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非微微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就見這個男人目光很淡,明顯帶著種遲疑的抿緊薄唇,等了大概有四五個數他都沒說話,本來她以為他可能不會再解釋什麼了,解釋到此為止,可是卻聽到他道,「殷晟和殷雪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以前我和殷雪在一起的時候去過殷晟和蘇梅家裡吃了幾次飯,那個時候他們還沒離婚。殷晟也沒用那個有錢女人扔的分手費給蘇梅開梅園。」
儘管在江弈城說起這些時口氣很淡漠,但是余非卻還是從裡面聽到了令人驚訝的龐大信息量!
比如:同父異母的兄妹、離婚、有錢女人、分手費……
「什麼叫梅莊的錢是用有錢女人的分手費開的?蘇梅這麼漂亮的女人,那個殷晟還劈腿?和個有錢女人在一起了?這種帶著羞辱的錢蘇梅為什麼還要?」
余非問著問著,突然就覺得心裡原本美好的梅園瞬間就不美好了。
是的,她一直以為那是個像人間仙境一樣的地方,蘇梅在裡面就像個不諳世事的仙人,想不到裡面居然有著這樣的故事。
「要是你你會怎麼樣?」
江弈城的話讓余非想都不想的立刻道,「當然是把那些錢狠狠甩到渣男臉上去啊!讓這個臭不要臉的有多遠滾多遠!」
臉上那義憤填膺的憤怒就像當事人似得,江弈城絲毫不懷疑,如果當時她就在蘇梅旁邊時,估計她像只小豹子似得衝上去撕人家都有可能。
哪知道江弈城卻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當時他們鬧離婚的時候,殷晟把錢拿回來的時候我們都在,可是這畢竟是人家的事,我們外人終是不便多說什麼。」
余非卻不覺得,「那是你們沒有把蘇梅當朋友,我猜她當時肯定非常難受!如果是我朋友遇到這種事,受到這種欺負就算不關我的事,江弈城我做不到你們這麼冷漠,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江弈城白她一眼,「我看你正是因為閒事管太多,才會不予餘力的創造是非。」
雖然他早就知道她會這麼說。他這率直的性子他也算是領教過了。
接著他擺擺手,「好,這個話題暫時打住,我們如果爭執這種已經過去幾年的點絲毫沒有任何意義。更何況,我也不想因為別人的事內訌了我們的關係。」
關鍵是他還要花精力擺平!這才是重點!
余非摸摸鼻子,「ok我再不打斷你了,你接著說。」
通過江弈城的話,余非瞭解到,殷晟和蘇梅是從小認識的青梅竹馬,殷家不管怎麼說在當時也算是一個小本生意,生活富足的家庭。儘管從小殷晟母親過世的早,但是殷雪母親卻一直把他視為己出。而蘇家父母則只是兩個工廠的工人,面前掙錢才供得蘇梅讀書。雖然背景出身有些許距離,卻並沒有影響殷晟和蘇梅從小建立起來的感情。
但是自從殷雪高中時殷父生意失敗,整個家就已經搖搖欲墜不堪重負,偏偏殷父不堪忍受這個壓力的跳了樓,殷雪母親一看這種情勢直接包袱款款的收拾東西,趁夜晚帶著全家值錢的東西逃走了,留下一雙雖然不是親生兄妹,但從小感情要好勝似親生兄妹的殷家姐弟。
當時的情形對於殷家姐弟來說足以殘酷,公司倒了,父親死了,母親又跑了,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不過是房子和車子,在用這些東西還了欠款後殷家姐弟可以說是一無所有。從高度跌落不過*之間,為了供殷雪能夠繼續讀書,完成她的音樂夢想,殷晟打工掙的錢既要供殷雪上學又要維持日常開銷,但是畢竟一個大男人照顧妹妹有諸多不方便。在知道這些後本來讀大學的蘇梅也戳了學,不顧父母阻止的搬過來照顧殷家兄妹。
由於殷晟很年輕就出來闖蕩了,練就了一副舌燦如花的本事,不但做事認真,也很會看臉色和辦事,在殷雪大學快畢業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只是一個打零工的打工仔了,而做到了一家公司經理助理的位置。漸漸有了積蓄也就有了娶蘇梅的資本。
殷晟是個野心勃勃的男人,雖然在不同的市,但是在江弈城見他第一眼就完全能感覺得到。這個男人簡直無時不刻不在明裡暗裡的顯擺自己實時今日的成就和地位,甚至還妄言,他一定要坐到公司最高的那個位置上。而後來他真的做到了。只不過不是靠著自己的本事,而是靠著在*上的沒事和阿諛逢迎,很快就把公司老總,那個六十多歲老頭的新太太,那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哄騙到手,兩人一直就維持著那種心照不宣的地下*關係,當時也巧,老頭心臟病發在醫院沒熬多久就死了,但是富婆和殷晟聯手,弄到了老頭所有的財產。
富婆似乎覺得這個男人不但是一個成大業的男人,而且是一個很好的終身伴侶,就不只把他往*的方面考慮,而是要和他結婚。畢竟對於公司她只是一個女人,以前老頭在的時候又不許她插手,她的確需要一個幫自己打理。這是一個千載難逢可以重新翻身做富人的機會,殷晟怎麼可能放棄?這條捷徑曾是他夢寐以求的,面對這一步之遙的機會他回去後毫不猶豫的和蘇梅攤牌,和她離了婚並給了500萬分手費後就離了婚,從此平步青雲。
而他會給蘇梅這500萬,一方面是對她感到有一絲愧疚,另外他知道蘇梅喜歡梅花,一直想要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梅園,所以他跟富婆要了這些錢也算是彌補自己的虧欠。
在江弈城說完這些後,余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是蘇梅自己接受了這一切?」
可不是嗎?蘇梅為什麼要接受呢?她感覺她是那種很傲骨的女人,她怎麼可能嚥得下這份羞辱呢?
余非皺眉,現在她才發現,江弈城說的著實沒錯。有時候還真不到她能替人家出頭的時候,她在那憤憤不平的嚷著絕不放過渣男時,那邊蘇梅就已經平靜接收了殷晟的饋贈了,聽江弈城的語氣就知道當時的畫面有多平靜!平靜的簡直令人覺得心寒!
「蘇梅也是在和殷晟離婚沒多久才知道自己懷孕的事,只不過殷晟只管著自己,哪裡管得了她,原先還來看過蘇梅幾次,帶了些東西,後來在那個女人也懷孕後他就再也沒來過。當時也沒有現在的梅莊,我也只是念在這麼多年認識的舊情上,會時不時的過去探望一下,或者讓手下送些必需品過去。」
江弈城一邊說著,一邊摸出根煙來點上。深邃的眸子在煙霧中透著一絲迷離,「至於她為什麼會不哭不鬧的接受那筆錢,大概只有她自己明白。而梅莊則是她在拿了那些錢後幾年以後才開的。前幾年她一直在忙著照顧孩子。現在孩子在蘇梅老家由她父母照看。」
「可憐的蘇梅,從小和殷晟認識都沒看出他那種見利忘義的人,真是瞎了眼了。不過這也怪不得殷晟,利慾熏心的人是永遠不會被滿足的。一條是鑽石大路,一條是獨木橋,又有誰會放棄鑽石大路不走,去走獨木橋呢?」余非諷刺的笑笑。
「難怪我看你們倆關係那麼不一樣呢。」余非撇撇嘴的說道,然後突然湊近的看向江弈城的眼睛,「真沒有*關係?蘇梅可是一個又漂亮性格又溫婉的好女人哦!」
江弈城無語的酷酷道,「我一直當蘇梅是姐姐,很同情她的遭遇罷了。要是有什麼早就有了,還用等到現在?再說了,我還沒有幫別人養兒子的嗜好。」
幫是一回事,但是他從不做替人出頭的事,因為前者是因為算是朋友之間力所能及的幫助,後者則是在干預和介入別人的私事。他向來分得清。他的確可以為了余非去毀掉王家,甚至比王家更強上幾十倍的企業,但是卻不能去毀了殷晟。不是看在殷雪的面子上。而是余非是他的太太,替她討回公道是他分內的人。蘇梅終究是個外人,她不是他的誰,他也沒有立場和義務去做到這般地步。
余非挑眉的故意擠兌他,「嘿嘿,只怕後者才是關鍵吧?你直接說你不喜歡二手的,也不喜歡買一送一的活動就行了。不用表達的那麼委婉。」
江弈城則順勢手臂攬上她的腰,微微瞇眼的吸了口煙,學她剛剛故意的語氣,「是啊,哪個男人不喜歡剛剛切割下來的小鮮肉?就像你這樣的。」
余非頓時狂翻白眼!呸!小鮮肉,她還豬頭肉,還人肉包子呢!
話說的好好的,又沒個正經!
「看不粗你這資本家還挺宅心仁厚的麼?不過不管怎麼說,就算殷晟不接受這個孩子,所謂孩子的小姑殷雪還是應該和你經常一起來看看的。」
提到這件事,江弈城只不過淡漠的道,「蘇梅在查出懷孕那個時候她就已經走了。」
「啊?」余非頓時一愣,幾乎是下意識的問,「走?她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