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怒吼只能算是最後的報復,想故意噁心對方,你追殺我追殺得如此幸苦,我就算死也不讓你如意。
儘管說到底還是被白子良給逼到了絕境,可這一聲也的確把他給氣得夠嗆。
翻雲覆雨獸縱身一躍,落在了火山口上,四角金蹄白鹿也幾乎同時跳了上來。
幾人探首看向下方,白子良不想讓苗毅如意,祭起大黑印還想提前送苗毅一程,不過看到下面的情形住手了。
盤旋狀的橘紅火焰顯得異常詭異,眼睜睜看著苗毅的身影沒入了其中,沒入的瞬間看到苗毅的衣服和毛髮瞬間被火給點燃了。
「嗯……」一聲極度痛苦卻不肯喊出來的聲音傳來,聽得幾人有些毛骨悚然。
幾縷火星飛灰被熱流吹了上來,正是苗毅衣服和毛髮燃燒的傑作。
火山口上的溫度實在是太高了,高到幾人的修為無法承受,白子良的翻雲覆雨獸似乎不懼這高溫,四角金蹄白鹿卻發出「呦呦」難熬的哀鳴,顯然超出了它的承受能力。
兩隻靈獸迅速彈跳退下了山頂,四人面面相覷,連他們四個都受不了如此高的溫度,也不知道剛才傷成那樣的苗毅是如何做到的,還能沉著冷靜的和他們談笑風生,簡直是不可思議。
「這火山口如此古怪,不像是一般的火山口,還有裡面的火也不是凡火,火勢也不對,顯然是有人故意布下的火陣,能在這裡布下火陣的估計除了妖王烈環沒有別人,看來妖王烈環的宮寢之地就在下面,這火陣是用來守護入口的。」八戒嘖嘖有聲道。
藍素素出聲問道:「如果妖王烈環的宮寢之地真在下面,他跳下去會不會逃過一劫?」
白子良淡然道:「死定了!如果沒有火陣他也許還有可能逃過一劫,妖王烈環布下的火陣豈是一般人能擅自闖過的,必死無疑!」
八戒搖頭道:「這傢伙還真是個人物。不說其他的,能為朋友捨命誘敵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死的有點可惜了。」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朝白子良伸手道:「你答應給我們的東西呢?」
白子良愕然道:「什麼東西?」
「別跟貧僧裝糊塗。貧僧最不吃這一套。」八戒指了指火山口,「你剛才說過的,你只要他的命,其他東西全部給我們的。」
白子良愣了愣,淡然道:「人都跳下去了,我到哪給你東西,你想要,自己跳下去找就是了。」
八戒嘿嘿笑道:「不管是不是跳下去的,總之人是被你給逼下去的,也算是你殺的。你的目的達到了就想賴賬是不是?我剛才如果不答應你,他連人帶東西都跟我走了,我一樣都不會損失。還讓我自己跳下去找?耍我們兩個是不是?我告訴你,現在你給我老實點跳下去,把我要的東西給找上來。否則別怪佛爺把你們兩個姦夫淫婦一起扔下去!」
「好大的口氣,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我說話!」白子良嗤之以鼻,看向空智道:「空智,情況你也看到了,人自己跳下去了,我也是措手不及。事情已了。就此別過!」
他的態度很明顯,那就是他身為萬妖天的代表,只和身份對等的極樂天代表談,讓八戒靠邊站。
空智也不吭聲,知道有人不會放過,這種事情自然有人去做。
八戒頓時樂了。跳下四角金蹄白鹿,一隻黑中略帶琥珀透明感的木魚在手,木魚托在手上一敲,「咚」餘音迴盪在山巔,震得人耳朵發麻。冷笑道:「不拿出東西來就想走?」
正要調頭而去的白子良盯著他手上的一對法寶,目露警惕道:「你想幹什麼?」
「你還真當我是吃素的?」八戒手拿敲木魚的桿子指去,「姓白的,剛才談的時候你對我許諾的好好的,還說一言為定,可事情一過立馬過河拆橋,見過無恥的,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回頭問道:「空智,這妖孽剛逼死一條人命,放任離去必會造成更多殺孽,如此殘暴不仁的妖孽,我佛門中人當以降妖除魔為己任!」
「阿彌陀佛!」空智歎息一聲,揮手一抖,一件『血袈裟』披肩加身,一桿多耳禪杖在手,同樣是黑中帶著琥珀色,禪杖一抖,上面幾十個耳環立刻滴溜溜旋轉了起來,給人隨時要飛出去的感覺。
被人欺到頭上的滋味不好受,藍素素在那銀牙咬唇,白子良沉聲道:「我勸你們想清楚了,動起手來還不知道誰吃虧!」
八戒嘿嘿道:「少來這套,你真要有把握,前面就不會輕易答應我們的條件,現在鼻子裡插大蒜裝象,晚了!拿出一千隻定位法鐲,或者把你的坐騎給我抵賬,我們便放過你們兩個,否則我們就親自動手降妖除魔,事後再自己取!」
白子良恨只恨自己的煉妖壺毀了,否則還真不會怕他們兩個,咬牙道:「你們想清楚了,我們的行蹤都在西宿星宮的星盤上,不管誰出了事都難逃後果!」
「你放心,只有你會出事,我們兩個不會出事!」八戒對空智說道:「儘管動手,反正也沒人看到是誰動的手,事後若追究起責任來,儘管往我身上推,就說這兩個妖孽是我除掉的,大不了被逐出師門而已!」
空智無語,你還會怕被逐出師門?只怕是巴不得被逐出師門吧?不過這樣也好,他也能放心動手了!
其實空智潛意識裡還是挺羨慕八戒的,因為人家不怕惹禍啊。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白子良厲喝道。
「少廢話,佛爺的耐心有限!」八戒輕輕敲著木魚最後警告道:「我再問一次,你給還是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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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最終,白子良不得不扔下了一千隻定位法鐲,含恨調頭而去,坐騎翻雲覆雨獸是不可能給人家的,這是母親借來的,回去後還要還給妖聖姬歡。
「慢走不送!」八戒敲著木魚歡送,回頭指了指扔了一地的定位法鐲,對空智說道:「你瞧瞧,隨便嚇唬嚇唬,一千隻定位法鐲就到手了,這可是要犯一千條性命的殺戒才能換來的,不開殺戒就能得了,這方是大慈悲。」
一千隻啊!空智揮手全部收入了儲物鐲內,心中略有興奮。
「空智,你現在心裡肯定在偷著樂吧,我做惡人你得好處。」收起木魚的八戒笑瞇瞇道。
空智心中深以為然,表面上卻說道:「我分你一半吧!」
「從小一起喝酒吃肉偷看女人洗澡,誰不知道誰,就別在這裡跟我虛偽了,我們幾個來這裡都是在為你爭排名,我們要這東西幹嘛?動手的時候你記得衝在前面就行了!」八戒哎呀歎了聲,環顧四周,看了眼才到山下的四個和尚,翻身跳到了空智的背後坐好,「走吧!這鬼地方不是人呆的,耗下去法力吃不消!若不是有老禿驢的冰魄持珠在身上,我根本扛不住!」
空智立刻縱騎,一路飛跳下山……
而苗毅一跳入火山口,墜落的身軀一接觸到下方的詭譎火焰漩渦便知道自己這下是真的完蛋了,發現這火和自己想像的壓根不一樣,裡面蘊含著強大的攻擊力道。
這只因他的見識淺薄,沒什麼眼力,還沒接觸過陣法,像八戒等人一眼便能看出下面是火陣,這就是見識和眼力的差距。
如果他知道下面是這狀況,壓根不會往下面跳,肯定會努力想辦法在那兩個和尚身上打主意,爭取躲過一劫,至少不會如此匆忙跳下。而他之所以敢往下跳,是想憑著自己能駕馭高溫的法術在火海中暫避白子良的追殺,想躲到白子良走了再逃,誰想自己主動跳入了死路。
一觸及火焰漩渦,苗毅立馬感受到了火焰中的巨大拉扯之力,憑他的修為根本無法抵禦,而他駕馭高溫的能力亦有限,說得難聽點,連剛起步都算不上,壓根就沒有好好修煉過這門術法,只是匆忙上陣拿來一用而已。
觸及的瞬間,立刻被火焰突破了自己的法力防禦,渾身的毛髮和衣服頃刻間化作了灰燼,那種烈焰焚身的痛苦令他猶如陷入了煉獄之中,幾乎是瞬間昏迷了過去,僅憑著最後一絲念頭,以那駕馭高溫的術法抵禦,心中不斷告訴自己——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那是發自靈魂深處的吶喊。
而在這沒入詭譎火海的瞬間,他脖子下的墨綠珠子閃過一道暗光,一襲猶如天外飛仙的身影翻飛出現在火海中,素青披風、白色長衫和兩鬢下垂的白髮陡然爆開性地飄揚。
不是別人,正是老白!
單臂一抓已經燒得不成人樣的苗毅,頭下腳上,瞬間衝向火焰深處。
旋轉的火焰以強大拉扯之力席捲,星眸波瀾不驚的老白揮手一擊,手指點到之處,旋轉的火焰立刻以更快的速度逆向旋轉,轟!將捲來的火焰給擴張了回去。
剛衝出火焰漩渦,又見數不清的火焰刀劈來,老白身後的素青披風獵獵飄蕩搖擺出無數幻影護體。
急驟的「砰砰」聲中,數不清的火焰刀無一能近老白和苗毅的身,被素青披風給抽得崩潰於無形。
剛衝出火焰刀的海洋,又見無數火焰惡龍猙獰撲來,張開獠牙瘋狂咬來。
拖著苗毅倒射而下的老白星眸中閃過冷厲,突然伸手五指一張,猶如五指乾坤之勢,無數條惡龍瞬間「轟轟」崩潰,火浪倒捲出一條直下的空間通道,氣勢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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