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江站到高大的門洞前,身前三四丈便是冰晶大門了。這道大門和一座城牆的城門相當,十分的壯觀,並且表面包裹著一層光華,這光華明顯是與籠罩內殿的護罩連成一體的。
冰晶大門的光幕上,上下左右的方位,分別有著一個碗口大的白茫茫的點,與光幕整體的顏色不同。
羅江在冰晶門戶前頓了一頓,然後將「北」字的令牌投向上方的白點,「西」字的令牌投向左方的白點,……分別將四塊令牌投放完畢。
做完這些後,羅江盯著門戶上的光幕,等待著。
三個呼吸後,光幕終於有了反應,令牌與光幕接觸的地方開始亮起光芒,這種光芒很快便覆蓋了整個門戶。當完全覆蓋的時候,光芒又開始收斂,向著四塊令牌吸收進去,而此時,光芒消失的地方光幕也消失,露出了冰晶大門的本體。
當光芒完全吸收進令牌,冰晶大門上的光幕也徹底不存在了,它緩緩打開,露出了一道縫隙,可是從縫隙中看進去,其中卻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真切。
當門戶半開,門上的四塊令牌掉落下來,羅江將其抓在手中,然後向著門戶走進去。
羅江走進去,卻是進入了一個讓他為之一愣的空間,這裡並非想像中的一樣,有大殿有樓閣,而是一個蒼茫的地方。
羅江置身處,他往四周看去,方圓百丈內都是白茫茫的冰原,天上飄著雪花,再遠就如冰霧瀰漫看不清楚。他回身去看,門戶也已不見。
「到底是內殿真實如此,還是陣法之中?」羅江眉頭皺起,不能辨認。
羅江靈識散出去,可是探察到的結果也和看到的一樣,沒有收穫。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霧氣之中,突然飄出了一團靈光。
這團靈光有碗口大小,其中隱隱有一個人影,羅江不由戒備的退了一步,當他仔細觀察靈光中的人影,發現那隱約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和藹的面容上佈滿褶皺,兩條長眉直直垂到肩膀,雪白的鬍鬚也到了胸口,一副高人風範。
「這難道就是冰皇殿的主人?和想像中完全不一樣啊。」羅江不禁愕然,這與仿照宮廷禁衛製作許多雪人傀儡,愛玩的印象不符。
靈光飄至羅江身前十幾步外停止,其中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有緣人,你來了。老夫等待很久了。」
羅江的戒備絲毫不放鬆,甚至心中已緊張到了極點,他不管是從身邊修者口中聽說,還是資料記載,這種高人前輩奪舍的事情太多了。保不齊自己就是羊入了虎穴,送菜上門的下場。
「你是冰皇?」羅江問道。
「你什麼都不要管,老夫精神消耗的厲害,隨時都可能消散。」
蒼老的聲音又道:「你現在對老夫行拜師禮,便算老夫的弟子了,老夫要留下傳承。」
聲音響起的時候,靈光再次跳動了幾下,似乎真的不穩定。
羅江仍舊戒備著,不過沉思片刻,認為幾個拜師禮而已,反正對自己沒有危害,拜便拜吧。
於是,羅江對著靈光躬身拜了三拜,然後直起身來。
「好,好。」
蒼老的聲音有種得到安慰的感覺,接著道:「記好老夫傳給你的功法。」
羅江立刻精神一緊,如果靈光中分出一道飄向自己的話,自己絕對不會接受,可是讓他鬆口氣的是,事情並未那樣,而是一行行字出現在空中,字一行行的增加,直至到了七八千字的篇幅。
「冰者,寒之元素也,……」
羅江用玉簡拓印下來,並且認定了,在冰皇殿內絕對不修煉一個字。
待羅江拓印完畢,靈光顫抖的更加劇烈,靈光也越來越虛弱,這一會的功夫,下降的程度連凝丹期的精神體都不如了。
靈光接著虛弱下去,從凝丹期跌落,片刻後竟是到了築基期的程度。
「這就是得到傳承的過程,太順利了吧,這就完了?」
羅江愣住,這和自己想像的完全不一樣啊。
只是,靈光閃了好久,還是沒有消散。雖然微弱之極,可是仍舊閃啊閃的不停。並且靈光劇烈的抖動,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它很虛弱一樣。
半晌之後,就在靈光閃的羅江都不耐煩的時候,終於發生了變化。只是這變化卻不是來自光團,而是周圍的環境。
冰原的空間幾乎是一閃就消失,而羅江發現,自己是在一座一目瞭然的房間內。
羅江此時可以確認,自己進入門戶後就是到了這裡,而前一刻的冰原空間不過是幻境而已。只是接著他又是一驚,既然是幻境,那靈光與傳承功法可是真?
羅江自己也迷惑了,他不明白那一道幻境為什麼存在,有什麼用?
就在這時,房間內再次響起了一個聲音,羅江四下去看,卻是一無所獲,「你能通過第一道幻境,到了這裡,算是經過了考驗,不錯。不管你天賦是好是壞,本皇都不讓你空手而回。」
聲音和幻境中蒼老的聲音不同,要年輕了許多,雖然充滿中年人的厚重,但是隱藏著一絲年輕人的玩世不恭。這就和羅江感覺的「愛玩」十分接近。
「考驗,什麼考驗?我有遇到什麼考驗嗎?」
羅江卻是一頭霧水,心道自己做什麼了嗎?完全就是幻境自己撤去的好不好?「難道就是那個還算恭敬的拜
師禮,那樣的話,也太幼稚了吧。」
難道是時間過去的久了,冰皇留在幻境內的考驗失效了?羅江不禁如此想。
不過聲音接著響起,為羅江釋疑了,「環境中精神體虛弱之極,十分真實,不是作假。貪心之人自然不會只滿足一部不知什麼品階的功法,會用搜魂之法,將精神體搜魂,得到其中的一切;有底線之人自然不會如此做,便算通過考驗。本皇不喜什麼所謂正人君子,可也不會將功法傳給欺師滅祖之輩。得本皇功法者,保存底線即可。」
羅江這才明白,所謂的考驗是什麼。不過,他倒是從來沒想過對精神體使用搜魂之術的。他不禁心中一笑,不管自己殺過多少人,為了利益與多少人翻臉,看來還是一個有底線的人。
現在想想,即使當時冒出搜魂的念頭,或者有人提醒那麼做,他也下不去手。
只是他下不去手,可縱覽一遍他所經歷的人,還真的有許多人能夠做的出來。畢竟如果真是冰皇精神體的話,將其全部的記憶得到,除了功法傳承之外,還有其幾千年的閱歷,晉陞修為的感悟,得到之後將沒有瓶頸,修煉之路一帆風順,有可能成長為冰皇一樣的超級強者。
聲音繼續道:「若是前者,下場自然會比被搜魂更慘,本皇將他靈魂化成灰,永無輪迴可能……」
羅江聽到這一句淡淡的話,卻沒來由的脊背一寒,當真恐怖。
「既是後者,幻境中拜師禮也算數,先前說過,不讓你空手而回。到石碑前注入靈力,測驗天賦高低,點亮石碑不足一半,給你一部功法,送出殿去,功法乃本皇下人修煉。若點亮石碑多過一半,為你演示一式神通,再根據領悟多少另作決定。」
羅江聽完,目光搜尋之下,立刻在房間的一角看到一塊佇立的冰晶石碑,石碑有三尺多高。不過他並未立刻照著去做,而是陷入思索。
一名修者的靈力的確能檢測一個人的天賦,包括其先天的靈根優劣,後期努力的結果等等,都可在靈力中提現出來,由此可見冰皇檢驗天賦的話不似作假。
而既是檢測天賦,一道靈力足夠,對自己也並無危險。
羅江一道靈力揮出,注入了石碑中。這道靈力在石碑內徘徊了片刻,似乎石碑在分析靈力的屬性強弱一般,然後,石碑從底部開始亮起,亮起的部分一層層的向上攀升。
不管是出於自我認知還是為了得到更好的傳承,羅江自然是希望點亮的部分越多越好。
最終,亮光越過了石碑一半,停在了三分之二的地方。
羅江不知這到底代表天賦如何,不過至少是入了冰皇的眼。這就說明,他接下來要觀看一種神通了。
空間場景突然一換,羅江再次進入一片冰原的空間,緊接著聲音響起,「這式神通叫做『冰川小徑』,本皇演練三遍。若僅能領悟皮毛,加上下人功法,送你出殿,若能領悟兩成,得本皇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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