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不分主次,就在一旁靠著茶几,兩人並排而坐,真的宛若朋友一般,平和放鬆而談。
一貫冷冰冰的秦薇薇似乎很享受這種感情,表情放鬆了。
苗毅調侃她時,她就白他一眼,又或嘴角勾起一抹柔美笑意,眉眼自柔,總之看得出她是身心愉悅的。
隨意如朋友般聊了一番後,秦薇薇告辭了,畢竟是女人家,孤男寡女獨處久了算怎麼回事?
秦薇薇走了後,沒多久,楊慶又來了,見面便拜:「卑職願為大人效犬廬勞!」
有這話就夠了,苗毅伸手虛扶一下,「現在不是搞這種禮節的時候,本座剛接手的地盤未定,不能耽誤太久,你立刻擬定一份名單,把你想帶走、能助你一臂之力的可靠骨幹人選填上,多帶走一些也沒關係,霍凌霄那邊有我去幫你搞定。」
「卑職謹遵法旨!」楊慶領命,這算是正式臣服在了苗毅麾下。
把這裡的人全部給搬到木行宮那邊去不現實,只能是帶走一些骨幹,要帶走些什麼人,楊慶掌控兩府多年自然是心中有數。一回到官邸,楊慶立刻發出靈鷲傳召,召集那些準備帶走的人,這事肯定要先打招呼,願意跟他走的才能帶走,不願跟他走的他也沒辦法給強行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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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樣來回折騰要耗費些時日,但苗毅願意等,大問題敲定了也就放心了,這些時日等得起。總比以後自己地盤上麻煩不斷好,麻煩一時,以後自在……
仙國商會子路分支。一群賬房正在抱著算盤辟里啪啦算賬,確切地說是在查賬。
一手建立商會的呼延太保垮台後,似乎也因呼延太保在仙國商會一手遮天的原因,讓仙聖穆凡君有了前車之鑒,沒有再讓如此大權旁落在某一個人的手中,趁此整頓的機會將整個仙國商會劃分給了幾個弟子分管,穆凡君是沒心思去操心這些具體東西的。
管賬、查賬的事情就落在了五弟子紅塵仙子和六弟子月瑤仙子的身上。兩個女弟子幹這種事情正合適。子、丑、寅、卯……十二路分支總會先從子路開始查起。
儘管帶了許多賬房前來,可是仙國商會的賬目龐大,壓根不是一時半兒能搞清楚的。是件相當耗費時間的事情。
一身黑色長衫收了曼妙身段做男子打扮的紅塵仙子從查賬的賬房內走了出來,不把姿色給收了不行,女人太漂亮有時候本來就不利於做事,否則就她那姿色去查賬。下面的賬房先生走神之下能把賬算清楚才怪了。
身後辟里啪啦的算盤子碰撞聲讓她頭疼。她與世無爭慣了,壓根不想參與這種事情,奈何被師傅訓了一頓,穆凡君問她:你告訴我,這世上哪裡有什麼都不用干就能免費吃一輩子的好事!
師傅把話說到了這種地步,雖然說的難聽,但卻是真正的道理,沒理由讓師傅白白養你一輩子。而你卻什麼都不用干,哪來這樣的好事?
走了出來明眸掃了遍庭院。不見師妹的蹤影,紅塵找到師妹的侍女問道:「月瑤哪去了?」
侍女回道:「六爺說出去轉轉。」
「轉轉?去哪轉?」
「婢子不知道,六爺沒說。」
「她一個人出去了?」
「是的!六爺不讓我們跟著。」
六爺自然就是月瑤仙子,此時的六爺正急速飛行在空中,同樣是男兒打扮,一襲雪白長衫,頭戴鑲了塊白玉的帽子,那真是唇紅齒白、玉樹臨風,漂亮的不像話。
凡人也許看不出端倪,修行中人不難看出是個雌貨,畢竟也就是隨便掩飾了一下,並未動用多麼高明的易容術。
子路,天行宮,鎮庚殿。
從子路都城一路飛臨的六爺悍然直闖宮牆之內,落在了後宮庭院之中,負手傲然環顧四周環境一眼。
「什麼人?」被驚出的兩名侍女正是紅袖和紅拂。
六爺上下審視二女一眼,皺眉道:「你們兩個就是燕北虹的侍女?」
兩人反問道:「你是什麼人?」
見沒有否認,六爺知道肯定是了,略微冷哼了一聲,「讓燕北虹出來見我!」
「誰那麼大口氣!」燕北虹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紅袖、紅拂迅速轉身相迎,只見燕北虹從屋內大步而出。
然而一走出門口,燕北虹一瞅明白來的是誰後,立刻傻眼在了原地,絡腮鬍子的臉頰直抽搐,目光顯得異常心虛地到處亂瞟,貌似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紅袖、紅拂奇怪相視一眼,大人一向豪邁,今天怎會顯得如此心虛?難道…
兩女不由再次上下打量六爺,看出了是個絕色女子,不由懷疑是不是和大人有什麼糾葛,否則大人何須如此心虛。
六爺亦是一臉疑惑,道:「苗毅?你怎麼在這裡?」
苗毅?二女再次面面相覷,怎麼扯到苗爺名字上去了?
「這個…」燕北虹一個豪爽大老爺們,此時愣是變得如皮君子一般猥瑣,在那搓著雙手,縮著脖子乾笑道:「六爺,您怎麼來了?」
六爺抬手一揮,「沒你什麼事,讓燕北虹出來見我。」
「這正是我們燕…」紅袖話剛出口,立聽燕北虹怒喝打斷道:「放肆!六爺面前有你們說話的地方嗎?」
紅袖被他訓得目瞪口呆,訕訕低下了腦袋。
燕北虹回頭又朝六爺拱手道:「六爺,您來得不巧了,我也是來找燕北虹的,他剛好不在,估計短時間內是回不來了。」
紅袖、紅拂可謂一臉詫異地看向他,什麼情況?
「剛好不在?」六爺又不是白癡,一些細節上已經暴露得夠多了,明眸中閃過驚疑不定,目光不時掠過兩個侍女的反應和燕北虹,內心已經是湧起驚濤駭浪,腦海中浮現出三個字:為什麼?
「是的!」燕北虹呵呵賠笑道:「六爺找燕北虹有什麼事嗎?」
六爺心緒難平,表面上卻淡然道:「也沒什麼事。對了,聽說你現在是辰路木行宮那邊的什麼什麼殿主?」
燕北虹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立刻熟口應道:「鎮壬殿和鎮癸殿殿主兼宮主座前行走。」別鬧得連『自己』什麼職位都不知道。
說到苗毅的職位,燕北虹其實也挺佩服的,自己當上了兩殿殿主,這位老弟不但追上了,還比自己多拿下了一個宮主座前行走的位置。他認為自己修行的速度已經夠快了,可這位老弟哪怕修為稍遜,但是往上爬的速度卻絲毫不遜色於他燕北虹。
六爺「哦」了聲,頷首道:「說來也巧了,我回頭正好有事要去那一帶,既然在這裡撞見了你,倒也省去了麻煩,你就給道法旨給我吧,好便於我通行辦事。」
「這個…」燕北虹無語了,自己的法旨在苗毅地盤上有屁用。
六爺冷哼道:「莫非在自己的地盤上你連這點主也做不了?或者說,你壓根不把我放在眼裡?」
「沒有沒有!」燕北虹連連擺手,遂硬著頭皮以苗毅的名義寫了道法旨,打上了法印,奉上。
他心裡已經有了主意,這邊一送走這位女大爺,便立刻去苗毅那邊通風報信,讓苗毅早做應付的準備,讓苗毅那邊的人萬一見到他燕北虹的法旨配合就是了,糊弄過去就完了。
六爺看過玉牒後,目光瞅向了紅袖、紅拂,淡然道:「你二人是他侍女,還是燕北虹的侍女?」
這話問的兩人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兩個答案都是。幸好二女也不傻,已經看出了燕北虹是什麼意思,加之兩人身上的衣服和燕北虹身上的一樣,都是大紅色,紅袖朝燕北虹拱手道:「我們是大人的侍女。」
六爺立刻看向四周,「還真是奇怪了,燕北虹的寢宮之地看不到一個燕北虹自己的人,怎麼儘是些外人。」
燕北虹乾笑道:「燕北虹領著兩個侍女一起外出了。」
六爺突然施法朗聲道:「鎮庚殿還有沒有活人?」
聲音迴盪在四周山巒,很快,幾道人影凌空掠來,見到燕北虹也在,都紛紛落下,要行禮的舉動被燕北虹暗中傳音給堵了回去。
燕北虹那叫一個暗忙,六爺卻冷眼旁觀著幾人以燕北虹為尊的站勢。
現場忽然安靜了下來,氣氛有些有些詭異,六爺突然問道:「你們都是燕北虹的手下?」
「是!」幾名行走拱手應下,肚子裡卻在納悶,殿主在搞什麼鬼?為什麼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這女扮男裝的漂亮娘們什麼來頭,竟然讓殿主緊張成這樣?
六爺緩緩點頭道:「既然都是燕北虹的得力手下,想必手上都有燕北虹的來往法旨,隨便拿幾份出來給我瞧瞧。」
糟糕!中計了!法印做不了假,一對比就要露餡!
燕北虹差點一頭冷汗,發現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女人蔫壞的勁頭不比苗老弟差,兄妹兩個都不是好東西,不愧是一個窩裡出來的。當即出聲阻止道:「六爺,人家來往的法旨乃是私密,哪好隨便拿出來給人看。」
六爺淡然道:「說的也對!也罷,我也不為難你們。想必你們宮主那肯定有和下面來往的法旨,我去找你們宮主要好了。」說罷轉身就要走。
「慢著!」燕北虹喝斥一聲,旋即重重歎了口氣,蔫了,很顯然,對方已經察覺到了端倪,否則不會這樣坑人,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是瞞不住了,他哪有資格讓宮主也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