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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2章 一場空 文 / 婷在書裡

    但她重來的理念中,卻不再是重新開始,而是無止盡的報復,她要平息內心的不甘,所以她不惜服毒陷害莫思婷,為了報復上天的不公,她寧可玉碎也絕不允許瓦全。

    「還記得你出現在長安街的那一天嗎?」張幻兒看了莫思婷一眼,從她的投來的眼眸中,她相信她不僅記得,而且還很深切,於是她又平淡出奇的說道:「那個在驚險中和你擦肩而過的人,也就是你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個人。」

    莫思婷很清楚的記得,第一天來到這裡的那一幕驚險,但是張幻兒怎麼會知道這麼清楚,且還知道有那麼個人,在她的記憶中,她從來都沒有對她提及過這件事,帶著所有的疑惑和不明,她一副嚴肅的說道:「你怎麼會知道這個?」

    張幻兒依舊是一臉似有似無的笑,「你不是一直都想找到那個人嘛?」

    莫思婷激動的說道:「你知道他是誰?」

    她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失控,因為關於那個人,她實在太想去找尋,哪怕只是知道他是誰,或者身在何處,這樣就夠了。

    「當然,不過我不會告訴你,因為我要你也嘗嘗遺憾的滋味。」張幻兒慘淡的笑意中,摻雜著一味得意,彷彿看穿一個人心思,然後再堵住她思緒的延續,這就是她最大的樂趣。

    莫思婷見她一副洋洋得意之態,想必也不會輕易告訴她真相,但是她還是很驚奇,張幻兒怎麼會知道這個人。

    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因為一個幻影中的人,而向張幻兒低頭乞討,所以她又鎮定自如的說道:「你錯了,我對他只是瞬間有的一種敬仰,從來都沒有懷念。」

    「你撒謊。」張幻兒堅定的說道:「你可欺騙你自己,但你欺騙不了你的心,如果你真的不在乎那個人,你就不會愛上李世民,如果你不留戀那個人,你就不會偏執的愛上草香的味道。」

    張幻兒稍稍的停頓了一下,像似在留給莫思婷思索的空間,只是不等莫思婷去理會她的話語,她又一副傲慢的說道:「當然,你可以選擇不承認,因為你內心的自悲,你害怕面對心底的真實,在一個幻影中的人和李世民之間,你害怕自己在意那個人的份量,會遠遠超出你對李世民的愛,所以你懦弱的不敢去面對。」

    張幻兒的每一句話,都像似一把尖銳的刀,有一下沒一下的插在她身上,但每一刀,都插在她敏感的要害處,唯一一點,她沒有正真的拿捏準。

    因為她在發現自己義無返顧,愛上李世民的時候,她已經將對那個飄渺幻影的留念,全部都轉移在李世民身上,雖然她花費了很長一段時間,也時常默默的回想那個人的臉,但是模糊的記憶,唯獨只留給她回憶的空間。

    「我承認,在試著忘記那個飄渺的幻影時,我花費了很長一段時間,我也曾試著將對他的感覺,都轉移在李世民身上,雖然我最終做到了,但我也是真的愛了。」

    「哪怕他一直是在利用你,哪怕他對你表現出的愛意,只不過是為了先牽住的心,然後再輕而易舉的把你掌控在手心,為了更加方便利用你,他甚至不惜利用太子的名義,將你逼迫進宮,難道這些你都不介意嗎?」

    「我介意,所以我努力的將自己和他劃清界限,是你們;」莫思婷一臉無奈而凝重說道:「是你們在我抽身而退時,又把我送回到他身邊,是你們不斷的利用,讓我徘徊在他和太子之間,我從來都只有任人擺佈,我有選擇介意的權利嗎?」

    「當然;」莫思婷平息著激動的情緒,又冷靜的說道:「當我知道一切都是一場荒唐的圈套時,一切對我已經不再重要,因為我感受到了李世民熾熱的心,那是我無法抗拒的情愛,我沒有辦法逃脫,就唯有接受事實。」

    莫思婷想套問出張幻兒口中的實話,她就不得不裝作對一切的看淡,她相信,張幻兒既能說這麼多真相來刺激她,想必也不願看到她如此淡然的一面,所以激將法,應該對她有用。

    「那麼如果我告訴你,你不過是他心中的一顆福星降臨,一顆能助他爭奪天下的福星,所以他才會不擇手段的把你控制,你還能義無返顧追隨他左右嗎?」

    雖然真相已經醜陋的無法直視,莫思婷也已經具備了良好的承受力,但是聽到真相的那一刻,她還是震驚的不能消耗。

    原以為自己只是李世民利用的一枚棋子,卻不想背後的真相,竟是一顆福星降臨,多麼可笑而荒唐的迷信,就連她自己都失然的笑了。

    「怎麼樣,是不是很失望,是不是有種被利用後,又被拋棄的絕望?」張幻兒看似是在嘲諷莫思婷,但她內心不過是在洩憤自己被李建成利用後,不管不顧的悲憤,但是她無言啟齒。

    莫思婷如果說沒有絲毫芥蒂,那是不誠實的虛偽,但她能適時的將自己從情緒中帶出來,因為她此來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那些所謂的真相,於是她淡淡的說道:「謝謝你能告訴我這麼多,但我今天來的目的,不是來詢問真相,而是希望你能解答這幅毒藥的來歷。」

    「我已經說了,砒霜是我派人下在你藥物中的,至於你為什麼沒死,我只能說是你命不該絕,而我歷盡所能,這也是我的命,我認了。」張幻兒閉著眼眸,一副淡定的靠在床頭上,經過了一次次的報復,她已經歷盡所能,也可以說是不擇手段,雖然並沒有達到她心中滿意的結果,但是她已經心力交瘁,她知道不甘,卻只能認命。

    莫思婷見她這幅氣力衰敗的樣子,心裡有添了幾分不忍,但是她卻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感到有絲毫悔改,甚至可以做到這般若無其事,那麼無辜冤死的人,又有誰為她們惋惜,所以她還是恨意更勝那殘留的仁慈。

    莫思婷在張幻兒大大方方的承認下,她找來了太子-宮的最高權威者,當然就是李建成,她沒有權利去治罪任何人,所以只能將結果全權交給李建成來裁定。

    李世民許是得知了風聲,所以在李建成感到儀容殿時,他也正好匆匆趕來,兩人恰好迎了對面,李世民先下意識的止住腳步,李建成卻邊走上去,邊隨心所欲的說道:「二弟這麼匆匆忙忙的趕來,可也是為了張姑娘下毒害人的事?」

    「臣弟只是略有耳聞,所以特來詢問詳情。」李世民得知這個消息,他已經不再是質疑的反應,而是需要詳細的解答。

    李建成對於這件事,他已經沒人任何其它心裡意識,因為張幻兒對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如果事情真如莫思婷所言,他倒是可以順其自然的把她清除。

    「既然如此,二弟就一起協助本宮審理此案。」

    李世民頷首說道:「大哥請。」

    李建成剛轉向殿內,一名小宮女惶誠惶恐的從殿內跑出,並大喊著「不好了不好死人了快來人呀」

    「大膽宮女,沒看見太子殿下駕臨嗎?」周公公上前嗔怒嚇道:「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不守宮規,且衝撞二位殿下大駕,真是豈有此理。」

    「來人。」周公公仰頭吩咐道:「把這小宮女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公公贖罪,兩位殿下饒命。」小宮女從驚恐中,匍匐在地,她連連叩首說道:「奴婢不是有意衝撞二位殿下,奴婢是」

    小宮女話說一般,許是還沒有平息心中的驚悚,所以她兢兢戰戰的匍匐在地上,剛才眾人都清楚的聽到她大叫死人的話語,而這個時候,又有誰又心思去責罰她。

    李世民看了李建成一眼,見他好像沒有要發言的意向,於是他上前說道:「大膽宮女,本王聽你方才大呼死人的話語,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秦王殿下,是是是張姑娘她沒了。」小宮女依舊是驚恐失措的樣子。

    李世民一臉震驚的看了一眼李建成,他臉上也帶著明顯的驚訝,依舊其它人同樣是驚訝到不可思議,李世民沒有任何停留便衝進殿內。

    寢殿裡的暖意,已經退去了熱度,張幻兒一身淡紫色的便服,妝容是她一貫的精緻,柳眉微揚,深陷的美眸上,淡淡的桃粉色眼影,纖長的睫毛,沒眼眸邊映出一圈濃密的倒影,紅撲撲的臉頰,殷紅的朱唇,安靜的躺在床榻上。

    看似一副安詳的睡意,卻再無一絲氣息,這樣的一幕,任誰看了都心涼,何況在這寒冷的冬天。

    李世民跌跌撞撞的走近床榻邊,眼眶的熱淚,模糊了他的視線,卻暖不了他顫抖的身心,此刻的張幻兒,讓他又看到曾經那個追著他,嬌滴滴的喊他『二哥』的小女孩。

    她一身淡紫色羅紗裙,不是因為她喜歡,而是因為是他喜歡的顏色,橘紅色的腮紅,也不是她的最愛,而是因為他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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