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你!」磨蹭了這麼久,孩子哭得更凶了,一張本來就紅的小臉憋得更加通紅,顯然是被餓得狠了。田兮看了眼孩子,眼神再次落在冷皓辰臉上,兩人四目相對,一股氣流在空氣中湧動。
「我?」冷皓辰愣了一瞬,一臉錯愕,伸出右手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子,語氣是十二萬分的不可置信。
冷皓辰將孩子放在田兮懷裡,田兮艱難的抱著孩子,定定看著冷皓辰。冷皓辰被田兮看了一會兒,渾身不自在,道︰「你看著我做什麼?」眼底閃著濃濃的迷茫,那樣子,好像是真的不知道,並不似做偽,田兮看了片刻,只得直白的說出來,「我要給孩子餵奶,你先出去吧!」雖然有過無數次的親密,田兮心裡還是很抗拒冷皓辰的。
「哦。」冷皓辰雖然不明白田兮的用意,還是順從的將田兮扶坐起來,「將孩子抱給我!」田兮看了眼將她扶坐起來就不知道該做什麼的冷皓辰,撇了撇嘴說道。
「將我扶起來!」雖然極不願意,田兮還是不得不讓冷皓辰幫忙。
田兮想要坐起來,可是一動渾身都痛,不由自主的田兮「嘶」了一聲,雖然聲音極其微小,冷皓辰還是聽到了,立即偏頭看向她︰「你怎麼了?」
「那怎麼辦?」冷皓辰眼底錯愕一閃而過,隨後焦急的看著田兮,這事情是他不對,居然忽略了找奶娘的事情。
「孩子餓了!」對上一世已經生過孩子的田兮來說,一眼就能看出孩子啼哭的原因。
孩子眼睛還沒有睜開,一雙眼睛緊緊的閉著,那彎彎的細縫,就像是勾畫在臉上的墨跡,一張紅艷艷的小嘴張到最大,那直鑽入耳朵的魔音就是從那張小嘴裡發出來的。
「沒事。」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孩子,田兮雖然不喜歡孩子,可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孩子,她也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就對他多討厭一些,要是可能,田兮還是想要真心的對他好一些的,誰讓她下定決心要走了呢!這一走,還不知道今生能不能再見到他,田兮想要盡可能的做一些為人母的事情。
聽到聲音回頭,冷皓辰恰好看到了田兮皺了一瞬的眉頭,想到可能是孩子的哭聲吵醒了她,不由愧疚︰「對不起,我第一次帶孩子,不太會,讓他吵著你了!」田兮滿臉的疲憊,冷皓辰並沒有忽略她剛才捶頭的動作。
再說田兮,再次醒來已經過去了好長時間,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冷皓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的身影,手上笨拙的抱著一個新生兒輕哄著,詫異了片刻,道︰「他怎麼了?」這孩子,別看是剛生下來,哭的聲音還是挺響亮的,整間屋子都是他的哭聲和冷皓辰「哦哦」的輕哄聲,讓田兮不由得皺眉。
「嗯。」這事情一時半會兒的也沒有個好主意,還是不去想了,明月想不通,索性丟開不想了,和晴語回了雨韻閣。
見明月不語,晴語也沒有失望,回頭衝她笑笑,道︰「王爺還等著呢,我們快回去吧!」她本來是借去廚房的時機來找明月的,兩人說了這麼一會兒話,時間已經過去很久,是時候回去了。
「……」這,事情過了這麼久,還真是越來越複雜了,想了片刻,明月道,「王妃對我們向來寬容,她肯定會原諒你的!」就像她和車伕,本來以為經過上次的事情,肯定是沒有活路了,沒想到王妃居然為他們求情,現在還不是好好的,更何況晴語,伺候王妃的時間比她長了很多。
「我回來就是去找王妃道歉的,沒想到恰好遇上王妃生產,就耽擱了!」
「那你為什麼不去呢!」時間越拖對自己越是不利的啊!難道晴語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明月很是懷疑,眨巴了下大眼睛,乾巴巴的問了一句。
「我想要去找王妃道歉,可是現在,我卻沒有勇氣了!」既然已經說出來了,晴語也就再沒什麼顧忌了,將心裡的憋悶說了出來。本來以為說出這些話會很難堪的,沒想到,一旦開了口,後面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明月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沉默不語。
晴語偏頭看了眼明月,笑得飄渺︰「明月,你說,我該怎麼辦?」一個失去了主子心的奴婢,早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要不是她奶奶,相信她早就沒命了,這個時候,晴語心裡很是迷茫,說這句話不僅是問明月,也是自問。
「晴語姐姐,我……」明月承認她心裡剛有一瞬間是真的這樣想的,可是對上晴語的目光,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
想到明月那因為震驚瞪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像是千萬把刀子在身上割似的,突然,晴語不敢對上明月的目光,只得將視線移開。
「呵呵,你也覺得我太過分了是不是!」雖然是問句,卻是極其肯定的語氣,事後,她也後悔了,可是事情已經發生她也沒有辦法了。一開始是想著要找王妃道歉的,誰知道恰巧碰上王妃生產,事情一耽擱,現在,她已經沒有了那樣的勇氣。
「姐姐!你怎麼能這樣!」身為王妃的侍女,在王妃和別人有了矛盾的時候,不是想著如何維護王妃,居然第一時間起了懷疑王妃的心思,怪不得她一直覺得王妃和晴語之間怪怪的,王妃生氣也是應當的。要是換了她,說不定更加生氣呢,晴語姐姐怎麼這麼糊塗啊!
「好好好,我說!」晴語瞪眼明月氣怒的小臉,只得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是這樣的明月,你知道今天的事情,在花園裡王妃和上官側妃爭執的時候,我……曾經懷疑過王妃,以王妃的聰明,我想,她已經看出來了,後來就故意的疏遠我,你說,我該怎麼辦?」在這王府裡,晴語實在是不知道該去找誰說這些事情,只能對明月訴說,實際上她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就是想要找個人說說心中的鬱悶而已,並沒有向明月討主意的意思。
「哼!」明月裝模做樣的冷哼一聲,那得意的樣子,簡直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典型,「那你還不快說!」
「好了,你不要生氣,我是和你開玩笑的!」晴語目光一閃,一把挽了明月的手,捏捏她的臉蛋,笑了開來。
「那當然了,晴語姐姐難道不相信我嗎?」明月氣怒的嘟起嘴巴,佯裝生氣的樣子。肥嘟嘟的臉龐,再配上小孩子式的憨笑,怎麼看怎麼滑稽搞笑。
「呵呵!」聽了明月的話,晴語心情好了很多,不過還是沒有直接說出來,乾笑兩聲不確定道,「明月,你說的是真的嗎?」不是她不相信明月,實在是……大家族的裡的人,讓她沒有信心明月對她會一如當初的好。
明月眸光閃了閃,笑得更加燦爛︰「晴語姐姐,我們都是王妃身邊的人,更何況我一直將你當成是親姐姐一樣看待的,姐妹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晴語姐姐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用客氣的!」為了表示自己說的是真的,明月還上前挽了晴語的胳膊,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
「明月!」晴語看著明月,欲言又止,似乎很是為難的樣子。
「明月!」明月從賬房出來,恰好遇到晴語,晴語見到她臉色很不好,好像有話要說的樣子,明月就停了下來,「晴語姐姐,有事嗎?」雖然兩人的心境早已不復當初,明月對待晴語的感情還是一如當初。
「謝王爺!謝明月姑娘!」幾個產婆哪個不是人精,聽了明月的話,立即喜笑顏開,接過來明月遞過來的荷包,笑得見牙不見眼。在明月擺手之後,跟著一邊的小廝退了出去。
「給,這是王爺賞給幾位的。」明月將一個沉甸甸的荷包放在產婆的手裡,見幾人不安的望著荷包,並沒有第一時間露出欣喜的笑容,明月心裡一動,加了一句。
可惜,田兮睡著了,要不然看到冷皓辰臉上的傻笑肯定要以為面前的這個人不是冷皓辰,是被別人調包了呢!
「田兮,你看,孩子多可愛啊!」冷皓辰抱了孩子,放在田兮一側,自己看著母子兩個,臉上是掩飾不去的笑容。剛生下的小孩子,紅彤彤皺巴巴的一團,眼睛都還沒有睜開,哪裡能看得出可不可愛的,只不過孩子是自家的,冷皓辰是心裡作用罷了。
晴語看了眼昏睡著的田兮,抿了下唇,雖然不甘心,終究是將孩子交給冷皓辰,自己退了出去。
「孩子給我,你先下去吧!」瞬間屋子裡只剩下冷皓辰一家和晴語,冷皓辰看眼晴語,伸出手去,面上看不出什麼。
產婆終於得到冷皓辰的承諾,相互對視一眼,面上的喜色遮也遮不住,將懷裡捨不得放開的孩子放在了晴語懷裡,又說了幾句吉祥話,跟在明月身後出了產房。
「好,賞!」冷皓辰看了眼孩子和田兮,哈哈大笑幾聲,回頭對明月擺了下手,明月明白冷皓辰的意思,行禮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