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楚昊宇仔細整理過衣衫才走進大殿,躬身沖端坐在軟榻上的太后行了一禮,道:「見過母后。」
望著楚昊宇,太后臉上堆滿笑容,道:「小七來了,來,坐娘親身邊。還沒有吃早膳吧,來人,傳膳。」
楚昊宇嘿嘿笑了聲,開口說道:「早上收功我就趕了過來,還真有點餓。」
「你啊!」拉長的聲音中,太后更是伸出手指在楚昊宇的腦門上點了下,笑道:「說謊都不會,說吧,又有什麼事求老身?」
望著母后,楚昊宇有些吃驚,卻是趕忙搖頭說道:「母后,這次真沒有。」
太后接口說道:「那就是做了錯事!」看楚昊宇愣了下,太后輕笑了聲,道:「還是昨日進宮時候的衣服,身上不僅有酒氣還有胭脂味。說吧,昨晚都怎麼瘋了,又想讓娘親給你做什麼?」
這刻,楚昊宇突然後悔前來拜見母后,然而在母后的注視下,只能開口說道:「昨晚和小敬出去喝酒,碰到了宋鵬兄弟,可是早上起來後小敬告訴我說,跟宋鵬在一起的應該是他妹妹,可能、可能是宋玥。」
似笑非笑的盯著楚昊宇,太后開口說道:「你們兩個是喝花酒吧?」看楚昊宇點頭,太后接著又道:「小七,娘親同意你做個紈褲,王府裡面隨便你胡鬧,不過煙花之地還是少去為好。」
楚昊宇重重點了點頭,道:「小七記住了。」
想到楚昊宇剛才的話,太后不由一笑,道:「出去喝個花酒也能碰到你未來的妃子,你小子啊,哈哈……」
看母后笑的厲害,楚昊宇頗為不滿的說道:「母后,你還笑?」
在楚昊宇的注視下,太后雖止住了笑,不過眼中的笑意卻是怎麼都遮不住的,張口說道:「那你應該去宋府找他們啊,怎麼跑來找老身,莫非還想老身出面?」
搖搖頭,楚昊宇開口說道:「我去怎麼跟他們說?不過,我只是來給母后請安的,可沒別的意思,不想母后你火眼金睛,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又是哈哈一笑,太后開口說道:「看來你們昨晚一定鬧的不輕?」稍頓了下後,太后語氣一轉,道:「既然宋玥入京,母后怎麼都得見見。來人,傳本宮旨意,宣宋鵬、宋玥入宮。」
「喳!」一直在邊上侯著的太監趕忙跪下接旨,看到太后娘娘揮手後才躬身退了下去。
盯著母后,楚昊宇開口說道:「不是吧母后,那我先走了!」說話間,楚昊宇站起身來準備離去,然而此刻,卻是又太監稟告道:「啟稟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求見!」
「宣!」望著楚昊宇,太后笑道:「怎麼,小七不敢見她?」
楚昊宇搖搖腦袋卻又點點頭,道:「昨晚還在一起喝花酒,今天就變成了個大姑娘,見面多尷尬,我還是先避避好了。」
盯著楚昊宇,太后接口說道:「那也是她覺著尷尬才對,你小子一定還有什麼瞞著娘親。」
對於如此精明的母后,楚昊宇生恐再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便想先逃離此處,然而轉身卻是差點撞到皇后娘娘。看到皇后娘娘,楚昊宇只能行了一禮,叫道:「小七見過大嫂!」
皇后娘娘點點頭,輕笑道:「怎麼,小七準備走啊,再坐一會兒。」根本不待楚昊宇同意,皇后已拉住了楚昊宇的手掌,而後沖太后行了個萬福,道:「臣妾見過母后!」
點點頭,太后開口說道:「免禮,坐。」
看楚昊宇欲掙開皇后的手掌離去,太后搖頭說道:「好了小七,娘親不再問就是,先吃些東西,吃過再走。都是成家立業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一樣。」
聽母后如此說,楚昊宇只能坐了下去,只是這次並沒有坐在太后身邊,而且鼻眼觀心做出一副乖寶寶模樣,看得太后莞爾一笑。
皇后娘娘坐定後,笑望著太后說道:「母后,剛才宮裡事所以來晚了,不過,臣妾倒是聽到一些小七的傳聞。」
聽著皇后的語氣,太后輕歎了口氣,道:「說吧,小七又捉弄誰了?」
此刻,楚昊宇也滿是疑惑的望著皇后娘娘,暗道這幾日進宮除了給母后請安並沒有再捉弄人啊?
皇后輕笑了聲,張坤說道:「前日小七陪舅舅聽琴,李尚書的大公子在言語中冒犯了小七和舅舅,當時錢家長子長孫也在場,所以兩人決定登門賠罪。」
聽皇后娘娘提到李承奉和錢昌海,楚昊宇心底叫糟,雖疑惑昨晚才發生的事情這麼快就傳宮裡了,卻清楚母后知道後肯定要責罵自己,何況還牽涉到宋玥。想到這裡,楚昊宇已然決定離去,捂著肚子說道:「母后,我肚子痛,去去就來!」說話間,楚昊宇起身向外走去,不想還是被母后叫住。
看著楚昊宇,太后如何能不知他想幹什麼,沉聲說道:「站住,坐下。」
太后的聲音並不大,然而聽出母后話語中的怒氣,楚昊宇緩緩站直了身體,張口說道:「現在好了,母后的話比靈丹妙藥都管用。」說話同時,楚昊宇也在觀察著母后,然而看母后臉上並沒有任何笑意只能乖乖坐了回去,再次鼻眼觀心神遊太虛去了。
看太后娘娘望了過來,皇后接著說道:「昨日,李府李承奉和錢家錢昌海登門賠禮道歉,接待他們的並不是小七而是小敬,小敬要他們設宴賠禮,同時讓李尚書的大公子做小廝。」
當皇后說完,太
後輕哼了聲,道:「這不是胡鬧?讓朝廷重臣的公子給他當小廝,他當自己是什麼人了?若世人認為我皇家欺負朝臣家眷,天下人會怎麼想?」說到這裡,太后更是拍了拍桌子,叫道:「來人,去武王府帶小敬過來,不得有誤!」
聽到楚元敬也可能會被處罰,楚昊宇心中總算平衡一些,忙開口說道:「小敬還在飄渺閣。」
看小太監愣了下,太后不由一怒,喝道:「還不去。」
「喳!」躬身行了一禮,小太監忙退了下去,極快的腳步卻是沒有帶起一絲聲響,生恐再惹怒太后娘娘。
「下面我來說吧!」開口的是楚昊宇,將事情大概講過一遍,楚昊宇接著說道:「我昨晚喝醉了,給李承奉那小子喝春藥的事我也是早上才知道,而且,要是知道宋清就是宋玥,我也不會喝那麼多了!」
皇后娘娘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是因為自家弟媳是李承奉母親的表姊妹,因為有這層關係,李承奉的母親大早上就入宮向自己訴苦。她雖勸阻了李氏拜見太后,卻只能前來拜見太后探探口氣,不過並不曾想到裡面還牽涉到宋家,甚至包括楚昊宇的未婚妻。
聽楚昊宇說完,太后緩聲問道:「完了?」
楚昊宇點點頭,開口說道:「我知道的都說了,要罰就罰吧!」
瞪著楚昊宇,太后沒好氣的說道:「你啊,讓娘親怎麼說你好呢!你們兩個,一個親王,一個郡王,竟然如此捉弄一個臣子,成何體統?傳出去讓天下人作何想?」說到這裡,太后更是發出一聲冷哼,接著又道:「尤其是你,被小敬糊弄住也就算了,男女都分不清,還整日誇你聰慧,一雙眼睛都幹什麼用了?」
看母后發火,楚昊宇低頭不語,因為他知道,母后發過火就會為他想辦法,而且還會笑出來,因為這件事確實很好笑。
果真不出楚昊宇所料,太后責罵他一頓後臉色已舒展開來,最後有點無奈的說道:「讓人家一個公子哥兒當馬伕、小廝也就算了,竟然給人家喝春藥,還瀉藥……」後面的話太后沒能說出來,卻忍不住笑了出來,便是皇后,臉色也有著忍不住的笑意。
看楚昊宇臉上浮現出笑容,太后故意板起臉,叫道:「你笑什麼?做了錯事還沒責罰你,竟然也敢笑?」
楚昊宇忍住笑,低頭說道:「小七知錯,請母后責罰!」
太后輕哼一聲,開口說道:「錯在什麼地方?」
低著頭,楚昊宇眼珠一轉便有了計較,開口說道:「兒臣識人不明,先被小敬愚弄,又沒能認出宋清來,以致酒後亂性。」
瞪了楚昊宇一眼,太后卻是大喝道:「什麼識人不明,我看你是交友不慎。不過,小敬好大的膽子,連你都敢捉弄,一會兒看我怎麼罰他!」說到這裡,看楚昊宇又笑了起來,太后不由冷哼一聲,提高了聲音說道:「笑什麼笑,你也跑不了,來人!」
「奴才在!」聽到太后的話,立即有太監跑了上來,躬身行禮說道:「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稍稍思索片刻,太后緩聲說道:「通知內務府給李府送些補藥,同時傳本宮旨意,賜房四寶。」
「喳!」輕呼聲中,小太監忙躬身退了下去。
看母后如此輕易就將李承奉的事情給揭了過去,楚昊宇臉色的笑容越發燦爛,道:「還是母后最痛小七!」
輕哼一聲,太后開口說道:「現在該說怎麼責罰你了。被小敬愚弄,不能識人,是無智;酒後亂性,是無志。無智無志,回府後閉門思過,不得老身令諭不得出府!」
聽母后竟將自己禁足,楚昊宇心裡一急,趕忙說道:「母后,你可不……」
不等楚昊宇將話說完,太后直接說道:「怎麼,有意見?」
楚昊宇趕忙說道:「沒有,沒有,只是舅舅尚在我府上,我總得陪著舅舅吧?」
盯著楚昊宇,太后開口說道:「奕揚想去什麼地方,豈用得著你領路。」
望著母后,楚昊宇頗為不甘的說道:「那我當個小廝總成吧?」
聽著楚昊宇的話,尤其是其中的委屈,太后突然樂了,笑道:「你一個親王,竟然說當小廝,莫非是看人家當小廝心動了?」
想到李承奉的結局,楚昊宇忙開口說道:「算了,我還是禁足吧。母后,大嫂,我先回府了!」
不等楚昊宇離開,又通稟聲從門口傳來。「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