必定他會不死不休,要追殺於你。」
「反正他也不知道我是誰,你就倒霉了,他一定會先去找你的。看起來,我要再研究點對付紫袍鬼王的大殺器啊,可惜……」
奚留香很可惜地歎氣,最大的必殺器,沒有跟她一起穿越過來啊。這要是手裡有把槍,絕對一槍撂倒那個紫袍鬼王,再無懸念。
「武功再高,也是一槍撂倒,可惜以旦夕國此刻的技術,想弄出一支真正的好槍來,是太難了!」
「啊!」
一道白色和黑色的身影,迅速地在夜空中掠過。
「那不是黑白無常兩隻嗎?」
奚留香笑了,這兩隻也送上門來了?
白無常一個踉蹌,單膝跪倒在地,沉重地喘息著。身上的白色木乃伊拉風裝束,已經變成了紅色,被鮮血所浸透。
無力的感覺從心底升起,渾身酸軟,臉色發青。
「中毒了!」
白無常絕望地向夜空望了過去,身後幾道黑影,如影隨形地跟隨他在身後。黑無常連看也沒有看白無常一眼,從白無常的身邊掠過,此時自個的小命是最重要的,他只求可以保住自己的小命。
金衣人背負雙手,沒有出手阻止,冷冷地看著黑白無常。
黑無常一眼就看到了金衣人,見金衣人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看著他,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金衣夜行王,今夜是你佈置下的圈套?」
「你,你還活著?」
黑無常用難以置信的目光從金衣人和奚留香的身上掃過,這是什麼情況。鬼王不是出手了嗎?為何這兩個人,還活著?
親眼看著部下在眼前一個個的減少,夜鬼堂損失慘重,對方卻是沒有付出什麼代價。
那些詭異的武器,從暗中射出的箭,力道極大,射程更遠,密集的機弩在第一個照面,就奪走了小半夜鬼堂人的性命,把他們變成了真的惡鬼。
「黑白無常兩隻,還想反抗嗎?你以為,在你們老大被我殺死後,你們還能逃生嗎?我很好心地告訴你們。你們身中劇毒,若是再運功搏殺,不用我派人殺你們,你們自己就會毒發身亡。」
「香後!」
白無常咬牙吐出這兩個字。
「嘻嘻,今天你沒有在茅坑刷牙嗎?好難得,你也肯稱呼我一聲香後,而不是什麼小奸人嗎?」
「你……」
白無常有氣無力地半跪在地上,單手支撐在地下,抬頭看著金衣人和奚留香。
「主子。」
跟過來的幾個人,在金衣人面前跪了下來:「啟稟主子,夜鬼堂的人,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剩下幾個被放走,屬下等已經派人過去跟著他們。如今,唯有黑白無常二人在此,請主子示下。」
金衣人看著黑白無常,黑白無常不安地遊目四顧。
白無常微微閉目,他已經沒有反抗的能力,毒在體內蔓延,傷的太重,他自知今夜就是他的死期。
「夜鬼堂的人,在這個時刻,不是該自殺殉主的嗎?」
金衣人冷笑著問了一句,白無常睜開眼睛,絕望地向遠方看了一眼:「你們,你們絕不可能殺死鬼王。」
「那麼你以為,你的鬼王此刻何在?白無常,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愚蠢啊,我就不明白了,你的主子,怎麼就弄了一堆如此愚蠢的人。難怪她會失敗,你說,你的主子都被禁足了,你們還能活到幾時?」
「女人……」
白無常咬牙,不甘心死,但是到了此刻,他還能活下去嗎?
白無常抬頭向黑無常看了過去,黑無常正好也在回頭看他,二人的目光一對,不由得都移開了。他們的手中就有毒藥,還有武器,若是想死,早該自殺。
但是他們都捨不得死。
「想死還是想活?」
金衣人冷酷地問了一句。
奚留香興趣十足地看著兩隻無常鬼:「還有兩隻牛頭馬面在何處?」
「他們,都在家裡。」
白無常深深地低下頭去,向金衣人拜伏在地。
奚留香用詫異的目光看著那只毒舌的白無常,這就跪下求饒了?太沒有骨氣了吧?
「您能有點骨氣嗎?您怎麼說也是夜鬼堂的四大堂主之一,很酷很拉風的白無常啊!」
白無常羞愧地低頭,額頭碰觸地面:「小人該死,願為王爺效力,求王爺開恩。」
奚留香鬱悶了,這也太軟蛋了吧,後來她才知道,白無常根本就沒有蛋,因此就談不上是軟是硬。
「噗通……」
黑無常雙膝重重落地,拜伏在地,低頭磕頭:「小人罪該萬死,求王爺開恩。」
「怎麼就沒有一隻無常鬼求求我啊?」
鬱悶,鬱悶到極點,奚留香憋屈啊。憑什麼這兩隻無常鬼,都給金衣人跪下磕頭求饒,就沒有人跟她求饒說句好聽的?
「唉,好歹今日絕殺夜鬼堂的這些武器,也是我提供的啊,怎麼就沒有我什麼事了?」
「求香後恕罪。」
二人終於說了一句,他們眼睛不瞎,早已經看到金衣人的手臂,就摟在奚留香的腰間。這位夜行王的女人,他們可不能得罪,也得罪不起。那個女人的厲害,他們可是深知。
聽剛才這話,那些恐怖的武器,就是眼前這女人弄出來的。
他們不懷疑這一點,奚留香的詭異和花樣百出,他們可是親身體驗過多少次。
「這女人,千萬是不能得罪啊!」
二人心照不宣地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向奚留香磕頭拜了下去。
白無常臉龐扭曲,想起以前得罪奚留香的種種,總感覺一陣陣地心寒。尤其看到奚留香不時在他身上掃視的眼神,就心悸發抖。
「小人罪該萬死,萬死猶輕,以前小人有眼無珠得罪了香後,求香後您大人大量,饒恕了小人吧。懇請香後賜予解藥,饒小人一命吧。」
白無常重重磕頭在地,奚留香打了個呵欠,太沒有難度了,一點也不好玩。
「交給你處理吧,我對這兩個人,沒有興趣。」
她感興趣的,是金燦燦亮閃閃的東西,或者是帥哥,對這兩隻老鬼,半點興趣也沒有。
「給他們解藥,先押下去。」
「是。」
有人過來帶走了黑白無常二人。
「可惜,這暴雨梨花釘,就剩能發射一次的量了。」
金衣人掏出懷中的暴雨梨花釘,這大殺器簡直就是必殺器,任憑對方功夫多高,拿這樣東西的人,甚至不必會武功,就能絕殺對方。
「擔心什麼,再裝回去就是了,梨花釘還有的,打出去那些,讓你的人給撿起來,別用手就去撿啊,有毒。」
「來人,去把那些落在四周的梨花釘撿起來,小心點,用布裹上手,那上面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