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被掩上的房門被粗暴的撞開,來人衝進屋內便隨手關上了房門。&他不僅架了上門栓,還拉了張桌子頂在門後。
「啟耀,出了什麼事?」陳少白看著慌亂的鄭煥(字啟耀)問道。
鄭煥沒有回答陳少白的話,只是不停的低聲音喊著快走的聲音,還移開後堂內供奉的菩薩像露出了藏在後面的暗道。鄭煥第一個鑽了進去,這才回關說道:「快走,清兵來。」
聽到清兵來了,陳少白等人這才反應過來讓其它同志趕緊進暗道裡去。當最後一個進入暗道的陳少白才將菩薩像移回原位,就聽到外面傳來清兵的撞擊大門和叫罵的聲音。
陳少白將廣州城內大部分革命同志聚集在一起,就是為了商討反清大計。如今清帝雖然已在廣州停留數日之久,但這數日來,清帝無不在拜訪商戶大族,並沒有像傳聞中那樣去私會情人。這讓陳少白等革命同志安排在安府外的刺殺行動始終沒有機會。今天,有革命同志傳來好消息,清帝南巡事務總管太監李蓮英一大早去了安府,還很正式的遞上了拜帖,這就意味著清帝今天會去安府。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從碼頭到安府有數條路可行,安排在哪裡行動呢?所以陳少白招集了革命同志進行商討。選出了最有可能的三條路,所以為防萬一就連一條可能性不大的路上都安排人手。四組人手如今已經準備就緒了。如今中興會雖然受到朝廷打壓,但在為了這此行動特意從香港調來了人手。所以廣州依然有足夠安排行動的人手,至於哪路人手會碰到清帝,就看誰運氣好了。加上中山先生秘密運回的槍支。陳少白髮誓這次一定要把清帝給幹掉。只要清廷沒了當今的皇上,那清廷就會陷入內亂當中。這樣革命才有機會,至於清帝所寫的那個所謂的「朕求求你們」的章,陳少白不屑一顧。革命總要所有犧牲,有時候總是要先付出代價的。
沒有想到的是,各個行動小組才安排下去。他們的秘密集會就被清帝所發現,而他們在商討行動時卻沒有注意到清兵都已經摸向了這裡。幸好革命同志中還有消息靈通人事。在清兵包圍前將消息傳了進來,不然,今天聚集在這裡的革命同志將付出巨大的犧牲。
暗道很長。這是為了保證革命同志的安全,暗道被一直挖到了城外。城外一處山凹處的一塊蓋著泥土的土板被掀開,陳少白最後一個鑽出暗道,然後抱拳對鄭煥施了一禮:「今日幸好有啟耀同志通風報信。不然同志們的犧牲就太大了。」
「都是為了革命。陳大哥不用客氣。」鄭煥回了一禮,焦急的說道:「此地並不安全,清兵會很快發現暗道,還請陳大哥帶同志們盡快離開。」
「好,已經有同志安排好了撤退之路。我們這就離開。」陳少白說完就示意大家跟上。
「我就不跟陳大哥一起走了。」鄭煥說道:「我們已經被清兵發現,想必行動計劃也無法進行。我這就進城想辦法通知城內的同志盡快離開。」
「清兵來晚了,準備行動的同志剛剛離開清兵才來,想必此刻都已經埋伏下去。清帝這些在劫難逃。」陳少白信心滿滿。
「這下糟了。」鄭煥焦急的說道:「既然清兵能追查到同志們的集會。那清帝必然得知同志們的行動,這樣一樣清帝行進的路必然會嚴加搜查。這下埋伏的同志們就危險了。還請陳大哥將同志們的埋伏地點告訴我。我想辦法去通知同志們離開。」
鄭煥是真的急了,陳少白臉色也白了。鄭煥說的沒錯,清帝必然在廣州城內外大加搜索。準備刺殺清帝的同志確實危險了。陳少白拉著鄭煥的手說道:「晚了,相必清帝已經開始大索全城,這時回去你也危險了。」
「陳大哥放心,我只是廣州會館的主事,雖然會館內多有革命同志往來,但做為會館哪裡管的了來的是什麼人。清帝沒有證據,再說我應該還沒有被發現。這次之所以能趕來通知陳大哥,就是因為我在中央警衛旅還有一位生死好兄弟,我就是從他那裡得知清兵們的行動。再說就算是被清帝發現,我的生死兄弟必然會提前通知我。現在最重要的趕緊通知埋伏好的同志離開,能救一個是一個呀。」
陳少白也亂了陣腳,將四處埋伏的地點全部告訴了鄭煥。鄭煥只是問了一句:只有這四路嗎?在得到陳少白肯定的回答後連道別都來不急就撒丫子跑了。
鄭煥不急不行呀,中興會這次秘密集會的時間地點所有情報都已經通知了中央警衛旅,沒想到這些該死的丘八行動這麼慢,還是讓中興會這群叛逆把刺殺行安排下去了,還一下子就是四路人手。得趕緊將這個消息傳回去,不然皇上但凡受到驚嚇,就是冷大人也吃罪不起。
看著鄭煥慌亂的背影,陳少白不由感歎道:「要是多少像啟耀這樣的同志,革命一定能早些成功。不要再懷疑鄭煥同志的革命理想,他是最堅定的革命同志。」
要真的再多些鄭煥這樣的同志,中興才徹底完了。做為當初陪著陸皓東從北京一路回到廣州的同志,總因為出身的原因得不到中興會的重用。這次他冒死前來報信,陳少白認為不必再懷疑鄭煥了。
「是呀。」站在一旁的黃興接過話來:「陳大哥早些離開吧,我也先回家中。陳大哥不必擔心,家妹與皇上頗有交情,我看看還能不能找個機會。」
「那你保重。」陳少白相信黃興的話,必竟他沒有參於過任何行動。他的安全應該沒有問題。所以陳少白一行與黃興道別後各自離開。
黃興回到家中。只見小妹黃玲笑容滿面的蕩著鞦韆,嘴裡還哼著歡快的歌曲。而家中的僕役們正在收拾打掃衛生。黃興有些奇怪的問道:「年前清掃不是前幾日才剛剛搞完嗎?今日為何又要清掃?」
「剛剛宮裡的李公公來過來,說皇上拜訪完安府後會來拜訪咱們家。這不父親連
連忙讓整理家中。」黃玲跳下鞦韆。挽著哥哥的手興奮的說道:「京師大學堂畢業回家的那天,皇上就說過會來廣州看我。沒想到皇上還真的說話算數。」
「對了,你今早不是去了安府怎麼就回來了?」
「這不是在安府碰到李公公了嘛,就和他一起回來了。李公公說了,皇上從碼頭送完南洋父老後就去安府。」
「那你知道皇上會走哪條路去安府嗎?聽說今早抓到了不少革命黨。」
「革命黨肯定猜不到,皇上會走黃花崗。」黃玲有些得意:「這還是李公公跟安伯父說話時,我聽到的呢。」
黃花崗。聽名字就知道這是一個小山崗。樹木長的鬱鬱蔥蔥,風景甚佳。光緒之所以會走這條看上去並不安全的路,就是沖這個名字來的。這可是大名鼎鼎的黃花崗起義地點。還埋葬著七十二烈士。這不是想著來看看這裡的原始風貌嘛。
黃興不知道光緒的想法,但整個中興會都沒有料到清帝竟然會走這條路。四路埋伏的同志能不能活下去就看鄭煥的了,如今自己知道清帝的正確路線,手裡也能拿到槍。加上黃花崗又是伏擊刺殺的好地點。如此大好的機會不利用起來。這是對革命的犯罪。只有自己一個人來完成這千古大業,雖然內心卻依然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憧憬的激動心情。
黃興顧不上妹妹說皇上還會在家裡用晚飯的話,轉身就朝外走去。氣的黃玲大罵,家裡忙的腳不著地,你不幫忙還往外跑。渾然忘了自己也是做在鞦韆上沒幫忙。
南洋華人登上驅逐艦,開著已經屬於南洋華人自己的戰艦離開廣州灣。南洋父老沒帶走別的,就帶了滿滿一大包土,從祖國大地上挖來的泥土。光緒揮著手送走了南洋父老。然後從進馬車離開碼頭。
南巡,除了考察當地工業及民生以外。做為皇帝為國家做完計劃中的三件事後,南巡已經落下的帷幕。辦完了公事那可以辦點私事了吧。
光緒腦中此刻回映的全是安茜那甜甜的笑容,坐在馬車裡的光緒突然有些害羞起來。半年多沒見了,如今自己打著南巡的幌子來廣州,心中更多的不就是想再見見她嗎?如今自己皇帝的身份已被眾的知曉,南巡前民間也到處在傳說皇上南巡就是為了私會安茜,可那又怎麼樣?
老子不是來私會情人,老子是光明正大的來見安茜。
李蓮英此時應該將皇上駕臨安府的拜帖送到安府去了吧,安府上下此時都應該知道皇上要來了吧。雖說做為皇帝不用下拜帖給子民,但光緒這樣做就是想把自已放在晚輩的身份上,因為拜帖是送給安父的。那麼自己穿一身龍袍去安府會不會顯的太生分了?是不是換了長袍便裝會好一點呢?光緒一時變的手足無措起來。
當然了,光緒相信安父知道自己就是想見他的女兒。就是不知道當自己踏進安府,安茜看到自己會是什麼表情?她會痛苦流涕嗎?還是驚喜莫名?或者像電視劇裡那樣衝上來撲進自己的懷中?當然了,衝上來是不可能的。因為禮教不會讓她這麼做,自己的侍衛也會攔下她。
那自己該跟安父說什麼呢?拉拉家常還是乾脆直接……算了算了,提親這種事還是先不要說了吧。
光緒yy的想著,還好車中就光緒一人,不然大家會看到了一個面對列強都自信滿滿的皇帝卻因為兒女情長變成一個被如同初涉情場的大男孩。初見岳父……或許現在用這個詞還早了些,但內心總還是有些忐忑不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