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津道貫遭到暗殺,忽遭突變的日本衛兵們反應迅速,立刻衝上前去將蹲下去的山縣有朋圍了起來。衛兵們四下搜索,外圍的士兵向著槍聲傳來的方向衝去。
看著瞄準鏡中倒下的日本軍官,秦永山飛快的拉動槍栓,對著另一個日本軍官又打出了一槍。可惜這一槍只打中衛兵。秦永山拿起槍快速轉身,按照預先準備道路後撤。朝鮮山高林密,秦永山這一跑動,帶動身邊樹枝搖動。
「在那邊。」日本人發現了襲擊者的動靜,隨後就是上前圍捕。
在山林間前進的日本人,為了保持較快速度,避免於草木糾纏自然選擇草木相對稀疏的地方前進。找到伏擊點的日本人很憤怒,該死的襲擊者竟然連彈殼都沒留下。
「啊」的一聲慘叫,一個日本兵很快的倒了下去。帶隊的大隊長豐田次郎在倒下的日本兵腳下發現一個捕獸夾。捕獸夾上閃爍著綠色的光芒。
「八嘎,竟然餵了毒。繼續前進。」可迎接他們的是暗箭、陷阱還有地雷。
「嗖」一聲,一支利箭飛來,日本兵敏捷的側身躲開,但利箭卻在手臂上劃了一道傷口。手臂上本來只是小傷,但加上毒就變成了致命的傷口。
又是「轟」的聲,日本人觸發了一枚絆雷,三個日本兵當場死在這裡。而地雷爆炸的破片還殺傷了五個士兵。這五個士兵只一會兒就臉色發黑的死去。
「八嘎,卑鄙的支那人。」豐田次郎把雙眼瞪的通紅。清國人竟然在地雷上也塗了毒藥。
無處不在的機關陷阱讓日本人最後放棄追捕。日本人在退回去的路上還觸發一處機關,這一次失敗的追捕日本人不僅一無所獲還付出了二十三條人命。
野津道貫是幸運的,秦永山為確保擊中放棄命中頭部而選擇心臟部位,擊中他的子彈距離他的心臟僅有半公分。野津道貫最終還是沒死成,半個月後他就可以帶病指揮部隊。但無處不在的清國阻擊手讓日本高級軍官的衛兵增加了一倍。而直到7月24ri,日本對清國鴨綠江防線發起進攻時,共有包括一位聯隊長在內的三十三位軍官和176名士兵遭槍擊和各種機關陷阱而死亡。而日本方面僅僅收穫了一堆彈殼。
日本自明治維新以來,就一直節衣縮食進行軍備擴張。終於佔領朝鮮的日本士兵們把他們長久以來壓抑的慾望全部的釋放出來。隨著日本軍隊在朝鮮越來越多的搶劫和強姦,也遭到朝鮮越來越強的反抗。那個世界的朝鮮人民因為得不到外來的援助,只能默默的忍受和小規模的抵抗。但這個世界已經變了,在清國特種部隊的協調下,大批槍支彈藥從朝鮮北部的山區運來,武裝起越來越多的朝鮮士兵,對日本佔領軍發現越來越強的襲擊。平壤、仁川、釜山等朝鮮大城市周邊,還有各處鄉鎮縣城,就連漢城都遭到襲擊。
日本軍隊反之對朝鮮人的鎮壓也就越來越強,卻引起朝鮮人越來越多的反抗。在朝鮮的日本軍隊陷入了一個惡劣的循環當中。暗箭、毒藥無處不在,誰也不知道哪次收繳來的糧食就被下了毒。就是下鄉收糧都需要一個中隊的兵力,雖然一個小隊很少被全殲,但總是傷亡慘重。越來越多的兵力被牽制在朝鮮本土,用於肅清地方。屠殺就是最快最便捷的方式。
相比之下朝鮮人死傷更為慘重,這一刻,光緒對特種部隊全才的要求得到了體現。在特種部隊的「鼓動、支持和幫助」下,朝鮮人對眼前的傷亡視而不見。
光緒二十年五月二十五日,大清新軍第一師誓師出征的日子。
這天天還沒亮,不等起床的號聲,豐台大營的官兵們早早就起來了。收拾的自己簡單的行裝,打好行軍背包,背起自己的長槍,匆匆趕到食堂用早餐。這是一餐豐盛的早餐,米飯、雞蛋還有肉,每個人都安靜的快速用餐,因為這是出征前最後一次,也沒有限量,他們每個人都要盡可能的多為身體做好營養儲備。出征後,他們的每餐伙食只二個饅頭和一塊肉餅。
校場檢閱台上,一身龍袍的光緒坐在台邊的樓梯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對身著官服的李鴻章說:「坐會吧,一晚上沒睡累不累?」
李鴻章坐在往下的一個台階上,他還不敢和皇帝坐的一樣高:「皇上都不辭辛苦,微臣還怎敢言累。」
光緒只是一笑,指著豐台大營內忙碌的士兵問:「你知道這些都是什麼嗎?」
「這是大清最精銳的士兵。」
「不,你錯了。這是……」光緒平靜的說:「希望。」
光緒從懷中拿出一個口風琴,這是他前世唯一會用的樂器。也就是這個樂器,幫他在大學追到了他的女朋友。現在的口風琴是德國公使巴蘭德私人贈送的。光緒只是一個人在心情煩躁之時,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御書房內輕輕的吹吟。排解心中獨躁,他從來都沒有別人面前吹過,連寇連材都不曾。光緒把口風琴輕輕的擦拭後放在嘴中,一陣低沉的樂曲從口風琴傳出。
安靜的早晨和大營,聲音能傳的很遠。哪來的曲子?聽到曲子子聲音的人,紛紛四下張望。校場檢閱台上的人竟然是皇上。
「快去報告各位長官,用完餐的士兵立刻到校場集合。」
一曲結束,光緒放下口風琴笑道:「李鴻單,這可是朕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吹曲,吹的不好可不許笑呀。」
「此曲明快,抑揚頓挫。讓人聞之有總熱血沸騰之感。只是皇上,請恕臣直言。這曲前半部分中,似乎帶著一些悲壯之情。」
「不經歷風雨怎麼能見彩虹。戰場的勝利都是建立在無數將士的鮮血和生命上的。沒有悲壯的犧牲,怎麼會有勝利的榮光。」
「皇上,此曲可有詞否?」
「有呀,讓朕唱來一聽。」
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況乃國危若累卵,羽檄爭馳無少停!
棄我昔時筆,著我戰時衿,一呼兄弟百千萬,高唱戰歌齊從軍。齊從軍,淨胡塵,誓掃倭奴不顧身!
旗正飄飄,馬正蕭蕭,槍在肩刀在腰,熱血似狂chao,
旗正飄飄,馬正蕭蕭,好男兒好男兒好男兒報國在今朝。
快奮起莫作老病夫,快團結莫貽散沙嘲,快奮起莫作老病夫,快團結莫貽散沙嘲。
旗正飄飄,馬正蕭蕭,槍在肩刀在腰,熱血似狂chao,
旗正飄飄,馬正蕭蕭,好男兒好男兒好男兒報國在今朝,
國亡家破禍在眉梢,挽沉淪全仗吾同胞,天仇怎不報,不滅敵人恨不消,
旗正飄飄,馬正蕭蕭,槍在肩刀在腰,熱血似狂chao,
旗正飄飄,馬正蕭蕭,好男兒,好男兒,好男兒報國在今朝。
微風吹拂著歌聲,四處標蕩。
「棄我昔時筆,著我戰時衿。好好好。」一連說了三個好的李鴻章猛的站了起來:「微臣請問皇上,此曲可有名否?」
正想說出歌名從軍歌的光緒,看著李鴻章興奮的表情說道:「還沒呢。要不,中堂大人給起個名?」
來回踱步的李鴻章想了想:「不如就叫『旗正飄飄』如何?」
「好。」光緒站起來:「就叫旗正飄飄。」
光緒話間才落。「報告,大清新軍第一師師長歐陽振華(參謀本部參謀長王士珍),見過皇上。」台下,敬著標準的軍禮和站的筆直的身影。
「哈哈,二位來遲一步,錯過皇上親唱的神曲呀。」李鴻章輕撫著鬍鬚大聲笑道。
「報告大人,我們早就到此地。皇上所唱之神曲已全部聆聽。」歐陽振華啪的雙腳再次一併:「請皇上准許將此曲旗正飄飄做為新軍軍歌。」
「不准。這曲的詞不好。」光緒解釋到:「此曲現在聽上去不錯,是因為日本人打到家門。按這詞的意思,要不是別人打到家門口,國危若累卵,國家就不需要從軍的人了?什麼叫快奮起,快團結。難不成沒有戰事的軍隊就不奮起不團結了。平時唱唱就好了,至於軍歌之事再議吧。」
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來的士兵在校場集合。大清新軍第一師滿員編制共一萬二千三百零七人,如今已經校場集結完畢。校場上旌旗招展,一萬多人的第一師官兵,戴著大簷帽,夏黃色卡其布軍裝筆挺的穿在身上。神色肅然站立在豐台大營內。
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風變的很大了,捲起了漫天的黃沙。放眼望去,一萬多人地新軍官兵筆直地挺在隊列中,一動也不動,任憑風沙吹襲。一股肅殺地氣勢升起。那種威武雄壯,讓在旁邊看著的第二師地官兵眼睛都紅了。都是一起摸爬滾打出來地,我們又不比他們差,為什麼單單就輪到第一師呢?當場就有幾十個第二師地軍官準備拚死力諫。讓第二師也一同出征……
朝局中波譎雲詭,夾縫裡輾轉騰挪。從京城開始,無論東北還是江南,多少個日日夜夜的苦心經營,終於有了成績,就是眼前這支嶄新地軍隊。風雨飄搖的江山,搖搖欲墜的朝代,整個國家都在甲午的炮聲中搖擺,唯一不動地也只有這支軍隊。
站在操場中央地指揮台上。此時地光緒也禁不住心緒激盪。這是朕的新軍,這是朕的軍隊!
軍號聲響徹軍營,隊列從中間讓開一條道路,三騎健馬從中而出,馬背上軍服筆挺,神情肅穆的歐陽振華躍馬來到指揮台前。
坐在馬背上的歐陽振華,右手抽出配帶的軍刀,斜置於胸前,目光炯炯的望著光緒:「大清新軍第一師全體官兵整軍完畢,請皇上訓示!」
光緒伸出手。祁以德將手中一直拿著的包裹打開,將一個疊的方方正正的紅旗交到光緒手上。冷峻拿來一根旗桿,光緒將紅旗套在旗桿上,接過旗桿猛的一抖。整個豐台大營的目光都集中在飄揚的紅旗之上。
紅旗上部漂動著白色的雲彩,下面藍色的波濤好似還在澎湃,紅旗中高聳的山脈依然挺拔。一隻黃金色的巨龍在紅旗左上方昂起高貴的頭顱,張開的大口吐出的龍吟似乎還在九天迴盪。金色的龍身在山脈和雲彩中穿梭。向前伸出的左前爪似乎相搗毀一切阻礙,五爪上尖尖的龍爪好像還閃著光芒。紅旗的最左上角還有一顆稍大的五角金星被四顆較小的五角金星所環繞。
五爪金龍!所有人屏住呼吸,直溝溝的看著飄揚的龍旗。
狂風中,五星龍旗獵獵作響。
「歐陽振華。」光緒大聲叫喊著。
「到。」歐陽振華翻身下馬。
「接旗。」
龍,在中國五千年歷史佔據著最高的位置。他是一個民族的圖騰,也是唯一也只能有歷代皇帝才能使用的標記。如今,皇帝才能用的龍旗要交到他手上,歐陽振怎麼能不猶豫。歷史上使用過龍做為標記的人,不是最終成了皇帝,就是全家死絕。
光緒看到歐陽振華眼中的猶豫,光緒走上前去大聲對歐陽振華說:「你們是大清皇家陸軍,你們每一次的行動都代表著大清皇帝的意志。你們有權利也有義務使皇帝專用的標識——五星龍旗。」光緒將龍旗交到歐陽振華手中:「接過這面旗幟,你們就是朕手中的利劍。利劍出鞘,所向披靡。」
歐陽振華從光緒手中接過五星龍旗,大聲說道:「利劍出鞘,所向披靡。」
「利劍出鞘,所向披靡。」「利劍出鞘,所向披靡。」第一師官兵們殺聲振天。
「出發,向著敵人的炮火前進。記住你們的使命,記住你們的榮耀。記住,你們別丟了朕的臉,別丟了龍的高傲,別丟了泱泱中華不屈的精神。」
「朕命令。大清皇家陸軍第一師出發。」
站在檢閱台上,看著大清新軍第一師誓師出征的李鴻章,此刻也忍不住一個哆嗦,這個皇上和眼前的這支軍隊,還是咱大清的皇上和軍隊嗎?
浩浩蕩蕩的洪流,在五星龍旗的指引下,排著整齊的隊列,滾滾向前……
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況乃國危若累卵,羽檄爭馳無少停!
棄我昔時筆,著我戰時衿,一呼兄弟百千萬,高唱戰歌齊從軍。齊從軍,淨胡塵,誓掃倭奴不顧身!
……
光緒站在檢閱台上,用一首「旗正飄飄」為第一師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