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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寧采玉的恨 文 / 長空雁

    「站住!」

    屋子裡傳來一聲低喝,寧老爺全身的血液就像是被凍住似的,再也動彈不得半分。這聲音,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最近更是讓他膽戰心驚,是那人啊!寧老爺的腳步就被一聲低喊阻住,無法前行。

    「爹!救命啊!爹!」寧采玉哭得撕心裂肺,早已經忘記了書房的事情,把寧老爺當成了唯一的那根救命稻草,就希望他能將她拉出地獄。

    可惜,她終究是要失望了。

    寧老爺幾度想要衝進去,想起那個人的恐怖手段又生生頓下腳步,雙拳握得咯吱咯吱響,有鮮血從指縫間流下也無所覺。

    女兒,他唯一的女兒就這樣被毀了,這一刻,他突然後悔了,要是當初不貪戀富貴,安安心心的過平凡的日子,他就不會陷入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要是他能抵住誘惑,那麼,妻子還活著,或許他就不會走到這一步。如果……可惜,沒有如果,事情已經發生,無論如何,他都無法回頭,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寧老爺閉了閉眼睛,任憑悔恨絕望的淚水肆虐,轉身,大步離開。

    聽得寧老爺離開的腳步聲,寧采玉不敢相信她爹居然如此對她,怔怔的忘記了哭泣。而黑衣人好像還怕寧采玉受的打擊不夠似的,一手繞過她胸前手掌放在另一邊肩膀上,一手摸上她哭得梨花帶雨的臉頰。手指沾了一點淚水放進嘴裡品嚐,咂吧咂吧嘴巴,在她耳邊呼出一口熱氣,低喃︰「真鹹!」

    早就告訴自己爹爹已經她了,而她也以為她不在乎了,沒想到現在被拋棄胸口依然疼得厲害,都快無法呼吸了。寧采玉一手按上自己的左胸口,無聲的流淚。

    不經意間被一隻柔軟的小手碰到手臂,黑衣人「嘶」了一聲,身體的某處已經起了反應,眸色深了深。將腦袋擱在寧采玉肩窩處,低啞出聲︰「你知道嗎?你爹已經將你給我了,今天晚上,你就是我的!」說完,輕舔一下寧采玉嫩白的耳垂。

    寧采玉瑟縮一下,神思被拉回來,空洞的雙眸一點一點聚焦,猛地掙扎起來︰「放開我!放開我,你個混蛋!」

    寧采玉的力氣對黑衣人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黑衣人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任由她掙扎撲騰。一隻鐵臂就像是長在了寧采玉身上似的,沒有被撼動半分。

    「聽話點!否則,吃苦的還是你!」黑衣人話裡帶著隱忍,警告,不過埋頭掙扎的寧采玉沒有聽出來。

    無論她如何都掙不開黑衣人的禁錮,寧采玉又氣又委屈,覺得她的天空一片灰暗,眼淚滾滾而下。猛地一低頭,張嘴咬在黑衣人的手臂上,黑衣人「噢」一聲悶哼,另一手去掰寧采玉的嘴巴。寧采玉死死的咬住嘴裡的那塊肉,任憑黑衣人拉扯,就是不鬆口,大有咬下他一塊肉的趨勢。

    「先鬆開,等下讓你咬個夠!」黑衣人見此,左手捏住寧采玉的下頷,寧采玉吃痛,不得不鬆開了嘴。黑衣人抽出自己的手臂一看,一圈牙印赫然出現在小臂上,正滲著血珠,眸色一暗,一把抱起寧采玉,拋上了床。

    「這是你自找的,可不要怪我!」黑衣人一聲低吼,隨即撲了上去。

    接著,床幔落下,寧采玉的衣裙,黑衣人的衣袍,一件件被拋出來。

    「啊!」一聲慘叫,伴隨著黑衣人的粗喘響起,寧采玉瞬間放棄了掙扎,像個沒有靈魂的破布娃娃似的,任由黑衣人擺弄。雙眸空洞無神,失去了光澤,唯剩下死寂,絕望。

    香府,一個黑影閃進了書房。

    「怎麼樣了?」香老爺和香敏宇同時站起來,急急追問。兩人顯然已經等候多時了。

    黑影一身黑,頭臉都包裹在黑色的頭套下,只留下一雙眼睛在外面。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聲音沙啞,粗噶,如同粗砂石摩擦在鐵器上,刺耳難聽,蒼老的如同八十老翁。

    香老爺和香敏宇倒是沒有異常,好似已經聽習慣了這聲音,對視一眼,長長吐出一口氣。「這就好!這就好!」

    不能怪他們心狠,實則是寧家欺人太甚。生意場上,競爭是免不了的,就算輸了他們也認,香家,也不是那輸不起的人。實在是寧老爺,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照先前的架勢,那是要滅了香家啊!要不是香敏宇命大,恰好遇到了田兮,恐怕現在已經是一抔黃土了。

    「那你們按計劃行事,我就先走了。」他的身份特殊,不能離開太久,否則會引起懷疑的。消息帶到,他就該走了。

    香老爺點頭,連連點頭︰「好。」黑影又如同來時一般,閃身出了書房,幾個起落,消失在夜空下。

    「爹,時辰不早了,回去睡吧!」他爹年過半百,卻要陪著他熬夜,香敏宇心疼的不行,事情一落實,就趕著香老爺回去睡覺。

    香老爺也是累了,不再推辭,順從的出了書房,回去睡覺了。

    東方露出魚肚白,早起的下人已經爬起來,開始了一天的忙碌生活。寧采玉的房間卻是剛剛雲歇雨住。

    寧采玉像死屍似的攤開在大床上,腦袋兩側一大片濕漬,雙眼無神,望著不知名的方向。眼淚,早就在昨夜已經流乾。

    男子趴在她身上粗喘,耳朵聽著院子裡下人的腳步聲,不捨的蹭蹭,低道︰「你體力不行,要好好鍛煉。」一晚上,被他弄暈了好幾次,讓他無法盡興,他的女人,就該是能和他比肩的。

    寧采玉沒動,也沒有說話。

    那子不滿,微微蹙起了眉頭,動動身子一口咬在寧采玉胸口,寧采玉吃痛,「啊!」地慘叫一聲,抬眼,正對上男子凝聚著風暴的雙眼,委屈的哭起來︰「你還要怎麼樣?」

    她已經失去了一切,為什麼還不放過她?寧采玉很想殺了男子,可惜,她也就是想想了,不敢真的動手,哪怕就是稍微流露出一點也沒膽。

    這個男人,就是個惡魔!經過一晚上,她已經深深的知道了!她掙扎,男子就越用力,越殘暴,她乖乖的,他才會滿意。

    心裡恨極,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問出這句話。

    「怎麼樣?」男子瞇眸,對上寧采玉的雙眼,重複了一句,才低道,「好好給我鍛煉身體!」

    寧采玉哭,她以為就這一次,看樣子她錯了,男子的意思是這才是剛開始。不!殺了她吧!她再也不想看到這個惡魔了!

    「聽到了嗎?」寧采玉不回答,男子不滿,眸光一縮,冷冷的問。

    如果可能,她真的想不要回答,可她知道,要是她不回答,甚至她的答案讓他不滿意,他都可能作出瘋狂的事情。這是她家,她不要發生這樣的事情!心裡恐懼,寧采玉又害怕,又委屈,低低咕噥︰「知道了!」

    男子這才滿意,眸底的冷意降下些許,單手握上寧采玉光潔的下巴,緩緩低頭,覆上她的雙唇,輾轉反側。

    等親夠了,男子才放開寧采玉,警告意味濃厚的扔下一句「最好給我乖乖的,否則,你知道的!」穿了衣服,揚長而去。

    確定那人已經走了,寧采玉才敢嗚嗚埋頭大哭。

    又一天早上來臨,田兮張開雙臂,打了個哈欠,跳下馬車。

    「姑娘醒了?」青蘿看到田兮過來,笑笑招呼。這馬車又大又舒服,睡一晚上也不覺得難受,可是比原來的馬車好太多了。睡得好,起得自然也早,這會兒,她已經準備好了早飯,吃過了就能上路。

    田兮點頭,視線轉了一圈沒有看到紫籐,驚訝道︰「紫籐呢?」這丫頭,怎麼一大早起來就不見人影?

    一說到紫籐,青蘿臉上的笑容就僵了一下,隨即恢復如常︰「反正我一個人也忙得過來,紫籐就和田一他們去練功了。」自從經歷了上次的事情,不止是紫籐,所有人都跟上了發條似的,一有空就抓緊時間練功,爭分奪秒的。

    田兮一窒,她怎麼忘記這茬了!上次的事情過後,每個人都繃得緊緊的,可能是覺得自己不夠強吧,卯足了勁的練功。

    這事,是她疏忽了。努力是好事,可人的神經,就跟那弦似的,繃得過勁是容易斷的。不過想想也是,他們還是太弱了,要提升一下才成。

    不過,這麼沒有個章程,胡練蠻幹的,不僅效果不好,太執著一件事反而會容易成為進步的業障。她要好好想想,要怎麼樣來讓他們提升!

    搜羅著腦海裡所知道的有關武功的知識,田兮時而搖頭,時而輕歎,想一種方法覺得不合適,自己又給否定了。書到用時方恨少,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吧!想起前世看的那些武俠小說,一個個篩選,挑選最適合的提升方法。

    有了!突然,田兮眼睛一亮,站起來,快速向幾人練功的地方跑去。

    寧府。

    寧采玉收拾了一番,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向寧老爺的院子。

    早上她剛起來,她爹就派人來傳話,讓她去主院吃早飯。心裡恨極了那個拋下她的爹爹,寧采玉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做下那樣的事情,還有臉見她,她真不知道她爹是怎樣想的。打發了傳話的人,她以為這樣就算了,沒想到她爹不幹,一次兩次的去請,非要她來,最後乾脆親自來請了。

    她氣極,也恨極,想著你不是非要我來嗎?我就如你所願,來,倒要看看你能搞出什麼花樣來!就這樣,寧采玉答應了寧老爺,來主院吃飯。

    遠遠的,看到一個小丫鬟在院門口東張西望,好像在等人。心下不屑,撇撇嘴,裝作沒看到,一步步向主院靠近。

    離得近了,小丫鬟看到了寧采玉主僕,眼睛一亮,「登登登」跑進院子就去通報了︰「老爺,大小姐來了!」語氣激動又興奮,能聽得出來很高興。

    「快請!」寧老爺的隨後聲音就傳出來,還伴隨著一陣「辟哩匡啷」響,好像是帶倒了什麼東西。

    「是,老爺。」小丫鬟答了一聲,又登登登跑了出來,衝著寧采玉嘻嘻笑,「小姐快進去吧,老爺都等你好久了!」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大少爺也在。」說完,退到一邊。

    哥哥?寧采玉腳步一頓,再也邁不開了!

    她已經髒了,哥哥那樣疼她,要是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受不了的吧?想著,眼淚撲簌簌就落了下來。如果是那個爹,她可以坦然面對,可是哥哥,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啊!

    「扶我回去!」做了一番思想鬥爭,寧采玉最後還是決定要回去。哥哥,她還沒有足夠的勇氣來面對,說她懦弱也罷,膽小也好,她此時就是不想面對哥哥,想要像鴕鳥一樣躲起來!

    剛邁出一步,哥哥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

    「妹妹,不想看到哥哥嗎?」哥哥的聲音還是那樣寵溺,溫柔,如沐春風。可是,她卻已不再是她,不知不覺,眼淚落得更凶。雙腿就像是被釘在地上一樣,再也邁不開步!

    「傻瓜!哭什麼?告訴哥哥,哥哥幫你報仇!」不知什麼時候哥哥已經來到了身邊,在那溫暖的指尖觸上臉頰時寧采玉才有所覺。慌張的躲開哥哥的碰觸,自己胡亂的抹下眼淚,頭低低的不敢抬起來,更不敢說話,就怕一開口,洩露了真實的情緒。

    寧采玉不說話,寧成翱也不惱,寵溺的揉揉妹妹的頭頂,將她擋著臉的手拉下︰「來,告訴哥哥誰欺負了你,哥哥幫你報仇!」說著,挺挺胸膛,以示他是認真的,也有能力。

    要是一般的人,她自己對付不了,肯定會說,可是,那個人就是惡魔,哥哥不會是他的對手,她怎麼能說?她已經這樣,又何必再告訴哥哥,多一個被羞辱的人!

    不過哥哥的心意她領了,寧采玉感受到寧成翱的真意,心裡一暖,心底強自壓抑的委屈就一股腦的湧出來,眼淚掉得更恨。

    「哥哥!」寧采玉低低叫了聲,撲進寧成翱懷裡嗚嗚大哭。

    此時,寧采玉承受的委屈終於找到了宣洩口,一發不可收拾。

    寧老爺站在門口,看到緊緊抱在一起的兩兄妹,張張嘴,終究是什麼都沒說,黯然的垂下頭去。

    大錯已經鑄成,再說什麼都很虛偽!

    寧采玉發洩夠了,和寧成翱牽著手進屋,路過寧老爺身邊時,兩人誰也和他說話。寧采玉當他是空氣,直接越過去,寧成翱則是冷哼一聲。

    寧老爺訕訕,厚著臉皮跟進去。

    「妹妹,看你哭的,像只小花貓!來,這是你最喜歡吃的,多吃點!」一坐下來,寧成翱就忙著給寧采玉夾吃的,倒是忘記了自己也還沒吃。

    寧采玉心裡暖暖的,勉強對哥哥牽起一抹笑容,道︰「哥哥,你也吃!」順手就給寧成翱夾了一筷子菜。

    寧老爺在兩人對面坐下,躊躇良久,低低道︰「采玉,對不起!」他是真的後悔了,只不過有些晚了。

    想想他的所作所為,簡直比畜生還不如啊!將一個陌生男人,身子連長相都不知道的男人,就那樣迫於淫威,送到了女兒的床上。

    一個乾乾淨淨的大姑娘,就這樣被他的貪婪,懦弱給毀了!現在,他深深覺得自己已經眾叛親離,只剩下孤家寡人一個了。

    寧采玉裝作沒聽到,抿抿唇沒說話。當時幹什麼去了,她那樣哭著求他救命,他呢,轉身就走,現在來說這話做什麼?她不需要!

    對著以前覺得慈愛的臉,現在卻是連飯也吃不下去了。寧采玉胸口劇烈起伏幾下,「啪」的拍下筷子,站起來跑了出去,帶著哭腔的聲音絲絲縷縷傳進來︰「哥哥,我吃飽了,你慢慢吃!」

    寧成翱不是傻子,要是再看不出點什麼,他就白活了這麼大。

    「爹,采玉的事情最好和你無關,否則……」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卻是彼此都明白。扔下一句,寧成翱也起身離開。

    轉眼間,整個屋子就剩下寧老爺,孤零零的,坐在巨大的桌子邊,孤獨,而蒼涼。

    入夜。

    一個黑影閃進了寧采玉的院子。寧采玉站在窗邊,望著天空中那一點點的月亮發呆,好像在想事情,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

    「想什麼呢?」還沒回神,已經落入了那令人恐懼的懷抱,寧采玉身子一僵,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黑衣人感覺到她的動作,不悅的瞇起了雙眸,威脅意味十足的問了一句。臉已經邁入寧采玉肩窩輕嗅起來。

    寧采玉強忍著噁心,沒說話,眼睛直直望著院外的方向。

    黑衣人見寧采玉不說話,也不動,微微瞇眸,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勾唇冷笑。

    就那小把戲,還想要瞞過他?笑話!

    抱著寧采玉的手臂收緊,強硬的將她掉轉過來,和他面對面,低頭就去親吻眼前的嬌顏。寧采玉不肯,使勁轉動著腦袋,不想讓他得逞。可惜,男女力量懸殊,她終究是抗爭不過,被黑衣人得逞了。

    黑衣人眉稍微揚,眸底的得意還沒來得及漾開,就痛呼一聲,狠狠推開寧采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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