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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水青荷入住竹屋 文 / 長空雁

    田兮想著事情宜早不宜遲,當晚一家人商量妥當。

    水青荷將一部分銀票帶走,將一部分金銀細軟,銀票,衣服被褥什麼都放進了地窖,糧食也只是留下了夠吃的,屋子裡的擺設沒動,各種物件都收拾得妥妥當當的。第二天一大早,暫時留下田嫂和田瑛看家,田兮就帶著水青荷去了竹屋。

    竹屋什麼都有,因此水青荷帶的東西也不多,就是一些換洗衣服,金銀細軟等,統共兩個包袱。裝金銀細軟的包袱要比包衣服的包袱重許多,田兮就背了那個裝著金銀細軟的包袱,剩下那個包衣服的包袱就水青荷自己背著。

    出了大門,田兮一直磨磨蹭蹭的,連只螞蟻也踩不死,還時不時回望大宅子,水青荷見了失笑,還以為她是捨不得離開家,遂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掖揄田兮︰「兮兮啊,既然這麼捨不得離開家,乾脆不要出門了,就留在家裡吧!」

    「那不行,我還有要緊的事呢!」不出門辦事,這兒又不是現代,能遠程辦公。

    「那你還不快走!」雖然早就知道結果,再次聽到田兮的回答,水青荷心裡還是不免失望,雖然笑著,卻掩不去眼底濃濃的失落。

    「我……」田兮正想著找個什麼借口搪塞過去,就被身後傳來的呼喊聲打斷了。

    「姑娘!等等我!我有話要和你說!」聽聲音像是田瑛,田兮一喜,回過頭去,可不正是田瑛?笑容不自覺的爬上了嘴角。

    「姑娘……累……死……我了!」田瑛跑過來,微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顯然是跑得急了。

    田兮笑著上前,道︰「你怎麼來了?」問完,心高高懸起來,緊張又期待的等著田瑛的答案。

    田兮話落,田瑛「噌」的紅了臉頰,既尷尬又不好意思,扭扭捏捏道︰「姑娘,對不起!」

    「你有什麼對不起我啊?」田兮撇嘴,實則心裡憋笑憋得不行,這丫頭,她還能和一個小姑娘計較那些?咳,雖然她現在是比田瑛小很多。

    「我娘都和我說了,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田瑛聲如蚊蚋,頭低低的,都快猛點胸前了。晚上的時候她娘和她分析了,聽了她娘的話她才知道田兮是為她考慮,是她錯怪人了。剛才想去道歉來著,又拉不下臉面,才拖到了現在。

    「想必你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突然,田兮正了神色,無比認真的問田瑛。

    田瑛點頭,田兮接著道︰「那就好,你的歉意我收到了,快回去吧!」再不走真的要碰上人了。

    「那我回去了,姑娘小心!」事情說開了,田瑛覺得她和田兮的關係比以往更加親密了幾分,想到以後好長時間都見不到了,突然鼻子澀澀的。

    「嗯,你們也要小心!」田兮點頭,轉身攆上水青荷。

    「說完了?」水青荷笑問。

    「嗯。」田兮點頭,笑容顯然比剛才明艷了許多。

    「你們呀!」水青荷搖頭,昨天的事情她也注意到了,只是想著兩個丫頭的事情就讓她們自己解決吧,才沒有說出來,看這個樣子應該是和好了吧!

    「呵呵!」田兮笑,一張小臉上只剩下一雙玩玩的月牙眼。

    再也看不到田兮和水青荷的影子了,田瑛抹抹眼角,打算回去,剛轉身就看到田嫂在她身後。

    「娘,你怎麼下來了?」這都已經到半山腰了,田瑛跑上前,甜甜的叫了一聲。

    「說開了?」田嫂將田瑛貼在臉頰上的幾綹髮絲別到耳後,滿眼寵溺的望著女兒。

    「嗯。」田瑛點頭,主動抱上田嫂的一隻胳,將腦袋靠在田嫂手臂上,像只慵懶的貓咪。

    「這就好!」田嫂笑得甜蜜,背著田瑛輕輕拭去臉頰上的濕意。多久了,久到她都不記得女兒上次這樣和她撒嬌是什麼時候了!真好,沒想到有生之年她還能等到這一天!

    由於天色還早,路上沒有碰到一個人,田兮和水青荷就到了她家林子的邊緣。

    「娘,累不累?要是累的話我們就坐下來歇一會兒再走。」抬頭望眼眼前陡峭的大山,田兮停下來,偏頭問水青荷。

    「不累,我們走吧。」水青荷不想給田兮增添負擔,明明都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嘴上還在逞強。

    田兮心頭一暖,對水青荷笑笑︰「娘,那我們走吧!」說著,率先抬腿上山,現在還在山外圍,就是再累也不能施展輕功,爬到山頂沒有看到就沒事了,忍一忍吧!

    田兮在前面走,水青荷跟在後面,剛開始還能勉強跟上,後來就逐漸和田兮拉開了距離。

    田兮一邊爬一邊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後面的動靜,時不時回頭望望,見水青荷離她遠了,就停下來等等。

    「兮兮,不行了,我們歇歇再走吧!」一到山頂,水青荷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說什麼也不肯起來了。

    「娘,再走一百米吧,過去就差不多了。」她和田雲行事向來謹慎,都是走到完全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才會施展輕功的,現在是山頂,再有一百米就穿過了灌木叢,進了大樹林,那時就可以施展輕功了。

    「先歇歇吧!娘實在走不動了!」水青荷搖頭,雙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沉重得根本就抬不起來。

    看樣子水青荷是真累了,田兮左右看看,沒發現異常。想著反正就差這麼一點點了,不可能會那麼巧的被人看到吧?心存僥倖,走向水青荷,低聲道︰「娘,不要叫啊!」

    「啊?」誰清河不解,一臉茫然的看著田兮。

    「一兩句的說不清,反正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叫就行了!」田兮撓頭,不知道該怎樣向水青荷說,交代一聲,彎腰背起水青荷的瞬間掠向了樹林。

    「啊唔……」身體突然騰空而起,水青荷本能的就要大叫,突然響起田兮的交待,一把緊緊摀住嘴巴,將未出口的尖叫變成了一聲壓抑的低唔。

    這老娘,還不錯!田兮的嘴角向上彎了彎,加快了速度。

    水青荷什麼都沒看清楚,就聽到耳邊風聲嗚嗚,腳下的花草樹木全都向身後飛去,身處高空倒沒有害怕,就是覺得驚奇。

    田兮背著水青荷急速穿過樹林,不一會兒就來到了竹屋附近。身體慢慢下滑,腳尖踩到土地,慢慢將水青荷放下,偏頭看過去︰「娘,你沒事吧?」

    「啊?」水青荷還沒反應過來,待回神立馬搖頭︰「沒事沒事!」

    「呼!沒事就好!」田兮長舒一口氣,指著竹樓建築群向水青荷介紹,「娘,你看,這就是我們的竹樓,周圍的那些是訓練人用的,那棟最大的是給我們住的。」

    「真的?這可太漂亮了!」水青荷眼睛粘在那竹樓建築群上移不開了,那麼漂亮的東西,她都感覺一雙眼睛不夠用了。

    水青荷喜歡就好,她還怕她覺得這裡很悶,不喜歡呢,這就好!水青荷開心,田兮也很高興。

    「田兮來了!」明宣剛起來,就感覺到有人進來了,出來一看見是田兮,笑開了。

    「準備開始訓練了?」這個時辰,應該差不多到了。

    「嗯。」明宣點頭,看到水青荷,疑惑的看向田兮,「這位是?」

    「這是我娘,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田兮指著水青荷向明宣介紹,完了,又指著明宣對水青荷道,「娘,這是明宣,負責教導的一個夫子。」她沒說錯,確實是其中之一,原來只有他一個人,他就負責所有的課程,後來杜康,柳宛茹他們到來,幾人就分工合作了。

    「夫子好!」明宣正準備開口,水青荷就搶在他之前出聲了,笑呵呵的,典型的農村婦女,樸實,憨厚。

    「呃?」明宣愣怔一瞬間,立馬回禮,「大娘好!」雖然他不是田家買來的下人,可實際上也算是下人,只是少了那道賣身契和賣身銀子。他沒想到水青荷會對他問好,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即心裡暖暖的,臉上笑容都真誠了幾分。

    「哎呀,不要那麼多禮,我們這裡都是一家人,不要那麼拘謹嘛!」田兮翻了個白眼,拉著水青荷向下走去。

    「這孩子!就是個野丫頭!」夫子啊,那給人的感覺就是行動有禮有節,田兮這樣隨意可不就是個野丫頭?

    「不礙的,我們都慣了!」明宣覺得水青荷很和善,說話也隨意了起來。

    這就對了嘛!難道以後相處都要一板一眼的?田兮低著頭,狡黠一笑,嘴角向上勾起。

    「你先去忙吧,我帶我娘去住下。」一進樓群,田兮就對明宣揮揮手,向著竹樓走去,「娘,你喜歡哪一間,自己挑吧!」主樓就是他們一家的,別人進不來。

    「喲,這每間都很漂亮,娘都喜歡呢!」水青荷走過去,每個房間都有各自的風格,或幽靜,或雅致,或貴氣,應有盡有,三層高的小樓每層都有許多房間,看的人眼花繚亂。

    田兮笑,對水青荷眨巴眨巴眼睛,嬌聲道︰「那這樣好了,娘每天住一個房間,倫著來,看看到最後喜歡哪個,再定下來!」房子是她家的,當然是主人說了算了。

    「那感情好啊!」水青荷開玩笑,笑得爽朗,笑聲都傳出去好遠。

    看到水青荷這樣,田兮知道她是真心喜歡這裡,放下心來,道︰「娘,你要先去看看弟弟,還是先挑選房間?」

    「嗯,你弟弟這會兒在上課,娘就不去打擾他了,先挑個房間住下來,然後歇歇。」爬了那麼久的山,她實在是累了,要不是很喜歡這房子,她早就睡過去了!

    「嗯,那娘歇著吧,我去挑人,然後就回去了!」早點出發早點省心,省得弄得人心惶惶的。

    水青荷開心的笑臉頓了一下,隨即恢復如常︰「你去吧,出門在外的,自己小心一點啊!」要說昨天晚上還不放心的話,經過剛才田兮露的那一手水青荷就放心了,那樣的輕功,恐怕沒幾個人及得上吧!實在打不過的話,逃命也是可以的。

    要是田兮知道水青荷想法的話,非得鬱悶死不可,她苦練,並且引以為豪的輕功,居然被水青荷當成是逃命用的!

    「娘你歇著吧,我去了!」田兮揮揮手,跑走了,人都是早就定好的,哪裡需要挑啊!

    看著小女兒蹦蹦跳跳的跑走,水青荷濕了眼眶,突然覺得孩子大了,要離自己遠去了,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田叔!田叔!」田兮一路跑,一邊高喊著,引來那些院子裡練功的人側目,她卻恍若無覺,一路奔向田雲的住處。

    聽到喊聲,田雲就出來了,這會兒,正好迎接到田兮。

    「姑娘,你來了?家裡都還好嗎?」田雲看到田兮,停下來,笑問。

    「好!都好!田嫂和田瑛過幾天就要來了!」田兮太高興了,話都說得有點語無倫次了。

    田雲卻聽懂了,大驚︰「夫人來了?家裡出什麼事情了?」田嫂和水青荷在田兮的安排下幾乎都成了一體的,田嫂要來,那不就是意味著水青荷來了?水青荷有多戀家他知道,現在突然來到竹屋,他猜想肯定是家裡出事了!

    「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就是我要出遠門了,我娘一個人不想呆在家裡,要住到竹屋來,田嫂和田瑛自然要來了!」見她的話誤導了田雲,田兮怕嚇到他,趕緊解釋。

    「呼!沒事就好!」他經歷的太多了,實在不願意面對那些人間慘劇了!

    「對了田叔,今天我來,是要帶走一些人的。」「丐幫」也是時候真正成立了,雖然那些人還小,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機,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你是說你要出門?」這時候田雲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

    「嗯。」田兮點頭,一雙眼珠子亂轉,四處尋找她的未來「骨幹」。

    「跟我來吧,那幾個孩子都在學習,每個人都很努力!」對這幾個孩子,田雲是真的佩服,那麼小小的年紀,就能吃得了那種苦!

    是呀,三個小不點,她還真沒看錯!田兮點頭,與有榮焉。

    「柳姑娘,姑娘來帶人了!」田雲在一間屋子前停下,敲了敲門進去,微微對柳宛茹點頭。

    「姐姐!」小暖看到田兮,小跑過來,一把抱住田兮的大腿,小臉埋在她腿上使勁蹭著。

    田兮揉揉她的發頂,笑道︰「小丫頭,有沒有想姐姐?」

    「有!」小暖埋在田兮腿上不起來,聲音悶悶的,小模樣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呵呵!」田兮笑,雙眸彎成了月牙。

    「姐姐」「姐姐」另外兩個稍微大一點,隨後過來對田兮行禮。

    田兮分別揉揉他們的腦袋,寵溺道︰「好,你們也好!」這兩個還有點靦腆呢!

    兩隻小的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嬌羞的笑著,像個害羞的大姑娘似的。

    這時候,柳宛茹走了過來,微微曲膝對田兮行禮︰「姑娘好!」

    「柳姑娘好!」田兮腿上巴著一隻,不能行禮,只能點頭問好。不過她倒是真的要感激這個小暖小丫頭了,天知道她最討厭行禮了,要不是這丫頭,恐怕她還得對柳宛茹行禮了。

    「柳姑娘不用客氣,叫我田兮,或者田姑娘都可以。」意思是千萬不要再叫什麼姑娘了,她又不是她家的下人,她這樣一叫,倒弄得田兮不好意思了!

    「田姑娘!」柳宛茹笑笑,從善如流的改口。

    「小暖,願不願意跟姐姐走啊?還有你們兩個!」田兮對柳宛茹點頭,轉而看向三隻小的,順手將小暖從她腿上扒開。

    「真的嗎?姐姐!你真的要帶我們走?」小暖驚呼,不敢置信的仰頭望著田兮,一雙閃亮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可愛無比。另外兩個雖然沒有說話,卻也是用渴望的小眼神瞄田兮。

    「那你願意嗎?」田兮笑笑,不答反問。

    「當然願意了!」小暖右手食指放進嘴裡咬,控訴的小眼神飛向田兮,似乎她說了什麼不可繞恕的話。

    「哈哈!你真可愛!還瞪姐姐!」田兮捏捏小暖的胖臉頰,哈哈大笑,隨即一把將小暖抱起來。

    另外的兩隻對視一眼,同時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羨慕,又同時將頭撇開,臉上平靜,心裡卻偷偷的羨慕小暖是個女孩兒,能被姐姐抱。

    柳宛茹見田兮一來,三個小傢伙的魂立馬就被勾走了,心裡不痛快,垂下眼皮遮去眼中的神色。

    「姐姐,你說真的,會帶我們走嗎?」小暖抱著田兮的脖子,小腦袋擱在她頸窩,嬌嬌軟軟的問著。

    她很喜歡姐姐,好怕和姐姐分開,卻為了不讓姐姐擔心而不敢說出來,只能每天想著好好學習,說不定等她學完了,姐姐就出現來接她走了,然後,她們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真的!」怎麼忽然覺得喉嚨堵得難受,小小的童音,卻讓田兮不敢對上那雙信任的明眸,只能悶悶的點頭。

    「太好了!姐姐,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了好不好!」田兮的回答讓小丫頭興奮無比,揮舞著小手呵呵笑著,順便提出另一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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