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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三章 文 / 夏至白夜

    事出突然,穆梓歆這邊出了車禍,可她在穆氏那邊尚有一個重要會議要開。

    才剛將穆梓歆送進手術室,果楨的電話就到了,因為打不通穆梓歆的,所以轉打給了穆梓瀟。

    穆梓瀟只好詢問穆延生的意思,可現在的情況一目瞭然,在穆延生的同意下,她最終只能讓果楨去請副總經理穆晉岳和溫妮主持會議。

    溫妮是前兩天穆梓歆才找來的人,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兒找的,穆梓瀟也只知道穆梓歆似乎很信任她。

    但是,畢竟溫妮才來了幾天,穆梓瀟也只能希望她多少能牽制住穆晉岳一點。

    不過,溫妮的存在也非常及時,有她這個同職位的人牽制著,即使暫時做不出有效措施,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牽制住穆晉岳的動作。

    想到這,穆梓瀟不禁又看向手術室。

    梓歆她……難道一早就考慮到自己可能受傷的事?

    才剛冒出這個念頭,穆梓瀟又立刻搖頭,如果一早就考慮,哪裡還會這麼簡單地就出了門,應該只是找來幫手的。

    她放下心底那些紛亂的事,發了短信通知喬然。

    喬然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穆梓歆進手術室已經將近一個半小時。

    看著走廊上穆家人或坐或站著,喬然也沒心思怎麼樣了,直直奔向穆梓瀟看著她。

    「要等手術結束才知道。」穆梓瀟輕拍她的手安撫著,喬然的臉色看上去白的可怕。

    喬然失神地點點頭,看著手術室的門愣愣地站著。

    「梓歆這麼早出去是為了什麼?」過了會兒,安靜的走廊上傳來一陣問話。

    穆延生看著喬然,不得不去詢問這個和女兒最親密的人。

    喬然沒有反應。

    穆梓瀟立刻拍拍喬然的肩,示意她看向穆延生,而穆延生也皺著眉將他的問題再問了一遍。

    喬然沉默了片刻,因為急著出來也沒帶紙筆,只好拿手機打了一行字,遞給穆延生。

    穆延生不禁皺眉,隨即拿出自己的手機打了電話過去。

    調查的事是他先派人的,也是常用的人了,後來穆梓歆接手,他就索性將人給了她。

    可是,穆延生這次打過去,明明應該24小時開機的機子,此刻卻傳來關機的信息。

    他掛斷了,又撥了一次。

    依舊不變。

    穆延生的臉越來越陰沉,猛地將手機砸到地上,手機立刻四分五裂。

    不小的動靜引來不遠處一些打量的目光,嚴珺萍立刻站起身:「老穆,這裡畢竟是醫院,還是歆兒的傷勢為重。」

    穆延生沉著臉,總算沒再做什麼。

    那破碎的手機就那樣躺在地上,沒有人再理會。

    除了回答穆延生的提問,喬然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著,整張臉平靜得像是一潭死水。

    穆梓歆前不久才終於不用再來醫院,可不過那麼幾天,又一次進來了,還是這樣嚴重的事情。

    了了幾句話的信息,蓄意的車禍事故,緊急搶救,要等到手術結束才能確定安危。

    這些都讓喬然全身都僵冷得厲害。

    也不知道過去多少時間了,姜敏匆匆趕到。

    她還是看了新聞後通過穆梓瀟才知道的這件事,安排了事宜就趕了過來。

    看到喬然那樣木然站在手術室外,姜敏的腳下一頓,將心疼重新掩好,簡單地打了招呼,輕拍喬然的手臂站在她的旁邊。

    這時候,除了裡面躺著不知情況的穆梓歆,也只有她能給喬然提供一些支撐了。

    十一個小時。

    這十一個小時裡,交警和相關部門領導有過來詢問情況,穆家的律師也趕過來聽候穆延生的吩咐。穆延生表示一定要對這件事追究到底。

    各大醫院的相關專家也被調動起來,隨時準備對穆梓歆的情況進行觀察和緊急情況的應對。

    十一個小時裡,穆梓瀟買了些吃的勸嚴珺萍吃了一些,穆延生板著臉沒有動,而喬然也只是將姜敏塞過來的熱茶捧著,沒有開口的意思。

    後來,穆延平也帶著兒子一同來看望昏迷不醒尚在危險當中的侄女。

    穆晉岳看到穆延生,開口打算匯報一下公司這次重要會議作出的決定,卻在才出聲就被穆延生揮手打斷。

    十一個小時,穆延生像是蒼老了幾十歲,憔悴得像是再沒精力的老人一般:「你們決定了就好。」他坐在那兒看著手術室,只關心自己的小女兒能不能平安出來。

    又是半個多小時過去,手術室的門打開。

    幾個醫生先走了出來,看著急忙迎上來的穆延生:「暫時是脫離危險,只不過傷者撞到頭部,具體什麼時候能夠清醒還無法確定,需要繼續觀察。」

    嚴珺萍當下愣在那兒,晃了晃身子被穆梓瀟扶住。

    穆延生也是不敢相信:「醫生,你是意思是她可能……」

    「這位先生,這要看傷者自己的意志了,如果能在二十四小時內醒來,那會是最好的結果。」

    穆梓歆被送進了專門的加護病房。

    穆延平和大哥說了幾句,也不打擾侄女休養,帶著兩個兒子離開。

    嚴珺萍剛才險些暈了過去,現在看著昏迷不醒的穆梓歆淚流滿面,穆梓瀟一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生怕她又暈過去。

    穆延生看了女兒好一會兒,才轉過視線看一進來就坐在病床一邊,握著穆梓歆的手默不作聲看著她的喬然。

    終於,他歎了口氣:「瀟瀟,扶著你媽,先回家去休息。」穆延生走到床邊,拍了喬然的肩膀讓她抬頭看著自己,「你吃點東西,今晚上陪著歆兒。」

    喬然立刻點頭,她當然會陪著穆梓歆。

    「你——」穆延生其實想要喬然陪著穆梓歆多說說話,說說開心的事情,卻突然意識到喬然並不會說話。他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懊惱。

    「我、會和梓歆、說話。」喬然卻像是知道了穆延生想說的,突然開口。

    這個聲音乾啞的厲害,卻讓病房裡的人一瞬間都看向她。

    喬然開口說話,除了穆梓歆,其他人都還不知道,甚至連想都沒想過。

    短短的幾個字,只有「梓歆」二字說的最清晰,顯然不是第一次說。

    沉默中,嚴珺萍先捂著嘴發出一聲嗚咽,她只要小女兒能夠好好地醒過來,想要什麼她都會答應的。

    穆延生點頭:「好,你很好。」他轉身扶著嚴珺萍,對穆梓瀟說,「去買些吃的,給她留一份,我們回去。」

    一時間,病房裡只剩下喬然、穆梓歆和姜敏三人。

    「然然,你要陪她說話,也得先喝水。」姜敏去倒了一杯熱水,放在一旁的床頭櫃上,「如果你倒了,誰陪她?」

    在姜敏的勸說下,喬然吃了穆梓瀟送過來的飯和湯,手幾乎片刻不願離開穆梓歆的手。

    姜敏本想也留下來陪著,免得喬然又出什麼問題,卻被喬然勸著離開。

    明天社裡還有一個會議,針對下期的刊物內容,她走不開。

    好在病房外還守著兩個保鏢,是穆延生通過人脈找了專門的機構請來的,像門神一樣守在外面,這一次,穆延生特地清查底細,確認兩人之前更多的是在國外做防衛工作,沒有問題後才付錢請了過來。

    夜晚,一切都暗了下來。

    喬然坐在床頭,避開那些軟管拉著穆梓歆的手,慢慢地閒聊著,努力將每一個字都念清楚了。

    她還是第一次這樣絞盡腦汁去想可以說的事情,然後從腦中將那些詞句、那些字搜索出來,化作出口的聲音。

    「梓歆,平時你總是那麼自然地就理解了我想說的事,我現在……」她的話依舊磕磕絆絆地,卻也是那樣的輕柔,如情人的絮語,只是中間不時會終端,喬然需要思索該怎麼說,「被你寵壞了,你捨得丟下我一直睡下去嗎。」

    天已經泛了白,一個晚上過去,喬然的聲音沙啞得更厲害了。

    她的聲音帶上了不捨的哭腔,一晚上得不到回應的述說讓她心底的害怕越來越深,又是車禍,又是一場車禍!

    喬然忍耐不住,站起來俯身抱著穆梓歆,埋在她頸窩無聲地哭泣著。

    只有這樣子貼近她,才能感受到穆梓歆身上傳來的溫度,感受到她還活著,沒有像爸媽那樣離開。

    身下的人似乎有了絲動靜。

    喬然急忙撐起身子,一眨不眨地看著穆梓歆的臉,小心翼翼地呼喚:「梓、歆?」

    依舊是緊閉雙眼的樣子,沒有回答。

    喬然又等待了一會兒,始終沒有轉醒的跡象。

    她失望地垂下眼,如同哭泣般笑了笑:「不會、你不會、離開,對不對?」顫著手撫摸穆梓歆的臉頰,吻住穆梓歆,直到她的雙唇染上紅色才放開。

    「梓歆,你會、醒。」穆梓歆重新坐了下來,握著她的手說。

    作者有話要說:同……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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