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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藥丸出爐 文 / 長空雁

    本來懶洋洋躺在牆角的乞丐眼睛一亮,騰地坐了起來,盯著破碗裡的銀錠子嘴角哈喇子直淌。眼睛左右瞟瞟,見周圍並沒有人注意到他這邊,連忙抓了破碗裡的銀錠子揣進懷裡,飛快地跑走了。

    掌櫃的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心底疑惑更重,轉而想到不管怎麼樣,田兮又沒有害人,又釋然一笑,搖搖頭回了藥鋪。

    今天扎錯沒什麼事,散的早,冷皓辰心裡有事,出了宮沒有去應酬,直接就回府了,沒想到回了雨韻閣田兮卻不在,臉一冷,當時就發火了。

    管家站在一邊戰戰兢兢的,輕輕推了推明月。明月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冷皓辰眼神從兩人身上掠過,最後定在兩個護衛身上︰「說,姑娘什麼時候出去的?」語氣陰森森的,話落,整個院子都冷嗖嗖的,就如人撒下了一大把冰渣,落在人身上寒氣都滲入了骨頭縫裡。

    兩個護衛身子抖如篩糠,顫著聲兒回話︰「回……回主……子……是……是早……上……主子……離……開……就走……走了」結巴的不成樣子,一句話被他們說得七零八落的,很費力才能聽清楚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

    早上?他上朝很早,那也就是說,到現在已經半個時辰了?

    「姑娘那麼早出去,為什麼不報告?」冷皓辰眸光射出道道寒意,凌遲著兩人,「該死!」突然低吼一聲,一掌將兩人掃了出去。兩個護衛就這樣直直飛出去,越過雨韻閣的圍牆,「彭」一聲落在走道上。

    「來人!」冷皓辰眼神變都沒變一下,目光落在院中諸人的身上,冷聲低喊。瞬間,「呼啦啦」一群護衛湧進來,齊齊跪在地上,「主子!」聲音整齊劃一,居然是前院主院的那些護衛。

    「起來吧,跟我出去!」冷皓辰擺手,著急的往外走。隨後一群人又「呼啦啦」跟上,像是一陣風似的來去匆匆,離開了雨韻閣。

    老管家愣了半晌,突然老眼一亮,意味深長的望眼門口的方向,無聲笑起來。

    好啊!好!主子這樣著急,連屋都沒有進一下,餓著肚子就又匆匆出門了,看來,府裡的好事要近了啊!

    「明月,晴語留下,其他人都下去,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吧!」老管家見一眾下人被冷皓辰嚇呆了,呵呵笑著擺手。可是,這些人擔心主子正在氣頭上呢,這個時候他們要是走了,是不是會撞到槍口上,然後就像那兩個護衛一樣,被主子一掌拍飛了,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沒有一個人敢動。

    老管家瞪眼,再次擺手︰「你們倒是下去啊!怎麼不走?」

    「管家大叔,我們要是走了,萬一主子回來會不會生氣啊?」終於,其中一個膽子挺大的小伙子遲疑著開口,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這一開口,緊接著就有人接茬了︰「是啊,要是主子回來懲罰我們怎麼辦?」

    感情是這事啊!老管家恍然大悟,心下不禁為冷皓辰高興,可是又有點心疼。高興的是這些下人這樣反應,說明冷皓辰很有威信,心疼的是冷皓辰能有今天的威信,那是用心酸,血淚換來的。

    轉頭見眾人都盯著他看,老管家連忙收拾情緒,深吸一口氣,豪爽擺手︰「放心吧,主子要是懲罰,我給你們擔著!」

    「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老管家覺得自己的誠信受到了質疑,瞪眼,很是不滿。

    「那就好!我們相信你,管家大叔,我馬上就走!」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讓一眾人不由得想起了老管家平時的為人,面面相覷起來。頭先說話的那人說完,就不管不顧走了,頭也沒回,要不然肯定能發現他一開頭,眾人紛紛緊隨其後。

    「我也走!」

    「走!」

    ……

    一個接一個,眾人紛紛離開,出了雨韻閣,回到自己的崗位去工作了。

    老管家見眾人一副慷慨就義,壯士斷腕般的樣子,不由搖頭失笑︰「這些人,真是……」主子也就是嚴肅了點,生氣的時候出手重了點,又不是猛獸,怎麼這麼害怕?這個時候,老管家就顧著腹誹別人,完全忘記了他剛才在冷皓辰面前冒冷汗的模樣。

    「管家大叔,我們?」晴語早就醒來了,只是冷皓辰擔心她,就讓他多休息了兩日,今天才開始當差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和田兮犯沖,第一天當差居然就出了這樣的事情,這讓她心裡很是鬱悶,苦著一張臉問老管家。

    老管家看看她和明月,一個苦著一張臉,一個笑嘻嘻的,心頭琢磨了一番,已經有了計較︰「晴語,你去準備先這點吧,等會兒兩個主子回來,肯定是要洗漱一番的。那個,明月,你去廚房看看,叮囑她們仔細著點兒,等主子們回來了好開飯!」在老管家心裡,始終認為田兮會是他們的女主子,就早早改口了。

    「是,管家大叔。」

    「管家大叔,我知道了!」兩人得令,飛快的跑開,齊齊奔向廚房。

    晴語和明月,一靜一動,一溫婉一活潑,各有各的優點,同時又各有各的缺點,如果兩人要是都留在雨韻閣,那可是兩個丫頭的福氣啊!老管家看到兩人歡快跑開的身影,搖頭,默默祈禱著兩人都能得到田兮的喜歡,然後一起留在雨韻閣。

    冷皓辰出了二皇子府,腦子回想著田兮昨天說的話,直接帶著人去了第一茶。

    「主子,您看!」一個護衛眼尖,遠遠的看到跟蹤田兮的那個人站在第一茶門口,無聊又懊惱的樣子,連忙報告。

    冷皓辰因為心裡有事,注意力不集中,並沒有看到。聽了手下人的報告,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看到他派出來的人待在門口,眸光一冷,「走!」帶著人大步走了過去。

    那人抬頭,看到冷皓辰帶著人過來,立馬行禮︰「主子!」

    「姑娘呢?」冷皓辰目光望向茶樓裡,冷著聲音道。

    那人一震,心臟抖了抖,連忙指了指樓上︰「姑娘在上面!」話落,垂下頭,閉眼等著冷皓辰的處罰。

    冷皓辰牙關咬了咬,從齒縫間蹦出幾個字︰「那你,怎麼在這裡?」如果這裡有水,肯定已經因為冷皓辰釋放出的冷氣結冰了。

    「屬下,屬下因為沒錢,掌櫃的不讓進去!」說起這事,他心裡比任何人都難受,要他當著這麼多兄弟的面承認自己任務辦砸了,簡直是丟人死了。

    「是嗎?」冷皓辰意味不明的說了句,一揮手,「走,上去!」說完,人已經率先踏進了第一茶。

    要想在京城混,瞭解清楚那些皇親國戚,達官顯貴的情況,是必須的,掌櫃的一看到冷皓辰領著人進門,心裡「咯登」一下,連忙迎上前︰「二爺,您來了!各位,裡面請!」

    冷皓辰睨眼掌櫃的,環視了眼茶樓之內的人,冷聲道︰「掌櫃的,那個姑娘在哪裡?」

    姑……姑娘?

    「什麼姑娘?」掌櫃的不解,愣愣的反問一句,每天來這兒的姑娘有很多,這二皇子問的到底是哪個呀?

    「……」

    冷皓辰睨眼掌櫃的,回頭看向跟蹤田兮的那人,那人立馬明白冷皓辰的意思,上前解釋︰「就是,在我之前進來的姑娘,穿著黃色的衣服,戴著黃色帷帽的姑娘!」

    掌櫃的見這個人正是被他趕出去的人,瞬間明白他是冷皓辰的人,心下不由打起鼓來,不敢看那人。轉而又想起他背後東家的身份,心下呼出一口氣,又放鬆了下來。

    「你說那個姑娘啊,請問,你們,和她是什麼關係啊?」那個姑娘昨天就來過,因為衣飾華貴,氣質高雅,他就記住了她。不過,那姑娘不是說家裡很窮,因為京中的一個惡霸老頭看上了她,將她搶了回去,然後她不甘心,出來找人救她的,當時哭得還很傷心,怎麼,這轉眼就和二皇子有了關係?掌櫃的懵了,甩甩頭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卻明顯的效果不佳呢!

    看到掌櫃的反應,冷皓辰猜到他肯定認識田兮,微蹙了下眉頭,冷聲低喝︰「帶路!」

    掌櫃的身子抖了抖,還是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將昨天田兮對他們說的話轉述給了冷皓辰。

    聽了掌櫃的話,冷皓辰臉都氣綠了,惡霸老頭?他有那麼糟糕嗎?還有,在她心裡,他就是個惡霸?想到田兮是這樣看他的,冷皓辰就怒氣翻滾,連連冷笑,咬牙切齒道︰「她是這樣說的?」

    不說冷皓辰這個當事人氣壞了,就是他的手下都氣得發抖了,這姑娘,怎麼能這樣糟賤主子呢?主子儀表堂堂,就是個惡霸,那也是個英俊的惡霸啊,怎麼能說是惡霸老頭子?隨即想到主子是惡霸,眾人心裡汗,偷瞄眼冷皓辰,見冷皓辰面色黑沉黑沉的,怕怕的低下頭去。

    眾人也就是在心裡想想,這話是萬萬不敢讓冷皓辰知道的,當然了,冷皓辰也不會知道他們心裡的想法。

    「對啊!」難不成他會胡說!那姑娘明明說的很真實,當時都哭了,他能不相信嗎?掌櫃的見冷皓辰質疑他的話,心頭掠過一絲不滿,隨即重重點頭。

    「她在哪?帶路!」田兮現在要是在他面前,冷皓辰能吃了她,寒聲說完,冷皓辰率先向樓上走去。一眾護衛和掌櫃的緊隨其後。

    「就是這間!」上了二樓,掌櫃的趕緊搶到冷皓辰前面去,領著他們左拐右繞,最後,停在最角落的一間雅間。

    冷皓辰蹙眉,手下人連忙上前替他推開了房門︰「主子,請!」

    冷皓辰邁步進去,護衛們隨後跟進去,掌櫃的見自己的任務完成,就想要悄悄離開,目的正要得逞時卻被走在最後的護衛一把拉住︰「掌櫃的這是做什麼,這麼大的茶樓,光夥計就有一大堆,更不用說其他的掌櫃,你離開一時半會兒的不礙事,還是等我們主子的事情落定了再回去吧!」拉住掌櫃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被他拒之門外的那人。

    那人故意走在最後,就是以防掌櫃的偷溜的,沒想到被他抓了個正著。他差事辦砸雖有一部分責任是自己的,但他認為更多的是掌櫃的錯,要不是他硬將他攔在門外,他怎麼會辦砸了差事,自然,也就不會惹冷皓辰生氣了。

    現在掌櫃的溜了,豈不是要他一個人來承受主子的怒火?就是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他又怎麼會放掌櫃的離開?更何況,這件事本身就有掌櫃的很大一部分責任!

    「這個,是你們府裡的事情,我一個外人,在這裡不好吧?」掌櫃的呵呵笑,想盡辦法不想進去,那些高門大族裡的事情,還是越少知道越好,也才能活得更長。

    「外人?」護衛挑眉,隨即搖頭,「對別的事情來說你自然是外人,可這件事不一樣,你不會忘記你已經參與其中了吧?還有啊,這不是什麼秘辛,放心吧!」要真的是秘密,不要說掌櫃的,就是他們主子也不一定讓知道。

    「這個,好吧。」掌櫃的知道推脫不過,苦著一張臉跟在後面走進了雅間,房門在他身後「彭」地一聲關上。關門聲極細微,聽在掌櫃的耳朵裡卻是又悶又重,就如一錘子敲在了他的心上。

    兩人進去,就見冷皓辰陰沉著一張臉坐在椅子上,旁邊兩個護衛押著一個小夥計,那小夥計正是每天在雅間幫田兮打掩護的人,現在都被人制住了,還罵罵咧咧的。

    「放開我,你們憑什麼抓我?仗著有權有勢就可以隨便欺負人嗎?你……」小夥計嘴上不停,吵得人腦袋發暈,罵來罵去就是那些話,無非就是田兮和他們說的那些事!

    「真吵!」冷皓辰再次聽到田兮編排他的話,胸中的怒氣已經沒有那麼旺盛,微微蹙眉,冷冷吐出兩個字。

    手下人見此,連忙在屋裡四處尋找,不過因為是茶樓,沒有什麼布料之類的東西。最後實在沒辦法,還是在自己裡衣上扯下來一塊布料,這才塞住了小夥計喋喋不休的嘴巴。

    世界終於安靜了,冷皓辰緊蹙的眉頭緩緩鬆開,坐在窗邊緊盯著下面的院子。對於這點,冷皓辰也不得不佩服田兮還真是會挑選地方,這個雅間前後都能看到,從這裡望出去,恰好能將後院看得清清楚楚。

    此刻,就是不知道田兮在哪裡,又在做什麼!胡亂猜測著各種可能額,冷皓辰不由心煩意亂。

    冷皓辰不說話,護衛們自然也不敢說話,那個小夥計不能說話,掌櫃的就是想說也找不到人,只能沉默。頓時,屋子裡靜悄悄的,詭異的靜寂在幾人中縈繞。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刻鐘以後,後院的小夥計突然跳起來,衝過去打開了後院的門,隨後,進來一個黝黑的農婦,和開門的小夥計邊說話邊上樓。冷皓辰蹙眉,雖然看不出模樣,不過他猜,那個肯定是田兮。

    看到喬裝打扮,完全看不出模樣的田兮,冷皓辰突然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慧敏郡主不愧是蒼瀾最得寵的郡主,果然只用雙全,這麼緊急的時刻都能將一切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可是,這樣的女人,儘管已經被他佔有,還是費盡了心思,只為離開他!

    呵呵!

    冷皓辰心情複雜,既驕傲又苦澀。

    片刻,「登!登!登!」樓梯被踩響,間或伴隨著低低的說話聲,腳步聲停在門口。頓時,屋子裡所有熱都屏住了呼吸,等著那個緊張時刻的到來。

    「謝謝你了,你去幫我將衣服拿回來吧!」

    「沒關係,我馬上就去!」隨後急促的腳步聲跑遠,片刻又跑了回來,「姑娘,給!」

    「謝謝!」聲落,房門被推開,田兮出現在門口,手上抱著一套衣裙。

    「終於回來了?」冷皓辰抬眼,視線落在門口的田兮身上,勾唇冷笑,同時,緩緩站起來。

    田兮看清屋裡的形勢之後,腦袋「轟」的一聲炸響,手一鬆,黃色的衣裙飄揚落地,抿抿唇,下意識的反問︰「你怎麼在這裡?」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還在上朝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田兮心裡第一個反應就是冷皓辰跟蹤她了,隨即怒火升騰,再也壓不住,冷笑,「你跟蹤我嗎?」

    冷皓辰對她產生了懷疑,然後今天早上就想到了這個辦法,先是假裝去上朝,然後再跟著她出門。現在,除了這個理由,田兮再想不到別的。

    「我跟蹤你?」是,他是派了人跟蹤,不過,那不是他自己,兩者性質是不一樣的。今天,要不是他散朝早,恐怕還發現不了吧?想到這裡,冷皓辰冷睨眼負責跟蹤的護衛,然後盯著田兮看,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那麼,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了嗎?」他說的包括設法逃跑,以及,會見別的男人,想到田兮有可能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更有可能做了和他一樣的事情,心底怒火騰地跳起來,臉色驟變。

    冷皓辰猛地站起來,幾個大步跨過去,彎腰一把抱起田兮,大踏步下了樓梯,向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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