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追風和追影說他們已經都安排好了,從正門進去,就見人山人海,沸沸揚揚的,上百上千號人擁擠著,都衝著最前面那個佈置的華麗的檯子歡呼著。
皇甫默踮腳看了看,也沒能看見什麼東西,不禁感歎道:「身高可真是硬傷。」
白子雪抬眼看了看,打開折扇掩住半個面頰,道:「沒什麼好看的,無非就是幾個姑娘跳個舞,這在大堂的都是平民老百姓,平時沒見過什麼世面,見到這種場合自然是會興奮。」
又示意她朝上看,「真正懂得欣賞的人都在樓上呢,你看那一個又一個的雅間,裡面全是達官貴人。」
「搜噶!」皇甫默瞭然的點點頭。
「搜……搜什麼……」白子雪嘴角抽了抽,皇甫默嘴裡時不時就蹦出一兩句別人聽不懂的話,雖然知道這是常事,不必在意,可他還是忍不住嘴賤去問上一問。
「沒事!」皇甫默一邊跟著追風追影走,一邊衝他擺了擺手,日語什麼的純屬是現代時,看動漫看多了的結果。
跟著追風追影上了樓,把皇甫默和白子雪領進了一間雅間後,就自行離開了。
推開屏風,剛進去就看到了坐在凳子上悠然自得喝著茶水的君離,一身黑色錦袍,金色的絲線勾勒著精美的圖案,靜坐如山,一動不動,週身卻流露著淡淡的冷氣,一看他那張面具,就感覺上面寫著四個大字,『生人勿近』!
「君離!」皇甫默一看見他就炸毛了,跑過去一屁股坐他旁邊,道:「你怎麼在這?這不是換成我當老闆了麼?」
君離淡漠的眸子掃了她一眼,開口道:「你是老闆我就不能來這裡了嗎?」
「呃……可以是可以……」皇甫默撇了撇嘴,他來倒是沒問題,就是感覺哪裡怪怪的。
「你這個老闆做的未免太不稱職,就這樣放手不管,再大的產業也會被你糟完。」君離放下手中的茶杯,用力較重,濺出來星星點點的水珠。
皇甫默被嚇了一跳,急忙看向白子雪求救。
白子雪對上她那放著光的小眼神,薄唇微微彎起,露出個嫵媚眾生的笑容。
皇甫默撫了撫額,心說白子雪你丫傻吧!對一個男人笑那麼好看是想勾引他?雖然你長得美若天仙,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勾引他是要做什麼!
君離抬眼看著他,靜靜地與他對視。
半晌,白子雪才走上前去,說道:「君公子,我家娘子乃一介女子,在外也不好做這些生意,日後我會加強管理,勞煩君公子費心了,白某人定不會讓君公子的產業葬於我手。」
皇甫默讚賞的看著他,這話說的真漂亮,簡直就是淋漓盡致的詮釋了道貌盎然這個詞。
「但願如此。」君離眼中沒有掀起一絲波瀾,移開了視線不再去看他。
皇甫默招呼白子雪過來坐下,一抬眼就發現這真是個好地方,剛剛擋在前面的屏風不知何時已經被撤了,頓時視線就開闊了起來,樓下大堂的景像一覽無遺,尤其是那個檯子,看的更是清晰,不得不說,這君離可真是會選地方。
此時台上一個身著白紗裙的女子正端坐撫琴,低垂著眼瞼,面容姣好,眉目如畫,沒有一絲風塵女子的氣息,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空靈的氣息,嬌嫩的柔荑輕輕撥動琴弦,從皇甫默這個位置看的很是清楚,她的雙手柔若無骨一般在琴弦上來回輾轉,似是在譜奏優美篇章,又似在翩翩起舞,甚是好看。
琴聲悠揚悅耳,時而如同泉水一般丁泠泠作響,時而又如同黃鶯聲聲歌唱,一曲終了,餘音繞樑。
大堂中爆發出一陣掌聲,皇甫默聽到有不少人在大喊「慕青!」「青青姑娘!」「青兒姑娘!」
看來這位應該是叫慕青。
待慕青下去後,花媽媽走了上來,說了幾句客套話,又請了下一位姑娘出來。
是一個粉衣的女子,皇甫默看著她似乎有些眼熟,她一定是見過,對於看人,皇甫默很有自信,一般只要見過一眼的人就會有印象。
粉衣女子懷中抱了個琵琶,手指挑動琴弦,在她手下流露出流暢的音符。
皇甫默越看她越覺得眼熟,仔細想了想,好像想起了什麼,推了推一旁的君離,問道:「這個姑娘是不是叫什麼蘭啊?」
「柳蘭。」君離的視線一直沒從台上離開過,聽見她的問題,只淡淡的回了兩個字,便不再說話。
皇甫默頓時就全都想起來了,第一次來時,和一個紅衣女子拼酒,那個叫柳蘭的一直在一旁看著,確實是見過,難怪覺得那麼眼熟。
柳蘭下去後,又接連上來幾個女子,有的唱曲有的跳舞,千篇一律,說實話,看這個還不如看春節聯歡晚會有意思,好歹還有幾個小品相聲能讓人樂一樂,可是如今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想到這裡她不禁幽幽的歎了口氣。
「默兒,怎麼了?」白子雪看她一副無趣的樣子,便附耳問道。
皇甫默撅了小嘴,小聲回道:「好無聊啊,這些在皇奶奶的壽宴上早就看夠了……」
白子雪愣了愣,隨即笑笑,語氣裡略微帶了些寵溺,道:「你還真是事多,你先看著,我出去一下。」
「你去幹嘛?」皇甫默看他站起身,抬頭問道。
「方便,你要陪我一起嗎?」白子雪笑看著她,末了還拋了個媚眼。
「滾吧。」皇甫默擺擺手,覺得他笑的萬分欠揍。
白子雪走了出去,皇甫默雙手托著臉頰,百無聊賴的看著大堂中的檯子。
坐在一旁的君離突然出聲:「這是最後一場了。」
「啊?什麼最後一場?」
「現在有五個姑娘的呼聲最高,新的花魁就是從這五個姑娘當中選出的。」
皇甫默去看檯子,果真站著五個姑娘,她一眼就看到了中間的白衣女子,似乎是慕青姑娘,她倒是很看好這個女子,今年的新花魁非她莫屬吧?
花媽媽看著台下高呼姑娘名字的人群,一張不知撲了多少粉的白臉都要笑成了菊花,皇甫默不禁問道:「君離啊,這花媽媽怎麼看上去那麼開心?天上掉錢砸住她了嗎?」
本以為君離那冷傲的性子根本就不會理她,沒想到他竟然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