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想在他身邊了,就來雪羽國找我吧。」白子雪語氣很是輕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中卻滿是認真,只見他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塊穿著紅繩的玉石,給皇甫默繫在了脖子上,道:「你來雪羽皇宮,這個可作為信物,若是不來,也許我們這輩子也沒什麼見面的機會了……就當留個念想吧。」
皇甫默拿起胸前的玉石仔細看著,是一塊很小的水滴狀白玉石,只有拇指肚那般大小,表面光潔無比,沒有任何紋路,撫摸上去卻能感受出一些細微的不同,她仔細端詳,隱約能看到玉石表面有一個『雪』字,離得近了,似乎能聞到這玉石微微散發出來的一股淡香,雅而不俗。
她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麼,拿著玉石問道:「這是香盈玉?」
「小鼻子挺厲害。」白子雪點了點她的鼻尖笑道。
皇甫默縱了縱鼻頭,道:「這雪羽國啊,我可能沒機會去,不過這玉我就收下了,等我什麼時候窮的叮噹響了,就把這玉石賣了,好歹也是雪羽皇家的東西,應該能賣不少的銀子。」
「你這小腦袋瓜裡怎麼光想著銀子?什麼都想著賣了,真是財迷!」白子雪頗為無奈道。
「銀子可是好東西,這沒什麼也不能沒銀子啊,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你說手裡若是沒有銀子,能辦什麼事?」皇甫默說的一套是一套的,顯然是把銀子這東西放在了首位。
白子雪不想和她扯銀子的問題,就胡亂點頭敷衍道:「是是是,銀子最重要。」
天微微黑了,皇甫默才捨得離開這片梅樹林,並笑說下次出宮還要來,她真的很喜歡這裡,不只是因為它的美麗,更是因為它的寧靜,是那般美好。
兩人偷偷摸摸回到宮裡,白子雪眼見著皇甫默進了鳳清宮,才想起要快回去換衣服,這一身女裝穿了一個下午,幸好進宮時是用輕功,沒有讓人瞧見,若不然,他的臉就全都丟光了。
皇甫默一回屋子便躺倒在了床上,一手拎著白子雪送的白玉石,一手拎著買給皇太后的觀音墜,左看看右看看,都覺得好看極了。
「小姐小姐小姐!」環兒和翠兒兩人急急忙忙的跑進來,屋子裡沒有點燭火,有些暗,環兒一個不小心撞住了凳子角,疼的嗷嗷直叫。
皇甫默蹙了蹙眉,極不情願的坐起了身,不緊不慢的說道:「幹嘛呢你倆,著急投胎去啊?」
翠兒去一邊一個一個的點上宮燈,屋內頓時亮了起來。
環兒一手揉揉腿,另一個手裡端著個托盤,也不顧不得腿疼,急忙走到了皇甫默身邊,道:「小姐啊!你怎麼這時候才回來?皇上都來了好幾趟了,那臉沉得跟什麼也似的,都快嚇死我和翠兒了!」
「又沒打你們,有什麼好怕的。」皇甫默看了她一眼,又躺了回去,把白玉石拎在自己面前看著。
「小姐……你先起來,還要翻牌子呢!」環兒又用力把像是散了架的皇甫默拉了起來。
「翻牌子?」皇甫默這才注意到環兒手中托盤裡的玉牌,把幾個牌子都翻開來看,雪玉心,梅君悅,玉瑾煙,年苡冉,還有許多眼生的名字,她拿起玉瑾煙的牌子,道:「讓軒轅清去瑾煙姐姐那裡吧。」
說完,又倒了下去。
翠兒看了一眼皇甫默有氣無力的樣子,問道:「小姐餓了嗎?要不要翠兒弄些東西給小姐吃?」
「不用了,我不餓。」皇甫默擺擺手,道:「給軒轅清送過信去,你們就休息吧,別管我了,玩的有點累,我也要睡了。」
翠兒和環兒應聲走了出去,關好了門。
皇甫默自行脫了鞋和衣服,伸了個懶腰,滾進了被窩裡,準備睡覺,在樹上坐半天實在是一件技術活,屁股都咯出繭來了。
可現在時辰還早,閉了眼怎麼也睡不著,展開手,看著靜靜躺在手心裡的白玉石,想起白子雪說的那些話,不禁臉熱了一下下,他那算是告白嗎?
隨即腦海裡便冒出了軒轅清的俊顏,她頓時愣住了,往被窩裡縮了縮,怎麼可以想他?不行不行,不能想,睡覺睡覺!
可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識,想想他現在應該去了瑾煙姐姐的宮裡吧,和瑾煙姐姐甜言蜜語,衣帶寬解,巫山**,腦海中滿是香艷的場面,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她是怎麼了?莫非是發情期到了?
翻了個身,往牆角縮了縮,突然發現這床好大好大,好冷好冷,被子裹緊了……都冷。
還記得以往都是軒轅清陪她一起睡,她會縮到他的懷裡,從沒感覺過冷……
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就變成了她的習慣?自己可真是沒用……
還想著跑路,意志這麼不堅定,要怎麼跑路?
皇甫默心裡一邊罵自己,一邊強迫自己想軒轅清的不好。
他是皇帝,有三宮六院,有萬千女人,他冷酷無情,他為了白子蘭傷害她,他不給她自由,他讓人監視她……
可他從不在自己面前用『朕』自稱,他從不在自己面前提他的任何一個妃子,他對她極其溫柔,雖不知是不是對其他妃子也是這般,可並不是環兒說的冷面,他說過他相信她,他退一步讓她出宮遊玩,他派人護她周全……
她餵她吃藥,他日日等她醒來,他日日陪她用膳,他不嫌棄她整日給他搗亂,他不罵她把他的奏折弄得滿地都是,他陪她一起看話本子,還笑說裡面的田園生活真是美好,聽她罵罵咧咧說女主犯傻。
皇甫默眼神空洞的看著牆壁,為何,為何她會想這些?這些天的相處歷歷在目,像是放電影一樣在腦海中閃過,第一次她這般有空,回想這些事……
若是平日,肯定軒轅清早就到來,陪她用完膳後陪她吃點心吃水果,話本子看完了聽她講美人魚的故事,然後再逼著他講個故事來聽,鬧累了便相擁入睡,一夜無夢,第二日醒來便又能瞧見他坐在軟榻上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