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隨著一聲略帶戲謔的呼喚,一道金色的身影,施施然坐在一棵大樹上,低頭俯視走過來的奚留香。
清晨朦朧柔和的光線中,一雙幽深漆黑的墨曈,正盯著奚留香窈窕曼妙的身姿。被汗水浸透的夜行衣,顯露出她美好的曲線,正暴露在晨光之中。
奚留香伸手扶住大樹,微微抬頭看著金衣夜行王。
「你不是該到晚上才出來嗎?」
「誰規定我白天就不能出來?」
「沒有規定,有事嗎?」
「沒有事我就不能在這裡嗎?」
奚留香無語了,她真沒有精神和時間和這位金衣夜行王死磕,她要趕緊回到王府去,而此刻,王府的大牆離她是如此的近,就在她眼前幾十米外。
「沒有事兒我就走了,改天見。」
奚留香換了方向,準備閃人,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女人,那夜的賬,我們還不曾算。」
「男人不要那麼小氣,看你也挺男人的模樣,小氣可配不上你金衣夜行王。」
奚留香明知她是傷弱病殘,也不想惹這個不好惹的主兒,只想盡快回家躺在床上睡上一覺。
「好一個女人,深更半夜出去直到此刻才回來,還有沒有一點規矩和婦道?」
金衣人心中暗暗如此說著,墨曈翻湧起一圈圈的波瀾,似要把奚留香淹沒在他的墨曈之中。
只是,為何他看到她如此狼狽的模樣,連那雙璀璨的星眸都暗淡起來,一副受了重傷的模樣,就心中疼了起來?
「女人,我就小氣了,就是要在今天把賬和你算清。」
「得,我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欠了你的,你這樣糾纏不休,會讓我以為,你是喜歡上了我,想追求我。」
奚留香向金衣人翻了白眼,這個小子,真是會找時間來折磨她,明知此刻她是又累又困,身上還有傷,就挑在這個時候,真是絕佳的時機。
金衣人被奚留香一句話給噎的咳嗽起來,唇角不由得抽搐起來,沒有想到這個女人,一句話就能氣到他。
「女人,爺是看你上次對爺戀戀不捨,今日爺就給你個機會,好好看看爺,跟爺親近親近。」
「好啊,爺勞駕您先把你的小臉露出來,給小女子瞄上一眼,看是不是值得小女子對您戀戀不捨。」
奚留香很沒有形象地打了一個哈欠,靠在大樹上抬頭看著金衣人,這個小子,知道不知道如此仰望很累?
「小子。」
奚留香伸出一根青蔥玉指,對金衣人勾了勾手指。
「女人,你那是在勾引爺嗎?」
「對啊,爺,您就從了小女子吧,過來先露一臉讓小女子看看。說不定小女子看爺您是英俊瀟灑,人間少有的絕色,就死心塌地地跟著侍候爺您了。」
金衣人咬牙邪魅地冷笑:「這樣的話也是一個好女子,一個大家閨秀能說出來的嗎?」
「誰告訴你我是大家閨秀了?你哪只眼睛看出來的?」
奚留香囂張地笑,一個個媚眼向金衣人狂拋,一雙迷人的星眸可勁地沖金衣人放電。
「小樣的,就不信搞不定你小子,姐的電眼,想當年可是迷倒了無數帥哥美男啊,江湖人稱**電眼就是姐。」
星星點點的光,從奚留香的眼中飛出,射入金衣人的眼中。
金衣人有一瞬間的迷茫,隨即就清醒過來,這個女人不簡單,竟然還會**媚眼的邪門功夫。莫非,這個女人就是傳說中,已經在江湖絕跡會媚術和**媚眼邪術的玉女門的餘孽不成?
金衣人墨曈微微收縮,身體一飄從樹枝上落在奚留香的面前,此刻他不太忌憚奚留香,畢竟是一個受了內傷的女人。
奚留香歎氣,看起來她的電眼神功,還有待改進提高,**術對金衣夜行王如此的內功高手,也沒有什麼力度。
幾縷秀髮濕漉漉地垂在額頭前,從黑色的套頭面紗中露了出來,在晨光中微微帶著柔和的光澤,令金衣人的心就是一動。
「女人,你受傷了,跟我走吧。」
金衣人伸手,墨曈柔和起來,看著奚留香。
奚留香鬼使神差的,不由自主就伸出手,如被蠱惑一般,等她反應過來,一隻纖纖玉手,已經放在金衣人的手掌之中。
她苦笑,想用**術迷惑金衣人,不想反被對方所迷惑。也幸好金衣人對她沒有惡意,否則剛才就可以趁機要了她的命。既然受制於人,她也就沒有反抗,任憑金衣人拉住她的手,摟住了她的纖腰,帶著她飛向遠處。
「但願沒有人會去我的院落,奚魚和奚靈兩個小丫頭可以應付過去!」
奚留香閉上眼睛,靠在金衣人的肩頭,有些疲憊,胸口悶痛無力。服用的藥物所釋放的藥力,還沒有能完全地發揮出來。而剛才為奚寧遠處理傷口,也耗費了太多的精力,因此她此刻有些朦朧起來。
下意識的直覺,金衣人不會傷害她,絕不會傷害她。
沒有理由的直覺,卻是靈敏到可怕的程度,從未出過錯。
「不要擔心,一切交給我。」
金衣人溫熱的呼吸就在奚留香的耳邊,曖昧而溫暖,竹葉般清芬的味道,令她安心而信賴。不過是一個剛剛見過兩次的人,今日是第三次,她卻是就對眼前這個陌生人,產生了一種無法言喻的信賴。
熱流在體內緩緩地運行,隨著那股熱流的運行,胸口的憋悶好了起來,再沒有那種隱痛和難過,漸漸地,體內的氣血運行也開始流暢起來。
身後是一個溫暖令她不想離開的懷抱,緊緊地靠在那個胸膛中,奚留香唇角翹起,彷彿是在夢中,又彷彿有點清醒,她已經分不清。
「女人……」
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有什麼輕柔地落在她的秀髮之上。
「會是她吧?這雙手,這雙眼睛,還有……」
金衣人的手指,輕輕地碰觸到奚留香的面紗,奚留香此刻就半躺在他的懷抱之中,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
面紗,在金衣人的手下,他微微猶豫,面紗一點點地被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